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探《拾遗记》中表现出的乱世文人意识

2016-03-03 17:33○苗
现代语文 2016年13期
关键词:明君魏晋儒家

○苗 娟

浅探《拾遗记》中表现出的乱世文人意识

○苗 娟

《拾遗记》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志怪小说的代表作品之一。关于其作者问题虽多年来颇多说辞,但现在学界基本认可为东晋十六国时期前秦的方士王嘉所作,后来梁代萧绮整理为十卷,并为之作《序》,即成就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本子。《拾遗记》内容丰富,体例集杂史、博物于一体,文笔绮丽诡谲本应受到历代研究者的重视和赏识,但因其内容多为荒诞无稽之谈而使从史家眼光出发的后世文人对其多有批判,进而对它的研究也略显单薄。直到近些年,随着学界对魏晋南北朝文学的普遍重视,对《拾遗记》的研究也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本文试图从《拾遗记》的内容入手,探讨其中包含的魏晋乱世文人特有的思想意识。

《拾遗记》 王嘉 乱世文人 思想意识

明代杨慎《丹铅总录》云:“今世所传《拾遗记》,嘉所著也,其书全无凭证,只讲虚空,首篇谓少昊母有桑中之行,尤为悖乱。嘉盖无德而诡隐,无才而强饰,如今之走帐黄冠,游方羽客;伪荐欺人,假丹误俗,是其故智,而移于笔札,世犹传信之,深可怪也哉!”《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四十二子部小说家类也云:“其言荒诞,证以史传皆不合,如皇娥嫌歌之事,赵高登仙之说,或上诬古圣,或下奖贼臣,尤为乖件”。然则,艺术无论多虚诞荒谬,总归源于生活,正如谭献《腹堂日记》卷五说:“《拾遗记》文富旨荒,不为典要,少予时之论如此,今三复乃见作者之用心,奢虐之朝,阳九之运,述往事以讥切时王,所谓陈古以刺今也,篇中于忠谏之辞,兴亡之迹,三致意焉”。王嘉将神异现象作为题材,只是写作态度、写作技巧改变了,为文的旨要还是在表现自己在一个特定的生存背景下衍生出的独特的文人情怀。苏丰、江夏的《志怪小说作家王嘉》可谓这一时期专门研究王嘉的文章,通过对王嘉生平经历及其著作《拾遗记》的探究,苏丰、江夏认为:王嘉的一生及他的《拾遗记》,可以说就是魏晋南北朝时代社会现实的反映和表现。而这种通过隐晦手段描绘出的历史,也更能体现出以王嘉为代表的乱世文人的普遍思想意识。

一、“求生恶死”的生命意识

儒学在汉代盛极一时,虽说在某些具体的实际政治中也多有采取法家手段的策略,但在思想原则上,是独尊儒术的。但随着统治阶级的日渐腐化,到了东汉,作为统治思想支撑的儒学也一天天神秘化、繁琐化,日益脱离了他辉映理想、照应现实人生、积极建功立业的实际内涵,而走入谶纬的极端。汉帝国极力宣扬的儒家王道,和汉末动乱、腐朽的政治局面及残酷、黑暗的社会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世人对儒学的信任一步步动摇。经历汉末黄巾起义和董卓之乱的读书人,不仅没有功夫坐下来讲礼仪也没有精力再去尊圣注经,使得汉代盛行的章句之学也日趋没落,通经,通古礼的人才也走到了屈指可数的尴尬局面,学术走到这种境地,也就不得不变了。道家思想就在这个时候异军突起,由它而来的玄学就在魏晋时期大行其道。因为道家思想对人世黑暗和人生痛苦的激愤批判,以及对超越黑暗与痛苦的个体自由的强烈追求,正好符合当时亲身经历、体验了儒家思想的虚幻、破灭的魏晋人心理。这种对儒家大义、王道、济世安民说法的怀疑让更多的世人将眼光从社会大群体转移到个人身上,使得这一时期文人的主体意识明显加强。文学作品不再是政治的传声筒,不再是解经、注经,而是更多的去表现自己思想情感和生命体验。

