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还是直面——石黑一雄《远山淡影》中的叙事判断

2015-08-15 00:50
太原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年2期
关键词:叙述者伦理英国

刘 玲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日裔英国作家石黑一雄与奈保尔、拉什迪并称为“英国文坛移民三雄”,于1989年获英国文学最高奖布克奖。目前共撰有六部长篇小说,《远山淡影》为其处女作,一经问世便引起巨大反响,次年便荣获由英国皇家学会颁发的“温尼弗雷德霍尔比纪念奖”,现已被翻译为多种语言,且不断再版。《远山淡影》以第一人称即主人公悦子为叙述主体,体现三个悦子的声音,第一是作为叙事者的悦子,时间是在小女儿妮基来英国乡下探望悦子那几天后,第二是作为人物的悦子,时间是与小女儿在英国相处的那五天,第三也是作为人物的悦子,但却是在日本长崎的日子。小说在三个悦子的声音中跳跃发展,因而并未按线性时间发展,而是徘徊在过去与现在、回忆与现实、日本与英国之间。翟世镜先生指出,《远山淡影》是一部“没有确定固定的主题,没有脉络清晰的剧情结构,没有确切定论的结局,没有演进发展的时态”[1]的小说。尽管如此,通过对不同悦子声音的拼接与重组,《远山淡影》存在两条完整的故事主线:一是现在的英国,悦子的大女儿景子自杀,小女儿妮基回家看望悦子,景子是悦子和日本前夫的女儿,被悦子从日本带来,妮基是悦子与英国丈夫的女儿,景子在英国过得不开心,与妮基和英国爸爸感情不佳;二是悦子回忆中的日本,主要讲述另一对母女佐知子和万里子的故事,母女都遭受战争的创伤,母亲不顾女儿意愿坚持带女儿离开日本去美国。直到小说最后,两条主线合二为一,佐知子即悦子,万里子即景子。作者石黑一雄表示,“我希望读者能明白她的故事是通过她朋友的故事来讲的”,同时指出“某个人觉得自己的经历太过痛苦不堪,无法启齿,于是借用别人的故事来讲自己的故事”[2]242-243。由此,小说的核心事件也浮出水面,即悦子不顾女儿景子意愿带其离开日本移居日本。

目前国内关于《远山淡影》的研究较少,主要关注文化身份和创伤书写两个方面,叙事学角度的研究仅涉及不可靠叙事。本文另辟蹊径,尝试从修辞叙事理论出发,重点关注小说中的叙事判断。根据詹姆斯·费伦的理论,叙事判断主要包括三种类型,一是对行动的本质或叙事其他因子所做出的阐释判断,二是对人物或行动的道德价值所做出的伦理判断,三是对叙事及其组成部分之艺术质量所做出的审美判断,三种叙事判断相互影响且会出现重合[3]9。《远山淡影》的核心事件是悦子不顾女儿景子意愿带其离开日本移居英国,以下将分析人物、叙述者和读者对这一事件的阐释判断、伦理判断和审美判断,由此探究悦子就该事件从逃避到忏悔到补救的心路历程。

一、阐释判断:为自己还是为女儿

阐释判断是对行动的本质或叙事其他因子所做出的判断,不仅包括人物和叙述者的判断,还包括读者的判断。《远山淡景》以第一人称即悦子为叙述视角,包括三个悦子的声音,其中一个为叙述自我,两个为经验自我。两个经验自我一个是现在英国的悦子,相关的人物有自杀的大女儿景子以及回家探望的小女儿妮基;另一个是过去日本的悦子,相关的人物有邻居佐知子和她的女儿万里子,并且在小说最后证实佐知子就是悦子,万里子就是大女儿景子。就悦子(即佐知子)不顾女儿意愿带其离开日本移居英国(美国)这一核心事件,关键人物佐知子即当时的悦子、叙述者悦子以及读者都有不同的阐述判断。

首先,关键人物佐知子对核心事件的阐述判断是为了女儿的利益。通过悦子的叙述可见,从一开始佐知子就坚信带女儿离开日本是为了女儿利益的正确选择。她反复提到,“对我来说,女儿的利益是最重要的,我不会做出有损她的未来的决定”[2]50,并且认为“在美国女人的生活要好得多,可能成为女商人,甚至是女演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2]53,不断强调自己是一个母亲,会优先考虑女儿的幸福。当去美国出了变故后,佐知子一度动摇了去美国的决定,虽然表示“很高兴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明白“女儿会多么的不习惯”和“多么不知多措”[2]109,但仍不愿搬回伯父家彻底放弃去美国的想法。所以,当机会再一次来临时,佐知子还是决定带女儿离开日本,认为日本不适合女孩子成长,在美国女儿可以可以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可以成为女商人,可以进大学学画画,甚至成为一个艺术家。在她看来,带女儿离开日本不仅对女儿来说是正确的,还使自己感到“高兴”、“如释重负”,不用在伯父家的空房间慢慢变老。由此可见,佐知子对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为的阐释判断是基于女儿利益的考虑。

