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浪漫主义之后的抒情性

2009-04-01 02:58党艺峰
山花 2009年6期
关键词:抒情性柳青余华

普实克曾经用史诗替代抒情描述中国文学现代化的基本方向,但是,他的两个概念明显根源于西方意义。也许这种他者的视野不是没有意义的,问题是对于西方文学来说,抒情性是现代的产物,而且始终是需要为之辩护的文学现象。因此,普实克对中国文学现代化的理解只能显示出与西方同化的现代性,而不是文学现代化的中国方式。的确,近代以来,抒情性的概念内涵在中国文学中越来越逼仄,这种状况形成的背景是对叙事文学的张扬。张扬叙事文学是启蒙实践的必然推论,从康德所建立的经典启蒙概念看,启蒙的实践后果只能是借助叙事建构一个属人的想象世界。这也是中国文学现代化进程中小说文体的绝对优先地位赖以形成的基本原因。

在当代小说史的范围中,如果我们要理解文学现代化的中国方式,也许首先就需要重新确立抒情性的相对宽泛的概念内涵。从比较诗学角度看,抒情性构成中国文学传统最显著的特色之一,在中国古典文学观念的表述中,抒情性显示为三个命题:“诗言志”;“文以载道”;“诗缘情”。这三个命题规定了抒情性的基本意义,简单地说就是,记忆、真理、情感三者融为一体的文学表现性。立足于抒情性的这种宽泛的概念,我们可以说中国文学现代化的基本状况是构成文学表现性的各种内在要素的复杂互动。

1949年7月,第一次中华全国文艺界代表大会的召开,一直被看做是当代文学史的起点。这有充足的理由,当代文学制度的建立、当代作家群的政治性选择及其重组、当代文学观念的规范阐释,都是经由这次会议完成的。从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代际划分看,经过重组的当代作家群基本上属于“一二•九”一代,这一代人建立起一种迥然区别于五四的精神传统:政治浪漫主义 。为了理解当代作家群的政治浪漫主义精神,在这个宏大场景中,我关注的是一个细节:来自解放区的作家柳青写下散文《转弯路上》,其中表达出自己对雨果的敬意,而且在他有意识加以区别的地方——冉阿让的基督教背景和自己的马克思主义信仰——显示出一种诡异的共通感:悲悯情怀。这种悲悯情怀正如柳青更具体地表达出的,他始终被这样几个问题纠缠着:中国农民为什么热爱土地?中国农民为什么迷恋自己的儿子?中国农民为什么受苦?

这些问题当然不是属于柳青一个人的。对于柳青一代作家来说,他们的政治浪漫主义情结最集中的表现就是一种特殊的农民观念。这种农民观念首先表现为分裂的两极:一方面是记忆中的农民,他们是天生的小生产者,另一方面是想象的农民,他们是最具有道德纯洁性的人,两种观念最终需要一种想象性的历史过程来连接 。这一历史过程的叙事学特征就是神圣者受难。这构成当代小说史的起点。

孙犁的《风云初记》不仅是当代小说最先完成的作品,也是试图建立当代小说规范的作品。其中的叙事明显是自我分裂的,一方面,孙犁依然保持着自己前期短篇小说特有的浪漫的牧歌式的调子,而另一方面,一种完全属于他者的意识形态话语彻底渗透在叙事的深层 。这种自我分裂的叙事应该看作当代小说探寻自身规范的努力:为政治浪漫主义精神寻找修辞形式。孙犁不是一个史诗作家,所以他的探寻更多的是提出问题。在他之后,作为政治浪漫主义最基本的修辞方式被归纳到史诗概念的实践和理论的双重阐释。

当代小说的史诗追求一开始就具有自己的精神内涵,这种精神内涵与亚里斯多德对诗和历史的差异的说明一致,诗与历史相比更普遍。比历史更普遍的历史是诗歌,也是意识形态所期望的历史。既定的精神内涵决定了当代小说探寻修辞方式所面临的矛盾:个体叙事如何转化为普遍历史?或者说社会学叙事如何获得普遍的哲学内容?当代小说史之所以执著于这个问题的原因也许可以借助本雅明最后的思绪来说明。本雅明是20世纪最具拯救意识的思想家,他在临终所写作的《历史的概念》中断言,精致的精神之物并不会随着胜利而成为革命者的战利品,因此只有神学那个驼背侏儒才能保证历史唯物主义的最后胜利 。驼背侏儒的神学始终在本雅明谦卑的梦境之中,对于中国作家来说,支撑他们全部叙事想象力的依然是同样的驼背侏儒。