正如李泽厚先生所言:“儒家是从人际关系中来确定个体的价值,庄学则以摆脱人际关系来寻求个体价值。所以庄子在魏晋之际突然大流行,是很自然的事。当时旧的规范制度和社会秩序已经崩溃,战乱频繁,人命如草,正是对外在权威的怀疑与否定,才有内在人格的觉醒与追求。也就是说,以前所宣传和相信的那套道德理论、鬼神迷信、谶纬宿命、繁琐经术等等规范、标准、价值都是虚假的或值得怀疑的,它们并不可信或并无价值,只有人必然要死才是真的,只有短促的人生中充满着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哀伤不幸才是真的。”在这种情况下,敏感的作家在战乱中最易感受到人生短促,生命脆弱,再加上道家思想在儒家理想破灭后适时的宣扬清净无为,逍遥自适,提倡养生长寿就更多地使文学创作中多出现生死的主题。越是在战乱中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长度,越是在道家思想强烈的个体生命意识中辗转,就越是想要摆脱生死轮回得到永生。王嘉作为魏晋乱世的一个著名文人,当然也不能免俗。不止在诗歌中有对增加生命长度的渴求,在他的小说《拾遗记》中也屡屡提到长生这个主题。

《拾遗记》卷一“炎帝神农”篇:

“当斯之时,渐革庖牺之朴,辨文物之用。时有丹雀衔九穗禾,其坠地者,帝乃拾之,以植于田,食者老而不死。”

卷一“少昊”篇:

“穷桑者,西海之滨,有孤桑之树,直上千寻,叶红椹紫,万岁一实,食之后天而老。”

卷一“虞舜”篇:

“今苍梧之外,山人采药,时有得青石,圆洁如珠,服之不死,带者身轻。”

卷四“燕昭王”篇:

“四年,王居正寝,召其臣甘需曰:‘寡人志于仙道,欲学长生久視之法,可得遂乎?’”需曰‘臣游昆仑之台,见有垂白之叟,宛若少童,貌如冰雪,形如处子。血清骨劲,肤实肠轻,乃历蓬、瀛而超碧海,经涉升降,游往无穷,此为上仙之人也。盖能去滞欲而离嗜爱,洗神灭念,常游于太极之门。今大王以妖容惑目,美味爽口,列女成群,迷心动虑,所爱之容,恐不及玉,纤腰皓齿,患不如神。而欲却老云游,何异操圭爵以量沧海,执毫厘而回日月,其可得乎!’昭王乃彻色减味,居乎正寝,赐甘需羽衣一袭,表其墟为‘明真里’也。”

在《拾遗记》中,类似这种“来朝的别国”有某种仙药或者“异物”食之可以长生的还有很多,帝王请教方士以求得长生不老的故事也不止发生在燕昭王身上,还有类似“人皆寿三百”“以万岁为一日”“其寿不可測也”“皆不死不病”等等,这样的句子也是屡见不鲜。从中足可以看出关于生死的主题在《拾遗记》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魏晋乱世,文人辗转于各个不稳定的野心家帐下,目睹了众多名士被统治者所杀戮,其内心深处有对所处环境的深深厌弃,但是刚刚从儒家道统解脱出来的强烈个人意识,使得他们在厌弃世界的同时反而催生了对生命超乎寻常的执着。李泽厚先生说“外表尽管装饰得如何轻视世事、洒脱不凡,内心却更强烈的执着人生,非常痛苦,这就构成了魏晋风流内在的深刻的一面。”而作为弱势群体的文人,在无法掌控自己生命的时候,将更多的关于延长寿命、长生不死的思想放在自己的作品中,以此来慰藉自己惶恐生命会随时终结的内心。王嘉是这个乱世中文人的典型代表,其《拾遗记》多有对边远异国超越生死和时间的种种人和物的描述,这种在生死主题下创作出的超越生死大限、肉身不坏的艺术,带有明显的时代特征。它是那个杀伐无由时代,众多文人对生的渴求和对死的恐惧的独特反应,带有明显的乱世文人意识。