其次,叙述者悦子对核心事件的阐述判断是承认并不都是为了女儿。刚开始,悦子还坚持说,“我离开日本的动机是正当的,而且我知道我时刻把景子的利益放在心上”[2]115。可是后面悦子对小女儿妮基坦白“你爸爸那时相当的理想主义,那个时候他真的相信我们能在这里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也承认“一开始就知道她在这里不会幸福的,可还是决定把她带来”[2]228。从这里可以看到悦子开始怀疑她带女儿来日本是否对女儿有益,甚至认为带女儿来英国是理想主义的决定,是自己一意孤行的行为。尽管小女儿妮基多次告诉悦子“不应后悔从前做的那些决定、不应为景子的死负责”[2]5,“应该为所做的感到自豪”[2]113,认为悦子“做得完全正确,不能看着生命白白浪费”[2]229。但是悦子已经后悔了,不认为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也没有感到自豪,而是感到不安以及对景子深深的愧疚。由此可见,叙述者悦子对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动的阐释判断是明知道女儿会不幸福还一意孤行的行为。

最后,读者对核心事件的阐释判断是母亲为了自己的利益多于女儿的利益。尽管佐知子一直声称自己的选择是为了女儿的利益,但是从悦子的叙述中,读者发现佐知子并不关心女儿万里子,经常留女儿一个人在家,对女儿因战争产生的幻觉以及入夜未归、和小朋友打架的行为都漠不关心,甚至在女儿强烈反对去美国和表达希望留在日本的愿望的情况下,执意带女儿离开日本。基于此,读者不禁怀疑佐知子带女儿离开日本的动机到底是为了女儿的利益还是为了自己能够不在空房间慢慢变老。特别是在文章最后,读者发现佐知子即悦子,万里子即景子时,读者从悦子的阐述和景子的自杀更加肯定母亲带女儿离开日本并不是完全出于女儿的利益。悦子自己承认“一开始就知道她在这里不会幸福的,可还是决定把她带来”[2]228,而景子在英国的生活也确实不幸福。据悦子的叙述,景子没有朋友,总是“把自己关在那个房间里,把我们挡在他的世界之外”,偶尔出现“让人紧张”[2]64。就连妹妹妮基都不记得景子的样子,只记得她是个“让人难受的人”[2]4,认为景子“从来不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既不在我的生活里也不在爸爸的生活里”[2]62。由此,基于佐知子即在日本的悦子对女儿的漠不关心、在英国悦子的坦白以及女儿景子在英国的遭遇,读者判断悦子带女儿离开日本的决定并不是为了女儿的利益,因为女儿从一开始就不希望离开日本,到了英国以后更是不幸福。

通过以上分析,人物佐知子即过去日本的悦子和叙述者悦子即现在英国的悦子对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为的阐述判断是不一致的,前者认为是出于对女儿利益的考虑,后者则承认并没有完全考虑女儿的利益。基于二者的阐述判断,读者有自己的阐述判断,认为悦子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为是考虑自己利益而非女儿利益的结果。

二、伦理判断:破裂还是重建

伦理判断是对人物或行动的道德价值所做出的判断,在不同程度上受到阐释判断的影响。伦理判断是从文本出发的,是基于文本构建的伦理标准和准则。正如费伦所言,“具体的叙事文本或清晰或暗暗地建立自己的伦理标准,以此来引导读者做出特定的伦理判断。”[2]10。文本中的伦理标准主要在于对叙事中四种伦理取位的把握。第一种是人物的伦理取位,即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第二种是叙述者的伦理取位,即叙述者与人物、叙述任务、读者之间的关系;第三种是隐含作者的伦理取位,即隐含作者与人物、叙述者、读者之间的关系;第四种是有血有肉的真实读者的伦理取位,即有血有肉的真实读者对前三种伦理取位所做出的反应[4]23。《远山淡影》中母亲不顾女儿意愿带其离开日本移居外国的行动引起小说中人物、叙述者和读者对母女关系的伦理判断,而三者的判断又是基于各自的伦理取位,可能相同,也可能相异。

关键人物佐知子对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为和与女儿关系的伦理判断主要基于人物的伦理取位。佐知子一直坚信带女儿离开日本是为了女儿的利益,为了让女儿的未来有更多可能。因此,对带女儿离开日本这一行为,佐知子做出的伦理判断是正面的,认为是一位母亲优先考虑女儿利益而做出的决定。所以,对于人物佐知子即过去日本的悦子而言,带女儿离开日本是母亲履行对女儿职责的结果,是在新的国家重建母女关系的行为,因而对这一行为的伦理判断是正面的。

