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路径及促进——基于深圳雅昌文化集团发展的启示

董建中

深圳雅昌文化集团自1993年在深圳成立以来，时至今日，已从当年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印刷厂，逐步发展为目前世界上最优秀的艺术印刷企业，成为一个拥有北京、深圳、上海三大运营基地，集艺术品印刷复制、出版策划、综合服务、开发创意为一体的新型文化创意产业集团。其发展路径和成就，不仅是我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典范，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珍贵的经验和启示。

一、实现路径

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实现路径，就企业来说，虽然可以依据个性差异而有多种选择，但选择的正确与否，却是能否成功实现转型升级的首要前提。深圳雅昌文化集团发展的典型意义，首先是它为我国从事传统产业的中小企业，开创了一个成功实现转型升级的路径示范。

（一）由企业发展战略带动市场定位升级

深圳雅昌文化集团在成立之初，作为一个从事传统印刷业的中小企业，同其他所有的中小企业一样，也面临着一个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就是如何才能在深圳众多印刷企业中脱颖而出，顺利成长并做大做强。实际上这个问题，也是每个企业需要深刻思考的企业发展战略问题。但是，与大多数企业所不同的是，雅昌公司并没有把单纯追求扩大生产规模作为首要的战略基点，而是从提高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出发，把企业的转型升级作为企业发展的核心战略，力求通过企业的转型升级，来实现企业的顺利成长和做大做强。

从企业转型升级中求发展、通过企业转型升级来实现发展，作为雅昌公司企业发展的核心战略，不仅体现了雅昌公司创始人与众不同的企业发展理念，更重要的是，它确立了雅昌公司自己的发展道路，形成了企业发展与转型升级相互促进、同步并进的发展模式。

我们知道，要实现转型升级，就要超越同类企业。这个超越既是能力的超越，也是效益的超越。前者主要体现在市场竞争力的超越上，后者主要体现在价值创造和收益最大化的超越上，二者既离不开产品，也离不开市场，都要通过产品和市场来实现。因此，生产什么样的产品，开拓什么样的市场，不仅是能否成功实现转型升级的关键，也是确定转型升级切入点的首要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也就是产品的市场定位问题，雅昌公司就是首先从市场定位入手，不仅确定了企业转型升级的切入点，也由此创造性地开辟了自己的转型升级路径。

在产品的市场定位问题上，雅昌公司身为一个中小企业，首先把如何提高产品的市场竞争力，并能够创造企业做大做强的内部潜力，作为思考和选择的基本点，确立了以专业化为方向的产品定位。就像雅昌董事长万捷所说的那样：一开始我们也做各种印刷，但发现什么都印永远也做不大，所以就选择专业化。由此，雅昌公司又进一步把如何提高产品的市场效益，并能够不断增强内部的创新潜力，作为思考和选择的目标，确立了高端印刷这一细分市场的产品定位。正是有了这样的市场定位升级，从而也就开启了雅昌公司的企业转型升级之路。

（二）由市场定位升级带动技术升级

市场定位的升级，必然带来对产品品质和市场竞争力的更高要求，促使企业必须要随之提高自己的生产与经营能力，首先是生产的专业技术水平。这就迫使企业必须自觉地采取各种有效措施，尽快实现生产的技术能力升级。雅昌公司的市场定位升级，确定了公司的产品要从普通印刷上升为高端印刷，特别是专业的艺术品印刷，这就不仅把自己的产品指向了高端市场，而且从主观和客观上，都形成了原有的印刷技术也必须随之升级的迫切要求。

对于技术升级的作用和意义，雅昌公司的领导层深刻认识到，技术升级不仅是实现市场定位升级的内在支撑，也是释放和提升企业内部创新潜力，创造和拓展企业成长空间的根本途径。因此雅昌的技术升级，不仅要实现对传统印刷技术颠覆性的全面超越，更要为传统印刷行业产品链的延伸升级和转型创造空间。正是基于这样的创新理念，雅昌公司借助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引入了最先进的现代IT技术——数字化技术，创造性地对传统印刷技术进行了全面改造和提升，并以此为基础，又采用了最先进的设备、材料、技术、工艺、管理等软硬件。技术升级的结果，不仅使雅昌公司的印刷技术水平得到了质的升级，让雅昌公司在短短的20年间，成为全球印刷技术最顶尖的高品质艺术书籍印刷企业。而且为雅昌公司造就了从事艺术书籍的设计与产品策划等，文化创意业务的新发展空间，形成了雅昌公司从书籍艺术品的策划、创意，到印刷、制作、出版的全产业链生产与经营服务体系。

