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垮掉分子的逃避自由机制分析——从弗罗姆自由理论视角

2014-04-15 04:45周志成
集美大学学报(哲社版) 2014年2期
关键词:在路上迪安爵士乐

周志成

(集美大学外国语学院,福建厦门361021)

“自由是人存在的特征”。[1]16人类社会发展史就是人类不懈追求自由的历史。“近现代欧美历史的中心便是人谋求自由,摆脱政治、经济、精神的羁绊”。[1]1小说《在路上》是杰克·凯鲁亚克 (Jack Kerouac)的成名作,被视为“垮掉的一代”奠基之作。这部小说的研究者基本上认为:以迪安为主要代表的垮掉分子们过着一种几近疯狂的生活,体现了他们对精神自由的追求。然而从艾瑞克·弗罗姆 (Erich Fromm)的逃避自由理论的视角来看,垮掉分子们在面对现代自由的时候都选择了逃避,他们逃避自由的方式是破坏欲。他们通过狂欢来实现对自己的破坏,以此来消除自己的孤独和无能为力感。

一、弗罗姆的逃避自由理论

艾瑞克·弗罗姆是20世纪著名的精神分析和社会理论家,他认为,人类的历史其实就是人的“个体化”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的自我力量得到增长,但孤独感也日益加深。中世纪及以前的人,尽管没有自由,可并不感到孤独。他们一生下来就有固定的地位和生活,个人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这种原始束缚给人归属感。另一方面,上帝给他们带来了安全感,他们确信能从上帝那里获得庇护和爱。总而言之,那时候的人与自然界处于同一状态,人与人之间是共生的,人作为真正的个体还未形成,始发纽带将个人与某个集体或社会相连,“带给了他安全,使他有归属感,他感到生命的根”。[1]16始发纽带赋予个人安全和导向,但这同时也意味着人缺乏个体性,缺乏个人自由。

中世纪以后,经历了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的两次洗礼,随着资本主义工业文明的兴起和发展,束缚于人身上的各种锁链被斩断,特别是经济上和政治上的束缚,个人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积极地、独立地、自主地发挥作用,去获得成功。资本主义极大地提升了人的独立发展空间,然而也正是这些自由将人抛入竞争与敌意的漩涡中,人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努力与抗争来维持生存,人的命运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性。随着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在资本和市场的作用之下,人们时刻面临着竞争对手们的威胁,人们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敌对和疏远。无止境地追求和贪恋权力及财富,使人们极端地自私自利。然而,权力和财富的满足虽然使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快乐,却也使得他们丧失了在中世纪社会中所拥有的安全感和归宿感。总之,现代社会结构“使人越来越独立、自主,越富有批判精神,同时又使他越来越孤立、孤独、恐惧”。[1]75现代人虽然获得了自由,但伴随而来的是个体的孤独感和不安全感。因此,人们真实的生存境遇是,一方面新的自由给他们带来了力量,另一方面,这些自由使他们变得孤独和焦虑,人们完全被孤立无助的感受所吞噬。

20世纪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们虽然“摆脱束缚,获得自由”,但是同时心中又充斥着压抑、孤独和不堪忍受的无能为力感。针对现代人自由与孤独并存的生存状态,弗罗姆认为,虽然人们可以通过自发性地活动即爱和创造性劳动使得自己与世界建立广泛的联系,从而实现积极自由,但是,现代人通常无法承受“获得自由”带来的负担,无法沿着“积极自由”方向来重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此他们选择后退,放弃追求自由,即逃避自由,以此来克服他们内心的孤独和无能为力感。在弗罗姆看来,在资本主义社会,“逃避自由”是现代人选择的一种心理机制,具体表现为三种形式:权威主义、破坏欲和机械趋同。

