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从 “世界工厂”到国际产能合作——中国在全球生产价值链中地位的提升

2015-12-16 07:37丁学东
全球化 2015年7期
关键词:价值链制造业

丁学东

一、问题的提出

当前,国际金融危机的深层次影响尚未完全消除,全球经济新的增长点尚不牢固,世界格局正在经历深层次调整。新形势下,各国都在努力提升国际竞争力,争取全球贸易和跨境投资中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一方面,在世贸组织多哈回合谈判以及国际货币体系改革裹足不前的情况下,多双边贸易和投资协定快速发展,各国都在积极参与国际规则体系的制定和重塑,特别是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和跨大西洋伙伴关系(TTIP)谈判,将对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体系产生深远影响。另一方面,发达国家纷纷提出了工业升级和制造业复兴战略①例如:德国实施 “工业4.0战略”、美国提出 “制造业复兴计划”、英国在推进 “高价值制造”计划、法国则提出了 “新工业法国”的战略。,吸引高端制造业回流;同时,印度、东南亚等发展中国家正利用低廉的劳动力,培育制造业的国际竞争优势。受此影响,国际价值链分工正经历新的变化和调整。

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依靠对外开放政策以及廉价的劳动力成本,承接了大量的国际生产外包订单,充当了 “世界工厂”的角色,获得了贸易和经济的快速增长。但近年来,我们面临的内部和外部形势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孟加拉、菲律宾、越南等东南亚国家在加工制造业领域快速追赶,一些跨国公司开始调整亚洲地区的产业链分工布局,一个侧面反映是近年来我国制造业吸收的外商直接投资(FDI)规模逐年下降、跨国公司关闭中国工厂的报道不断增多。与此同时,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和产业结构调整的压力不断加大,既有不少富余产能亟待消化和转移,又有众多产业亟需升级换代。近期,中国政府提出了 “中国制造2025”计划,以及支持国际产能合作和推动装备制造业 “走出去”的相关政策。总体来看,中国参与全球价值链分工到了一个主观上必须转型、客观上不得不转型的十字路口。

从国际经验看,扩大对外直接投资(ODI),通过境外设厂、成立合资公司、开展跨境收购兼并等活动,是很多国家向海外延伸或调整产业链布局、转移国内优势产能、提升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重要手段。对外直接投资反过来又会促进多双边贸易的增长和结构调整。在2014年,中国的FDI和ODI流量基本持平,有一些观点认为中国已经迎来了资本输出 “元年”,需要从 “世界工厂”变为资本输出大国。由此带来的思考是,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究竟处于什么位置、什么发展阶段,在向价值链高端迈进过程中需要什么样的发展路径和政策支持,这是本文试图探讨和回答的主要问题。

二、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

关于全球价值链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学术界已经做了大量研究。例如,在国际商务研究方面,市场内部化理论借鉴了传统的交易成本概念,认为外部市场特别是中间产品市场是不完善的,跨国公司有必要将不完善的外部市场 “内部化”(即实现 “控制”),从而降低全球生产经营的总体成本和风险。在发展的不同阶段,跨国公司会根据全球生产分工的总成本和收益,选择出口、特许经营或对外直接投资等不同运作方式,并选择最优的生产地点。一个典型案例就是苹果手机,核心技术研发等高附加值部分在美国,零部件生产以及组装、加工等低附加值环节外包给亚洲地区的供应商或代工厂,以便利用当地廉价的劳动力、生产原材料。由于掌握核心技术、产品设计、品牌或销售网络等重要资产,使得有竞争力的跨国公司往往在产业链的上、下游布局,最大限度地获取经济利益。跨国公司的研究为全球价值链研究提供了独特的视角,但是,由于大样本分析的数据来源受限,加上跨国公司内部的转移定价等问题,使得相关的价值链实证研究有时缺乏直观性。

目前,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世界贸易组织(WTO)以及经合组织(OECD)等国际机构主要采用贸易增加值和比较优势的分析框架,来衡量全球价值链分工。贸易增加值核算的是一国在出口贸易中的国内增加值部分①例如:国家A向国家B出口100美元的中间品,在国家B加工组装后创造了50美元附加值,然后再向国家C出口总价值150美元的产品。如果按照增加值贸易核算,国家B的实际出口为50美元,而不是传统核算的150美元,无形中为国家B多计入100美元。所以,国家B的贸易顺差不是150美元,而是50美元。在全球出口中,约有28%是进口国仅仅为了将其作为生产某种出口商品或服务的中间产品而进口。例如,2010年19万亿美元的全球出口中,上述进口产品约有5万亿美元都属于重复核算 (UNCTAD,2013),即本国真实的出口增加值 (图1)。据经合组织测算,2009年中国出口总额中的国内增加值为8650亿美元,国内增加值率为67.4%(即国内增加值占总出口比重)(图2),虽较上世纪90年代有显著提升,但由于出口中仍有较大比重为加工贸易,因此中国的对外贸易规模庞大 (货物贸易世界第一),但质量不高,具有明显的 “加工工厂”或 “组装车间”的特征。在世界范围看,中国仍处在全球价值链分工的中端区间,与中国的全球贸易地位并不匹配。