二、“渴求治世”的社会意识

魏晋南北朝本就是一个狼烟四起,战乱不断的时代,王嘉一生所经历的东晋、后赵、前秦、后秦更是政权更替频繁,政治斗争极为残酷的时代。乱世的造就再加上他所受各种思想的影响,促使他有很强的社会意识。从他“方士”的身份、在前秦苻坚时代积极入仕的行为以及和佛教大家释道安的甚密交往,能看出他的思想中,儒、释、道三家集于一身。所以,无论是道家讲求的个体生命意识,“小国寡民”思想,儒家倡导的“仁爱”“大同社会”思想,还是释家所说的“悯生”“众生平等”思想,都在有意无意中影响着王嘉。让他对乱世中流离失所的百姓无法置若罔闻。这是他作为一个楼观派的道教大师和受儒家传统思想影响的读书人自觉的社会责任感。然而,不管在封建社会的哪个朝代,文人都是弱势群体,更何况是在动乱纷争群起的魏晋时期,当时,文人不过是政治野心家手中的棋子,他们辗转于各个割据势力之下“苟且偷生”,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又能对天下苍生有什么实质性的贡献呢?这些在当时被大肆屠戮的名士身上即可看出,而且连王嘉本人也是被后秦姚苌所杀。所以不甘心冷眼旁观的文士,就会在自己的作品中描绘一些美好、和谐的画面,借以冲淡黑暗现实带来的苦闷,表达自己对盛世的渴求。

纵观历代文学作品,越是在政治黑暗,社会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时代,就越多描绘清净平和,公平正义、美好安逸的作品。这种现象一来是为了填补人们心中的空缺,现实生活中无法体会到的岁月静好,在文学作品中感受无疑也是一种了却遗憾的方式,我们向来认可这种自欺欺人式的心理慰藉。二来,也是文人在无法实现自己理想抱负力挽狂澜时,退而求其次,所做的“讽鉴”工作,用自己幻想出来的“和谐”社会,提醒、告诫统治者励精图治创造一个“民拥君,君爱民”的类似于自己描绘出的理想国度,毕竟,这种理想的社会不仅是人民追求安逸生活的体现,同时也符合统治者希冀的长治久安的意图。就像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不受外界打扰,桃园中的人们“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行”,而陶公所处的却是东晋末年,国将不国的乱世。所以有人说,“桃花源”是陶渊明对社会现实的反动和颠覆。这个虚伪、险恶、诡诈、念欲的现实社会驱使他不遗余力地创造一个淳朴、友善、自然、悠闲的理想社会。陶渊明并不是特例,在许多乱世文人的笔下都有这样的有着巨大反差的社会模式,在王嘉的《拾遗记》中,也多次描绘过这种丰衣足食、“黄发垂髫,怡然自乐”的美好生活。

卷一“唐尧”篇:

“帝尧在位,圣德光洽。河洛之滨,得玉版方尺,图天地之形。又获金璧之瑞,文字炳列,记天地造化之始。四凶既除,善人来服,分职设官,彝伦攸叙。”

卷四“燕昭王”篇:

“八年,卢扶国来朝,渡河万里方至。云其国中山川无恶禽兽,水不扬波,风不折木。人皆寿三百岁,结草为衣,是谓卉服。至死不老,咸知孝让。寿登百岁以上,相敬如至亲之礼。死葬于野外,以香木灵草瘗掩其尸。”

卷六“前汉下”篇:

“宣帝地节元年,乐浪之东,有背明之国,来贡其方物。言其乡在扶桑之东,见日出于西方。其国昏昏常暗,宜种百谷,名曰‘融泽’,方三里。……有明清稻,食者延年也;清肠稻,食一粒历年不饥……有紫菊,谓之日精,一茎一蔓,延及数亩,味甘,食者至死不饥不渴。”

《拾遗记》中无论是对三皇五帝时,社会和睦、风俗醇明的描写,还是对边邦小国人能終其年甚至长生、百姓安居乐业、父慈子孝邻里亲善的艳羡,以及对所能想到的具有各种神奇功效的“五谷”铺陈式的渲染,其中都隐藏着王嘉对这种“不可求”世界的渴求。德行其道、人終其寿、民饱其食,大众乐其中,作者勾勒出的不也是一个别样的“桃园世界”。除此之外,王嘉对当时各种帝王欢宴、出行、娱乐的场面的描写,也是极尽笔墨,如周穆王的出行、秦始皇起的云明台、魏文帝迎薛灵芸的盛景、甚至是汉灵帝的“裸游馆”。其中自是不乏讽谏、批判的意味,但那是后人读者自己的意会,作者在其中却并未有一字的贬抑。当然,我们不能认为王嘉是赞扬这种奢靡、劳民伤财的举动,但在他极尽夸张铺设的辞彩中,多少也能感受到他对这种恢弘壮阔、盛世气象的向往。再回想当时作者实际所处的环境,战乱不断,尸横遍野,饥民流窜,饿殍满地,政治倾轧,国已不国,风雨飘摇的十六国政权,只是在夹缝中收敛自己利益、忙于行使自己权利的跳梁小丑,又怎么会管百姓能不能吃得饱,能不能寿终正寝,又怎么会有四海统一、磅礴浩大的盛世气度。他所极力表现的美好社会,正是这种黑暗现实在其心灵上造成极大反差后的外化,也无一不表现着一个乱世文人对治世的渴求。

