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夫之的友情诗

唐红卫

(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湖南衡阳 421002)

论王夫之的友情诗

唐红卫

(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湖南衡阳 421002)

友情和亲情、爱情一样,是王夫之的生活、生命中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流传至今的王夫之一千多首诗歌中有数百首友情诗,既有王夫之与友朋的酬唱、赠别;也有王夫之对友朋的悼挽。通读王夫之的友情诗,我们不难发现王夫之的友情诗具有多方面的价值,其中最重要的是史料价值、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

王夫之;友情诗

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家文化以友情为其学说的一大支柱——“天下之达道五:君臣、父子、兄弟、夫妇而至朋友之交’。故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天下俗薄,而朋友道绝’,见于《诗》。‘不信乎朋友,弗获于上,’见于(中庸》、《孟子》。‘朋友信之’,孔子之志也;‘烟马衣裘,与朋友共’,子路之志也;‘与朋友交而信’,曾子之志也。《周礼》六行,五曰任,谓信于友也。汉唐以来,扰有范张、陈雷、元白、刘柳之徒,始终相与,不以死生贵贱易其心。”①于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沃土孕育出了友情诗这棵参天大树。在中国古代诗歌的领域中,友情诗占有相当大的比例——正如朱光潜先生说:“中国叙人伦的诗,通盘计算,关于友朋交谊的比关于男女恋爱的还要多,在许多诗人的集中,赠答酬唱的作品,往往占其大半。苏李、建安七子、李杜、韩孟、苏黄、纳兰性德与顾贞观诸人的交谊古今传为美谈,在西方诗人中为歌德和席勒,华兹华斯与柯尔律治,济慈和雪莱,魏尔伦与兰波诸人虽亦以交谊著,而他们的集中叙友朋乐趣的诗却极少。”②日本汉学家吉川幸次郎先生甚至认为友情诗是“中国诗歌最为重要的主题”。③王夫之同样十分看重、推崇友情:“君臣、父子、朋友之道自赫然有以生人之不敢而无所迷”;④“安所得必胜己者而友之!必求胜己,则友孤矣”;⑤“敦友谊,薄荣名,人师之语也”。⑥在流传至今的王夫之一千多首诗歌中有数百首友情诗。通读王夫之的友情诗,我们不难发现友情就如荒漠中的甘泉,涓涓地流淌在诗人的心田,滋润了其艰难困苦的生活,增加了其战胜困难的勇气。友情和亲情、爱情一样,在王夫之的生活、生命中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一、酬唱诗

所谓酬唱诗指友人之间互相唱和赠答的诗,这种诗多写于酒宴之中或朋友的相互往来之间,诗题常常有次韵、步韵、和等字眼。诗歌作为文人交往、宴会必不可少的交际工具,无论是初次相识还是故交老友,彼此为了进一步增强、加深感情,切磋诗艺,常常利用诗歌酬唱来达到目的。正如白居易所说:“小通则以诗相戒,小穷则以诗相勉,索居则以诗相慰,同处则以诗相娱”。⑦由此可见,交流情感,切磋诗艺,曲写心灵是酬唱诗产生发展的基本内容,也是诗人之间彼此唱和的心理动机之一。

(一)交流情感的酬唱诗。例如《留守相公六帙仰同诸公共次方密之学士旧韵二首》:“千古英雄此赤方,漓江南下正汤汤。情深北阙多艰后,兴寄东皋信美乡。进酒自吹松粒曲,裁诗恰赋芰荷裳。萧森天放湘累客,得倚商歌侍羽觞。”“凉生恰恰桂江天,万里吴皋秋信传。月拟上轮分海晕,风初过岭霁蛮烟。雕戈数转三襄影,花坞凭留七月仙。莫讶维州争论亟,河山清晏自平泉。”这两首诗是王夫之在瞿式耜60岁生日时(公元1649年,王夫之此时31岁)与朋友同和方以智的诗歌为其祝寿,一方面赞誉瞿式耜淡泊权力、一心为国事操劳:“情深北阙多艰后,兴寄东皋信美乡”;另一方面勉励参与聚会的南明永历政权中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努力奋斗,争取收复明朝更多失土:“莫讶维州争论亟,河山清晏自平泉”。类似的作品还有《答姚梦峡秀才见柬之作兼呈金道隐黄门李广生彭然石二小司马》、《五日前一夕,唐如心以近诗见问,病废夜读久矣,即夕口占寄意》等。

