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生活小记

余万龄

退休的日子里,我读书写作之余,喜欢随兴趣所致自寻其乐,丰富生活。

我从乡下小池塘里捞了两条叫“聋哑鱼”的小家伙,放入玻璃魚缸内,置于客厅茶几上。那两家伙虽不披七色绸衣,但黑不溜秋中却带着几分透亮的色彩。大多数时候,它们不善摆弄姿态,只是静静地沉于水中。走近细观,会发现它们的尾是莹莹的绿,嘴鳍呈暗暗的红,浮上来“啵啵”地吐泡,游动时悠悠地摆尾,体态着实优雅。随你五天七天不换水,它们依然活泼灵巧。当我写作出现文思阻滞时,就会看一番那两个小家伙,随之会泛起缕缕思绪……

有一次我回乡下老家,用铁锹在屋后东寻西挖,挖到大小不等的何首乌数根,选形佳色深的装在盆中,让它裸露一半根部在外;又到市场上购来几盆文竹、吊兰、长青藤。将文竹置于客厅的花架上,白色的墙纸衬出一色青葱,层层的竹叶叠叠挨挨,窗外微风吹来,摇曳出心头的一阵清新。何首乌放在窗台上,渐渐牵出细细的藤蔓,又缀出片片叶瓣;那藤蔓伸长了,钻进屋里,爬到写字台上。有一回我行文遇阻,便起身在屋内走走,抬头正好瞧见从深褐色的根部伸出的绿叶,略赏片刻,舒缓了我烦躁的心情,当我重新提起笔,文思又起……

平日,我健步行走来到开发区,一边感受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一边寻找被挖土机掘起的奇形怪状的树根,取之带回家。闲暇时,我反复审视,仔细揣摩,决定取舍;又是矫正,又是弯曲、整形,将其做成不同姿态的根雕作品,然后用本色装饰一番。它们各具形态,栩栩如生:有的似舞女翩翩,有的似悟空探路,有的似骆驼艰行,有的似野鹿奔跑,还有的似仙鹤立地……宾客来至家中,对此赞赏有加,夸我眼明手巧,变废为宝。在繁茂的花木中,我细细品味其风韵,悟到玲珑出自然,淡雅去雕饰的绝妙,不亦乐乎!

我不想故弄风雅、故作姿态,养鱼也罢,侍弄其他也罢,只是情之所驱,趣之所系。我以为一切随意为最好,在属于自己的空间内,尽可绿意盎然,漾满生机。人各有所好,吾独享这份情趣,自我陶醉,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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