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时空观的启示

朱冶

摘要：关于时间和空间的学说是康德先验感性论的核心内容，通过对时间和空间的先验阐明，康德论证了时空作为主体直观形式的先天普遍必然性。同时也回答了科学

知识如何可能的问题。

关键词：时间 时间 先天直观形式

中图分类号：B516.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4）02-0000-01

康德是西方哲学的一座高峰，人们比喻他的哲学是“蓄水池”，古代的哲学流进来，再由此流向20世纪的各种哲学。康德哲学登上历史舞台时，正是经验论和唯理论激烈争论的时代。康德哲学则是温和

的，他早期曾是一个自然科学家，提出过天体演化的星云假说，后来他接触到休谟的作品，开始调和经验论和唯理论，逐渐建立起批判哲学的体系，康德的批判哲学是对经验论和唯理论的某种综合和超

越。之所以说是超越，因为经验论和唯理论走向极端就形成了怀疑论和独断论。怀疑论否认经验背后的物质实体和精神实体，也否认因果联系认为这只是人的心理联想习惯，而独断论则完全否认经验在

认识中的作用，认为人只需要从天赋的观念出发就可以演绎出科学知识。显然这两种理论都偏执一端，都没有仔细考察理性本身。所以到了康德，他就指出，哲学的首先任务，就是要在认识之前首先批

判的考察我们的理性能力，确定我们理性认识能力的来源、范围以及界限是什么。

历史上，从巴门尼德起，理性主义一直是西方的传统，人们试图通过“真理之路”来探求事物的本质，与之对应，意见之路则是不真实可靠的。这样的思辨传统让人感到感性似乎是多余的存在。不过康

德的“感性直观能力”却让人觉察到了感性对于事物的意义，它使得物自体自身必定要存在于先验的认识形式当中。这就好比我们的感性认识是一个巨大的帷幕，任何东西想要被我们认识就必须进入到

这个帷幕中，而它一旦进入到这个帷幕中，就被染上了时间和空间的颜色。这就意味着，我们认识的对象并不是客观世界本身，而是已经被我们的认识形式——时空染上了颜色的“现象”，我们对于事

物本质的把握源于对现象的认识。这样无疑肯定了感性的作用和意义。康德先验哲学的中心问题就是先天综合判断如何可能的问题。在先天综合判断这种判断形式中，先天说明了知识的普遍必然性，综

合则说明了在经验中不断添加的新内容。康德说“our knoledge begins with experience，it does not follow that it all arises out of experience”①，这里康德强调我们的知识开始于经验，但

不意味着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经验，因为知识的形式是主体自身固有的。这样一来，康德就调和了经验论和唯理论，一方面他认为经验为知识提供素材，一方面他又认为主体有一套整理感觉经验的认识

形式和结构，先天的认识形式和经验的知识质料相结合才能形成具有普遍必然性的科学知识。

下面我将重点讨论先天直观形式即时间和空间。康德认为，时间和空间不是事物自身的存在方式，而是主体的先天认识形式。这样的观点无疑是对牛顿时空观的某种改造。牛顿把空间想象为一个巨大的

箱子，把时间看做一条无尽的长河，而自然界中的一切事物都被装进了箱子和长河中。康德显然不赞成牛顿的观点，他反过来把牛顿的两种客观形式融入到主体中，认为我们先天的就具有空间和时间这

两种认识形式。大概康德是在接触到休谟的作品后才形成这样的观点的，休谟即认为这世界并不存在逻各斯，而是人们通过自己的心理联想习惯把法则加诸于现象之上的，人们乃是通过自己所开的窗户

来看待世界的，这与康德的人为自然立法观点相同。在先验感性论中，康德关于时间和空间“形而上学的阐明”论证了时空不是经验的而是先天的。以空间为例，他写到“空间不是一个从外部经验抽象

得来的经验性概念、因为要使某些感觉与我之外的某物发生关系这就必须已经有空间的表象作为基础”②，这段话说明康德把空间看做是外部事物位置关系的先决条件，离开了空间我们也就不能经验到

