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标记语“well”的礼貌功能探究

朱秀芝,王一飞

(东北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哈尔滨 150080)

话语标记语“well”的礼貌功能探究

朱秀芝,王一飞

(东北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哈尔滨 150080)

话语标记语是近年来语用学研究的热门话题,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面子缓和功能。它可以缓和人际间交流过程中话语双方面子的威胁,使交流更加和谐、顺畅,确保交际的顺利进行,从而取得更好的效果。

话语标记语;语用功能;面子;礼貌原则

话语标记语是国外会话分析、语用学研究的一个新领域,是话语中常见的表达形式之一。国内外的研究成果多以连贯或关联理论为依据,对话语标记语分别进行语用功能分析。本文将跨文化交际与话语分析有机结合,从 Leech的礼貌原则入手,借助真实语料,以话语标记语 well为研究对象,分析其在不同语境下的礼貌语用功能。

一、话语标记语

话语标记语(discoursem arker)是指用来标示话语之间各种逻辑或时空关系的词或短语,是连接于上下两个话语片段间,且为发话者主观外加、能发挥一定话语篇章功能的特殊的言语成分,其作用非常丰富,主要就是促进听话者对语句、交际情景中各种因素之间连贯关系的理解过程。例如,英语中 well,yes,but,oh,in other words,in conclusion,after all,you see,you know,Im ean,that is to say,as Isaid等单词、短语或小句 ,以及汉语中“是的 ”、“总之 ”、“你知道 ”、“大家知道 ”、“我的意思是 ”、“也就是说 ”、“老实说”等。总之,作为两个语言片段的纽带,话语标记语的运用在话语和语境之间建立联系,使说话人确保自己话语中的信息能被听话者尽可能准确地接受和理解,为话语的理解起引导和制约的作用。

二、礼貌原则

在任何社会或群体中,人们的言语交际行为都由“礼貌”来制约,由“面子”或“面子的功夫”来维系。礼貌这个文化现象和语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一方面,礼貌制约了语言的使用,反过来语言又是礼貌的一种非常重要的手段,而不同国家的人可能遵循不同的礼貌原则。从社会因素来说,礼貌语言要受到三个方面的影响：首先是本人所属社群语言习惯,其次是具体的交际环境,再次是交际双方所形成的关系。

语言学家 Grice认为交际双方必须遵循“合作原则”的四项准则,以最直接的方式、最高的效率进行交际。但有时人们会有意违反其中某项准则,以获得特殊的会话含义。语言学家 Leech探讨了会话中的礼貌现象,提出了“礼貌原则”作为对合作原则的补充。他指出,人们为了不直截了当地触及对方的“面子”,只能拐弯抹角、含蓄间接地表达其真实的信息,而让听者自己去理解他的“言外之意”。礼貌原则是把不礼貌的信息减弱到最低限度,把一些对听话人来说不礼貌的话或是略去不说、或是婉转间接地说出来。它包括六条准则,即得体准则、慷慨准则、赞扬准则、谦虚准则、赞同准则、同情准则。其中,前四条可以归结为不同对象的两个方面,一是对待他人,二是对待自己。具体说来就是自己多吃亏,让别人多受益,对别人多赞扬,自己多谦虚。而中国的顾曰国教授认为由于中国的历史文化特点,我们应有自己的礼貌原则,并将之归纳为五条基本准则,即贬己尊人、德言行、文雅、求同和称呼准则。例如,Please com e here.和 Com e here.相比,前者更加礼貌,更大限度使听话人受益,也使人更容易接受这个要求。实际交际中,人们要善用语言表达对他人的肯定,例如,M ary,you look so great today!一句简单的称赞可以使听话者最大限度地受益,拉近说话双方的距离,也可赢得对方的信任与欣赏。

在交际中,为了维护别人的面子,除了赞扬原则外,人们常常会使用赞同准则,使双方在谈话时不至于尴尬。而同情准则通常用来安慰对方或表示同情,以增进谅解,加深情谊。例如,两个人在谈论一件难过的事情,一句 I’m so rry to hear that.可以用来安慰对方,以示同情。由此可见,礼貌原则是种常见的言语策略,它在避免交际双方的面子威胁的前提下可以有效地保证交际的顺利进行。

三、话语标记语 well的面子缓和功能

在交际过程中,人们不仅要维护自己的面子权利,同时也要尊重对方的面子权利。话语标记语对言语行为的调节功能表现在：对言语行为实施语力进行强化或弱化,以达到说话人意定的成事效果,或明确言语行为的类型以使其意图得到显明。语言学家 Jucker提出了话语标记语 well具有面子缓和功能,并指出实际言语行为有时会对交际双方的面子造成威胁,这时可用 well减轻或避免这些威胁。我国学者冉永平也分析了 well有面子威胁缓和的功能,话语标记语具有为听话者提供认知语境和指引认知方向的功能。

四、《绯闻女孩》中话语标记语 well的礼貌功能分析

礼貌修养是体现一个国家或民族的文化层次和文明程度的一个重要方面,但不同的民族却可能以不同的方式讲究礼貌礼节。礼貌用语是人们日常语言交际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往往被认为是构成良好人际关系的重要手段。话语标记语在言语交际中的功能在于其对语境的限制作用,有助于听话者更好地找到最佳关联。“well”是典型的话语标记语之一,它经常出现在小说、电视或电影的对白及公开演讲等口语交际体中,具有丰富的语用功能。在实际的言语交际中,我们也不难发现用 well来调节人际间交流的例子。流行美剧《绯闻女孩》展示了纽约一个私立学校里富家子的生活面貌,情节性强,口语表达地道,被推崇为校园中提高英语的主流美剧。我们可以利用 Leech礼貌原则中的准则,来分析该剧中w ell的礼貌用法及两者之间的联系。

1.w ell与得体准则

(1)Jenny：It’s called the kisson the lipsparty.Everyone’s going.

