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作为成长小说阅读的可能性

2011-08-15 00:53谢志宇
浙江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1年3期
关键词:挪威的森林直子渡边

刘 頔,谢志宇

(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浙江杭州 310058)

《挪威的森林》作为成长小说阅读的可能性

刘 頔,谢志宇

(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浙江杭州 310058)

《挪威的森林》更多地是被当作恋爱小说来阅读。但若站在主人公渡边个人的立场来看,该小说存在作为成长小说阅读的可能性。因为“我”的成长充满了曲折性和动态性,反映了“我”通过恋爱而逐渐走向成熟的过程。“我”在经历了成长中的精神危机后,通过自身的调节和他人的帮助,找到了自我定位,逐渐从一个清高、傲慢的人变成了一个真诚的、具有责任意识的人。

成长小说;性格变化;曲折性;动态性

《挪威的森林》(以下简称《挪》)自 1987年出版问世以来被广泛阅读。人们更多地是把这部作品作为恋爱小说来阅读。但笔者认为,若站在主人公渡边个人的立场来看的话,该小说作为成长小说阅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因为它也反映了“我”通过恋爱而逐渐走向成熟的过程。

成长小说起始于 18世纪末期的德国。德语词源为“Bildungsroman”,英语也逐渐接纳了“Bildungsroman”一词用于表示成长小说的概念。经典意义上的成长小说是在德国古典文学观的背景下诞生的,带有很强的审美教育性。歌德所创作的《威廉·迈斯特的学习时代》(1795-1796)被认为是成长小说类型的典范之作。瑞士的德语作家凯勒所创作的《绿衣亨利》(1850)也是成长小说的代表作之一。英美文学中有一大批优秀的成长小说,如查尔斯·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1849-1850)和《远大前程》(1860-1861)、马克·吐温的《哈克贝利·芬历险记》(1884)、杰罗姆·大卫·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1951)等等。在日本也有与成长小说类似的文学体裁,称为“教養小説”,其代表作有夏目漱石的《三四郎》(1908)、森鸥外的《青年》(1910-1911)以及下村湖人的《次郎物语》(1941-1954)等。本文拟围绕《挪》到底可不可以作为成长小说来阅读这个问题,展开论述。

一、《挪威的森林》在定性上的争论

《挪》自 1987年问世以来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读者。《挪》以主人公渡边的独白和回忆,讲述了二十岁左右的“我”与直子、绿子两位姑娘之间的恋爱故事。虽说描写的是恋爱故事,但从定性上来说《挪》到底是否属于“恋爱小说”,大家各有各的看法①。认为其是“恋爱小说”的原因在于日文原版小说腰封上的内容。日文原版上下册的金色腰封上明确强调是恋爱小说。作者村上春树在上册的腰封上写道:“这部小说是我迄今一次也没写过的那一种类的小说,也是我无论如何都想写一次的小说。这是恋爱小说。虽然称呼十分老套,但此外想不出合适的说法。一部动人心魄的、娴静的、凄婉的百分之百的恋爱小说。”下册的腰封上写的是:“他们所追求的大多已然失去,永远消失在进退不得的黑暗的森林深处。一部描写无尽失落和再生的、时下最为动人心魄的百分之百的恋爱小说。”其中上册腰封上的“恋爱小说”和下册腰封上的“百分之百”字样下,还打了横线以示重要性。而由上海译文出版社于 2001年出版的中文版《挪》,其封面上也写道:“多愁善感,柔情似水的直子,野性未脱,活泼迷人的绿子,孤独的都市少年,徘徊于两位少女之间。一首感伤的青春恋曲。”书的封里更是这样写道:“汉堡机场一曲忧郁的《挪威的森林》,复苏了主人公渡边感伤的二十岁记忆:娴静腼腆、多愁善感的直子,是他动情倾心的女孩,那缠绵的病况、如水的柔情,甚至在她花蚀香销之后,仍令他无时或忘;神采飞扬、野性未脱的绿子,是他邂逅相遇的情人,那迷人的活力、大胆的表白,即使是他山盟已订之时,也觉她难以抗拒。悲欢恋情,如激弦,如幽曲,掩卷犹余音颤袅;奇句妙语,如泉涌,如露凝,读来真口角噙香。纯而又纯的青春情感,百分之百的恋爱小说,七百万册的畅销奇观,村上春树的毕生杰作。”可见《挪》即使到了中国,也被定位和宣传为恋爱小说,这一点恐怕是受到了日本的影响。