(二)切磋诗艺的酬唱诗。例如《陈耳臣老矣,新诗犹丽,远寄题雪诸咏,随意和之,得四首》:“居然穿雨际,的的炫轻盈。高阁今相望,遥心一倍生。元云光渐曙,浅水影微萦。经岁含情待,天涯已赠琼。”“息心寒夜永,无奈小窗何。恻恻情还定,胧胧影未讹。空涵西照合,月转北林多。坠玉惊幽响,知谁度薜萝。”“稍稍墟烟度,归禽尚一双。喧风柔落木,珠雨缓流淙。夕气先孤幌,云阴上半窗。县心清赏极,酒力未须降。”“弥望盈清回,还疑溪外踪。鸿飞昨日影,龙蛰几株松。曲曲忘前径,山山遂一容。扶筇谁早过,麇迹恰迎逢。”这四首诗收录在王夫之的《姜斋六十自定稿》。从题目可以看出是朋友陈耳臣寄来咏雪的一些清丽的新诗,王夫之出于朋友间切磋诗艺而和作四首,分别写了初雪、映雪、欲雪、访雪时的各种情景。类似的作品还有《楠园翠涛诸公作瓶菊诗,命仆和作则成四首》、《与李缓山章载谋同登回雁峰次缓山韵》等。

(三)曲写心灵的酬唱诗。例如《五日携攽儿同子直洎贤从哲仲小饮,分得端字》:“今年五日尚余寒,剪剪菖风摆露难。雨歇罩鱼垂柳径,人归贳酒白云端。丹心彩笔三湘事,霜鬓朱颜一镜看。彭泽无田供秫米,何须粔敉饱龙餐。”这四首诗收录在王夫之的《姜斋五十自定稿》。从诗歌题目可以看出是端午节时王夫之和朋友聚会分韵作诗,诗歌首联和颔联写端午节天气尚寒,轻微而尚带寒意的风;垂柳旁的小河边罩鱼的人,归家的人赊酒而自由自在的饮。颈联和尾联转入自我心灵的抒写,并通过使用陶渊明和屈原的相关典故表达自己年纪已大,事业无成,透露了深深的亡国遗民的艰难困苦。类似的作品还有《萍乡中秋同圣功对月》、《不揆五十齿满懿庵见过留同芋岩小酌》等。

二、赠别诗

所谓赠别诗指朋友分别这个特定的场合所写的送别或留别的诗,诗题常常有送、别、赠等字眼。自古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了或许偶然或许必然的相识,经过了或许短促或许漫长的相处,产生了或许热烈或许平淡的情感,一旦到了分手的时刻,则必然激起情感的涟漪。

(一)送别诗。例如《送载谋归吴淞二首》:“相逢及送别,都在落花时。霜雪添双鬓,兵戈共一枝。江湖空在望,天地尽堪疑。顾陆烦凭吊,吾生未有期。”“马当湖水北,南望杳潇湘。陆海英雄踬,船山烟草荒。客台留蠹简,谒者恋幽芳。片石延陵字,他年待报章。”这两首诗是王夫之在61岁时送别自己收留教养多年、情同父子的恩师章旷次子章载谋回故乡所做。第一首诗的首联“相逢及送别,都在落花时”点明王夫之与章载谋的相逢与离别均在容易让人感伤的暮春落花时节;颔联“霜雪添双鬓,兵戈共一枝”抒发明清鼎革的乱世之际自己日益衰老,章载谋也因乱世避乱而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颈联“江湖空在望,天地尽堪疑”感叹事业无成、世事无常;尾联“顾陆烦凭吊,吾生未有期”则感慨自己生命的风残烛年,委托章载谋代表自己凭吊江浙历史名流顾陆二人。第二首诗的首联“马当湖水北,南望杳潇湘”借长江下游要塞马当起笔;颔联“陆海英雄踬,船山烟草荒”点明章载谋的父亲、王夫之的恩师章旷之类的英雄已逝,王夫之自己亦事业无成;颈联“客台留蠹简,谒者恋幽芳”怀念当年自己武昌中举时得到恩师章旷等人的高度赞誉;尾联“片石延陵字,他年待报章”似是借孔子题写季札的墓碑之事,代指章旷的贤德必将传之久远、后继有人。类似的作品还有《送蒙圣功暂还故山》、《昭阳庵同须竹夜话,云乘木叶秋波探五老之胜,因便送之》、《送刘生辑夏归省重庆》等。