叙述者悦子对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为和与女儿关系的伦理判断则是基于叙述者的伦理取位,主要是基于其与人物佐知子、景子、妮基的关系。通过悦子的叙述,其与佐知子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悦子遵循传统,尽心侍奉丈夫与公公,佐知子离经叛道,毫不在意女儿的想法与要求。但其实佐知子就是过去日本的悦子,悦子故意把曾经的自己说成是别人,表示她不愿意面对曾经的自己和曾经的行为,可见悦子对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为是后悔的愧疚的。对于景子,悦子更是直接表达了后悔与愧疚,表示从一开始就知道景子会不幸福,对景子的死耿耿于怀,即使现在站在景子的房外都感到不安,还一直做梦,甚至假装景子还活着。由此可见悦子对带景子来英国而使景子自杀的后悔与愧疚。正是因为对景子的愧疚,悦子对小女儿妮基给予更多的关心与自由。悦子对妮基说,“如今你过自己的生活很重要”[2]230,“要照自己的想法生活”[2]234,并表示“并不为你感到羞耻”[2]236。过去,悦子不顾大女儿景子的意愿带其离开日本使其郁郁寡欢自杀而亡;现在,悦子尊重并支持小女儿妮基按自己的想法生活,希望其能幸福。通过叙述者悦子与人物佐知子、景子和妮基的关系,可见其对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为的伦理判断是负面的;正是这一行为,使得悦子与大女儿景子的母女关系破裂,并且希望通过尊重小女儿妮基与其重建母女关系。

读者对悦子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为及其母女关系的伦理判断不仅基于关键人物佐知子的伦理取位和叙述者悦子的伦理取位,还基于隐含作者的伦理取位。从佐知子对女儿万里子的漠不关心以及不顾女儿意愿带其离开日本,读者对这一行为的伦理判断是负面的。但是,当读者知道佐知子就是曾经的悦子,并且从悦子的坦白中体会到其对带女儿离开日本行为的后悔与愧疚,读者的伦理判断发生了变化,感觉悦子似乎并不是一个差劲的母亲。由此读者开始反思悦子决定带女儿离开日本的真正原因,想到当时日本战争给人带来的创伤,想到战后日本民主等新思想的涌入,想到日本女性身份的低微;认为正是因为“战争的不幸与噩梦”[2]8、民主思想的传入和“日本不适合女孩子成长”[2]220,悦子最终决定带走女儿。这样理解,读者对悦子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为的伦理取位更加偏向正面。最后,当看到悦子关心小女儿妮基且尊重并支持妮基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时,读者对悦子的伦理判断走向正面。读者对悦子带女儿离开日本行为的伦理判断的变化正是隐含作者所希望的。隐含作者通过对过去日本的悦子(即佐知子)、与妮基相处五天的悦子和叙述者悦子三种不同声音的交织与混杂,引导读者理解评价悦子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为。读者最终的感受是核心事件使得悦子与大女儿景子的母女关系破裂,但是给了悦子与小女儿妮基重建母女关系的机会。

总而言之,人物佐知子即过去日本的悦子对带女儿离开日本行为做出了正面的伦理判断,认为可以在新的国家重建与女儿的关系;叙述者悦子则对这一行为做出了负面的伦理判断,因为在新的国家并没有与女儿景子建立新的关系,相反使得母女关系破裂甚至是崩塌,但是却使得悦子希望与小女儿妮基重建母女关系。通过对人物、叙述者和隐含作者的伦理取位的把握,读者对悦子带女儿离开日本的行为的伦理判断从负面走向正面,反思行为背后的真正原因,惋惜悦子与大女儿关系的破裂,期待悦子与小女儿关系的重建。

三、审美判断:可靠还是不可靠

审美判断是对叙事及其组成部分之艺术质量所做出的判断,受到阐释判断和伦理判断的影响。与伦理判断一样,审美判断也要从文本出发,涉及到“重构”和“评价”两个步骤。其中,重构修辞美学就是分析包括叙述者和隐含作者在内的“讲述行为”的执行者所采用的叙事技巧,评价修辞美学则是考察所采用的叙事技巧所达到的效果[5]。因此,审美判断包括对小说叙事技巧和其所达到效果的分析。