李杨在他对“十七年小说”的阐释中借助巴赫金的“成长小说”概念面对这一潜在的问题,但是在李杨的转述中,巴赫金的“成长小说”概念的背后似乎弥漫着一种宿命感 。对于当代小说家来说,克服宿命感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语言,就是张扬语言的修辞本性。

语言的修辞本性在当代小说史的发展过程中始终与小说的抒情性有关。冯雪峰借助《保卫延安》表达自己的史诗概念时给小说的抒情性作出一种经典性的规定,“作者是全心身地在体验,肯定和歌颂这次战争的伟大精神的,他和战争的精神之间没有任何隔离;他在创作时,也仍然在和战争同呼吸,同跳动的。作者描写英雄人物,完全深入到人物的灵魂中去,和人物同跳着脉搏,并以自己的意识到或不意识到的全部热情去肯定和体现他所认为应该肯定的东西;这样就使作者能够把革命人物的灵魂和精神真正地体现了出来。这种对于生活的无隔离的精神和战斗态度,是我们最需要的精神,也是现在我们不少作家还缺少的精神。” 这种精神恰好是小说抒情性的根源,也是其核心特征。“对于生活的无隔离的精神和战斗态度”必然要落实在小说语言中,这种态度实际上可以借助德里达的声音中心主义概念去理解,在德里达那里,声音中心主义就是声音与意义保持着某种绝对同一性,它体现为一种“听—说”体系,其中“在者与心灵之间,事物与情感之间,存在着表达或自然指称关系;心灵与逻各斯之间存在着约定的符号化关系。最初的约定与自然的普遍的指称秩序直接相关,这种约定成了言语。” 当代文学体制确立过程曾经出现过短暂的叙事诗创作高潮,应该理解为一种过渡形态,当史诗概念成熟并建立起自己的规范时,小说就成为拥有意识形态权利的特殊文体。

在这种背景下,创作过程就是生活过程,同时也是主体精神借助美学直观趋近于意识形态或逻各斯(一种普遍有效的价值观念)的过程。柳青的意义就在于通过自己的创作和生活实践提供了一种典范,其内涵正如在关于《创业史》的争论中所显示的,柳青之所以更看重梁生宝的典型意义,原因是无产阶级不仅要借助作为革命战利品的物质资料摆脱贫穷,而且也期望着精致的精神之物,同时也只有梁生宝才是真正的史诗形象。如果说柳青对梁生宝的辩护同时就是为自己的美学理想、为一代人的美学理想辩护,那么,对梁生宝的描写也许是体现当代小说语言抒情性基本特征的最辉煌的成就。在柳青那里,与小说中的角色相关的语言可以分为两个类型:对话和心理独白,前者具有叙事性质,后者则显示逻各斯与心灵之间的必然联系。因此,在回答严家炎针对《创业史》关注“小事情”的批评时,柳青特别提到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背景,而且希望人们能够思考在这种背景中,这些“小事情”是否有大意义 。柳青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些事情的大意义,但我们似乎可以这样理解,正是在这些小事情中显示一种新的可能:精致的精神之物。如果说小说语言的抒情性首先就是对精致的精神之物的寻求,那么,在对梁生宝的叙述中,柳青同时提供了他的主人公感知世界的独特方式:视觉的主导性。视觉与其他感觉相比,是人类诸感觉中最具有想象力的,也是最具有概括性的。这在很长时间将成为当代小说家和小说人物理解世界的基本感官基础,最终成为所谓的“三突出”艺术造型规范。

当然,在柳青一代作家那里,这种抒情性的追求也还有俄苏文化传统的影响,这就是民粹主义观念。但是,这种民粹主义观念不再具有宗教背景,而是和政治浪漫主义结合,最终,史诗的展开过程就成为一种“反奥德赛”的旅程。奥德赛的旅程是回归人的旅程,当代中国小说的史诗意义恰好是人不断圣化而接近本雅明的驼背侏儒。一代作家正是借此维护了自己灵魂的完整性,但牺牲了小说的某种根基,小说越来越接近于中世纪游吟诗人留下的传奇,甚至最终接近于宫廷抒情诗。

