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文学交融的象征

2014-08-26 10:41宋秋果
剑南文学 2014年2期
关键词:卡夫卡

宋秋果

摘要:文学的影响向来就是相互的。卡夫卡与中国文

学有着内在而深厚的渊源。作为一位西方作家,卡夫卡对中国文化及中国文学情有独钟,他阅读了大量的中国文化典籍,在他的思想和创作中明显地体现出中国文化对其极深的影响。同时,作为西方现

代主义文学大师,卡夫卡的创作及理念又深深地影响了中国文学,许多作家常常视卡夫卡为“知音”。这种双向的接受与影响,反映了全球化语境下中西方文化与文学的碰撞与交融。因此,卡夫卡堪称

中西方文学交融的象征。

关键词:卡夫卡;中国文化与文学;接受与影响;碰撞与交融;中西文学

中图分类号:I5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4)02-0000-01

文学的影响向来就是相互的。当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学传向西方时,西方的文学观念、创作手法、文学大家及其作品也在被具有革新一时的中国学者和作家引进吸收。

在西方文学史上,卡夫卡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他与乔伊斯和普鲁斯特一起被称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三位大师。作为一位西方作家,卡夫卡却对东方文化尤其是中国文化情有独钟。他阅读了大量的中国

文化典籍,研读过儒、道家学说,包括孔子的《论语》、《中庸》,老子的《道德经》,列子和庄子的《南华经》。对于中国文化的学习和研究使他的思想和创作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同时,作为西方

现代主义文学大师,卡夫卡是20世纪对当代中国文学影响最大的西方作家之一。在中国新时期小说中,“几乎所有描写变形、乖谬、反常规和超日常经验的小说都直接或间接地与卡夫卡有关”。这种双

向的接受与影响,反映了全球化语境下中西方文化的碰撞与交融。

一、 中国化的卡夫卡——中国文化对卡夫卡创作的影响

被称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大师的卡夫卡,其经历本身就是文化交融的产物。他生为奥匈帝国的臣民,死为捷克共和国的公民,是生在捷克人中认同日耳曼文化的犹太人。他的一生都面对多种文化的碰撞

,生活在这样的文化冲突中,他渴望的是一种归宿和交融。他对中国文化显示出极高的热情与兴趣,并对中国文学进行了孜孜不倦的学习和研究,这些都最终融入了他的创作,几乎所有他的作品都在某

种程度上具有中国文化的韵味,有些作品甚至直接以中国为描写对象或主题。

在卡夫卡的一系列小说中,《美国》既在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有着某种渊源,又在小说的情节安排和场景转换上颇有中国古典戏剧的韵味。

《美国》描写的是一个十六岁的纯朴男孩,由于受到女仆的引诱,被父亲逐赶到遥远的异国他乡—美国的生活经历。小说主人公卡尔是一个“透明的、单纯的、没有性格的人物”,被认为是一个中国式

的人物,因为在当时的中国,人们在精神方面仿佛缺乏个性,以孔子为古典化身的贤人观念模糊了性格的个体性,他们是真正的无性格之人。卡尔就是典型的具有中国色彩的人物,他的整个灵魂与精神

世界都渗透着中国文化。由此可以看出,卡夫卡确实在潜移默化之中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

卡夫卡的另一部小说《万里长城建造时》则直接以中国为背景,被人们认为是实实在在地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小说的开头写道:“万里长城址于中国的最北段。工程从东南和西南两头发端,伸展到这

里连结。这种分段修建的方法……当然就留下了许多缺口。”卡夫卡一生从未来过中国,他对长城的描述完全是他心中的长城,这个长城就像埃及的金字塔,所代表的并非真正的建筑,而是一国的文明

与文化。小说中长城绝非一条长长的墙,而是被圈在墙里的东方文明和中国文化。这部小说就是以中国真实存在的建筑物长城为主题,整部作品中都充斥着中国文化,颇具中国特色。这也是卡夫卡对中

国文化充满兴趣的标志。

在对卡夫卡作品的分析和生平的透视中折射出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卡夫卡对中国文化与文学的接受和吸纳,而这种接受和吸纳又使得他的作品更具有西方特质,因为他是站在西方学者的角度,以一

