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资本”概念:梳理与反思

2011-04-03 02:32张兴亮
东方论坛 2011年6期
关键词:马克思资本概念

张兴亮

(苏州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

“虚拟资本”概念:梳理与反思

张兴亮

(苏州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

为深化马克思虚拟资本理论的研究,首先必须准确界定“虚拟资本”这个概念。从内涵、外延两方面梳理学术界对“虚拟资本”概念的理解,反思研究中存在的典型问题,有利于夯实马克思虚拟资本理论的研究基础。马克思并没有就虚拟资本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需要我们以动态的、全面的观点来发掘他关于虚拟资本思想的内涵,既要一脉相承,也要与时俱进。马克思关于虚拟资本的论述,是国内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对这一概念理解和界定的基础。只有先回到马克思那里,把虚拟资本纳入马克思资本研究的体系之中,从而把握虚拟资本的本质。

马克思;虚拟资本;概念;梳理;反思

改革开放以来,虚拟资本逐步进入中国人的视野,乃至如今对中国的经济社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从国内看,1993年国务院作出《关于金融体制改革的决定》,2002年党的十六大报告中提出了要处理发展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关系;从国际看,世界金融危机以来,国内学者大多用马克思的虚拟资本理论来解释这场危机。虚拟资本因而成为学界持续关注的焦点。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对虚拟资本的概念界定、特征、功能、形成机理及历史演进等方面展开分析,得出的结论不尽相同,有时差异之大真让人莫衷一是。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对“虚拟资本”概念存在理解上的差异,概念界定的边界模糊,基本的理论内核仍有待解决。为深化马克思虚拟资本理论的研究,首先准确界定“虚拟资本”这个概念,显得非常必要。我们知道,概念是反映事物本质属性的思维形式,是正确认识客观现实和准确表达思想的关键。下面从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两方面来深入分析“虚拟资本”。

一、虚拟资本的内涵

国外学者很少使用虚拟资本概念,据曾使用过这一概念的学者认为,虚拟资本是指“通过信用手段为生产性活动融通资金”。[1](P340)西方学者在提到虚拟资本时常有一种贬义性质。如哈耶克认为,虚拟资本是导致资本市场扭曲的银行信用增加的产物。[2]马克思之后,希法亭在《金融资本》一书中以股票为例说明了虚拟资本的运动特点[3],雅各布・瓦伊纳也讨论了这一概念[4]。日本马克思主义者认为虚拟资本包括银行的借贷信用、资本化价值、名义存款、准备金以及由投机票据形成的资本。[5](P651-655)对虚拟资本的理解,国内学者中最具代表性有刘骏民、洪银兴、曾康霖、成思危等,一般认为虚拟资本包括股票、债券等有价证券。[6]可以说中国是关于虚拟资本问题的主要讨论地,并且无论国内国外,这一术语的使用者多是马克思主义研究者。

国内学者对虚拟资本的内涵的理解不尽相同,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有:

(一)有价证券说

这种观点认为,虚拟资本是一种以有价证券形式存在的资本。持这类观点的学者比较多。如杨圣明、高文书认为,可以将马克思的虚拟资本理解为:“以生息资本为基础、能给持有者带来收入的以有价证券形式存在的资本。”[7]马传兵认为,“虚拟资本应定义为一种以有价证券形式存在,本身无价值,但却给持有者带来预期收入,并有其独立的价值增殖运动规律的资本。”[8]徐建伟、徐玉生认为:“虚拟资本是指资本所有者拥有的,在创造和实现价值增值的过程中不直接发生作用,是以有价证券形式存在,并能给持有者带来一定收益的资本凭证,是依法索取的价值增值流量的资本化形式,是观念意义上的资本。”[9]对此,曾康霖则认为,“有价证券是虚拟资本的载体,但不能说虚拟资本都反映为有价证券。”[10]