随着文革的结束,从伤痕文学到寻根小说最终完成了一个过渡。在伤痕文学中,政治浪漫主义已经建立起的修辞方式依然存在,但是理解世界的感官基础悄悄出现变化,视觉被触觉所替代,因此伤痕文学显示出自己的宿命,不能建立一个完整的故事,无端而高亢的抒情插入,所有这些也许都不仅是小说技术问题。经过一系列的转变,特别是由王蒙最终集大成的“东方意识流”改变了当代作家的感觉结构。“东方意识流”根本不具有西方意识流的任何特征,不具有对时间本身的叙事,相反,它只是要重建视觉的心理前提。人类感觉必然有属于自己的心理前提,它就是皮亚杰及其后继者所谓的先验图式或格式塔,“东方意识流”从根本上看就是要彻底颠覆这种先验图式。颠覆的直接后果是政治浪漫主义传统的终结,但是它进一步引发的是作家精神结构的内在分裂的完成。面对自我精神结构的内在分裂的完成,寻根小说的选择是退守,正如所有寻根小说不约而同地选择一种高度封闭的叙事环境。封闭如王安忆事后回顾《小鲍庄》时所说是一种叙事策略 ,这种叙事策略拒绝视觉想象力,从而拒绝小说抒情性。但是本雅明的驼背侏儒因此消失了,所以,小说依然需要寻找,寻找自己的支撑性概念。

先锋小说的崛起意味深长。先锋作家的成长环境一直被简单地理解为西方文化全面进入中国而展开的频繁的理论旅行,或者说先锋作家在自白中也的确在不断张扬自己的西方资源。但是,另外一面也许需要更进一步去做深入地清理。从先锋小说出现的历史场景去看,它起源于文革后期的朦胧诗,特别是隐含其中的美学原则开始逐步成为一种具有时代特色的文学观念,而这种文学观念的核心就是恢复中国意义的抒情性观念。先锋写作整体上呈现出一种明显的反讽色彩,陈晓明把这种反讽色彩与先锋写作的抒情风格联系在一起解释道,猥亵而琐碎的生活悲剧与有意为之的优美抒情构成一种错位的情境,从而造成反讽效果 。也许是自觉地后现代主义立场构成一种遮蔽,陈晓明的解释忽略了先锋作家的中国立场。先锋作家的中国立场简单地说就是“文以载道”,或者说是在意识形态结束之后的真理探寻。余华在自己的创作中执意要区别“常识”和“真实”,这两个概念的词典含义并不复杂,但是在余华的写作实践中则成为两个不同世界的象征。常识是我们生存于其中的日常经验世界的表征,它往往表现为潜意识,表现为熟视无睹,因此常识在根本上是一种遗忘。这种遗忘彻底指向常识赖以构成的基础——作为塑造和规训我们全部思维结构的意识形态的先验性,而正是这种先验的意识形态提供了在常识范围的因果逻辑。进入余华的文本世界,这个世界在整体上提供的是一种历史寓言,正如戴锦华所说,余华的“历史寓言”“是关于中国历史的文本,也是关于历史死亡的文本。历史真实——或曰被权利结构所压抑的历史无意识,在余华的叙事话语中并不是一组组清晰可辨的文化内涵或象征符码。历史,与其说是作为一个完整的、可确认的、时空连续体的呈现,不如说是在能指的弥散、缺失中完成对经典历史文本——‘胜利者的清单的消解。” 余华用以消解“胜利者的清单”的正是他所理解的“真实”。当然,“真实”在余华那里呈示的方式是暴力、阴谋、迫害、残酷……等等,这种呈示方式可以从余华一代人的教养——全部教育作为一种政治迫害的演示——获得某种程度的解释,但是正如余华所说的,他在很长时间都是一个愤怒和冷漠的作家,这给我们提供了这种呈示方式的内涵:记忆和情感的融合以及由此建立的抒情方式。余华在本质上依然是一个抒情性的小说家,这也是先锋作家整体的特征。当我们确立了这个背景之后,也许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解释先锋文学的反讽:“道”或者“真理”弥漫在先锋文本之中成为叙事赖以成立的基本视阈,在这种绝对视阈面前,记忆或者历史只能是一种游戏,只能是永远不可期望崇高的悲剧,同样情感必然转化为无情,无情成为情感标识自己的方式。先锋文学正是在这个地方找到用来替代政治浪漫主义精神的东西,拥有了一个新的驼背侏儒。

先锋文学最后的胜利大逃亡因此就不应该仅仅从叙事困境本身去理解。当朦胧诗所隐含的美学原则成为一种具有时代特色的普遍文学观念时,它凝聚为一个概念:纯文学。从当代小说史的角度看,先锋文学的终结对纯文学概念提出这样的拷问:纯文学从两个不同方面充实自己的内涵,一个是象征主义以来的西方抒情性概念,另一个则是中国古典诗学背景中的抒情性概念,在双重概念背景中,纯文学建构起一种关于中国文学现代化的想象图景;这种图景拒绝意识形态的介入,但因此就抽空了自己的历史根基,让精致的精神之物远离了文学;因此对纯文学概念来说,必须提出的问题是意识形态能够拒绝么?