图1 一国总出口的分解

图2 主要国家贸易增加值率情况

值得注意的是,经合组织的测算结果需要结合一国的经济体量和出口结构综合分析,譬如,沙特阿拉伯、俄罗斯、巴西等国家,主要是以能源资源等原材料出口为主,国内增加值率超过90%,但这不足以反映这些国家的制造业国际竞争力;德国的国内增加值率大概75%,但由于掌握核心技术,资本和技术密集型制造业比较发达,特别是工业智能化水平高,在全球产业链布局中,德国仍处于高端领域。因此,我们在分析贸易增加值的过程中,往往还需要辅之以行业方面的比较分析。例如比较优势理论,一国可以通过专业化生产并出口具有比较优势的商品,进口比较劣势的商品,从而获得利益。经合组织采用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 (RCA指数)来衡量一国产业的比较优势分布,RCA指数是一国某种产品出口占总出口的份额与世界该产品出口占世界总出口份额之比,若指数大于1,说明该产品或行业在国际竞争中有比较优势,小于1说明该产品或行业在国际竞争中处于比较劣势。

经合组织的测算结果显示:(1)中国有少数行业具有明显的比较优势,例如纺织服装、电子及光学设备制造业等;(2)从趋势上看,电子及光学设备、交通运输设备等技术和资本密集型领域的比较优势在不断提升,而其他行业的比较优势近年来出现下降;(3)与国际比较,美国等发达国家制造业比较优势的行业分布总体上相对均衡,特别是技术和资本密集型行业竞争实力较强,相比之下,中国的制造业整体竞争实力仍有一定差距。但是,与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比较 (图3),中国在不少领域的制造业竞争优势比较突出,例如纺织、机械设备制造、金属制品制造业、电子和光学设备等。在产业结构方面,我们也与不少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经济体有明显的互补优势,譬如巴西、阿根廷和智利等拉美国家在木材制造和食品饮料行业具备较强的竞争优势。

图3 中国各行业RCA指数与新兴市场国家对比情况

近期,中国商务部对中国在全球产业链的位置也做了相关研究①商务部 《全球价值链与中国贸易增加值核算研究报告》,2014年9月。。基本结论与经合组织的核算结果大体一致,譬如:2013年中国单位出口1000美元的国内增加值为640美元,相当于国内增加值率约为64%。总体上看,中国仍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中端水平,与发达国家比较仍有较大的追赶空间,与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比较,在一些领域已经具备了较强的产能输出能力。

三、未来方向和发展路径

(一)我们所处的阶段和未来发展方向

综合前述分析,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的出口增加值有所提高,在国际价值链分工中的地位不断提升,但整体来看仍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中端区间,与发达国家比较,出口行业结构较为落后,高端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有待进一步提高。未来中国在全球价值链地位的提升,取决于国内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而从制造业大国成长为制造业强国,需要在技术、产品、服务、人才、跨国经营管理等各方面做大量储备和经验积累,这将是一个缓慢、渐进的过程。

不可否认,中国对外投资近年来保持快速增长的态势。2014年,官方统计的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与国内利用外资流量基本持平。但如果考虑到国内企业境外留存利润进行再投资或通过第三国投资等活动,那么根据不完全统计,2014年的对外直接投资规模可能超出实际利用外资规模大约200亿美元。从技术角度讲,中国首次成为资本净输出国。但这是否意味着中国已经跨越成为资本输出大国、开启了资本输出 “元年”呢?这一点的确需要商榷。

从国际经验看,在资本输出 “量”提高的同时,不断加强资本输出的 “质”,才能真正成为资本输出大国。例如,日本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资本输出主要为商品输出服务,具有极强的 “顺贸易性”,仍未脱离广义贸易活动的范畴;到70年代后期,日本开始金融自由化改革和开放资本项目,资本输出逐渐与贸易、技术并列,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的源动力之一,对经济推动作用明显加大;到80年代,日本则取代美国成为世界第一资本输出大国,形成了以证券等金融产品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并重的资本输出新格局,成为影响国际资本循环的重要力量。这一时期,日本的资本输出在地区流向上更偏向于发达国家,同时私人资本取代国家资本成为主要的对外投资主体。