个接受了东方哲学与理念的西方人的思维方式和眼光来分析事物和剖析人生的,确实是别具一格。

二、 小说原来这样写——卡夫卡对中国文学的影响

国内十年的动乱使人们觉得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梦醒之后发现过去的一切是那样的残酷和令人不可思议,这时,以表现荒诞著称的卡夫卡恰好引起了中国学者和作家的共鸣。因此,他的著作被大量翻

译成中文,其中包括短篇小说、长篇小说、随笔、日记和书信。在这一时期,受卡夫卡的影响较大的作家有宗璞、王蒙、谌容、残雪、余华、莫言等。莫言在读了卡夫卡的作品后曾说道:“我原来只知

道小说应该‘文革前的写法,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结合,噢,原来可以这么写!无形中把我所有的禁锢给解除了。”

是的,“小说原来可以这样写!”这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许多中国作家在阅读卡夫卡的作品之后发出的惊叹。宗璞提到,卡夫卡在她面前打开了令他大吃一惊的另一个世界,使她知道“小说原来可以这

样写”;残雪着迷于卡夫卡的灵魂城堡;余华说“卡夫卡解放了我”。

早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宗璞就已出名。她阅读过很多外国文学作品,她是文革后中国作家中较早借鉴西方现代派手法进行创作的作家。她说自己“从卡夫卡那里得到的是一种抽象的,或者是原则性的影

响,我吃惊于小说原来可以这样写,更明白这是创造。何谓创造?即创造出前所未有的世界,文学从你笔下开始。而其荒唐变幻,又是绝对的真实。在文革中,许多人不是一觉醒来,就变成牛鬼蛇神了

吗?”《我是谁》、《蜗居》、《泥沼中的头颅》是宗璞受卡夫卡等西方现代派作家的影响,直接借鉴西方现代派技巧,特别是卡夫卡的荒诞、变形等手法,表达孤独、异化主题的文学作品。

残雪,曾被誉为中国文坛特立独行的作家,并有“中国卡夫卡”之称。同许多其他作家一样,残雪阅读并研究了卡夫卡的诸多作品,但不同的是,残雪对卡夫卡的作品分析,有着她独特的见解。1999年

残雪推出了一本专门解读卡夫卡的著作《灵魂的城堡——理解卡夫卡》,作品中残雪把卡夫卡的城堡解读为“灵魂的城堡”,把卡夫卡的小说《美国》中主人公的美国游历过程看作是一次灵魂的旅程。

她的作品《思想汇报》与《美国》极为相似,主人公从旧我到新我的心路历程,也是一次灵魂之旅。从残雪的作品中不难看出,卡夫卡对残雪的影响,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感应,灵魂上的默契。残雪甚至

视卡夫卡为知音,在她的心目中卡夫卡是一位真正的纯粹的艺术家,他能解读灵魂,他的文字能深入人心,获得与读者心灵上的共鸣。

三、 卡夫卡——中西文学交融的象征

中国文化及文学自古以来博大精深,韵味悠长,正是它鲜明的人物形象、独特的写作手法、丰富的文字内涵与深厚的文化底蕴,一直吸引着众多的外国文学家和学者,从而激发了他们研读品赏中国作品

的兴趣和热情。奥地利作家卡夫卡就是这样一位与中国文学有着深厚渊源的外国文学大师。自从接触中国文学后他就对中国文化及文学情有独钟,从他的许多作品中都可以看到中国化的人物形象和具有

中国特质的元素。与此同时,卡夫卡也深深地影响着中国新时期的作家。卡夫卡被誉为20世纪对当代中国文学影响最大的西方作家之一。许多中国作家正是在研读了卡夫卡的作品之后,才真正地找到了

自己创作生涯的目标和前进的方向。卡夫卡堪称照亮20世纪中国文学道路的一盏永恒的启明灯。总之,从卡夫卡深厚的中国文学情结及其对中国文学界的巨大影响不难看出,随着中西文化交流的不断频

繁,在文学领域正在形成一种双向的影响、渗透、认同与交融的趋势,而促使中西文学交融日益加深的宏伟力量则非卡夫卡莫属。卡夫卡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及其对世界文学的贡献,都使他当之无愧地成

