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菌治癌和以癌治癌

严　林

一、以菌治癌

以毒攻毒，古已有之。现在应用得更广了。“防疫针”的疫苗就是用害人的病菌和病毒制成的，不过那些“凶手”已经作了灭活或减毒处理。把这些改造过的“凶手”输入人体，不仅不会致病，还会激起人的抵抗力——“免疫力”来预防疾病。能不能用这种疫苗去治疗当今医学上最大的顽症——癌肿呢?这并非空想，因为人们曾发现癌症病人在一场传染病后竟不治而愈；有一个晚期胃癌病人，在手术时发现已广泛扩散，医生只好原封不动，关闭腹腔。可是三年后在大街上，手术医生意外地遇到了他，他不仅活着，还很健康；回顾病史，得知他手术后曾患了一次严重的风疹感染……在医学文献中也时有这种引人兴趣的报道。这引起了美国纽约一位骨科医师考兰(Coley)的深思；何不主动出击，用一种致病细菌的混合物去治疗晚期癌肿呢?于是，闻名于世的“考兰氏毒索”产生了，可是考兰立即遭到了许多医生的反对和攻击。因为注射考兰氏毒索后有的高烧说胡话，有的同样很快就呜呼哀哉了。考兰也在人们的责备声中默默离世了：可是数十年后，他的女儿海伦却为父亲翻了案，她决定追根溯源，把经过考兰氏毒索治疗的病人与未经此毒素治疗的病人，科学地分析和对比，她高兴地发现，用考兰氏毒索治疗的癌肿病人生存期明显延长!她激动地向全世界宣告了她的发现。从那以后，用疫苗治疗肿瘤的研究又风行于世界了。经过多种疫苗的试探应用，目前临床最常用的是卡介苗和短小棒状杆菌，有的还应用病毒和细菌细胞壁的提取物等。原来，当上述菌苗(如由结核菌组成的卡介苗)注入人体后，刺激了病人的防御系统，调动了身体里有免疫功能的“卫兵”——淋巴细胞、巨噬细胞，共同对入侵之敌(结核菌)，群起而攻之。而癌细胞就象一个“无辜”的旁观者吃了“流弹”，也会被同时消灭。因为经实验证明，患瘤动物注入卡介苗后，体内可以产生一种“肿瘤坏死因子”，可致肿瘤细胞于死弛。虽然关于应用这种非特异性免疫治疗肿瘤的好消息时有报道，可是这类治疗已经几起几伏，许多病人在接受这种抬疗后也并未彻底好转。所以始终不能成为对癌作战中的“主要武器”。但为什么有的却又有良效呢?确实是个耐人寻味的谜底，相信它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的。当然，现在有一些医生仍把它作为治癌“三大武器”——手术治疗、化学治疗、放射治疗的有力助手。因为在用三大武器作战后，常可能有侥幸漏网的癌细胞藏匿于人体之中，一旦时机成熟它们又会蠢蠢欲动的。如果辅以类似卡介苗等的免疫治疗，则常可减少转移和复发，从而延长了病人的生存期。

二、以癌治癌

能否以癌治癌呢?这也早已有人在试行。法国有位叫马萨的医生，他就用急性白血病人自己的“血癌细胞”做成肿瘤疫苗来治疗(也同时用化学治疗)，虽然未能彻底治愈，但病人奇迹般地缓解了12年之久!不少医生也正在用切除下来的癌肿标本，经过处理制成疫苗，再按种在病人身上，有时也可获得较好的疗效。能以癌治癌的道理何在?原来，每个人体内都有一套完整的免疫系统，从眼泪、唾液、皮肤上分泌的脂肪酸直到人体血液中的白细胞、淋巴细胞等等，一道道防御工事，严严密密，都是用来识剐“非已”，排斥和消灭“非已”的。癌细胞与正常细胞不一样，对机体来说是“非己”，一旦人体内发生了癌细胞，理应被排斥和消灭。当人体内这种防御工事，由于种种原因而失灵后，就会不分良莠，让凶恶的癌细胞“安家落户”“日长夜大”。科学家们认为失灵的原因之一，可能是癌细胞会使“障眼法”，外裹一层障碍，使从事防御的淋巴细胞等侦察失误。也有人认为癌细胞与正常细胞差别不明显，所谓癌细胞的抗原性太弱，不足以刺激免疫系统，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就会错把它当成“自己人”了。若把病人身上取下的癌瘤经特殊处理，可增加它与正常细胞的差异性，以还其原来“非己”的真面目，使之易于被识别。当把这种处理的肿瘤细胞给病人注射后，身体内的免疫系统就会“播然觉醒”，呵，来了异己啦!于是发起攻击而歼灭之!

同样，这种以癌治癌的方法，目前还不能解决癌症的治疗问题，还只能作为一种辅助治疗的手段。也许有一天它会异军突起，给人类带来更大的福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