(二)资本概念泛化说

这种观点是从资本到虚拟资本的逻辑关系上来把握的,认为虚拟资本是资本概念泛化的结果。如许红梅、杨继国认为:“虚拟资本是资本概念泛化的产物,资本是能够增殖的价值体,增殖是资本的内在要求,虚拟资本是资本的虚拟性和增殖性的统一体。虚拟资本本质上是由现实资本派生的、无价值内容却能带来货币收入的资本形式,无论虚拟资本的外在形式如何变化,其内在本质是永恒不变的。”[11]温新德认为:“资本是价值,是人类劳动的结晶,而虚拟资本本身没有价值。于是马克思便把这类可以带来货币收入的,并取得了资本外衣的、存在于人们想象中的非价值体称为虚拟资本。从而我们可以看出,虚拟资本是本身没有价值却能带来货币收入的信用凭证。在对资本概念理解的思维惯性下,一切价值符号因为可以带来货币收入而被人们(普通民众)视作资本,但是,因为它仅仅是价值索取权的纸质凭证而本身没有价值故被马克思冠以‘虚拟’二字作为定语,虚拟资本概念的来由便清晰了。”[12]

(三) 信任(信用)关系说

这种观点认为,虚拟资本是信任(信用)关系的载体。如成思危认为,“虚拟资本是既不具有实物形式、又不具有货币形式的、价值不确定的、但可以产生利润的、建立在信任关系基础上的资源。它们可以用来获得实际资本的使用权,但是它要承诺给实际资本的所有者以一定的回报,或与实际资本的所有者共担风险并且共享盈利。”[13]吴江、温新德认为,“构成虚拟资本的不是其存在形式上的各种信用凭证,而是这些凭证代表的价值索取权,所以说,虚拟资本的核心内容是信用,它是信用关系的载体,不同的权利义务关系,决定了不同的索取权及不同的虚拟资本。但随时代的变迁,无论虚拟资本如何变换形式,其表现形式无非是反映人们在经济活动中形成的信用关系的载体。”[14]

(四)凭证(证书)说

这种观点与“有价证券说”有相近之处,但侧重于权益或权利。刘骏民给虚拟资本下的定义为:同实际资产相分离的,本身无价值却可被作为“商品”进行交易的各种凭证。[15](P39)对此,谢永添认为,“这一定义与其他的相比已经考虑到虚拟资本形式的发展,显然欲将与马克思时代相距一百多年后出现的金融衍生产品纳入虚拟资本的范畴之中。但是,这样的界定,如果没有加以必要的说明,或者特定的条件限制,也显然有矫枉过正之嫌,甚至于丢掉了本质。因为按照这一定义,所有具有虚拟性的可流通权益证书都可能被包括其中。”[16]冯琦认为,“虚拟资本是资本的一种表现形式,它是指在存在生息资本的条件下,同现实资本相分离的、本身无价值却能够带来‘剩余价值’(它其实是对剩余价值的一种分割)、并具有独立的价值增值运动规律的各种资本凭证。”[17]

(五)感情色彩说

这种观点是从词汇的感情色彩来界定虚拟资本的内涵。如戴明认为,“马克思所提出的虚拟资本概念是带有贬义的,在英文中为‘fictitious capital’。今天,在我们看来,应该翻译成‘虚幻资本’、‘虚假资本’似乎更为贴近马克思的本意。”“所谓虚拟资本,是指不具备资本的实物形态,而事实上却是具备资本本质特性的物品。在英文中,与这种含义上的虚拟资本相对应的词汇应该是‘Virtual capital’。虚拟资本是一个中性词汇,它所具备的特性,总的来说可概括为:这是一种‘似非而是’的资本。”[18]

对此,吴志明则持相反的看法,认为:“显然,马克思笔下的虚拟资本主要是贬义的,这是《资本论》的研究者所达成的基本共识。在这一基本共识的基础上,以‘虚幻’替代‘虚拟’缺乏必要性。”“自《资本论》引入中国,虚拟资本的提法已使用了上百年,以一个意思上没有差别的限定词去替换另一个没有必要性。否则,‘虚拟’、‘虚幻’之争就容易蜕变成一种‘文字游戏’。”“对虚拟资本词义的理解存在着从‘贬义’到‘中性’的回归。”“实践表明,虚拟资本是与市场经济相伴而生的范畴,属‘中性’词义。”[19]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虚拟资本”可以是中性词,成为“虚拟资本一般”。我们可以在马克思恩格斯的基础上继续研究虚拟资本,为我所用,把它作为分析市场经济的一种工具。

