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０９：网吧希望“不折腾”

在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的大会上，胡锦涛同志提出，为了完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伟大目标，就要“不动摇，不懈怠、不折腾，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开放”，只有如此才能构建“惠及十几亿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

可以说“不折腾”完全说出了市场经济的发展愿望，说出了文化发展需要的根本规律和方法论，说出了文化产业壮大的基本路径。可以说，“不折腾”是对我们历史教训的总结和反思，反思了对文化发展、经济发展、社会发展的曲折历程，反思了错误路线、步履带给个人和民族的伤痛，反思了“致命的自负”所造成的血泪梦魇。可以说，“不折腾”是在让一切创造放开束缚，是在让事物发展回归科学的发展轨道，是让思想。文化和经济焕发出应有的生机和活力。

对于网吧来讲，从诞生之日起，就遭受了磬竹难书的折腾，由于认识的误区遭受了种种非难和打压。正是各种各样的对于这一新生事物的折腾是建立在维护社会秩序的合法化之上，才使得这一新兴的文化产业几经灭顶之灾。所以，网吧希望的“不折腾”首先是要对几年来的管理思路进行总结和检讨，在整个社会发展和经济发展的背景下梳理我们的管理理念，从而回到正确的价值判断上来。一是要检讨我们的居高临下和自命不凡。对于网吧10多年的管理思路一直是让管理者处于高位，利用政策之剑对其吓阻，与其形成阵营分明的对决。各种频繁改动、轻易出台的政策完全靠办公室推演和想象而成，对于来自社会和市场的利益要求从来充耳不闻、麻木不仁。不论市场本身有怎样明显的规律、民间社会有多少热烈的呼吁、学界有多少理性而温和的建议，决策者依然坚守自己自命不凡的政策任性。从而使政策不仅背离市场本身的发展规律，同时还背离科学发展观的总体要求和上位法的基本约束。但这种自负不是来自对事物深入的认知，而是来自地位和权力，从而成为这种“折腾式”政策制定的先决条件。二是要检讨管制型思维。管制型思维的特点是典型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任何事物非好即坏，既坏则打。对于网吧来说，它的诞生完全来自于一种新技术的创新和文化传播方式的转换，它本身只是一种工具。并没有过多的价值主导。可是对于管制型思维来说，完全把网吧放在了一个错误的认知上对其作了有罪预设。之后进行的各种考虑也便以网吧是问题丛生之地为前提，所以对其只有进行管制才能合乎目的。虽然也有一些引导之类的讲话口号，但大都是一些过场式的花样文章，到头来网吧承受的还是被制裁之苦。可以说这种管制型思维造成了对于网吧不断折腾的方法论的出发点，使网吧至今未能以一个正常的产业形态立足于社会。三是要检讨计划式思维。关于网吧的管理模式至今依然固守着典型的计划思维，并借“宏观调控”之名对于市场的规律进行无端扭曲。虽然网吧是典型的市场之子，但在成长的过程中被计划之手牢牢钳住，令人忍酸不住的是“宏观调控”之由是“统筹考虑本地区的人口结构，消费水平，从而对其进行合理布局”。这种典型的人治现象是计划经济时期无限政府的政治逻辑，这样人为的对于市场的代替所显示的弊端早已被历史的沉痛教训所证明。随着市场机制的建立与完善，政府与市场各自作用的范围应该处于一个动态的调整过程中，任何对于政府权力扩大化的固守则是对市场经济的蔑视。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在改革开放经过了30年的市场经济领域，对于网吧这一文化产业形态依然实行指标配给制，依然在控制着发展的总量。