(二)留别诗。例如《听月楼倦客归山留别翠涛王孙》:“我梦听月楼巳久,不意今生登此楼。楼前湘水腻碧玉,细细纹波送远秋。我有狂歌知者谁,古人不作今人疑。夜阑酒熟相对笑,男儿不受双眸欺。我今归卧蒸南谷,黄菊将开酒将熟。烂醉三万六千年,柳生左肘石穿肩。君勿疑我不相就,听月无声月自圆。”这首诗是王夫之在51岁时到明王朝旧王孙朱翠涛的听月楼游玩后欲回故乡而留别朱翠涛所做。此诗首两句“我梦听月楼巳久,不意今生登此楼”点明自己对登临听月楼盼望已久,终于有机会登临圆梦了,暗含对听月楼主朱翠涛的赞誉和感谢。接着的两句“楼前湘水腻碧玉,细细纹波送远秋”描写听月楼前的湘水像碧玉一样美,细细的水纹送远秋天,暗中点名季节。紧接着的四句“我有狂歌知者谁,古人不作今人疑。夜阑酒熟相对笑,男儿不受双眸欺”感慨自己知音不多,与听月楼主朱翠涛的夜话十分投机。再接着的四句“我今归卧蒸南谷,黄菊将开酒将熟。烂醉三万六千年,柳生左肘石穿肩”点明自己回归故乡后将饮酒消愁度日。最后两句“君勿疑我不相就,听月无声月自圆”劝慰听月楼主朱翠涛不要为其担心,世事皆有定数。类似的作品还有《留别圣功》、《月中晓发,僧俗送者十三人,皆攀泣良久,子亦泪别》、《中秋同圣功庶先翠涛须竹饮听月楼,诸公将送予下湘》等。

三、追悼诗

所谓追悼诗指为追念、悼念去世的朋友而写的诗,诗题常常有悼、挽、哭等字眼。朋友在世,虽聚少散多,但终有会时——纵然双方远隔千山万水,心中尚有一丝希冀:终于有一天彼此可以重逢。一旦朋友去世,不仅永不再见,而且希冀便残酷地永远扯断了,昔日的友谊只能化作遥远的回忆和带血的哭诉与呼唤。

(一)追悼长辈友人,感长辈友人的赏识。王夫之颖悟过人,14岁考中秀才,24岁以《春秋》第一中试第五名经魁举于乡;不料遭遇甲申国变,彻底颠覆了船山的书生意气,迫使他投笔从戎——投奔永历政权以期反清复明,直到永历政权覆灭,王夫之被迫逃亡隐居以度余生。在这段王夫之逐渐成长成熟的人生阶段,他得到过许多长辈友人的赏识、指点与提拔,劫后余生的王夫之为他们写下了许多追悼诗。例如《康州谣追哭督府义兴相公是去秋同邹管二中舍会公地》:“可怜康州城,泷水从南来。龙旗翩翩去何繇,苍梧迷密云不开。秋风起,秋叶飞,旗翩翩,去不归。乌头黑,雀头白,城上飞,声哑哑。羽林军,神厩马,昨日灵羊溪,今日康江下。杨花自飞鸟自栖,相公白旐清浔西,康州城下生蒺藜。”这首诗是31岁的王夫之得知南明永历政权重臣堵胤锡率军驻浔州前线积劳成疾而去世后所作。堵胤锡对王夫之有知遇之恩:“前督辅臣堵胤锡误以庶常荐臣”;⑧“堵牧游先生游南岳,问余兄弟避寇处,……牧游先生于德庆舟中授余军谣十首,令传之”;⑨“余亦忝为义兴知遇”。⑩王夫之为其所写的追悼诗故颇见悲痛:此诗首四句点明上年秋天与堵胤锡见面之事和堵胤锡明知国事不可为而极力为之,一开始便渲染了悲壮气氛,接下来的四句点明季节是肃杀的秋季(上年见面与今年去世均是秋季)和堵胤锡一去不归,以飘飞的秋叶代指堵胤锡的命运十分妥当。再接下来的四句以城上飞来飞去的黑乌和白雀的哑声暗指天地万物为堵胤锡的去世而悲伤。最后八句的悲痛情绪进一步高涨,鲜明指出堵胤锡去世后军队群龙无首和国事的日益衰败。类似的作品还有《得安成刘功书知举主黄门欧阳公已溘逝三年矣赋哀四首》、《夜泊湘阴追哭大学士华亭伯章文毅公》。