为了中西文学交融的标识与象征。司马迁对法家人物的爱憎邓燕(四川省达州市大竹县石河中学四川达州635109)中图分类号:K20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4)02-0000-01

《史记》中,司马迁为法家人物立传的有韩非、商鞅、李斯、晁错、吴起等人,在传文中,司马迁对这些人物的历史功绩给予客观地记录,而在“太史公曰”中多从历史人物的个人道德品质、性格缺失

等方面作出主观论断。“太史公曰”本就代表了司马迁自己对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最鲜明直接的看法,有着相当浓郁的个人色彩。从感情上来说,司马迁对法家人物是有厌恶之情的。但从历史现实来讲

,司马迁也不得不承认法家思想有其积极价值。所以他对法家人物的态度有着感性与理性的矛盾。现从司马迁对不同法家人物的不同评价来分析。

司马迁在《老子韩非列传》的“太史公曰”中评价韩非子说:

韩子引绳墨,切事情,明是非,其极惨礉少恩。皆原于道德之意,而老子深远矣。

对于韩非,司马迁是抱着一些同情之心的,认为他是一个深刻地政论家,却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所以才会冤死于李斯、姚贾之手,所以他对韩非子的遭遇深为同情。同样也是因口舌之祸而遭难的司

马迁在这篇“太史公曰”中对这位法家的集大成者韩非子的批评也仅仅是“其极惨礉少恩”几个字,这几个字是法家人物的“通罪”,对其批评显得有“笔下留情”。而且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谈

到“发愤抒情”的创作心路历程时,司马迁分别列举了周文王、孔子和屈原等人的事迹之外,还并列地论及了韩非子。可见,司马迁对韩非子是有着同情和理解的情感。

司马迁在《李斯列传》中的“太史公曰”中是这样评价李斯的:

李斯以闾阎历诸侯,入事秦,因以瑕衅,以輔始皇,卒成帝业,斯为三公,可谓尊用矣。斯知《六艺》之归,不务明政以补主上之缺,持爵禄之重,阿顺苟合,严威酷刑,听高邪说,废適立庶。诸侯已

畔,斯乃欲谏争,不亦末乎!人皆以斯极忠而被五刑死,察其本,乃与俗议之异。不然,斯之功且与周、召列矣。

李斯的一生,其大部分时间都在实践着法家思想,司马迁首先肯定了李斯辅助秦始皇一统天下、建立新王朝的功绩,紧接着才指出他严威酷刑、废嫡立庶的错误。世俗认为李斯极忠而死,对这种看法,

司马迁是不赞同的。他认为李斯的奋斗,更多是为了一己私利。而且他最终还屈服于赵高,要不然李斯的功劳能与周公、召公并称。在司马迁的心中,周公、召公就是忠臣的标准,而李斯如果没有与赵

高等人苟合,其功劳便可与周公、召公比肩。可见司马迁对李斯的才能是充分肯定的,但对他不能坚守节操、善始善终而感到深深的惋惜。

再看司马迁是如何评价商鞅的。《商君列传》“太史公曰”:

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迹其欲干孝公以帝王术,挟持浮说,非其质矣。且所因由劈臣,及得用,刑公子虔,欺魏将卬,不师赵良之言,亦足发明商君之少恩矣。余尝读商君《开塞》、《耕战》书,与

其人行事相类。卒受恶名于秦,有以也夫!

商鞅是我国先秦法家的杰出代表,他辅佐秦孝公变法,改革了秦国的旧制度,使落后的秦国一跃成为称雄诸侯的强国,为秦后来统一六国奠定了基础。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中说:“鞅去卫适秦,能

明其术,强霸孝公,后世尊其法。作《商君列传》第八。”他在传文里全面的、客观的记载了商鞅变法的过程和成就,同时也为后人正确地评价商鞅提供了珍贵的史实资料。但在“太史公曰”中,司马

迁对其评价的第一句话就对他的天性给予认定,认为商鞅的天性本来就是刻薄的,接连着,更是贬责之辞,他认为商鞅对秦孝公一开始提出的帝道、王道都只是虚言浮辞,是向孝公推销“霸道”的借口

和掩护。接着讲到《开塞》、《耕战》这两篇集中体现商鞅思想的文章,说与“其人行事相类”,是指在改革中轻罪重罚、以刑去刑的手段和他文章中严刑重赏、重视农战的思想是一致的。最后一句:

