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卢卡·图伊曼斯的布上语言谈矛盾的表现力

谢承鸿

摘要：关于矛盾的基本阐释

卢卡图伊曼斯简介

卢卡图伊曼斯作品中矛盾的体现

卢卡图伊曼斯创作对于传统绘画及美学的继承

关键词：矛盾；表现力；绘画性；精神性

中图分类号：J2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4）02-0000-01

上世纪初，当人们去参观博物馆艺术展览时，想到的总是那一件件精美的绘画或雕塑作品。但杜尚打破了这一传统，1917年，在美国独立艺术家协会举办的展览上，交了6美元进场费的杜尚拿出了他的新

作品———《泉》一个男士小便池，这个小便池是他在商店买的，他只是在上面签了一个名字。杜尚此举震惊了整个艺术界，并开创了现成品艺术的先河，佐以给《蒙娜丽莎》画胡子这样看似开玩笑的

行径使得艺术界兴起重观念的风气，而在二次世界大战后，绘画艺术中心从欧洲转到了美国，其间抽象表现主义，波普艺术和极简主义艺术相继出现，绘画艺术实践似乎已经走到了极限，观念艺术的出

现似乎也是必然，以致理论界面对此种局面惊呼：“绘画已死！”。然而，与此同时仍然有一批画家坚定地从事着他们的架上艺术创作，并且用他们的成功回应着理论界的这一谬论。

卢卡图伊曼斯（Luc Tuymans，1958-）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出现的一位比利时艺术家，1958年出生于比利时模特塞尔，被称为当今最为显要的画家之一。1976年他开始学习美术，绘画和艺术史。与1985

年举办了他的第一个个人画展（在此之前他几乎没有参加任何展览），90年代他的绘画展开始不断走向国际。他都是以架上油画参加各项展览，而且大多数作品不超过一平米，甚至更小，但却给人以大

画的震撼感觉！就像古代大师们一些很精彩的的小幅作品都具有巨大的张力！曾经有人这样描述他的创作：他有了一个意念之后即开始创作。他在其画室的白墙上挂着一块布，并用油彩作画，不打底稿

。起初，是将画面与画布边缘之间的距离留作画框，待画作完后再把画布绷到框子上。由于作画过程中，色块溅到了墙上，因此画面一直是不固定的。人物和景物大都放在一个不确定的环境中，这就产

生了一种剪纸、快照或是从电影中分离出的静止画面的感觉。有时他在墙上并排挂着两幅或更多的画。这种结合产生了比各画加起来的综合还要多的形象：因为它产生了一种运动感。图伊曼斯用的画布

绝大多数是小幅—大都在100cm以下—同时将大变小，将小变大。图伊曼斯虽然完全是按照传统的方法去准备画框、绷画布、作油画，但在这一切貌似的传统中，实际上却隐含了画家深刻的寓意，在这里

，他已将绘画作为一种含蓄而委婉的策略，回应了观念艺术及其他先锋艺术对绘画本身的挑战。

他的成功实践表明了绘画艺术在当今艺术界的影响里仍然坚强的存在着，对于当代艺术中的合法性，他并不十分在乎，相反他以漠然的态度，依靠作品制造出了同现实的某种距离。图伊曼斯常常把画面

处理成褪了色的调子，使他们看上去类似旧照片上面的效果，甚至有些作品如《身体》，就好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的风尘而遗存下来的古画：灰旧土黄的色调中，颜色层已经龟裂，寥寥数笔不经意的涂

抹似乎写意的手法，体现出强烈的绘画性和表现力。《病症》是图伊曼斯在1992年完成的重要作品，作为一系列作品它是由十件单幅的作品所组成，除了几件作品例外，整个系列作品似乎就像是通过电

影镜头的逐渐推进所获得的静止画面）——从半身像到皮肤的细节，就此而言，《病症》首先可以被看作是一个强有力的电影艺术展示：一个连续的镜头，由众多的静止画面构成，它们不断地变化，指

导人们能够辨认那些真实的特写，每个画面尺寸并不一致，而且那些画面就其系列性而言，也没有直接的上下文信息。但类似电影似的连续画面，在涉及到自身具有意义的连续感的同时，就已经强调了