面对这一问题,我们需要从意识形态概念的辨析开始。意识形态对于个体生存来说永远是一种先验结构,这种结构先验性具有两个方面的内涵,一是作为一种历史规划,二是作为一种思维规划。作为历史规划的意识形态是中国传统所谓的“改正朔”,确立当下时间的规范意义——“当下作为一个巨大缩写符号中的弥赛亚样式,总结了整个人类的历史,它与在宇宙中构成的人类历史的形象完全重合”。作为思维规划的意识形态如阿尔都塞所说,它是一种永远不变的关于自由主体的训诫形式永远存在于历史之始终。因此,意识形态的先验性必须被理解为一种秘密,一种包含在所有历史之中的神圣秘密,它与人的真理有关,与“道”有关。纯文学拒绝意识形态介入,同时就拒绝了关于人的真理,正如作为这一概念见证的先锋小说,在自己的没落中,在自己的终结中,给我们暗示了何以真理失落的过程及其后果。

在政治浪漫主义结束之后,当代小说再一次经历了本雅明的驼背侏儒的恶作剧。而驼背侏儒瞬间就转身离去,当代小说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依然无法回到中国语境之中。在新世纪开始的日子里,王安忆的一段话似乎无意间回应了近六十年前的柳青,她说,“我们好像老逃不出那个批判现实主义,我现在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我走到真正的浪漫主义那里去。好像中国的浪漫主义到后来都变成一种很愤怒的东西,就只能自己气愤。雨果真的浪漫主义,他们对人性的要求特别高——你是很可怜的人,你真得很不容易,你很苦,可是你也不能够卑下。” 王安忆也许说出了中国小说想要回家、想要回到中国语境的愿望。

中国小说需要真正的抒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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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党艺峰(1966—),男,陕西合阳人,渭南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主要从事汉魏文化史和中国现代文学研究。

(附注:1、一二•九一袋的代际特征是政治浪漫主义,这一命题需要用另外的篇幅专门论述,在这里仅仅作为本文理论的一个前提提出。2、这种分裂的农民观念其根源在马克思那里,马克思思想中有两个不可通约的概念:工人阶级和无产阶级,前者是社会学意义的,后者则是一个哲学概念。在马克思之后,在给玛•哈克奈斯谈论作家所写作的小说《城市姑娘》的信中,恩格斯提出他著名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和“细节的真实性”的互补这一命题。这一命题暗含的内容恰好是概念的哲学意义和社会学意义的相互渗透,最终经过不断阐释成为现实主义的最高训令。3、同时期许多作家如梁斌、罗广斌、杨益言等在自己的创作体会中都谈到作为创作最基本的一个条件就是阅读毛泽东关于中国革命的论断和中国共产党在不同时期的政策性文献,渗入到孙犁小说的意识形态话语也是由这些文本提供的,这在很长时间中构成一种创作模式的惯例。)

从宏观角度来看,法国学派关注的问题不是文学对现实的反映和对女性个人体验的再现,而是文学批评中的语言、表征、心理和哲学问题。与法国学派相比,英美学派更关注传统的批评观念,如:主题、母题和人物。她们把文学视为对妇女生活和体验的再现,把细读和阐释文学文本作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主要任务。她们中间也有一些人在试图建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理论。无论这些观点如何千差万别,总的来说,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家共同追求的三个目标在于:第一,反对在文学话语中有意识的和无意识的父权制预设;第二,探讨妇女文学并建构妇女文学经典;第三,研究种种文化因素,包括社会、历史、政治、语言、生理和心理等因素,对生活、文学和批评的影响。

这里必须指出,英美和法国学派女性观点的差异,其实并非是自然性质的一种对立,而是父系文化显著的压抑实践。使女性在文化、历史、社会和两性关系中屈从于男性之下。不同学派间对于女性自身的差异观点,亦是父系总体压抑的结果。女性主义批评尽管有许多不同的表述,仍然致力于从自然而然的父权文学观念和批评观念中挣脱出来。它意味着拒绝被纳入任何特定的“方法”中,并力图打乱和颠覆一切既定的理论性实践。

面对林林总总的女性主义理论,在文学研究领域,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蓬勃发展起来,成为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理论中最具活力、最有影响的一种批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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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丽琴(1972—),女,四川攀枝花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比较文学、女性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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