正是作者本人宣传“百分之百的恋爱小说”引起了我们的关注,但通篇阅读之后却发现这本小说不能称之为“百分之百的恋爱小说”。比如说主人公渡边深爱着直子,但是直子却“连爱都没爱过”[1]10渡边,渡边的感情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单相思。还有大家讨论的小说中所谓的“三角关系”,却丝毫没有常见的三角关系中争风吃醋的心理纠葛及相应的过激行为,心理纠葛基本只发生在渡边一个人身上,两个女子仿若持置身其外的态度,虽然隐约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不至于妒忌对方。对此村上本人另有说法,他在小说出版后的采访中,面对大众质疑,承认了自己是出于商业操作方面的考虑才采用了“恋爱小说”这个定义。在讲谈社 1991年 3月版的《村上春树全作品 1979-1989⑥挪威的森林》一书中他这样写道:

如果勉强下个定义,我认为将这部小说称为“成长小说”还是接近的。我之所以最终未能按最初计划把《挪》作为“轻小说”收住,原因也在这里。我不能不对这个故事负起全面责任。一如《挪》中的出场人物对爱或对道德负起责任一样,我也势必对故事负起责任。③

其实,争论《挪》是否属于“恋爱小说”这个问题,对作品本身并不很重要。因为,从读者接受美学的角度来看,文学作品是指与读者构成对象性关系的东西,它使文学作品突破了单一的、孤立性存在的状况,文学作品融会了作为审美主体的读者的经验、情感和审美观。再则从文学作品的阅读方法上来说,本来就不存在所谓唯一正确的阅读法,恰好比“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笔者认为,若从直子与木月的关系、直子与渡边的关系以及渡边与绿子的关系来看,把《挪》当作“恋爱小说”也未尝不可。但若站在渡边个人的立场来阅读的话,他在 18-20岁的那两年里,经历了精神上的危机之后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完成了一段精神成长之旅。因此笔者认为《挪》可以作为一部成长小说来阅读,即赞同村上春树本人之后所说,称《挪》为成长小说还是比较接近的这个看法。并且,笔者认为,若从成长小说的角度来分析的话,更能读出主人公渡边的心路历程,更有意义。

二、“我”的成长过程

要探讨成长过程的话,势必要掌握主人公成长前后发生了怎样的改变,那么就先了解一下主人公渡边最开始的性格是怎样的。如前所述,《挪》是一部回忆体的小说,小说的内容是三十七岁的“我”——渡边,回忆二十年前自己的青春岁月。十八岁的渡边“刚上大学,对东京还一无所知,独自生活也是初次”[1]11。虽然年纪很轻,却有着自己鲜明的个性,对周遭的人与事都持漠然、甚至是看不起的态度。

寄宿院的唯一的问题,在于它根本上的莫名其妙。它是由以某个极右人物为中心的一家性质不明的财团法人经营的,其经营方针——当然是以我的眼光看——是相当奇特的。

(中略)

不管怎样,一九六八年春到一九七零年春这两年时间里,我是在这莫名其妙的寄宿院内度过的。如果有人问起何以在如此莫名其妙的地方竟然待了两年之久,我也无法回答。就

日常生活这点来说,右翼也罢、左翼也罢、伪善也罢、伪恶也罢,并无多大区别。[1]12-13

对十八岁的渡边而言,周遭怎么样是无所谓的,也是莫名其妙的、与自己无关系的,这种态度足以显示出其冷漠的性格。在与社会融入的过程中,他始终持一种消极的态度,但言语之间句句透露出年少轻狂与自视甚高的傲慢。在与人交往时,渡边还有一种天生的圆滑感——大学期间交到的朋友永泽,虽然渡边对他怀有好感,因为他是渡边身边仅有的也读过《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人,而且具有诚实的美德。但“自从我目睹了永泽酩酊大醉后想方设法捉弄女孩子以后,我就决意万万不可向他交心”[1]38。永泽是一个喜欢在外面玩弄女孩子的纨绔子弟,渡边虽对永泽的这一行为持鄙夷的态度,却还是跟他一起出去花天酒地,并把自己的那份鄙夷隐藏得滴水不漏。从这一角度来看,渡边可以说是个对他人戒备心很强的人,同时也精于社交,即使某人有自己不喜欢的习性他也能欣然与之交往,只要对自己有利。

再看看渡边在男女交往方面的表现。渡边在自己的青春时期与直子还有绿子保持着特殊的三角关系——虽然他深爱着直子,但是直子从来没有爱过渡边;绿子一直热烈地表达对渡边的爱,但是渡边总对她保持距离,可他同时却也是爱绿子的。青春时的渡边是一个无法断定谁才值得自己付出爱的、不成熟的人。

凡此总总,我们可以说,在未经历成长蜕变之前,《挪》的主人公渡边是一个清高、傲慢、对周遭麻木冷漠、在人际交往中被动、对他人戒备心强、不够真诚的青年。刚进大学没多久的渡边,曾经有过一次迈向成长的迹象。