单个图像在基本点上的联系，图伊曼斯的创作灵感来源与一份题为病症的医疗图解。作为肖像画素材，那些图像被图伊曼斯转化成为一种个人的表达，或者是记忆的再次视觉化，其目的是为了承诺一个

位编码的图像，在表现和被表现之间给出一个自然的联系和隐喻。事实上肖像的冷淡气氛很他们面部的被动表情，正是由于这些肖像画不是关于这些人的，而是关于他们的病症；不是关于具体的疾病而

是关于疾病的现实。

图伊曼斯一直认为：“沉思默想要比直接引起视觉上的刺激重要的多。”因此在一些已经出版了随笔当中，图伊曼斯也曾经探讨过肖像画独特而敏锐的理解力和洞察力。这说明他继承了欧洲优秀的表现

主义绘画传统，强调对人物精神的刻画以及画面整体的表现力，但在图伊曼斯这里，这种精神性的传达并非像表现主义的先驱蒙克和梵高那样通过强烈的色彩和扭动的线条等等很情绪化的绘画语言来表

现，而是采取画面一种极为冷静和理性的表达，像画面让人安静的灰色调，冷静理性的直线，以及画面中敏感细腻的细节，这些又让人想起了古典大师们。在作品《病症IV》中，作品似乎就像是被漂白

，整幅肖像大面积使用白色，仅在一些关键部位使用预支形成强烈对比的色彩加以强调，这就在画面中形成了黑白的矛盾，就像珂勒惠支那样，画面有一种被强光照射的感觉，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气氛，

使作品的精神性得到升华，给人以震撼。这种精神性的体现，其实就源于画家作画对矛盾的运用，造型上概括与敏感，方与圆，用笔的紧张和松弛，快与慢，重与轻，实与虚，强与弱等等，充分调动这

些绘画元素组织、丰富画面的感染力，形成画面的含蓄而强烈的内在张力！《一个聪明的弗兰德斯人》这张画，整幅作品几乎是要融入白色的画布之中，似乎他的画是要回避内容和主题，这就让观者将

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画面语言本身，灰白色做到了简洁而丰富，用笔放松随意而造型严谨、大气，整幅画冷静而富有表现力，这种低调清新的处理作品的语言风格更接近于莫兰迪的艺术。图伊曼斯认为

绘画的价值并不怎么在于它是如何贴近现实，而是创造出与现实的类比。他的绘画是造型，但他画的内容以及使用的油彩是抽象的，正如记忆是将时间加以抽象提炼，去掉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只将本

质的东西保存下来一样，一幅画可以通过线条和色彩将内容加以复制而平添一种新意。同样这种新意的产生也依赖于绘画性的再现，它服从与客观的物象但同时具有自身的个性。图伊曼斯的绘画其实追

求的是一种类似中国写意绘画中的“意象”，他自称：“画面本身和它意味的东西之间的微小空隙是我绘画的根源。”

图伊曼斯的绘画，融入了佛兰德斯古典大师们的传统和西班牙二十世纪后期浮世绘绘画的敏感性。他那点一色调的绘画主题—家庭内景，公共场景或者是家庭肖像，都将绘画同有关过去战争的电影，摄

影相联系。希特勒的大屠杀不仅是前所未有的一场系统的消灭犹太人的运动，而且也是头一次留下了物质和遗体，可供人们再后来用照片和电影来描绘屠杀。图伊曼斯将这些构思中的图像投射在画布上

，淡淡地把它们描绘出来。他将这一系列集体性的主题加以运用并将其间转化成个人的回忆。他对该主题没有大喊大叫，着力渲染。实际上它是以沉默的方式加以处理。轮廓当然很重要，但刻画细节是

主观随意的。矛盾显而易见！

在这里矛盾这一概念既非日常生活通常理解的那个自相矛盾的概念，亦非哲学概念里那广义的矛盾——对立统一，而是一种来自纯绘画性的体验，它不简单是某种绘画原理或是技法，也不仅仅是一种绘

画观念，而是兼而有之，它是存在于画笔接触画布那一瞬的体验和判断。这是一种绘画语言特有的表达力，这是其他艺术门类不具备的特性，也是艺术家们迷恋绘画，探索绘画艺术奥秘的不竭动力。

参考文献：

[1]《世界美术》1994年第3期

[2]《欧洲现代画派画论》（德国）瓦尔特.赫斯著，宗白华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