网吧希望的“不折腾”其次是对于管理方法的检讨。网吧喜欢“不折腾”并不是不喜欢法律法规的约束，也并不是要求没有约束和无限度的自由，而主要是痛恨那些违背了科学发展观的方法论。由于“折腾”的思维定式。指导思想和计划偏好的支撑，网吧所遭受的治理方式的折腾主要体现在：一是由总量控制设计的准入制度。总量控制的初衷是认为如果没有一定数量的控制，单位地区内的网吧会供大于求，从而采取不正当的竞争手段，造成违法行为出现。或者认为经过“科学测算”的数量就正好满足了这一地区的上网要求，因此，政府需要对这一微观经济进行干预。但从这一制度的实施绩效来看，实施“宏观调控”的地区并未由于“总量控制”而使问题减少，而实施市场自行调节的试点地区也并未由于市场放开而使问题泛滥。进行市场干预的前提是认为市场调节本身是失灵的，所以要进行“总量控制”而使供求达到平衡。但政府在这一制度运行过程中同样存在失灵的现象，目前，是失灵的政府去干预失灵的市场，结果“宏观调控”和“总量控制”地区黑网吧泛滥、问题丛生。同时，由于“总量控制”造成的权力寻租现象、经营资格变成一种稀缺资源并高价转让现象早已让业界诟病不已，只是决策者至今未能反思这一制度设计的先天缺陷及其存在的妥当性。二是量化的标准设计。起初这一市场兴起之时，完全是一种自发的市场行为，大小规模兼具，高低档次均有，这本身符合任何事物的发生规律，然而，当管制干预进来之后，就对网吧的档次、规模进行了不厌其烦的折腾，有的要求其计算机台数达标、间距达标、面积达标，有的要求其设立风格达标，甚至统一标识、门店、机型等。有的地区甚至刚搞完集中经营，又强行解散，并以各种名义令其搬迁新址，或令其进行内部装修改造。有的对其计算机品种，型号进行统一“安排”或进行统一订购。所有这些对网吧的折腾，完全是在维护市场秩序的名义下，其实在折腾的背后，部门利益动机和权力膨胀已经不言而明。三是审批程序对于网吧准入的折腾。可以说在目前的经济领域中审批程序之繁杂肯定有文化市场。而文化市场领域中审批之繁复又首推网吧。一般来讲，在现有政策下很难有网吧能够进入审批程序，如有幸运者进入这一程序首先便是面临着耐力、毅力与恒心的考验。因为审批一新立项的网吧要经过文化、公安、消防、工商的三级部门，一些地方还要经过卫生、版权、土地、人防、文明办等部门。一路下来盖几十个章，跑上百趟领到证照者算是幸运，相当一部分在这漫长的审批之路上会丧失了信心，只能半途而废了。甚至有的部门振振有辞地说，必须让他们先经历一番折腾，这样他们才能好好听话，为我所管。于是有的部门在规定的程序之外又附加了培训、考核，收费等环节，使申请者提前束手就擒。四是监管手段对于网吧的折腾。静态的监管手段当属公安、文化对其监控软件的安装，有的地区甚至出现治安、消防的监控软件安装。按理说，由人力管理向技术管理转移是一种管理的进步，技术管理还克服了人为因素的影响。但是，这种技术依赖一经扩大，则会严重侵犯经营者和消费者的利益和权利，使整个社会文明付出较高的制度成本。与此同时，动态的管理

手段便是日常各部门的执法活动。在一些部门的频繁折腾中很少有不是以罚款为目的的，有的则以收取“赞助费”为变相罚款。作为对市场动态行为的动态监管本来是有效的，但为什么刚性的监管并未能收到刚性的效果，原因之一便是一些部门折腾完罚款和部门利益收取之后便不再追究真正的违法行为。五是强制连锁对网吧的折腾。如果审批、管制、监控等手段是在以政府行使职能，为了市场秩序对于网吧的折腾，那么对其强制连锁则是因为要让网吧赚取更大的利润。几年来的强制连锁政策实践已经惨败，并受到了整个业界的强烈抵制和学界的批评，但至今不仅未对这一自负的政策进行检讨，而且还要以“原则上不审批单体网吧”为前提而变相强制性连锁。看来，这种强制性连锁政策的继续实施还要对网吧的准入进行一番花样翻新的折腾，还要在一种美丽的借口下为着整个行来的发展而使网吧享尽折腾。除此之外，扫黄打非、文明城创建、学校周边秩序整顿，“两会”保障等各种特殊节日及活动中，网吧都要为其让路，以暂时关闭、自我折腾而保证各种活动的进行。为此，风雨中的网吧已见惯了折腾，在折腾中长大，并在折腾中练就了成长的本领，使其葆有了顽强生命力的民间斗志。

历史已跨入2009年，已经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第31个年头。2009，在这方古老的土地上将有系列的奇迹值得期待，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也将演绎系列精彩。金融冷风中，经济焦虑中，作为文化产业核心部分的网吧依然宠辱不惊、奋勇向前。它虽然不喜欢各种管制方式的折腾，但它本身并不是要求无秩序的放任自流，它呼唤的是法制的保障、法治的规范和科学的发展。它同时更不喜欢各种名义下为发展而提供的折腾，它愿意让各种资本享有起点的公平、过程的公平，它对于各种各样的“扶持政策”早已识破天机，要发展成健康的产业从不靠神仙皇帝，全靠我们自己。它呼唤的不折腾是要求政府由管制型向治理型转变、由命令型向服务型转变、由政策型向法制型转变，并呼唤将行政文明的精神贯穿于市场规范活动之中。国家并没有要求每一个市场主体必须享受各种冷热的折腾，文明兴衰的历史早就告诉我们限制政府边界、扩大市场和公民权利才是国家走向富强的道路，才是政府合法化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