我一讲起敢死队,直子就发笑。由于她很少笑,我便经常讲起。不过说心里话,我真不大忍心把他作为笑料。他出生在一个经济并不宽裕的家庭,是家里的不无迂腐的第三个男孩。况且,他只是想绘地图——那是他可怜巴巴的人生中的一点可怜巴巴的追求,谁有资格来加以嘲笑呢![1]32

但这个念头却转瞬即逝。

尽管如此,敢死队的逸闻还是成了宿舍里必不可少的话题。事到如今,并非我想停战就能偃旗息鼓的了。再说,能见到直子的笑脸,对我来说也是件开心的事。结果,我仍旧向大家继续提供敢死队的近况。[1]32

此时的渡边,受到了好朋友木月自杀带来的负面影响。但是强烈触及内心发生改变的冲击性事件尚未出现,因此这次成长的迹象终究如昙花一现般,很快就消失了。

在直子临死前夕,玲子的一封来信给了渡边沉重的打击。因为信中所描述的直子非常不好,让渡边原以为直子日趋好转的乐观心态一瞬间归于破灭。在这种打击下,渡边开始了第一次的思考。

我现在必须设法使自己重新站稳。直子的再度恢复也许要花很长时间,而且纵使恢复了,她恐怕也要比以前更衰颓虚弱,更没有信心。而我必须使自己适应这种新的局面。当然也不是我坚强起来就能一切都迎刃而解,这我心里清楚。但不管怎样,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提高自己的士气,只有耐心等待她的康复。[1]294-295

渡边更是这样在心里呐喊——

喂,木月!我和你不同,我决心活下去,而且要力所能及地好好活下去。你想必很痛苦,但我也不轻松,不骗你。这也是你留下直子死去造成的!但我绝不抛弃她,因为我喜欢她,我比她顽强,并将变得愈发顽强,变得成熟,变成大人——此外我别无选择。这以前我本想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永远十七、十八,但现在我不那样想。我已不是十几岁的少年,我已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喂,木月,我已不再是同你在一起时的我,我已经二十岁了!我必须为我的继续生存付出相应的代价![1]295

从这两段话中我们可以看出,此时的渡边已经开始具有强烈的责任意识,“我绝不抛弃她,因为我喜欢她”,而且第一次立下了要努力成长的誓言。这无疑是渡边成长中的一个重要阶段,也为他之后的彻底成长作了铺垫。

真正促成渡边彻底成长的事件,还属直子之死。继渡边唯一的好朋友木月死后,他一直深爱的直子也离他而去,这正是他成长历程中经历的最大的一场精神危机,把小说情节推向了高潮。直子死后,伤痛无比的渡边远离东京,一个人散心。在散心的过程中,他不断地思考和反思,渐渐地学会了剖析自己,学会了主动承担责任、不归咎于他人。

我已对直子说过永远等她,然而我没等,而在最后的最后放弃了她。这并非是谁的过失或不是谁的过失的问题,而是我自身的问题。即使我不中途变卦,我想结果也可能如此,直子恐怕也仍然要选择死。但我所感到的与此无关,我感到的是我自身应负的难以饶恕的罪责。[1]340

而且,渡边因为对好心的渔夫撒了个谎,而心有不安,“我心里难受得不行,吃下去的一口吐在废船旁边,由于喝酒过了量,脑袋开始作痛。加之对渔夫扯谎,还拿了他的钱,心情更觉恶劣”[1]326。但这个谎仅仅只是“他问我为什么哭,我几乎条件反射地谎称母亲死了,所以悲伤得四处游荡”[1]324。一句谎言便使他感到如此内疚,对比先前冷漠、麻木的渡边,这可谓是发生了极大的转变。通过直子的去世以及自己的反思,渡边终于跨出了其成长中最重要的一步。

在小说中,还有一个角色值得一提,那就是渡边与直子共同的朋友玲子。她扮演着母性和精神导师的角色,在渡边的成长过程中给予其指导,不断地引领其走向成熟,对其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假如你对直子的死怀有一种类似创痛之感,那么就把这种创痛留给以后的人生,在整个后半生中去体会。如若可以学习到什么,那就要从中学习。不过绿子另当别论,你要和她去寻求幸福。你的创痛与绿子无关。如果你还要伤她的心,势必导致无可挽回的后果。因此,尽管你可能心里难受,也还是要坚强起来,要再成熟一些,成为大人。我就是为了对你说这番话,才特意从疗养院跑来这里——大老远地坐着那棺材样的电车。[1]340

正是最后经由玲子醍醐灌顶般的一说,渡边才给绿子打去电话,决定去回应绿子对自己付出的爱,并以诚恳的态度提出想和绿子开始新的生活。此时的渡边真正从直子死去的伤痛中走了出来,从对直子的幻想中清醒,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定位。