(二)追悼同辈知己,叹同辈知己的凋落。王夫之青年时期相继与友人结行社、匡社,意在以声震大江南北的复社为楷模,躬行务实,匡扶社稷;遭遇甲申国变后投笔从戎——王夫之先是与友人管嗣裘、夏汝弼等发动衡山起义。起义失败后,王夫之又与友人投奔永历政权以期反清复明。永历政权覆灭后,王夫之只得与友人逃亡隐居、互勉互励、相濡以沫。面对一生中逐渐凋零的同辈知己,王夫之亦为他们写下了许多追悼诗。例如《同须竹送芋岩归窆竟心艇溯湘转郡城有作二首》之一:“谁将今古作浮烟,人各为心亦自怜。饮泣当年闻国变,埋心遥夜但天全。青编无字酬双泪,赤县何时慰九泉。千计不如归尺土,飘零人在钓鱼船。”“断云影里溯湘隈,回首荒阡半亩才。纵使君还生几岁,可容春去有重来。寒灰堕地皆千载,老病逢人但一哀。不是躬园相识久,孤山错拟万株梅。”这首诗是王夫之在61岁时好友李国相去世,王夫之亲自送其灵柩归葬后所作。李国相与王夫之以壬午同举于乡,明清鼎革后其隐居地桃坞在湘西草堂,距王夫之故居败叶庐二华里,二人来往颇多,关系十分亲密,相互视作知己:“芋岩李敬公国相遗稿,属余订定。”⑪传世至今的1600多首(篇),船山诗文集中与李国相相关的近百首(篇)。仅追悼诗近30首(篇)。此组诗上篇首联强烈质疑史事与人心的诡异,颔联细腻抒写当年甲申国变的情景,颈联深情感慨遗民的艰辛与悲壮,尾联沉痛抒发生不如死与思念逝者。下篇首联真情表白诗人离开坟墓时的依依不舍,颔联奇特设想逝者重生,颈联深沉抒发生死相隔的悲痛,尾联巧妙借梅抒发逝者的精神永存。类似的作品还有《得须竹鄂渚信知李雨苍长逝遥望鱼山哭之五首》、《哀管生永叙》、《闻圣功讣遽赋》等。

四、王夫之友情诗的价值

王夫之的友情诗具有多方面的价值,其中最重要的是史料价值、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1.史料价值。王夫之的友情诗中牵涉到的相关友人有数十人,且主要是湖广一带士人,这些人大都参加了抗清斗争,当时的他们或与船山并肩出入行伍,为挽救南明政权而鞠躬尽瘁;或与船山共同砥砺气节、切磋学问,隐居湖广一带撰述、整理、传播文化。后来由于满清的文化专制,这些人大多声名不显、生平难考、著述散佚;而王夫之的友情诗的相关记载为我们后世的研究提供了不少线索。2.思想价值。王夫之因为有众多朋友的关照和帮助,不仅得以顺利度过明清鼎革的乱世,还在极端艰难的困境下——“先人家贫,笔札多取给于故友及门人”,⑫撰写了近千万字的著述,构建了博大精深的船山思想体系。而“故君子之观人……持其所习者以为衡,视其师友,视其交游,视其习尚;未尝无失,而失者终鲜。”⑬故王夫之的友情诗亦提供了一个让我们探索其思想演变轨迹、诗风的变化发展的线索。3.艺术价值。船山诗的风格,邓显鹤《沅湘耆旧集》曰其“词旨复夐,气韵沉郁。读之如睹夏鼎商彝,如闻哀猿唳鹤,使人穆然神肃,倏然自远”;⑭邓之诚《清诗纪事初编》曰其“深情一往,往往令人悲涕。”⑮可见船山诗以情动人已为共识,其友情诗便是例证之一。

注释:

①洪迈:《容斋随笔》,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119页。

②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二卷,安徽教育出版社, 1987年版,第74页。

③吉川幸次郎:《中国诗史》(章培桓等译),安徽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130页。

④王夫之:《船山经义》,《船山全书》第13册,岳麓书社,1996年版,第689页。

⑤王夫之:《俟解》》,《船山全书》第12册,岳麓书社, 1996年版,第490页。

⑥⑨⑩⑪王夫之:《南窗漫记》,《船山全书》第15册,岳麓书社,1996年版,第879、879-880、932、885页。

⑦白居易:《与元九书》,《白居易集》卷四十五,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965页。

⑧王夫之:《乞终丧疏》,《船山全书》第12册,岳麓书社,1996年版,第655页。

⑫王敔:《大行府君行述》,《船山全书》第16册,岳麓书社,1996年版,第74页。

⑬王夫之:《读通鉴论》,《船山全书》第10册,岳麓书社,1996年版,第1013页。

⑭邓显鹤:《沅湘耆旧集》,岳麓书社,2007年版,第687页。

⑮邓之诚:《清诗纪事初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65年版,第180页。

On Wang Fuzhi＇s Friendship Poem

TANG Hong-wei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Hengyang Normal University,Hengyang Hunan 421002,China)

The friendship,affection and love are indispensable part of Wang Fuzhi＇s life.Among more than 1000 poems,which handed down today,there are hundreds of friendship poems.There are not only poems of responding and farewell to his friends,but also poems of mourning to his friends.Reading through Wang Fuzhi＇s friendship poem,it is not hard to find that his poems had wide range of values and the most important one is the historical value,ideological value and artistic value.

Wang Fuzhi;friendship poem

I206

A

1673-0313(2015)05-0018-04

2015-06-28

衡阳师范学院社科项目“近代湖南家族文学研究”、衡阳市社科项目“王船山历史哲学思想研究”阶段性成果。

唐红卫(1980-),男,湖南衡阳人,博士,副教授,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