这三种形式中,破坏欲所采取的形式是摧毁一切威胁到自身安全存在的外力。与外部世界相比,个人是如此渺小,必然会变得焦虑,甚至感到孤立和无助。当这种焦虑感、无助感在心中不断淤积而变得极其强烈时,就会产生一种将对象破坏掉的心理冲动。消灭了外部世界也就将自己从这种无力感和渺小中解放了出来。弗罗姆所指的破坏欲并不包括有正当理由的“反击性”敌视,而是特指一种时时盘桓在人心中的、伺机而发的破坏欲,是一种无端由的、恣肆而为的破坏欲。“破坏冲动是人体内的一种激情,它总能找到发泄的对象”。[1]128破坏欲可以对外也可以对内,对外可表现为各种违法犯罪行为甚至杀人,对内可表现为破坏自己、产生生理疾病甚至是自杀。“破坏性的心理机制在根本上来源于现实的长期压抑,是技术理性戕害人性的最佳明证”。[2]

二、垮掉分子无能为力感的形成

小说《在路上》创作于1951年,1957年由维京出版社出版。小说由五大部分组成,主要讲述“我”(萨尔)同一个狂热的垮掉分子迪安·莫里亚蒂以及其他几个“垮掉”伙伴们从东到西、由北及南的穿梭旅行。他们一路上开快车,吸食毒品,饮酒作乐,寻找女人和刺激,迷恋爵士乐,他们过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 《在路上》中的垮掉分子的表现是:在社会生活中焦虑不安,因此听信本能,一直奔跑在路上。实际上,小说在向我们揭示当时人们的生存境遇。笔者认为,以迪安为代表的垮掉分子之所以采取的这种生存方式和态度,是因为他们想摆脱无能为力感。通过研究小说文本,我们不难发现:正是战后美国的社会现实以及美苏冷战的威胁导致了这种无能为力感的形成。

1.社会现实催化了个人的无能为力感。《在路上》主要反映的是20世纪四五十年代普通美国人特别是年轻人的生活和心理状态,同时也向读者展示了小说主人公生活情境中出现的汽车、高速公路、商业区、电视等等现代经济及科技的产物。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美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美国似乎步入了一个繁荣鼎盛的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冲击了欧洲的世界中心地位,西欧国家普遍衰落。而美国的经济实力在战争中空前膨胀,在工业生产领域、国际贸易和金融方面确立了统治地位,成为资本主义世界的头号强国。国家经济和科技的高速发展及人民物质生活的提高对传统的道德观、价值观以及人际关系都产生了极大的冲击。许多人,特别是中产阶级,抛开传统的清教思想和较为牢固的家庭观念,酗酒、性自由和极端个人主义几乎成为时尚。在经济活动中,“美国社会日益自私起来,物质主义盛行”。[3]43人们注重物质上的占有,获得物质利益成为目的。个人臣服于物质,成为实现经济目的的一种手段和巨大经济机器上的一个齿轮。在人际关系方面,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异化,呈现出物与物之间的关系特征。由于市场规律成为人际关系的准则,个人与他人之间变成竞争对手。这种情况使普通美国人感到恐惧孤立,他们内心充满了微不足道感及无能为力感。正如弗罗姆所观察到的,“个人迷失在巨大的城市里,高耸入云的建筑;震耳欲聋的无线电广播,一日三变的新闻标题使人无法断定什么最重要;百名女子同时演出,她们的动作像时钟那样精确整齐,像机器那样流畅自如,而个人却被湮没了;还有节奏强劲的爵士乐。种种细节表明人只不过是广袤空间里的一粒尘土。他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像一个长途跋涉的士兵或流水线上的工人那样随波逐流。他能活动,但独立感、意义感已不复存在”。[1]94