相比之下,中国目前仍处在资本输出的初级阶段,规模快速上升,但总体质量仍然偏低,距离资本输出大国仍有较大差距。一是对外投资存量主要集中在发展中国家,投资以获取自然资源为主要目的,并服务于商品生产和出口。在可预见的未来,中国的资本输出在很大程度上仍将侧重于推动国内商品、服务和产能出口。二是在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中,国有企业占比大约55.2%,仍是对外投资的主要载体,民营和社会资本尽管在快速追赶,但还需要时日。三是国内仍存在资本项目方面的管制措施,对市场驱动、大规模、多元化的资本输出形成制约。

基于上述判断,中国向资本输出大国的转变需要较长时间,难以一蹴而就,目前正处于 “世界工厂”向资本输出大国的过渡阶段。这一阶段的总体特征是 “优化产能布局+资本输出”,即一方面要保持 “世界工厂”的竞争地位,优化和提升产业结构,促进国内优势产能、技术、标准、服务 “走出去”,同时伴随着不断扩大的资本输出,两者相辅相成,不可偏废。

短期内,中国不能放弃 “世界工厂”的地位和在一些传统制造领域的优势,这样做不仅不现实、不划算,也会给经济和就业增长带来问题。目前,中国中西部地区对东南沿海地区的产业转移承接已现雏形,党中央、国务院提出的 “一带一路”伟大战略设想,为促进和引领国内优势产能国际合作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尽管中国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但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同样迅速,以制造业的单位劳动成本衡量,中国制造业成本处于东南亚主要竞争对手的中间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仍有明显优势 (图4)。因此,中国 “世界工厂”的地位不仅需要保持,还需要进一步巩固和加强,在这方面中国制造业有空间、有条件,也现实可行。

图4 单位劳动力成本国际比较

(二)发展路径

中国制造业 “保级升级”要注重合理有效利用产能,一方面要优化现有产能布局,将部分传统制造业向中西部转移,保持中国 “世界工厂”的优势,同时促进优质产能、技术、标准的输出,形成中国制造业标准的国际影响力;另一方面要通过资本运作促进产业升级转型,向制造业强国逐步推进。

一是传统产业向中西部地区转移,确保中国作为 “世界工厂”的竞争优势。以单位劳动力成本衡量,中西部地区仍具有一定的成本竞争优势,可将东部沿海地区的富余产能特别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向中西部地区转移。但在产能转移承接的过程中要有选择性。既要符合当地的发展方向,也要综合考虑能源消耗、环境保护等因素,力争做到可持续。对于能够当地生产、国内市场消化的产能应当优先考虑。如果生产主要满足出口需求,则需要在出口通关、退税安排等方面予以一定的倾斜性政策支持,以便降低总体成本。

二是主要通过跨境兼并收购等方式,以资本输出支持制造业向价值链高端延展。重点应以技术和资本密集型行业为主导,通过开展跨境收购兼并、成立合资公司等方式,获取国际高端制造业的核心技术、品牌、国际销售渠道、创新式的商业模式和业态以及先进的管理经验。同时要把 “走出去”和 “引进来”紧密结合,利用外国先进技术和理念反哺国内市场,并推动国内制造业的转型升级,通过一段时间的积累,依托并逐步做强国内制造能力,进一步拓展国际市场。

三是推动国际产能合作,支持并带动国内优势和富余产能向不具备比较竞争优势的国家和地区转移。高铁、核电代表着中国制造业的最高水平,对于推动国际产能合作具有标志性和示范性的重大意义。从目前的海外投资实践来看,高铁、核电 “走出去”的难度不小。一方面有准入方面的障碍,例如地缘因素、投资保护主义、国际同业竞争等。同时,由于投资规模大,回报周期长,盈利前景不确定,因此投资风险也较高,需要在资金和政策支持层面做出一揽子安排。在大力推动高铁、核电 “走出去”的同时,中国也不应该忽视在大型基础设施的设计、建造和管理,以及钢铁、水泥、化工、建材、有色金属、平板玻璃、造船等领域的国际产能合作机会。实际上,中国在上述领域已经积累了比较扎实的工业基础和比较优势,国内生产能力富余,未来可以贴近国外消费市场开展属地化生产和经营,在国际产能合作中发挥重要作用。