小说的最终,主人公渡边在感情世界中终于了解了自己所需要的是什么,在自我精神世界中终于学会了剖析自己并且不随意归咎于他人。与之前清高、傲慢、被动、戒备心强、不够真诚的渡边来比,此时的渡边变得真诚、坚定、具有责任意识并勇于敞开心扉与人交往了,实为完成了一段精神成长的过程。

成长小说有两个突出特征。首先是成长小说的曲折性。它以一个年轻人作为中心,以他生命的一个阶段 (从懵懂到成熟)作为表现舞台。在这个阶段里因其本人的性情,往往会遭遇一系列的不幸(通常要经历一场精神上的危机),在选择友谊、爱情和工作时处处碰壁,但同时又会认识到引领人或建议者而绝处逢生,最后经过对自己多方面的调节和完善,终于适应了特定时代背景与社会环境的要求,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其次是成长小说的动态性。巴赫金指出,成长小说区别于其他类型小说的首要特征在于:“这里主人公的形象,不是静态的统一体,而是动态的统一体”,“时间进入人的内部,进入人物形象本身,极大地改变了人物命运及生活中一切因素所具有的意义。这一小说类型从最普遍含义上说,可称为人的成长小说”[2]。因此,人物的形象,尤其性格及其性格的发展变化是成长小说关注的核心。

把成长小说的这些特征与上文分析作对照后可以惊喜地发现,《挪》充分满足了成长小说的曲折性和动态性这两个特点——主人公渡边经历了深爱的直子之死、这一成长历程中最大的一场精神危机之后,通过自身的调节和精神导师玲子的帮助,重新找到了自我定位,性格发生了改变,最终实现了心理方面的成熟。直子之死带给渡边的痛苦让小说具有曲折性,渡边性格的前后改变是小说动态性的体现,玲子则完成了引导人或建议者的作用。在这个意义上,《挪》的确可以当作一部成长小说来阅读,同时,主人公渡边的成长过程也正是这部小说的一个光点和价值所在。

三、结语

《挪》讲述了主人公成长的故事。和直子恋爱时“我”懵懂困惑,不知如何适应,虽然一直想走进或走出她的世界,却始终未能成功。碰到了绿子意味着“我”的独立和起步,但前途依然渺茫。这两个女孩正是“我”当时心情的映射——想摆脱过去,却又不知道现在和将来在哪里。但是无论怎样,成长的结局是一定要摆脱过去的。所以,直子的死则意味着“我”走出了过去,走向了未来。对村上春树的经典作品《挪》从一个有别于“恋爱小说”的角度重新阅读和审视,赋予了这部作品新的感觉,也挖掘出了这部作品更深的价值。这对于启发读者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不从唯一的角度阅读作品,也不无益处。

注释:

①具体的讨论请参照林少华《为了灵魂的自由:村上春树的文学世界》一书第一章,本文不再赘述。

②上册腰封的日语原文为「この小説はこれまで僕が一度も書かなかった書類の小説です。そしてどうしても一度書きたかった種類の小説です。これは恋愛小説です。ひどく古ぼけた呼び名だと思うけれど、それ以外にうまい言葉が思いつけないのです。激しくて、物静かで、哀しい、100パー·ントの恋愛小説です。」下册腰封的日语原文为「彼らの求めたものの多くは既に失われてしまっていた。もうそこから進むこともできず、戻ることもできない、暗い森の奥に永遠に………。限りない喪失と再生を描く今いちばん激しい100パー·ントの恋愛小説。」此处使用的是林少华在《为了灵魂的自由:村上春树的文学世界》一书中的中译本。

③引用自林少华所著《为了灵魂的自由:村上春树的文学世界》一书的第一章。

[1]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M].林少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1.

[2]巴赫金.教育小说及其在现实主义历史中的意义 [M]//晓河,译.《巴赫金全集》第三卷 (小说理论).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230.

The Possibility of Reading Norwegian Wood as a Bildungsroman

LIU Di,XIE Zhiyu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ZhejiangUniversity,Hangzhou 310058,China)

Nor wegian W oodhas been widely read since it was first published in 1987.Readers usually consider the novel as a love story.But ifwe take the personal standpoint of the hero,Watanabei,it is also reasonable to regard the novel as a bildungsroman.As the processof“my growth”is fullof complication and turbulence,it reflects the process in which“I”gradually grow up throug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relationship.After“I”get through the spiritual crisis,with“my”own adjustment and others’help,“ I”find the self-positioning,and“I”,the lofty,arrogant one,become sincere and responsible.

bildungsroman;the change of personality;complication;turbulence

I106.4

A

2095-2074(2011)03-0028-05

2011-03-20

刘頔(1988-),女,苗族,湖南吉首人,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日本语言文化专业 2010级硕士研究生;谢志宇(1963-),男,湖北武汉人,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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