《远山淡影》采用的叙事技巧主要有两个。第一是三重视角的叙述主体,即上文中提到的三个悦子的声音,一个是作为叙述者的悦子,另外两个是作为角色的悦子,三种声音的交织与混杂反映出悦子带女儿离开日本到英国的心路历程。日本长崎的悦子尊重传统且在家尽心侍奉丈夫公公,与对女儿漠不关心希望离开日本的邻居佐知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使得读者对悦子产生好感对佐知子反感。英国乡下的悦子对大女儿景子的死始终不能释怀,告诉自己“离开日本的动机是正当的”[2]115,却坦白“一开始就知道她在这里不会幸福的,可我还是决定把她带来”[2]228。尽管这时的悦子坚信佐知子和万里子的存在,读者却觉察到在英国的悦子似乎更像在日本的佐知子。直到最后,英国的悦子点破其实佐知子就是悦子而万里子就是景子时,读者才恍然大悟。由于不敢直面过去自己的行为,叙述者悦子将在日本悦子的故事通过虚拟人物佐知子来呈现;但是,现在英国的悦子因为女儿的自杀对过去的行为感到后悔和愧疚,开始面对自己的行为;最终,英国的悦子指出佐知子就是悦子,正面曾经的自己和行为,并通过对小女儿的关心和尊重修正原来的行为。

第二个叙事技巧是不可靠叙事。由于第一人称视角以及三种不同的声音,读者需要判断叙述者叙述的可靠性。叙述者悦子自己都不能确定叙述的可靠性,提到“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这些事情的记忆己经模糊,事情可能不是我记得的这个样子”[2]46,还表示“回忆,我发现,可能是不可靠的东西;常常被你回忆时的环境所大大地扭曲”[2]201。为判断悦子作为叙述者的可靠性,“需要进行双重解码,其一是解读叙述者的话语,其二是脱开或超越叙述者的话语来推断事情的本来面目,或推断什么才能构成正确的判断”[6]。首先,在对日本的叙述中,悦子生活幸福,邻居佐知子生活则不尽如人意,战争夺走了佐知子的丈夫还给佐知子的女儿留下了创伤。但是,通过其他人物如藤原太太和绪方先生可以发现悦子并没有那么幸福,不开心而且还有点神经质,使得读者怀疑悦子关于日本的叙述到底是不是真的。直到后来,悦子去找万里子,称呼万里子孩子而不是小女孩,还说“你要是不喜欢那里,我们随时可以回来”,读者感觉悦子似乎就是佐知子。接着,在对现在英国悦子的叙述中,悦子对妮基提到以前的朋友佐知子还说梦里的小女孩是以前认识的而不是景子,使读者觉得佐知子可能还是存在的。但是在与妮基的一些交流中,悦子又提到“一开始就知道她在这里不会幸福的,可我还是决定把她带来”[2]228,并且在最后旧日历一事中指出佐知子即悦子万里子即景子,读者确定佐知子的故事就是悦子的故事。在这一过程中,通过解读和超越悦子的话语,读者得以判断悦子的不可靠叙述和可靠叙述。

通过三重视角的叙述主体和不可靠叙事,叙述者和隐含作者的目的都得以实现。叙述者悦子从不愿面对自己曾经的行为到正视带景子离开日本的错误并修正对妮基的关心与尊重。隐含作者则引导读者感受悦子带女儿离开日本到英国的心路历程并探寻悦子离开日本的真正动机,修正对悦子的判断。同时,读者也在这一过程中收获非同一般的阅读体验,从不可靠中抽丝剥茧出可靠的。

四、结语

正如石黑一雄所言,“作为一个作家,我更关心的是人们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而不是实际发生了什么”[2]242。《远山淡影》正是叙事者悦子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的故事,以悦子不顾女儿意愿带其离开日本并最终导致女儿自杀为核心事件。针对这一事件,人物佐知子即过去日本的悦子和叙述者悦子做出了不同的阐释判断和伦理判断,前者肯定自己的行为,后者则否定自己的行为;基于她们的判断,读者又做出了自己的阐释判断和伦理判断,一方面否定悦子的行为,一方面理解悦子做出这一行为饱受的苦难;读者还通过对三重视角的叙述主体和不可靠叙事的解读做出了审美判断,了解悦子带女儿离开日本移居英国的心路历程,从一开始的借由她人故事逃避责任到之后的直接吐露自己的后悔与愧疚,再到最后尊重支持小女儿选择生活的权利以修正自己之前的行为。在这一过程中,读者收获了非同一般的阅读体验,也感受到一位母亲从逃避错误、忏悔行为到补救过失的心路历程。

[1]翟世镜.当代英国小说[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8.

[2]石黑一雄.远山淡影[M].张晓意,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3]Phelan,James.Experiencing Fiction:Judgments,Progression and the Rhetorical Theory of Narrative[M].Columbus:Ohio State UP,2007.

[4]Phelan,James.Living to Tell About It:A Rhetoric and Ethics of Character Narration[M].Ithaca and London:Comell UP,2005.

[5]尚必武.被误读的母爱:莫里森新作《慈悲》中的叙事判断[J].外国文学研究,2010(4).

[6]申丹.叙述视角:界定与分类[C]//叙事、文体与潜文本——重读英美经典短篇小说.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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