四、相关建议

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国务院高瞻远瞩,着力打造新型大国经济外交新格局,提出了 “一带一路”建设的倡议,并得到了绝大多数沿线国家政府的支持和响应。近期,国务院深入研究部署了支持中国装备 “走出去”和推进国际产能合作的若干举措,对开展境外投资合作明确了方向、提供了重要的指导。在下一阶段国内企业深化国际化发展的过程中,企业在发挥市场主体作用的同时,也离不开政府政策的支持,政府和市场需要有机衔接合配合,企业方能借国家政策的东风顺利出海。而要把中国企业做大做强、推动中国从制造业大国成为制造业强国,提升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则是一个系统性工程,需要各方面的努力和配套政策支持。现阶段,有几个方面的关注点。

第一,推动国际产能合作创新,提升全球产业链布局能力。一是应当注重加大股权直接投资力度,获取境外资产的所有权或长期经营权,以长期稳定的现金流回报,自然对冲一些周期性风险 (例如:汇率、外国政府换届等)。股权安排要有流动性,以便满足企业或投资者的股权转让和退出需要。二是应当注重全产业链布局和资源整合,积极发挥协同效应和集群效应。譬如:应注重打造产业链联动的产融投资合作平台,关注多双边产业园区或自贸区建设,在做好项目总承包商的同时要努力成为项目业主,既带动上下游企业、国内大型成套装备走出去,也推动国内设计和技术标准、运营管理和人才走向国际市场。三是重大境外基础设施建设应积极推广公私合营的合作模式,既减轻外国政府提供主权担保的压力,也可推动国内企业参与股权投资和投后经营管理。四是应当尽快研究推广融资租赁的合作模式,在中国购买或生产制造大型设备,租赁给外国政府或企业使用,收取设备的使用费,以此来推动中国装备 “走出去”。

第二,完善金融支持,形成多样化的金融支持体系。一是应当加强国内金融政策资源的统筹安排和布局,解决金融机构各自为战的现状。应抓紧设计包含对外援助、政府补贴、政策性金融、商业资本等在内的,最优的金融支持组合方案,降低整体融资成本,减少企业 “走出去”的套利行为。二是抓紧推动并完善丝路基金、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等多边金融机构的建设和运营,并依托国内现有机构,加强与国际多边金融机构合作,搭建区域性多边金融合作平台,帮助解决一些国家和地区支付能力差、信用环境不佳的问题。三是应鼓励国内金融机构开设海外分支机构,提升对国内企业的落地支持能力。四是应着力构建产融结合的多层次股权合作安排,便于股东多元化以及合作方式的多样化。

第三,以降低制度成本和提高劳动生产率为切入点,提升国内开展国际合作的实力和效率。当前国内生产要素的成本推动压力愈发凸显,进一步降低成本的空间主要来自于体制机制,同时政策导向应当瞄准如何提高劳动生产率。一是需要继续加快行政体制改革,深入落实简政放权,提高政府的工作效率。二是需要加大国内人力资本和科研教育投入,加快提高人口质量红利和打造创新型社会。三是需要继续扩大对内对外开放。抓紧推广自贸区经验和负面清单的管理模式,打破不必要的行业垄断和市场准入限制,加快推进竞争性公用事业领域的公私合营合作,让改革红利更多地惠及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四是需要加快落实 “中国制造2025”计划,大力推动新一代信息技术、新材料、生物医药以及在高档数控机床、机器人、航空航天、海洋工程、先进轨道交通和新能源等领域的高端装备实现突破,提升中国企业的跨界资源嫁接、整合能力和国际化经营管理水平。五是需要合理引导和利用外资。重点应当加大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的引进和转化力度,推动国内相关领域的发展。

第四,注重国际化、专业化人才培养和用人机制建设。人才短板是制约国内企业“走出去”和有效开展国际产能合作的重要因素。一是应当着力构建能够有效吸引国际高端人才的体制机制,同时培养一批具有全球化思维、国际化视野的本土人才。二是在国内缺乏国际化经营人才的情况下,应当积极招聘和使用国外人才,特别是在海外收购或设立企业,应当通过全球招聘选择职业经理人来管理。三是应当注重用人机制建设。既要重视使用自己培养起来的人,也要重视建立有吸引力和竞争力的用人机制,使中资企业在海外能够招入和留住优秀的职业经理人 (包括中国人)。

第五,改进中资企业的形象宣传,既要树立自信又要增进互信。在 “走出去”的过程中,一是应当加强正面宣传,注重与世界各国在文化、教育等领域的沟通,依托企业的境外投资主体地位,注重按国际规则和市场规律办事。二是应当注重树立中资企业的国际社会责任,重视当地环境保护、宗教信仰等关切,适当参与当地的公益事业。三是企业应当深入了解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支持当地增加就业,突出开放包容、互利共赢的合作精神,进一步促进与周边国家的信任和了解,消除不必要的顾虑,营造有利的国际政治和投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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