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析《匆匆》的文学意蕴

曾玉

摘要：时光匆匆流逝，朱自清先生的《匆匆》却非“匆匆”而过，永久铭刻于世人的心中。为何《匆匆》这篇精美散文诗让我们记忆犹新？本文将试从历史内容层、

哲学意味层、审美意蕴层品析其耐人寻味的文学意蕴。

关键词：文学意蕴 历史内容 哲学意味 审美意蕴

中图分类号：G633.3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4）02-0000-01

《匆匆》全文不过600余字，却句句扣人心扉。读《匆匆》，你将看到“五四”知识青年在现实的浪潮中执著追求进步的身影；你能意会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无限感慨；你能通过万物周而复始

的循环，明白时间的概念。这就是它的文学意蕴产生的魅力。所谓文学意蕴层面是指文本所蕴含的思想、感情等各种内容，属于文本结构的纵深层次，包括三个不同的层面：历史内容层、哲学意味层、

审美意蕴层。①以下从这三个方面具体品析其文学意蕴层面的内含。

一、掠过“五四”知识青年追求进步的匆匆身影

《匆匆》写于1922年3月28日，折射了“五四”落潮期的知识青年的心态。五四运动虽已落幕，但是爱国的心却还在，他们仍然在追求进步、爱国的路上奔波着，只是苦恼“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

；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②身处特殊的社会背景，诗人彷徨着何去何从，“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③诗人所流露的不仅是个人的无奈，也反映了“

当时一部分青年热爱生活、追求进步，然而又不无惶惑、苦闷的时代情绪。”④但是他在彷徨中并不甘心沉沦，他站在他的“中和主义”立场上执着地追求着。“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

裸地回去罢……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诗人不甘心碌碌无为过一生，他没有放弃人生的追求，尽管当时的社会是千孔百疮，他经过思想的挣扎后仍坚持走自己的人生之路，也许前方不一定有光

明，但是坚决不停留于现实的黑暗中。在当时的社会，有多少知识青年就如诗人一样坚持追求光明和希望，在人生的路上勇敢地赶路，留下匆匆的身影。

所以，从历史内容层读《匆匆》，读者的脑海里会掠过“五四”知识青年忙于奔波的匆匆身影。他们忙于救国，忙于追求进步。他们备受当时政治环境的压迫，却没停止追求进步的脚步。他们苦恼、彷

徨，却在冷静的沉思后，继续赶人生的路。

二、饱含时间流逝的思辨

《匆匆》不仅让我们看到“五四”知识青年奔波的身影，其哲学意味也值得琢磨。哲学是人对宇宙人生的普遍规律的最高一级的思考与概括，“意味”是一种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感知因素，二者通过

形象引发的联想在深层意蕴中的有机结合，便是哲学意味。诗人把对时间的思考，放置于哲学的高度上。

首先，《匆匆》是诗人哲学思辨的结晶。“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诗人在对万物周而复始的描写中，不经意地提出一个令人琢磨不

透的问题：谁能说得清日子为何一去不复返？我们每天都面对着时间的流逝，只知道它如同海水向东流，一去不复返，却没想过，它为何去而不返。虽然文章的结尾并没告诉我们答案，但是掀起了读者

的心潮：时间走了就不会回来，你就得紧紧地把握。这就是《匆匆》的哲学意味，没有答案的问题是最深奥的学问，题虽为《匆匆》，却非匆匆之笔，是诗人深思熟虑之作，是高度哲学思辨的结晶。

其次，“匆匆”的时间感慨言出读者心声。诗中对日常生活的轻描淡写，“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道出了每一个人与时间的擦肩而过。诗人把我们的经

历真实地展现出来了，时间就那么不经意地从我们身边溜走。这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就在诗人的笔下自然流露出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就是《匆匆》的哲学意味，对时间的感慨是永恒的旋律。

三、体现情景交融的意境和丰富的意象

《匆匆》的审美意蕴层次也值得品味。审美意蕴指从美学的角度挖掘作品的深层内含。人类创造的艺术至境形态即文学的高级形态通常有三种：文学典型、文学意境和文学意象，统称艺术至境三美神。

《匆匆》体现了情景交融的意境，饱含丰富的意象。

首先，情景交融的意境处处动人。

“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诗人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写出日子一点点地从指缝间溜走，悄无声息地滴在时间的流里，让人有种心痛的感觉

，一切景语皆情语。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它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早上，欣然起床，伴随着两三方阳光的照射，沐浴在金色的光辉中。太阳仿佛是调皮

的孩子，像是跟诗人做游戏似的，踮着小脚丫，灵活地走动，而“我茫茫然跟着旋转”，是太阳动，还是人在动，情景交融。

“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诗人描写逝去的时光如烟般一吹即散，如雾般一照即融，时间是如此不堪一击！面对如此的景，诗人感慨，可曾

留住时间的痕迹，能否留住时间实在引人深思。也许时间的痕迹就是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也许时间根本就是把发生的点点滴滴慢慢抹去。是景还是情？只有用心品读，才知道这就是情景交融之妙。

其次，丰富的意象于字里行间俯拾即是。

时间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诗人却借助一个个具体的意象，把它形象地表现出来。“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当你读到开头这第一句话时，你脑海里能浮现这样的画面：燕子来而往，轻盈的身姿划

下岁月的痕迹，这是春去秋来；枯萎的杨柳在春风细雨中抽出嫩嫩的芽，接着便是青青的枝条随风曼舞，春天到了；桃花似乎才朵朵残败没多久，转眼又是傲立枝头，春天又来了。你若问什么是时间的

流逝，请看那燕子的来和去，花开花谢。燕子、杨柳、桃花是时间的最好诠释。时间到底流逝有多快，诗人用比喻一针见血地指出“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用具体

可见的轻烟、薄雾来形容已过时间的虚无缥缈，不可再捉摸，化抽象为具体形象。

诗中不单是用物的意象来诠释时间，同时用“我”这个意象的行动来诠释什么是珍惜时间的行为。“我觉察它去得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它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

的影兒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一个努力抓住时间的青年跃然于纸上，他用敏感的心思感慨时间之匆匆，他尽量要拽住时间的手，他叹息时间来去之快，感慨时间不因他叹息而停留。诗中的“我”作

为珍惜时间的所有人的代表，永远都不会泯灭这个意象的意义。

四、结语

总之，作为短短600余字的散文诗，题为《匆匆》，却非“匆匆”之作，饱含着深刻的文学意蕴。从历史内容层读《匆匆》，掠过“五四”知识青年忙于追求进步的匆匆身影；从哲学意味层读《匆匆》，

饱含时间流逝的思辨；从审美意蕴层读《匆匆》，感受情景交融的意境，丰富的意象。这是一篇耐人导味的佳作。

注解

①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5）：213

②张秀枫编.朱自清散文精选[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12（6）：7

③张秀枫编.朱自清散文精选[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12（6）：7-8

④郭志刚，孙中田.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1）：188

⑤张秀枫编.朱自清散文精选[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12（6）：8

⑥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5）：213

⑦张秀枫编.朱自清散文精选[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12（6）：7

⑧同上

⑨顾炎钊.人类创造艺术至境的三种基本形态，文艺研究[J].1900年第3期

⑩张秀枫编.朱自清散文精选[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12（6）：7

同上

张秀枫编.朱自清散文精选[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12（6）：8

张秀枫编.朱自清散文精选[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12（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