2.战争的威胁加剧了个人的无能为力感。二战结束后,美苏战时同盟的合作基础丧失,双方因国家利益和社会制度的矛盾日益显现,战时同盟关系逐渐破裂,美苏从战时同盟逐渐发展成了战后的对手。1947年3月12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在国会发表咨文,要求美国援助受到共产主义威胁的希腊和土耳其,提出了采取除武装进攻之外的一切敌对行动。“遏制共产主义”,即杜鲁门主义的提出,标志着“冷战”的正式开始。随后,出现了北约和华约两大军事集团对峙局面,两极格局形成,美苏两国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扩军备战和军备竞赛。冷战时期,爆发了美苏发动或参与的局部战争,使世界局部地区经常处于动荡不安之中,其中最主要的是朝鲜战争。

除了局部战争,人们还意识到,冷战可能带来第三次世界大战,包括毁灭性的灾难:核战争。1945年二战结束前夕,美国分别在日本的广岛和长崎各投下了一枚原子弹,瞬息之间两个城市几乎变成一片废墟。自从一战以来,战争的破坏力剧增,它可能波及所有国家和民族,必然无一例外地使所有人遭遇灭顶之灾。战争和原子弹所造成的灾难使人们意识到:在这个地球上人已经找不到可藏身的地方,没有人可以逃过灭顶之灾。“战争威胁成了一场噩梦,战争的阴影笼罩了人们的生活,加剧了他们的恐惧感及个人的无能为力感”。[1]94

三、垮掉分子的逃避自由方式——破坏欲

处于这么一个特殊时期,面对如此强大的外部世界 (国家、社会和可能的战争),小说中的垮掉分子,作为普通美国人中的一员,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孤立和不安全。然而,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就得想方设法努力摆脱这种难以忍受的孤独和无能为力状态。根据弗罗姆的自由理论和小说文本分析,我们不难发现:垮掉分子没能向“积极自由”的方向发展,自发地在爱和劳动中与外部世界相连,而是选择退缩,放弃自由。他们的逃避机制是破坏欲——摧毁自己,以此来消弥个人与外部世界之间的鸿沟。

垮掉分子势单力薄,只是社会的边缘群体,无法成为社会的主要群体。就像“垮掉的一代”一样,虽然他们是20世纪四五十年代美国一股独特的文学、文化和社会思潮,但无法成为社会的主流,因此垮掉分子们没有足够的力量与社会抗衡,他们只能转向破坏自己,而不是被动地等待着社会击碎他们。当然,就垮掉分子而言,成功驱逐外部世界是他们渴望的第一种结果。虽然这样做他们得面对新的孤独孤立,但是他们会觉得自己的孤立是光荣伟大的。他们想要的第二个结果就是成功地摧毁自己,然后可以自豪地对自己说:我自身之外的世界尽管强大无比,但我并没有被它击碎。《在路上》中的垮掉分子采取狂欢方式来消费、消耗自己的精力和身体,从而达到破坏自己的目的,以消除无能为力感之苦。

1.爵士乐和酒精。小说中,萨尔与垮掉分子搭顺风车或者自己驾车 (自己买的或者偷来的车)又或者乘坐灰狗长途公共汽车几次横越美国大陆,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纽约、丹佛、旧金山、夏延、芝加哥等等),最后甚至到邻国的墨西哥城,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到处流浪、乱转,经常光顾聚会、性派对、电影院、夜总会、酒吧。在这些场所,他们喝酒、唱歌、打架、神聊、嗑药、听爵士乐、找姑娘、大喊大叫、寻衅滋事,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真正的生活。有文章认为垮掉分子的这种生活具有狂欢化特征。文章援引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以及尼采的酒神规则,从垮掉分子为之狂热的爵士音乐会和美酒两个方面来加以阐述。“在这种流浪汉般的生活中,他们表面上无拘无束,实际上是希望通过寻求刺激来获得精神上的满足,以求参透生命的终极意义……可以视为一场精神朝圣以及对社会的消极反叛”。[4]笔者认为,如果从更深层的意义上来解读垮掉分子的这种狂欢,我们似乎可以得到另一种结论。垮掉分子处在社会的边缘,被人冷落,没有安全感。只有在人群中,他们才能暂时忘记无能为力感从而获得安全感。 “使他[丹佛·D·多尔]醉的并不是酒精,他是陶醉在他所喜欢的熙来攘往的人群里”。[5]69迪安“喜欢同人们厮混,不这样的话,人们不会理睬他”。[5]7酒精和爵士乐只是一个工具,与人为伍才是真正的目的。酒精和爵士乐把各式各样的人集合在一起,使人增进彼此的了解,疏远、敌对和束缚暂时消失,使人们暂时忘却了现实的烦恼和身份,忘记了种族、性别、职业等方面的区别,从而把卑微渺小的个人置身于一个疯狂的群体,这样,个人获得了安全感,摆脱了无能为力感。