二、虚拟资本的外延

内涵和外延不是截然分开的,但为了论述方便,下面对马克思“虚拟资本”的外延另外展开评述。关于“虚拟资本”外延的理解,通常有两分、三分、四分,甚至层层细分等情形。下面选择几个有代表性的观点,介绍如下:

(一)阴阳辩证说

这种观点利用哲学的辩证思维来阐述虚拟资本。较典型的,如徐鸣认为,若把资本看成是一个阴阳太极(阴阳太极鱼),阳的部分反映的是“实体资本”;阴的部分反映的是“虚拟资本”。在阳的“实体资本”部分,将其分为两大类:实物资本与货币资本;在阴的“虚拟资本”部分,也包括两大类:人力资本与智力资本。[20]

(二)“软”要素说

这种观点把与科技、教育、管理等有关的“软”要素的资本化作为虚拟资本产生的重要支点。如成思危认为,从“软”要素的角度看来,虚拟资本有三大类型:信用资本、知识资本和社会资本。“以上三类虚拟资本在与实际资本结合时,其权益也要固化在所有权证中,例如规定其所占的股份比例或承认除利息以外的利润都归其所有等。由于所有权证本身并没有价值,仅仅是虚拟资本的载体,故可称为次生的虚拟资本。而信用资本、知识资本和社会资本则可称为原生的虚拟资本。”[13]

(三)两种形态说

这种观点认为虚拟资本存在两种形态。如徐茂魁、李宝翼认为,从马克思在《资本论》第3卷第5篇的论述来看,虚拟资本有两种不同的形态,除了股票、债券等公共有价证券外,另一种形态是由信用制度产生的各种信用票据,包括商业汇票、银行汇票和银行券,而且这是马克思所分析的虚拟资本的重点,是虚拟资本的首要的、基本的形态。同时,这两种虚拟资本的“虚拟性”的根源也是不同的。[21]

(四)四类说

这种观点认为虚拟资本可以分为四类。如刘骏民把虚拟资本分为四类,即第一类:股票和证券;第二类:政府债券;第三类:证券化和ABS;第四类:金融衍生物。[22](P40-42)冀光恒、张建军认为,可以把虚拟资本分为四类。“一类虚拟资本”是直接代表实际资产并始终与实际资本共存的各种证券,包括:公司股票、公司债券和公司的短期商业票据。“二类虚拟资本”包括政府债券的绝大部分和其他以非生产性开支为目的发行的证券。“三类虚拟资本”是在原有证券的基础上发行的,它们是虚拟资本的虚拟资本。“四类虚拟资本”指这种无交易物的交易合同或凭证。[23]

(五)广义狭义说

这种观点是从广义、狭义两种角度来区分虚拟资本外延的。如于澄认为,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中涉及虚拟资本的论述有多处,概括起来不外乎有狭义、广义两种概念,但侧重于狭义成分。[24]杨杰认为,在当时历史条件下,马克思着重研究了以下几种虚拟资本:国债券、股票、银行的派生存款、缺乏价值保证的银行券、经贴现后留在银行的商业票据。[25]杜振华、胡春、逄金玉认为,狭义的虚拟资本一般指债券和股票等有价证券,它们是最一般的虚拟资本;广义的虚拟资本是指银行的借贷信用(期票、汇票、存款货币等)、有价证券(股票和债券等)、名义存款准备金以及由投机票据等形成的资本的总称。[26]

三、反思“虚拟资本”概念

以上这些观点没有绝对的不同,它们之间更多的是角度的些微差异,有些可能存在内涵的交叉。总体看来,有的是从狭义的角度定义的,有的则是广义的角度定义的。它们一般都认为,虚拟资本是本身没有价值却能给持有者带来货币收入变化的金融工具。但大多缺乏对虚拟资本本质意义上的界定,往往流于现象的罗列。

到底什么是虚拟资本?在我国改革开放初期曾有一个较为权威的定义,是许涤新主编的《政治经济学辞典》中的表述:“以证券形式存在、并能给持有者带来一定收入的资本,如股份公司的股票、企业或国家发行的债券。”[27](P561)徐茂魁、李宝翼认为,这一定义是不够全面的。确实,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了,我国虚拟资本领域取得了重大发展,因而这个定义的历史局限性也是显而易见的。[21]

