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元杂剧划时代的进步性

2014-08-26 10:41谭惠敏
剑南文学 2014年2期
关键词:元杂剧

谭惠敏

摘要:元杂剧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是有元一代的主要文学样式,本文将从思想内容、作品语言、作品传播,三方面探讨元杂剧划时代的进步意义。

关键词:元杂剧;划时代;进步性

中图分类号:I206. 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4)02-0000-02

元杂剧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元杂剧的形成,是中国戏曲艺术发展到成熟阶段的重要标志。元杂剧具有划时代的进步性,为有元一代文学之典范。下面分三方面探讨:

一、在思想内容上,元杂剧不像前代文学般囿于一隅,而是反映广阔的社会生活,深入到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宣扬进步思想。

(一)揭露元代深重的民族压迫,批判元代吏治官府的黑暗腐败,反映广大下层人民的悲惨生活。元朝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少数民族统治者建立的统治政权。一方面,民族压迫深重。在政治上,元朝

统治者始终奉行民族压迫政策,他们把国民分为蒙古、色目、汉人、南人四个等级,政府中军政大权由蒙古人独揽;在法律上,更规定:“诸蒙古人与汉人争,殴汉人,汉人勿还报,许诉于有司”(《

元史·刑法志四》),民族歧视、民族压迫深重,人民陷入悲惨的境地,元杂剧中对于权豪势要的横行霸道和官府的贪暴腐朽的描绘,正是当时黑暗现实的反映,如《包待制三勘蝴蝶梦》中写到的蒙古

贵族葛彪,只因王老伯挡其路,便持势凌人,将王老伯活活打死,真实反映了元代的阶级歧视,揭露了封建统治阶层的残暴不仁,有深刻的社会意义。另一方面,吏治黑暗腐败,官吏贪赃枉法,黑白不

分,“官吏每无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难言”,导致冤狱重重,根据《元典章》记载,当时内外官吏总数约2.6万人,而大德七年(1302)的一次官方调查,发现的贪官污吏即有18473人之多(《成宗本纪

》),占总数的十分之七,而实际的数目应更多。元杂剧正深刻的反映了当时的这一黑暗社会现实,《窦娥冤》即其中的典型:年轻寡妇窦娥被屈打成招,有冤却欲诉无门,被昏庸的官吏桃杌判处斩首

,最终含冤而死。此剧中,昏官桃杌所造成窦娥的冤案,正是当时元代吏治的缩影,通过窦娥的悲惨遭遇,揭露和批判当时元代社会吏治的黑暗腐败与封建统治阶级的昏庸无能,反映当时的社会真实,

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

(二)反映元代社会青年男女大胆冲破封建礼教,为爱情勇于追求个人的婚姻自由,具强烈的反封建意识。随着元代社会儒学失尊,程朱理学影响下降,长期以来压在人们心头的封建礼教的磐石随之松

动,人们开始觉醒,青年男女大胆冲破封建礼教的桎梏,追求婚姻自由和幸福,元杂剧正反映了这一进步主题,如《西厢记》,故事虽本源于元稹的《会真记》,但王实甫的《西厢记》却根本改变了《

会真记》的主题思想,歌颂了崔莺莺与张君瑞为追求婚姻自由幸福与封建礼教作斗争,鲜明的提出“永志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这一主题,对封建礼教和封建婚姻制度大胆

挑战,体现强烈的反封建意识,思想极为进步。

(三)塑造一大批富有个性、勇于大胆反抗传统封建礼教、进步的新女性形象,前所未见,难能可贵。元杂剧作家们塑造了一系列富有个性、勇于大胆反抗传统封建礼教的新女性形象。如《西厢记》中

的崔莺莺、《墙头马上》中的李千金、《倩女离魂》中的张倩女,她们皆出身名门,却都义无反顾的冲破封建礼教的桎梏,勇于反抗封建礼教和封建婚姻制度,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幸福。如崔莺莺,堂

堂相国千金,名副其实的名媛淑女,竟可以在未得父母之命,媒酌之言的情况下,与张君瑞私自苟合,从当时的封建社会来说,简直是不守妇道,其罪当诛。《墙头马上》的李千金则更甚,与尚书儿子

裴少俊私奔,藏身在裴家花园达七年之久,并为之生下一儿一女,这在当时,简直是惊世骇俗。可以说,像崔莺莺、李千金、张倩女,这些女性都是前代文学作品中不曾出现过的进步女性形象,初步反