2.性放纵。除了爵士乐和酒精外, 《在路上》还谈到了另一种狂欢方式,那就是性放纵。20世纪四五十年代的美国人在道德上比较保守,性被烙上了浓厚的道德色彩,性欲遭压抑,且被人们与罪恶联系起来。在小说中,萨尔为此悲叹道:“美国的青年男女经历了一个如此可悲的时期;世故要求他们不必寒暄客套,可以立即进入性爱程序。”[5]74生活在这样的年代里,垮掉分子反其道而行之,索性采取了性放纵。迪安经常有意赤身裸体,就像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早晨起床无遮无拦站在阳台上看日出,全裸着开车飞奔,赤条条地在公路旁的草丛里又蹦又跳,房间墙上贴着自己的巨幅裸体画。除此之外,迪安每到一个地方,都要与其他的垮掉分子到酒吧或派对去狂欢,找姑娘,找妓女。在小说记述的短短几年在路上的时间里,迪安三次结婚,两次离婚,离婚之后,还暗中继续与前妻同居。对他来说性非常美妙,“性是生活中的头等大事”。[5]4在性方面他是个出色的老手,正如他自己承认的,丹佛所有的姑娘他都认识,“可以同时和三个姑娘睡觉”。[5]59然而,我们必须指出,在垮掉分子们眼里,所有的女人 (包括他们的妻子)无异于妓女,是满足他们肉欲的工具,他们的眼里只有“性”,没有“爱”。无论迪安与两个前妻爱得怎样的死去活来,“那最多只是激情而不是爱情。于是,性与爱失去了关联”。[6]垮掉分子们不修边幅,赤身裸体,随性放纵,他们并不以此为耻,反而乐此不疲。他们拒绝束缚,渴望爆发,渴求燃烧,渴望实现自我价值,他们意在借助这种疯狂的极端行为来发泄自己的精力,展示自我的力量,表达他们的决心:自觉远离主流社会,拒绝它的伦理、道德和价值规范。

四、垮掉分子逃避自由的结果:加速死亡

通过爵士乐、酒精和性放纵等方式来实现的狂欢,能够使人在极度兴奋的瞬间麻醉人的精神,使人达到一种虚无缥缈的状态,使人暂时忘记了精神与物质、理想与现实、灵魂与肉体的巨大差距,暂时掩盖了垮掉分子的无能为力感,给他们带来短暂的安全感,然而,狂欢只是暂时缓解人的孤独,不能够使人真正克服孤独、焦虑等状态。它并未解决根本问题,不能带来幸福与积极自由。因此,对于破坏欲这种逃避积极自由的方式,弗罗姆认为不可取。他坦言,只有沿着积极自由的方向,才能解决问题,才能真正克服难以忍受的无能为力和孤独状态,“他能够自发地在爱与劳动中与世界相连,能够在真正表达自己的情感、感觉与思想中与世界相连;他又能成为一个与人、自然、自己相连的一个人,且用不着放弃个人自我的独立与完整”。[1]100然而,我们发现,垮掉分子将自我与社会对立,他们保持了自己,丢弃了世界,因而未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垮掉分子的尴尬生存方式恰恰印证了弗罗姆强调的自由所固有的双重性——个体化和孤独感之间的矛盾,即自由一方面实现了人的独立和个性,另一方面也使人陷入孤独、忧虑的困境之中。