吴江、温新德认为,“虚拟资本的表现形式问题一直是国内学者争议较为激烈的领域。尽管国内一些学者把虚拟资本和虚拟经济的研究范畴界定为金融,解释为以钱生钱的活动,但并没有从根本上依照马克思的逻辑给出很好的解释,只是一种对马克思关于银行资本创造描述的直觉判断。这主要是因为大家对虚拟资本这一概念的本质含义及本质特征没有确切的理解,所以无法揭示银行资本的虚拟性本质,表现形式的争议便是很自然的事。”[14]实际上,马克思并没有就虚拟资本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需要我们以动态的、全面的观点来发掘他关于虚拟资本思想的内涵,既要一脉相承,也要与时俱进。

到底应该怎样界定“虚拟资本”的内涵?谢永添采用的是全面界定的方法,值得借鉴。谢永添是这样定义“虚拟资本”的:在信用制度下,由现实资本派生的、并有自己相对独立之价值运动形式的金融资本及其衍生物。他并且认为:“这一定义与其他定义相比,有如下特点:1.突出资本性—剩余索取权,将其它非资本性的虚拟产品排除在外。2.限定于金融资本,既符合历史与逻辑,也利于进一步研究。3.将流通性作为一个必要特征进行表述。4.以‘血统论’为依据,将虚拟资本的衍生物作为特例界定在概念之中,有利于深化对虚拟资本的研究。5.提出虚拟资本的多倍存在(不同于多重存在)性,符合虚拟资本运动的新实际(比如,膨胀性通货和银行的派生性存款等也是虚拟资本,但它们是一笔资本的多倍存在而不是多重存在)。6.肯定虚拟资本的价值属性,因而有其独特的价值运动形式。7.虚拟资本的形式并不仅限于有价证券。”[16]

刘怀洲、张林、卢平认为:“要把握‘虚拟资本’概念的本质,必须认清‘虚拟资本’与虚拟资本‘定期带来的货币收入’的关系,这是从本质上把握虚拟资本概念的必须。这个关系是货币收入在先,虚拟资本在后。不是虚拟资本产生的货币收入,而是先有了货币收入之后,人们把这个定期获得的货币收入资本化为虚拟资本。虚拟资本之所以成为资本是被幻想出来的,是收入的资本化,是按利息率资本化的价格。这是它的‘虚拟’性。不认清这个本质,就容易把货币收入误解为是虚拟资本本身产生的,被这个假象蒙蔽,而看不清现实资本生产的剩余价值才是货币收入的真正源泉。”[28]

关于虚拟资本定义的一个尴尬是虚拟资本本身的价值问题。谢永添认为,“由于资本是虚拟的,并且通常表现为一张几乎不要耗费或者与其价格极不成比例之耗费的合约,因此,我国的大多数学者都以劳动价值论的观点判定虚拟资本没有价值。这样,没有价值却有价格、以及价格是价值之货币表现的矛盾,和人们在这个问题上总是搪塞绕过的尴尬局面让虚拟资本给继承下来了。”[16]

其实,劳动价值论描述的是商品的过去式价值,它的定价方式是成本加利润;效用价值论描述的是商品的现在式价值,其定价方式由消费者当前的支付意愿所决定;按逻辑,有些商品的价值体现在将来,虚拟资本的价值就属于这一类,这类商品的价值完全由人们的观念和信心支撑,其价值确定则采用资本化的定价方式。由于未来存在着不确定性,加上信息不对称,人们对未来的预期所决定的虚拟资本的价值与将来实际发生的情况往往会有偏差,这是虚拟资本风险性的客观基础。[16]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思的虚拟资本含义既包括有价证券所代表的资本价值的不确定性,也包括所有权归属的不确定性,前者以有价证券作为载体,后者以运用资本的权利作为载体。”[26]

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当今时代的虚拟资本,在虚拟性、虚拟程度、虚拟方式等方面,与马克思时代的虚拟资本显然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金融期货、期权等衍生产品出现后,虚拟资本就变得更难以琢磨。所以,至今尚无人给出虚拟资本的完整定义也就不足为奇。正如杨圣明等认为,“随着实践的发展,马克思虚拟资本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已经发生并将继续发生变化。因此,需要在坚持马克思虚拟资本基本思想的基础上,适当扩大虚拟资本的外延,不仅债券和股票等常见的有价债券是虚拟资本,一些实体资本,只要其价值相对独立运行,且以有价证券的形式存在,通过买卖来获取收益,也成为虚拟资本。”[29](P219)