也正是得益于技术升级，雅昌公司在印刷这个核心业务领域，很快就从众多传统印刷企业中脱颖而出，快速实现了从普通印刷向高端印刷、从低端市场向高端市场、从传统技术向高新技术的升级。20年来，雅昌获得了各类国际印制大奖300余项，其中，多次荣膺莱比锡“世界最美的书”称号。尤其是自2003年以来，雅昌八次问鼎被誉为全球印刷界“奥斯卡”的美国印刷大奖“班尼”奖，并连续四年成为获班尼奖最多的企业，共拿回30余项班尼金奖，创造了中国和世界印刷企业的夺冠纪录。

（三）由技术升级带动产品升级

企业技术升级的直接目的，通常是为了实现其产品升级。产品升级不仅能增强产品的市场竞争力，还能增加产品的附加值，提高企业创造经济效益的能力。而且技术升级也为产品升级提供了可能性，能够支撑和推动产品升级的实现，所以企业转型升级的路径，必然会由技术升级指向产品升级，并带动产品升级。雅昌公司不仅如此，而且更具示范意义。

雅昌公司通过技术升级，带动的产品升级表现在多个方面。首先是在主业印刷方面，通过色彩管理、印刷图文处理等新技术，实现了从普通印刷，向数码摄影、艺术微喷、高仿真复制、数码印刷的产品升级。其次是在书籍装帧方面，建立了设计研发部门，通过各种新技术、新工艺，创造性地开发出融合贵重金属、石材、纺织料、PVC等材料，并具有非凡艺术品味和特色的装帧形式。另外，在艺术书籍的制作设计与产品策划方面，建立了设计策划部门，专门就视觉效果、印刷工艺、书籍制作、标准规范和广告宣传等，为客户提供各种创意设计和策划。由此雅昌公司的产品，实现了从单纯的印刷，向书籍艺术品的策划、创意、制作、推广等全产业链的覆盖和升级。

雅昌公司由技术升级带动的产品升级，一方面使其印刷技术水平，实现了高品质的专业化能力，能够印刷出“世界最美的书”，成为全球最卓越的数据化、标准化、流程化、规范化的高端印刷企业。另一方面，也使其具备了开发新产品的技术条件和能力，推动其产品从艺术书籍的单纯“印刷”，向书籍艺术品的“制作”升级，从用书籍的形式“再现”艺术，向用艺术品的形式“创造”新的艺术升级。并能够在文化艺术这个领域，针对书籍艺术品的制作、欣赏、传播等社会需求，不断开发出高品质的新产品。从而，不仅形成了产品不断推新、品质不断提升、优势不断增强、市场不断扩展的新局面，而且也迈开了从传统印刷业向文化创意产业转型的步伐。

其中的示范意义突出地表现在，雅昌公司在产品升级上用意更深、眼光更长远，体现了更为宏大和长远的企业未来发展战略。他们力求通过产品升级，不仅要达到占据行业高端的目的，更要创新产品，拓展产业链条，进军新的领域，转换产业形态，由此创造企业转型发展的新空间，并铺就企业向效益高端产业转型发展的新道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雅昌公司的产品升级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产品升级。

（四）由产品升级带动商业模式升级

通常企业的产品升级，往往会因其产品市场竞争力的提高，而被看作为企业转型升级的成果，甚至是转型升级的完成。雅昌公司的案例则告诉我们，产品升级仅仅是提升了企业创造价值的能力，它是在技术升级的带动下，可以在企业内部实现。但是，创造了价值并不等于实现了价值，实现价值需要在企业外部，也就是市场上，通过商品（产品）的交易和经营才能完成，所以能否扩大市场交易量，尽可能地增加收益，也是企业能否做大做强的重要因素。因此，实现了产品升级，企业原有的经营模式也必须随之升级，建立新的商业模式，不仅是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也是转型升级路径的“最后一公里”路程。

雅昌公司的商业模式升级，同样用意深远。不仅独创了“印刷＋IT技术＋文化艺术”的商业模式，并在2006年被评为“中国最佳商业模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提出了印刷业是服务业的创新理念，并在经营中，定位企业为提供综合性艺术服务的机构，把“服务”落实到了所有业务中，成为引领和统摄企业生产与经营的最高原则。他们利用IT技术，开发出几乎所能挖掘的所有方式，面向从国内到国外、从个人到机构、从现实的到潜在的所有市场消费对象，提供艺术创作、传播、交易、收藏、普及和教育的全方位服务，切实履行了他们传承、提升、传播艺术价值的诺言。