“人们并没有体验到现代性建构理想许诺的所谓幸福与美满,反而越来越深刻地感到了现代社会的构建与现代科技的发展给人的自我生存带来的巨大威胁,特别是在平等、民主、幸福与科技进步名义下对人的自由的剥夺。而这种剥夺,又往往披着合法性的外衣”。[7]由于不满现状,在令人失望的现实面前,行动主义者往往采取直接行动,比如通过静坐、游行、演讲、暴力等方式来与社会抗衡。然而,垮掉分子并不是行动主义者,相反,他们是逃避主义者。他在自己生活的社会中找不到心灵的栖身地,又不愿向现实妥协,因此逃遁着。他们在社会现实面前感到失落,感到无能为力,于是,他们拒绝正常上班,自我放逐,采用爵士乐、吸毒、性爱、州际旅行等标新立异的形式默默地表示着他们对整个社会及其价值观念的蔑视,以此来消极对抗社会,更确切地说,就是逃避现实。

其实,《在路上》中,狂欢并不是垮掉分子的生活目标,而是他们的生活手段。他们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手段来来克服孤独和焦虑,然而,事与愿违,不管是酒精、爵士乐还是性,它们和毒品一样只能给人予肉体和精神上的片刻快乐,让人暂时忘却孤独、忘却烦恼和焦虑等情绪,但人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疲惫不堪,仍然感到孤独和空虚。正因为如此,垮掉分子们不得不循环往复地使用它们,形成一种恶性循环。追根究底,这种狂欢最终将损害他们的身体健康,耗费他们的精力和体力,加速他们走向死亡。对于垮掉分子自己选择的这种极端的生存方式,小说本身也暗示了一种否定的态度。正如小说中萨尔承认的那样,“促使迪安到来的是一系列毫无意义的情况,我随他出行也根本没有道理”。[5]149-150萨尔本人也认识到像迪安那样的自我毁灭的生活方式在现实社会中是行不通的。有一次萨尔对迪安、玛丽卢和埃德·邓克尔说:“我要同一个姑娘结婚……我们两人老了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可以在她身边得到宁静。不能老是过现在这样东跑西颠、紧张忙乱的日子。我们终究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找些事做做。”[5]150

五、结 语

蜂鸟是世界上已知最小的鸟类,蜂鸟飞行时,翅膀的振动频率非常快,每秒钟在50次以上。为适应翅膀的快速拍打,蜂鸟的新陈代谢在所有动物中是最快的,它们的心跳能达到每分钟500下。垮掉分子们就像是蜂鸟,他们带着快速震动的“翅膀”(汽车)和狂跳的“心脏”(狂欢),飞速地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和能量。他们反反复复地从一个地方冲到另一个地方,“东奔西颠,全国乱跑”,[5]187一路狂欢着,直到最后,奔跑累了,筋疲力尽了,然后死去,终结自己在社会的存在,这样,他们在强大社会面前的微不足道感和无能为力感也就随之而去了。“死亡必定在我们到达天国之前赶上我们”。[5]161凯鲁亚克借萨尔之口为垮掉分子的一生写下了脚注。

[1]弗罗姆.逃避自由[M].刘林海,译.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2.

[2]董琦琦.三种人——弗罗姆对人的生存境遇的观照与反思[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4):22-26.

[3]张国庆.“垮掉的一代”与中国当代文学[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

[4]袁蕾.论《在路上》的狂欢化特征[J].考试周刊,2008(6):135-136.

[5]凯鲁亚克.在路上[M].王永年,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6]陈杰,黄静.性与爱的分离——浅析凯鲁亚克小说《在路上》的性主题[J].当代文坛,2010(1):113-116.

[7]黎新华.“幸福”与自由的两歧—— 《这完美的一天》中的反乌托邦精神[J].文艺争鸣,2012(11):14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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