外部事物。第二段“空间是作为一切外部直观直观的基础的一个必不可少的先天表象、人们虽然完全能够设想在空间中找不到任何对象但却绝不能形成一个没有空间存在的表象”③，这段话康德说明了

人们可以想象没有事物存在的空间却不能反过来想象没有空间的事物，即空间不是经验的而是先天的。第三段“空间不是一个关于一般事物的关系的推理概念，或者如人们所说是一个普遍概念而是一个

纯直观”④，这说明，空间不是一个经验的概念而是纯直观，因为一个经验的概念必须是对众多事物的抽象，然而常识告诉我们空间只有一个而不是许多个。“而当人们谈论多个空间时，人们只是把它

们理解为同一个独一无二的空间的各个部分”⑤，所以我们关于空间的概念乃是一个单一的整体，它先于空间的各个部分，决定着空间各部分的性质。第五段“空间被表象为一个无限的被给予的大小”

⑥这表明，空间能够包含无限的表象于其中，而没有一个如此这般的概念能做到这一点。康德通过以上“形而上学的阐明”，证明了空间乃是我们的先天直观能力，而不是概念。对时间形而上学的先验

阐明与此类似。康德认为，空间是外直观的形式，时间则是内直观的形式，通过以上的分析，他论证了空间和时间乃是主体的先天直观形式的观点。这就意味着，在康德的先验感性论中，我们能够直观

到的东西都是被染上了时空颜色的现象，而对于纯粹的自在之物，我们则无法认识到。康德曾认为，一切经验对象都在时空之中，但决不意味着一切对象都在时空之中。这句话表明，所谓经验对象也就

是我们所能认识到的现象，是被染上时空颜色的对象，而自在之物并不能被经验直观，它是超验的对象，所以不在时空之中。

相对于传统形而上学关于认识必须符合对象的观点，康德的时空观开始把人与宇宙的关系转换为客体依赖于主体、对象符合认识的过程。这无疑是自笛卡尔“我思故我在”以来的一场革命。康德时空观

在西方哲学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它向人们展现了人的认识并不是消极被动像白板一样，而是积极主动的，任何外在事物只有通过主体运用自己的直观形式主动的加以规范和整理才能有认识上的可能。

此外，如果我们回顾18世纪便可以看到，在康德之前，休谟的怀疑论曾使得整个科学的大厦摇摇欲坠，这使得康德那充满了科学信念的头脑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为此他综合唯理论和经验论，为科学确立

了一个标准，即科学首先以感觉经验为起点，然后通过主体的先天认识形式来保证科学知识的普遍必然性。通过这一努力，康德摆脱了怀疑论对自然科学的纠缠，从而为认识论的发展扫清了道路。然而

康德的时空观也是有局限的。正如他所说的我们在认识之前应该首先对认识能力本身做一番考察。如果我们也试着对康德的先验哲学本身做一番考察就会发现，康德把时间和空间完全看作是主体所先天

具有的直观形式，这种先验的说明，从主观上就把知识的有效性限制在了主观的现象之内了。这当然也否认了通过现象可以把握客观事物本质的可能。也许康德的用意在于为信仰和自由保留一份天地。

今天，当人类为科技的迅猛发展而产生的各类社会问题而困扰时，康德通过主体先天直观形式为科学知识划界，为自由和道德保留地盘，以确立人类的终极价值。我想这无疑是对历史理性的某种鞭策。

参考文献：

[1]康德：《纯粹理性批判》，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李秋零译，2011年

[2][挪威] G.希尔贝克 N.伊耶：《西方哲学史》，上海译文出版社，童世骏译，2004年

注解

①《IMMANUEL KANTS CRITIQUE OF PURE REASOM》

②康德《纯粹理性批判》，李秋零译注，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版，第54页。

③同上

④同上

⑤同上

⑥康德《纯粹理性批判》，李秋零译注，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