映了女性的解放意识,女性的自我觉醒,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四)以“借古讽今”手法,借历史故事含蓄抒发广大汉族人民的黍离之悲、亡国遗民的憾恨。元代社会黑暗,民族压迫深重,元代统治者把人民分为蒙古、色目、汉人、南人四个等级,汉人只排在第

三等,地位低微,且科举制度被废,文人没有出路,盛行有“九儒十丐”的说法。作家们便创作了如《梧桐雨》、《汉宫秋》、《赵氏孤儿》等以历史故事为题材的作品,“借古讽今”,以此来抒发处

于元代黑暗统治下广大老百姓难以直陈的亡国之痛、广大下层文人悲怆的身世之感。如《汉宫秋》,作品以长期流传于民间的王昭君故事为题材,假汉元帝与王昭君的生离死别,在歌颂了真挚爱情的同

时,突出表现了王昭君的民族气节与对祖国、家乡的深切怀念,含蓄抒发广大汉族人民深切的黍离之悲、亡国遗民的憾恨。

二、在语言风格上,一反传统文学提倡的“温柔敦厚”的审美情趣,典雅含蓄的语言风格。元杂剧语言多用白话,通俗浅易,本色自然,生动活泼,富于表现力;人物语言个性化,穷形尽相,通过语言

体现各人的性格特点。

中国文学自汉代以来,便离民间越来越远,逐渐成为封建文人士大夫专属的“雅”文学,无论是汉赋、唐诗、宋词,均是如此。前代文人一概用文言来写作,词藻着意雕工、苦心锤炼,虽匠心独运,但

却失去了语言的自然本色。而元杂剧却一反传统,不为“温柔敦厚”、含蓄委婉的传统写作风格所桎梏。

(一)元杂剧用白话来写作,保留了口语的鲜活生动、自然酣畅,极富表现力。

如《西厢记》第三本《张君瑞害相思杂剧》第一折中,张生相思成疾,红娘应莺莺之命去探望张生,其中写到:

[末云]小姐既有见怜之心,小生有一简,敢烦小娘子达知肺腑咱。[红云]只恐他番了面皮。

[上马娇]他若是见了这诗,看了这词,他敢颠倒费神思。他拽扎起面皮来:查得谁的言语,你将来?这妮子怎敢胡行事!”他可敢嗤、嗤的扯做了纸条儿。

[末云]小生久后多以金帛拜酬小娘子。[红唱]

[胜葫芦]哎!你个馋穷酸俫没意儿,卖弄你有家私,莫不图谋你的东西来到此?先生的钱物,与红娘做赏赐,是我爱你的金赀?

[幺篇]你看人似桃李春风墙外枝,卖俏倚门儿。我虽是个婆娘有气志。则说道:“可怜见小子,只身独自!”恁的呵,颠倒有个寻思。①

红娘的唱词和宾白纯为通俗的口语,活泼生动,自然酣畅,极富表现力,充分体现她率直、倔强、快人快语的性格特点,与张生语言的穷酸迂腐“书生气”相映成趣。这一段,很难想象作者若用文绉绉

的文言去写能达到如此强烈的对比效果。

(二)人物语言个性化,通过语言体现各人的性格特点。

如《西厢记》中各人的语言便充分体现了各人(张生、红娘、莺莺)的不同个性与心理。

且看《西厢记》其中一段:

[红云]怎么?[末云]小姐骂我都是假,书中之意,着我今夜花园里来,和他哩也波、哩也啰哩。[红云]你读书我听。[末云]“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红云]

怎见得他着你来?你解与我听咱。[末云]“待月西厢下”,着我月上来;“迎风户半开”,他开门待我;“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着我跳过墙来。[红笑云]他着你跳过墙来,你做下来。端的

有此说么?[末云]俺是个猜诗谜的社家,风流隋河,浪子陆贾,我那里有差的勾当。[红云]你看我姐姐,在我行也使这般道儿!②

这段出自《西厢记》第三本第二折

注解:

①《十八大报告辅导读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3页。

②《邓小平文选》(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00页。

③《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234页。

④《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327页。

⑤《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概论》,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74页。

⑥《邓小平文选》(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52页。

⑧《十八大報告辅导读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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