四、回到马克思

有些人在解读马克思的虚拟资本内涵时,通常会加上类似的这么一句话:“按照马克思的观点”。我们说,虚拟资本的发展日新月异,固然可以有自己的解读,但不能把自己的观点附加在马克思的名下,不能用自己的观点来剪裁马克思的原意。出现以上情形,与下列原因有关:有的人不查核原著,图省事,习惯于互相转抄;或者迷信学术权威的相关论述,直接拿来;或者未系统深入原著,没有把握马克思论述虚拟资本时的内在逻辑。由此,导致结论武断、话语重复、低水平研究。不看原著,不深入原著,就不会尊重原著,空有所谓的理论创新和发展,就只会离马克思研究虚拟资本的精神和方法甚远。应该尊重原著,不应该夸大或缩小马克思虚拟资本理论的内涵,否则不利于充分挖掘和发展这一理论。正如恩格斯在《资本论》第3卷的序言中指出的:(但是)“一个人如果想研究科学问题,首先要学会按照作者写作的原样去阅读自己要加以利用的著作,并且首先不要读出原著中没有的东西。”[30](P26)

只有先回到马克思那里,把虚拟资本纳入马克思资本研究的体系之中,从而把握虚拟资本的本质。马克思恩格斯之后的研究者主要是因为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其实还是草稿状态)中研究过虚拟资本,而把它作为固定的专业词汇加以探讨。实际上,有的研究者在漠视虚拟资本概念源起的情况下,把虚拟资本过分演绎化了,导致过分的复杂。“资本、虚拟资本概念分析的起点一般是从马克思开始。他的研究基本上代表了资本发展初期产业资本统治下的虚拟资本的产生和发展,他关于资本的历史和逻辑的分析是认识虚拟资本的基础和出发点。”[31]马克思关于虚拟资本的论述,是国内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对这一概念理解和界定的基础。对虚拟资本概念的具体内涵和外延,马克思没有作出具体、准确的界定,只是渗透在大量的引证和分析之中,使我们准确地理解虚拟资本的概念存在困难和差异,但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概念的轮廓和分析的起点。[31]

在“虚拟资本”这一概念的阐发上,关键是回到马克思使用该概念时的逻辑路径。尽管马克思不是“虚拟资本”这一概念的最早提出者,但他对虚拟资本的特征和一些表现形式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论述。因此,如何理解和阐述马克思运用虚拟资本概念的方式便成了这一研究的首要任务。曾康霖认为,要深入地理解马克思经济学中的虚拟资本论,必须考察其思维逻辑,具体包括:虚拟资本想象论、虚拟资本制造论、虚拟资本派生论、虚拟资本相对论。[10]赵锦辉认为,考察马克思的论述,可以发现他是沿着两种思路展开对虚拟资本的分析:第一种思路是以资本化为思路,能够资本化的收入就是虚拟资本;第二种思路是派生化的思路,这个思路认为虚拟资本是通过整个金融体系派生或创造出来的。[32]这些看法是非常有见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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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潘文竹

The Concept of "Fictitious Capital": Reviewing and Rethinking

ZHANG Xing-liang

(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215123, China)

It is embarrassing that there exist huge differences in the research of Karl Marx’s “fictitious capital”. It is because scholars lack consensus on the concept of “fictitious capital”. Just to further the research of “fictitious capital”, we should precisely define the concept. On the basis of reviewing research results concerned, the paper tries to rethink the typical problems from different aspects such as the concept’s connotation and denotation. It is believed that the attempts will lay a solid foundation for future research.

Karl Marx; fictitious capital; concept; review; rethink

F014

A

1005-7110(2011)06-0022-06

2011-10-17

本文是朱炳元教授主持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马克思虚拟资本理论与金融危机研究”(批准号为09AKS002)的阶段性成果。

张兴亮(1976-),男,江西都昌人,苏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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