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与郭嵩焘的不同境遇

2015-06-10 12:11王强山
凤凰资讯报 2015年42期
关键词:事功郭嵩焘联语

左宗棠与郭嵩焘都是出生于湖南湘阴的晚清名臣,但两人后来的境遇却大相径庭。

光绪十一年(1885),左宗棠在福州黄华馆行辕钦差任上去世,朝廷接到丧折后立即诏谕天下,追赠太傅,谥号文襄,祀京师昭忠祠、贤良祠,并建专祠于湖南及立功诸省。

六年后的光绪十七年(1891)郭嵩焘去世,李鸿章上奏朝廷请宣付国史馆为郭嵩焘立传并请赐谥号,但都遭拒绝。朝廷上谕再次强调:“郭嵩焘出使外洋,所著书籍,颇滋物议,所请著不准行。”

左宗棠与郭嵩焘命运的反差其实就在于前者成就了赫赫事功,无可争议;而后者言论却“颇滋物议”,郭嵩焘的思想价值不是芸芸众生都能领悟的。

综观左宗棠与郭嵩焘的人生轨迹,左宗棠早岁蹉跎,四十岁才开始发迹,之后却飞黄腾达,封侯拜相,成就了非凡事功。而郭嵩焘尽管不到三十岁就已中进士,然而一生仕途坎坷,毁誉参半,到晚年还落得个“汉奸”的骂名。

古人有“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之说。伟大事功的成就需要把握时代賦予的机遇,左宗棠之成就正是时代的风云际会,正如郭嵩焘挽左宗棠的联语中所云:“世需才,才亦需世”,左宗棠无愧于那个时代。

“立言”,也即为那个时代提出振聋发聩的真知灼见,更需要大智慧、大勇气。郭嵩焘既为洋务派,承认洋人有高明之处,诸多新政措施出自其倡议,顽固守旧之辈自然对其诽谤有加,处处作梗。同时郭嵩焘的洋务见识又远在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诸人之上,认为西洋技艺强盛之根本在政教、人心和风俗 ,出使之后甚至提出“君民兼主国政”的思想,实为维新派之先声,这些言论自然为洋务派中他人所不容。特别是郭嵩焘反对轻言战事的外交思想更为世人所非议,直到他去世近百年后,仍有人批之为投降派、“汉奸”。

“弱国无外交”,其实正是弱国才更需要外交,郭嵩焘认为国家落后才更需要保持稳定的外部环境,学习西方,富国强兵,因此反对用战争来解决争端。正因为郭嵩焘的识见远高于流俗,所以才有多方的群起而攻之,正如严复在挽郭嵩焘的联语中所云:“惟公负独醒之累,在昔蛾眉谣诼,离忧岂仅屈灵均”,这是时代的悲哀,是“立言”的智者与勇者的悲哀。(王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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