Dan：You were invited to that?W ell,no offense if Isound surp rised since I have never been invited.

Jenny在为派对写请柬,以便获得参加的资格。Dan并非出自豪门,却渴望能加入到上流社会的圈子中。听到 Jenny炫耀要参加派对时,因没被邀请过参加此类的聚会,他用惊讶的语气反问妹妹是否被邀请时,当意识到语气有质疑的态度,有可能损伤到她的面子,就用 w ell来缓和,解释他并无冒犯之意,最大限度维护了 Jenny的利益。由此可见,人们在交际中,男性要尽量减轻对女性面子的威胁,一旦出现威胁其面子的行为,要努力设法挽救。

2.well与慷慨准则

(2)Rufus：You hear about Alison.U se your daughter as an excuse to start something.

L ily：Yeah.In your dream s.

Rufus：W ell,you are inm y dream s,L ily,and one in particular recurs...

L ily发现 Rufus的儿子和自己的女儿走得很近,质问 Rufus是否想用自己的儿子接近她们家人,却被 Rufus抓住话柄,反问她是否趁自己妻子离开之际,利用自己的女儿想来追求他,以续旧好。L ily认为如今他们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不可能在一起,但 Rufus却大胆承认 L ily依旧是他的梦中情人。这里Rufus最大限度使自己的颜面受损,给足了 L ily的面子,对于异性之间的言语交际,Rufus的做法的确很慷慨。

3.w ell与赞扬准则

(3)Dan：W ell,you look good,Jen.You do,really.

Jenny：Thanks.

Jenny因第一次参加大型舞会不知如何选择合适的礼服而向哥哥Dan求助,看着试衣镜中的Jenny,姣好的容貌在高贵的礼服衬托下格外动人,Dan由衷发出赞美,遵守了赞扬准则,最大限度地赞扬对方,使其受益。可见,真实言语交际中,男性可能会给予女性更多的表扬与赞美。

4.w ell与谦虚准则

(4)Jenny：Ohm y god,you look terrific on it!

B lair：W ell,justbecause the right size and good color.

B lair试穿新衣得到了 Jenny的高度赞扬,B lair则谦虚地把此时的美丽归功于衣服的得体剪裁及适宜的颜色,用 w ell暗示其谦虚的态度。女性本身性格很内敛,面对别人的夸赞,出于礼貌尽量还应保持低调的态度,把自己的受益程度降到最低。

5.well与赞同准则

(5)Serena：He’llbe around peop le he know s.It’ll be fun,com fortable.Eric：Uh,actually,that sounds great.

Counselor：W ell,there we go.Comp romise.Thatwasn’t so hard,was it?

姐姐 Serena很关心弟弟 Eric在康复中心的生活,想把他接回家,却遭到妈妈的反对。在和院方心理医师的协调会上,她建议弟弟和她一起参加常春藤周派对,而妈妈不赞成,但 Eric很感兴趣,医师觉得 Serena的提议可以作为一个折中的方案,表示赞同。当交际双方意见发生冲突时,女性更倾向于选择一致准则,减小双方之间的矛盾。

6.w ell与同情原则

(6)Vanessa：Is your friend going to be okay?

Serena：I’m not sure.She justbroke up with her boy friend.And then they gotback together.And then,um,Idon’tknow what justhappened.

Vanessa：W ell,she’s lucky to have you.

B lair在生日聚会上痛苦地宣布了和男友 Nate分手的事实,尽管之前 Nate曾打过电话想恢复和B lair的关系并许诺会出席她的生日聚会,但还是未能出席,B lair很痛苦,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聚会上Vanessa与 Serena因为 Dan而争风吃醋,但对于 Serena好朋友 B lair的遭遇,Vanessa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同情,符合女性的性格特点,表现了女性的温柔与善良。

综上所述,话语标记语作为一种重要的语言衔接手段,其功能不仅表现在语篇的衔接,还可以广泛地应用于调节交际双方的语气。以具体的文本语料为基础,就某一言语形式进行研究,这不仅有助于不同国家背景文化的深入了解,更能生动地展现出东西方言语特点以及不同性别的话语特点。通过分析,有助于我们重新认识 w ell等“小词”以及其他附属结构在交际中的实际作用,我们不仅很清楚地了解到well作为常见的礼貌策略在口语中出现率极高,而且还可以看出男女不同性别使用 well减轻面子威胁时的细微区别。一般说来,男性对于well的礼貌使用,更多出现在慷慨与赞扬的语境下,当男性的话语有威胁到女性颜面的可能时,及时用 well挽回,表达得体。而女性的 w ell使用则有很大不同,出于女性的性格特征,一般说来,表达谦虚、赞同或同情居多。通过对《绯闻女孩》的分析,说明对话语标记语w ell与礼貌原则之间密切联系的研究不仅具有理论价值,更具有很强的现实指导意义。由此可见,well一词包含的内容很多,我们只有仔细研究,才能真正活学活用,从而在跨文化交际中,对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和冲突具有感觉的敏感性、理解的科学性和处理的自觉性,逐步具备文化比较能力,以便提高文化素质并得体地进行跨文化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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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7-4937(2010)05-0103-03

2010-06-18

朱秀芝 (1965-),女,黑龙江哈尔滨人,教授,从事应用语言学研究;王一飞 (1982-),女,辽宁锦州人,硕士研究生,从事跨文化交际研究。

王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