雅昌公司通过商业模式升级，一方面成功塑造了雅昌“艺＋综合服务”的商业品牌，成为中国艺术服务领域的第一品牌，得到了艺术市场消费群体的广泛赞誉和高度信任，极大地拓展了雅昌产品的市场空间，使雅昌公司的营业收入超过了100亿元，实现了做大做强的企业发展目标。一方面成功实现企业的转型升级，完成了从传统产业的中小企业起步，发展为兼具文化创意和高端服务的新兴产业的华丽转身，成为中国文化产业的第一名片。

（五）总结：依次带动的实现路径

从上述雅昌企业转型升级的实现路径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市场定位升级开始，然后依次带动技术、产品和商业模式升级，并在依次带动的升级中实现了产业转型。在这里，市场定位升级确定了企业转型升级的方向，并成为内在动力，带动技术升级取得企业转型升级的能力突破，并成为关键支撑，再带动产品升级形成企业转型升级的市场优势，并成为核心竞争力，再进一步带动商业模式升级，最终实现企业转型升级。

这种依次带动的作用，在企业转型升级的整个过程中，其作用力的方向并不是单一的。事实上，依次带动还会产生相应的反馈作用，形成新的更高层面的反向作用力，由此构成了各项升级彼此间的相互作用关系。而且彼此之间的相互作用，还不仅限于对应的双边，更多的是发生在多边之间，可以说是系统性的多边多向相互作用关系。只不过在企业转型升级的初期，主要发生的是双边单向的带动作用，而在中后期，更多的是多边多向的相互作用。

由于反馈的作用力，是由带动作用所形成的更高层面的反作用力，因而对其它各项升级的促进作用更大、更高级，更能促进企业转型升级的加快实现。例如雅昌公司就是在这种相互作用的促进下，市场定位升级由原来的艺术品印刷，升级为综合艺术服务；技术升级由原来的数字化信息技术，升级为数据运用技术；产品升级由原来的艺术书籍品，升级为文化创意与艺术服务产品；商业模式升级由原来的印刷＋IT技术，升级为印刷＋IT技术＋文化艺术。

总结起来，雅昌企业转型升级的经验表明，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实现路径，由市场定位升级、技术升级、产品升级和商业模式升级依次带动而形成，并在各项升级的相互作用和相互促进中，实现企业转型升级的最终目标。这个实现路径，我们可以把它称之为“依次带动的企业转型升级模式”。

必须特别指出的是，其中的各项升级还需要有更进一步的更具体的选择。例如，技术升级既可以选择直接引入成熟的最新技术，也可以在引进技术的基础上，再进行技术创新，或者二者兼具。但无论做什么样的选择，都要以市场为导向，以实现经济效益、转型升级、未来发展能力为标准。

二、政府促进

分析深圳雅昌文化集团成功实现转型升级的路径，不仅仅是为了总结经验，更重要的是为了进一步去思考，这些好的经验和做法，是否也适用于其它企业、产业，能不能在更大的范围来推广和复制，以及如何加以促进，以便能够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加快促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进程。

（一）引导与鼓励

从前面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到，雅昌文化集团既实现了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又实现了中小企业的转型升级，既是自主创新驱动的转型升级，又是产业融合带动的转型升级。因此，我们认为雅昌经验对于我国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具有示范性的典型意义。特别是其转型升级的路径选择和一般规律，可为广大的中小企业学习和借鉴，乃至进行复制和推广。所以，政府应以此作为一个值得广泛推广的“标杆”性样本，可以从多个方面予以积极促进，以加快推动我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

宣传引导。针对传统产业特别是中小企业比较注重市场信息，缺乏企业发展经验的特点，政府应多总结和宣传像雅昌这样企业转型升级的成功经验，多组织和进行企业间发展经验的交流与学习，多指导和促进企业转型升级成功经验的推广应用。

支持鼓励。对于企业的转型升级，政府应态度鲜明地积极支持，要有多种多样的鼓励政策和支持措施，以增加企业转型升级的动力和信心，增强政府引导的效果。

规划指导。政府应按照当地产业发展的实际情况和产业发展方向，以创新性产业和新兴产业为导向，规划指导企业转型升级的发展方向。特别是指导企业要因地制宜，发挥原有优势，正确选择转型升级的路径，遵循转型升级的一般规律，尽快形成创新的专业化市场优势，实现产业高端化转型。

服务帮助。对于企业转型升级存在的各种困难和问题，政府不仅要及时掌握，更要及时响应。要运用各种公共服务平台，积极采取相应措施，真心实意地为企业提供服务与帮助，尽可能地减少企业转型升级的社会成本。

（二）完善市场环境

雅昌经验还表明，企业实现转型升级，除了正确的路径和方法,还要有转型升级的内在动力机制。这个内在动力机制，表现为企业内生的渴望转型升级的要求和行动，它虽然体现在企业内部，但却来源于企业外部的市场竞争机制。

