数字经济对长三角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研究

董盼青 DONG Pan-qing

（安徽财经大学财政与公共管理学院，蚌埠 233030）

0 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坚持把经济发展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而数字技术发展又能进一步推动数实融合，对传统产业进行智能化、网络化、数字化改造来有效提高全要素生产率。2018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宣布，支持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并上升为国家战略。推动长三角经济高质量发展，增强创新能力和竞争能力，提高经济集聚度、区域连接性和政策协同效率，对引领全国高质量发展、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意义重大。随着我国经济由投资驱动的增长模式转换为创新驱动的发展模式，区域性发展由一般发展转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在如此转变下，数字经济则被认为是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 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直接效应

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直接效应主要在规模经济和匹配机制方面。一是规模经济。数字经济时代企业生产成本呈现出高固定成本、低边际成本的特点。高固定成本体现在研发费用以及基础设施建设，低边际成本主要指产品一旦生产出来，后续以较低甚至零成本复制，因此刺激厂商不断扩大生产规模，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高的固定成本被摊销，长期平均成本降低，从而实现生产上的规模经济。二是匹配机制。数字经济时代催生了新的商业模式，在该模式下利用数字技术将供求信息转化为数据并进行整理分析以及精准匹配，降低交易成本，优化资源配置。数字经济不仅提高了原有的交易效率，还实现了原本不能实现的交易。据此提出：

假设1：数字经济能够直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1.2 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分析

根据内生增长理论，推动经济增长和技术进步的关键在于内部的研发与创新。随着数字经济相关基础设施和信息通信技术达到资本积累的门槛值，信息通信生产部门的技术创新作用显现，且科技创新通过数字技术的进步拓宽了生产可能性边界。数字经济通过技术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推动互联网、人工智能、物联网、区块链等新型产业的发展，新型产业的发展使得产业之间生产技术、人力资本和金融产品等生产要素的流动性加强，拓宽且模糊了产业分工的边界，实现经济的“动能倍增效应”。数字经济弱化了各部门间的经济活动的边界，降低了信息获取的成本，提升了各部门的运行效率，通过数字化技术和平台增强产业链各环节之间的协同能力，促进产业的良性发展（罗珉和李亮宇，2015）。据此提出：

假设2：数字经济通过驱动科技创新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假设3：数字经济发展通过优化产业结构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1.3 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空间溢出效应

数字经济的发展需要依赖于数字基础设施、数字技术和数字人才等要素的支撑，这些要素在某些区域中聚集，形成了数字经济的中心地带。这些数字经济中心地带具有较高的产出和创新能力，能够带动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促进经济的协调发展，产生空间溢出效应。主要表现在：一是技术转移，数字经济中心地带的企业具有较强的技术创新能力，这些技术的转移和应用会促进周边地区的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二是资本流动，数字经济中心地带吸引了大量的风险投资和创业资本，这些资本的流动会带动周边地区的资本流动，促进创业和创新的发展。据此提出：

假设4：数字经济发展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空间溢出效应。

2 研究设计

2.1 变量测度与说明

解释变量：本文参考赵涛等（2020）的研究，从互联网发展和数字金融普惠两方面来测度数字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城市层面互联网发展测度采用互联网普及率、移动电话普及率、相关产出情况和相关从业人员情况4 个指标；利用中国数字普惠金融指数来衡量数字金融发展。通过主成分分析的方法，将以上5 个指标的数据标准化后降维处理，得到的数字经济综合发展指数，记为DEI。

被解释变量：本文借鉴刘佳等（2021）的方法，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和共享5 个维度构建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对长三角经济高质量发展进行评估，并利用熵值法对该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进行综合评价。

中介变量。本文主要选取长三角区域产业结构升级（isu）和科技创新水平（innov）作为影响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中介变量。采用了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第二产业增加值之比的测算办法评估长三角地区产业结构的升级情况，采用每年专利授权量来衡量长三角地区科技创新水平。

控制变量。结合数字经济的相关研究，本文设定下列可能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控制变量：科技发展水平（tech），主要采用科技支出与财政一般预算支出的比值来衡量；经济发展水平（edl），用人均GDP 来表示；政府干预程度（gov），利用长三角区域财政预算内支出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的方法测算；外商投资（fdi），用当年实际使用外资比地区生产总值表示；金融发展水平（finance），利用机构存贷款余额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测算。

2.2 模型构建

为了验证数字经济对长三角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直接促进作用，本文构建模型如下：

其中，TFPi.t表示第i 个城市在t年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DEIt表示第i 个城市在第t年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Xi.t表示模型中所需的控制变量集合，μi表示城市固定效应，δt表示时间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

为检验数字经济对于长三角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本文构建模型如下：

其中，innovi.t表示第i 个城市在t年的科技创新水平，isui，t表示第i 个城市在t年的产业结构升级水平。

3 实证结果分析

3.1 直接效应分析

3.1.1 基准回归分析

表1 显示了长三角区域数字经济对于该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影响的估计结果。第（1）-（4）列数字经济（DEI）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数字经济发展促进了长三角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此外，在加入控制变量的第（4）列回归结果中，数字经济发展对长三角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系数在1%水平下显著，结果表明数字经济的发展对长三角地区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起到了明显的积极推动作用。因此，本文假设1 得以证明。

表1 基准回归结果

3.1.2 稳健性检验

为了验证实证结果的可靠性，本文采用构成数字经济的五个二级指标电信业务收入、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人数、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移动电话用户数以及普惠金融指数分别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回归进行稳健性检验。结果显示，除普惠金融指数外其他四个变量的回归系数均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与基准回归结果一致，进一步验证了检验结果具有较好的稳健性。

3.2 传导机制分析（表2）

表2 机制检验结果

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长三角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传导机制的回归结果如表2 所示，第（2）和（5）列结果表明数字经济分别和科技创新水平、产业结构升级在1%水平上具有显著地正向关系，第（3）和（6）列是加入中介变量的回归结果，表明数字经济可以通过提升科技创新水平和升级产业结构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因此，本文假设2 和假设3 成立。

3.3 空间溢出效应（表3）

表3 空间效应回归结果

在分析数字经济对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空间溢出效应之前，对数字经济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进行空间自相关检验。本文分别测度了经济距离矩阵和空间距离矩阵下的Moran’sI 指数，结果表明2011-2019年长三角地区数字经济发展在空间分布上呈现了集聚现象。

本文采用空间杜宾模型来检验长三角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且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Hausman 检验。结果如表3 所示，无论是在空间距离还是经济距离权重矩阵下，长三角地区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在1%水平下显著为正。在空间距离权重下，数字经济对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溢出效应在10%水平下显著为正，总效应在1%水平下显著为正。综上，数字经济发展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方面存在空间溢出效应。因此，本文假设4 得以验证。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基于我国长三角区域2011-2019年面板数据，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测度长三角40 个城市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并建立模型分析长三角区域数字经济发展对经济质量的影响及其内在机制。结论如下：第一，长三角数字经济显著促进了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第二，数字经济通过提升科技创新水平和升级产业结构间接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第三，数字经济对邻近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积极影响具有空间溢出的特点，可以促进地区间协调发展。

基于此，本文提出下列政策建议：

第一，加强数字化人才和创新能力培养，促进企业和科研院校之间的合作。充分利用数字技术推动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促进实体经济和数字经济相互融合，加快产业结构升级进程。第二，制定动态化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促进长三角及周边地区数字经济合作，建立数字经济产业链合作机制，充分发挥长三角区域数字经济对周边地区经济发展质量的空间溢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