“卒受恶名于秦,有以也夫”,司马迁认为商鞅在秦国留下了坏名声更没有好下场,这样的结局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俨然就是在骂他罪有应得,读来感到太史公对其悲惨结局满是快意,如同一个恶贯满

盈的人终于受到了惩罚一样的畅快之情。

所以从“太史公曰”中,我们看不出司马迁对商鞅的一句好评,并且在字里行间充满了鄙视和憎恶,尽显司马迁对商鞅极其厌恶的情感。后来很多学者为商鞅平反,对司马迁的指责一一作出解释,指出

“太史公曰”的评论过于主观武断,有失公平。但张大可说:“《史记》论赞往往直抒胸臆表达强烈的感情倾向,而传记载述则善恶必书。”①在传文中,司马迁尽可能地回避自己的喜怒衰乐,尊重历史

真实,而在“太史公曰”中,既然已经标明了是太史公说的话,所以就在此无所顾及地表达自己的爱憎。司马迁本就不喜欢冷冰冰的法家,加之李陵之祸更促使他对法家人物是毫无好感的,所以对他商鞅的

态度,读者也是能理解的。

从以上分析看出司马迁对法家人物的情感态度总体上来说是矛盾的:他看到了他们推动历史前进的一面,对于他们的历史功绩在传文中给以充分肯定,但在文末发表的一家之言中,显现出司马迁对他们

的无比厌恶之情。法家人物的结局都非常地悲惨,他们有的被杀,有的自杀。作为新生事物的代表,他们在与旧势力的斗争挣扎中被害,按理来说,他们是有着浓烈悲剧色彩的英雄人物。但在“太史公

曰”中,司马迁对他们的悲剧命运同情较少,悲剧色彩也较淡,他认为导致他们悲惨命运的原因更多是他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的。导致这种情形的原因是什么呢?

第一,司马迁个人的人生经历。天汉三年,司马迁因李陵之祸下狱,遭受到残酷的宫刑,受尽了狱中的折磨“身非草木,独与法吏为伍,深幽囹圄之中”,“交手足,受木索,暴肌肤,受榜棰”,“见

狱吏则头枪地,视徒隶则正惕息”②。司马迁在狱中饱受了痛苦的折磨和羞辱,他以深切的痛苦感受体会到严刑峻罚背后的冷酷与残忍。他多次在《史记》里寄寓自己的身世之感和对法家的愤慨。他叹

息周勃“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在《韩安国列传》里,借着韩安国对田甲复仇来表现出他对法家的憎恨情绪。所以司马迁自身的遭遇使得他在主观情感上对法家人物是非常厌恶和反感的

第二,司马迁深受儒家“礼治”、“德治”思想的影响。司马迁在《史记》中多次引用孔子的言论,他受孔子思想的影响较深,如在《酷吏列传》的一开始,司马迁就引用的孔子的话:

孔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孔子的“为政以德”、孟子提倡的“仁政”、以及荀子的“以礼治国”等表明儒家以“德治”、“礼治”作为政治理想。司马迁深受影响,也主张统治阶级以“礼”、“德”治国,反对以“政”、“刑

”的方式压迫和强制群众百姓。他在这些法家人物的传记和赞论中,多次指责他们实行严刑峻法,如他批评韩非子“其极惨礉少恩”、指责吴起“刻暴少恩”、商鞅“伤残民以峻刑”,他嘲弄李斯因“

严威酷刑”反受其咎,他还讽刺晁错“以刻深颇用术辅其资,而七国之乱,发怒于错,错卒以被戮“的下场。

第三,对汉武帝“外儒内法”政治的批判。司马迁对西汉前期的黄老无为政治甚是推崇。他即使非常厌恶吕后的行为品德,但也在《吕后本纪》的“太史公曰”中肯定她的政治功绩:“高后妇主称制,

政不出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但西汉中期以后,儒家思想在政治策略上,实际只是起到了一种辅助和维护的作用,而法家思想才真正显示出了汉代的政治本质。

司马迁在《史记》里多次表达他对汉武帝政治的不满和批判,从他对法家人物的评价中尤其能得知。

注解

①张大可:史记论赞辑释,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

②司马迁:《报任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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