因此，政府要发挥好推动企业转型升级的促进作用，还必须要从现象深入到本质，抓住我国当前市场经济发展还不够成熟、市场体系还不够完善，市场机制还不够健全这个主要矛盾，把工作的中心放在加快完善市场环境这个根本上，为增强企业转型升级的内在动力机制，创造有利的经济制度条件和市场条件。

进一步提高市场的开放水平。企业转型升级的根本动力来源于市场，由市场竞争所驱动。市场开放的水平越高，市场主体越多，竞争越充分，需求越多样，企业转型升级的机会才会越多，动力也就越强，能力提高的可能性也越大。所以，清除市场壁垒，提高市场的开放水平，应该是政府促进企业转型升级的根本措施。

进一步完善现代市场体系。企业转型升级既需要相应的技术和人才，也需要资源和服务，而这些都只能从市场中获得。市场体系不完善，市场信息不充分，交易不顺畅，必然不利于企业的转型升级。所以，政府要促进企业的转型升级，就必须加快完善现代市场体系，促进商品和要素的自由与充分流动。

进一步提升市场的治理能力。企业转型升级必须通过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和经营创新来实现，而所有的创新都只能在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中，才能展现其所创造的价值，并实现企业的转型升级。不公平或无序竞争，只能消磨和毁灭企业转型升级的希望。所以，政府要促进企业的转型升级，就必须提升市场的治理能力，建立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

进一步增强市场中心效应。企业转型升级不仅离不开市场，而且与市场的发展水平正相关。虽然现代市场是一个全球化的市场，但各国、各地区的市场发展水平却不同。不同的市场发展水平，不仅造就了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也必然决定着不同的企业转型升级能力。只有具备市场中心效应的城市或地区，才具有更强大的经济集聚和辐射能力，因而其经济、产业和企业的发展能力才更强。所以，政府要促进企业的转型升级，还必须努力提高市场发展水平，打造区域性或国际性市场中心，增强市场中心效应。

（三）提升政府公共服务能力

企业要实现转型升级，特别是从事传统产业的中小企业要实现转型升级，常常会因为企业实力不足，经营压力大等原因，存在着很多难以克服的困难。尤其是在自主创新方面，尽管不缺乏创新的内在动力，但却缺乏相应的设备、人才和资金等创新资源，使得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普遍不足。雅昌经验表明，中小企业存在的这些困难，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由政府通过所提供的公共服务来解决。但当前各地政府为此所提供的公共服务，无论是服务设施和服务项目，还是服务的体制机制和服务的方式方法，都还存在着不尽人意，难以满足企业需要的现象。因此，政府要发挥好加快推动企业转型升级的促进作用，就必须加快提升自身的公共服务能力。

提升科技创新公共服务能力。技术升级是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基础和关键，政府应针对传统产业科技研发实力不足的弱点，一方面加大建设科技公共服务平台的力度，特别是高等级的公共计算机和实验室设施，完善政府科技服务体系和服务职能；一方面开创科技研发资源市场化配置方式，引导拥有先进科技研发设备的大型企业，建立科技研发设备社会化、公共化、市场化的经营使用方式，既提高设备使用效率，又增强了科技公共服务能力。

提升企业融资公共服务能力。传统产业特别是中小企业转型升级的主要困难，最突出地表现为资金短缺，尤其是转型升级的成败风险，更大于一般中小企业的经营风险。政府应针对这种情况，改进以往解决一般中小企业融资难的做法，创新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式，更多地支持和鼓励各类风险投资基金投资企业转型升级，将企业的技术升级、产品创新和投资收益更好地结合起来，增强风险投资的信心和积极性，促进资本与企业的发展融合。

提升人才引进公共服务能力。人才资源特别是高端人才的短缺，是困扰企业转型升级的另一难题，人才短缺的主要原因，多是企业难以为引进的人才，提供满意的工作和生活条件，以及个人发展的空间，尤其是中小企业更是如此。这就需要政府运用财政资源，对企业引进人才实施各种支持和鼓励政策，帮助企业解决引进人才的户口、住房和子女教育等实际问题，促进企业人才的引进。

提升市场开发公共服务能力。企业转型升级最终要体现为产品创新，并要打开市场实现产品价值，但多数企业在这方面能力不足。尤其是产业融合的新型产品，市场开拓往往需要解决一些行政审批、行业合作、市场推广和销售网络等问题。政府还应针对这个问题，进一步改进审批程序，协调沟通相关部门，推动行业市场融合，构建市场合作框架，支持企业产品参展，促进产品市场推广，努力为企业转型升级提供更好地市场开发公共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