三、“明君贤臣”的政治意识

之前已经提到王嘉是一个集合了儒、释、道三家思想的文人,而且也已经有很好的论文细致地阐述了这一观点,已得学界认可。抛开释、道不说,儒家历来讲求出仕,修身、齐家之后,能辅佐明君治国、平天下然后功成身退,这大概是每一个受儒家传统思想影响的读书人所追求的理想人生。即便是有心归隐的儒学之士也和道家的归隐大不相同。儒家的隐逸是孔子式的“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是迫于形势的归隐,而道家则是庄子式的追求心性自由,摆脱世俗束缚的彻底归隐。就像刘明辉在其文章《魏晋士人政治心态类型研究》中所说:“虽然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儒道互补成为广大士人的基本人格,尤其在隐逸行为方面儒道思想互相融合难以区隔,但是儒家和道家分别侧重人的社会属性和个体属性,这最终形成儒道隐逸不同的倾向性。儒家之隐目的在于等待合适的机会再次入世,道家之隐目的在于避开对个体心性和生命构成威胁的外在因素。”作为方士的王嘉,却因其受儒家济世思想的影响,不可能正真超脱世外。所以,在前秦的苻坚当政时,王嘉积极入世,屡次为苻坚建言献策,更以山中宰相自居。十六国时期,苻坚算是难得的异族明君,他在汉人王猛的辅佐下,劝课农桑、提倡儒学、求贤若渴更能摒弃民族成见促进民族融合,这些对经济文化恢复有积极意义的举措,在王嘉看来,是明君所为。所以他“弃其徒众,至长安,隐居于终南山”,参与政治。而当苻坚被杀,王嘉被后秦的姚苌“逼以自随”后,采取不合作态度,导致被姚苌所杀,因为在王嘉看来,残忍的后秦主远非自己可以效忠的明君。从中则不难看出,王嘉有着浓重的“明君贤臣”思想。

在王嘉看来,处于杀伐无由,政权频繁更替,崇尚武力民族屡屡把持朝政的北朝,自己这个“贤臣”虽在,但“明君”难求。和他身处乱世却不遗余力地描绘盛世太平一样,因为难得明君赏识,又少有贤臣共伍。所以,在他的作品《拾遗记》中也多次提到能臣谏言,君主采纳的桥段,借以弥补自己在不堪现实中受到的委屈。先不说这些君主是否贤明,单单是能从谏如流这一点,就能让身处乱世却深受儒家“明君贤臣”思想影响的王嘉渴慕。

卷三“周灵王”篇:

“时有苌弘,能招致神异。王乃登台,望云气蓊郁。……时天下大旱,地裂木燃。一人先唱:‘能为霜雪。’引起一喷,则云起雪飞,坐者皆凛然,宫中池井,坚冰可瑑。……时有容成子谏曰:‘大王以天下为家,而染异术,使变夏改寒,以诬百姓。文、武、周公之所不取也。’王乃疏苌弘,而求正谏之士。”

“师涓出于卫灵公之世,能写列代之乐,善造新曲以代古声,故有四时之乐。……灵公情湎心惑,忘于政事。蘧伯玉趋阶而谏曰:‘此虽以发扬气律,终为沉湎淫曼之音,无合于《风》《雅》,非下臣宜荐于君也。’灵公乃去其声而亲政务,故卫人美其化焉。师涓悔其乖于《雅》《颂》,失为臣之道,乃退而隐迹。”

卷八“蜀”篇:

“先主甘后,沛人也,生于微贱。……河南献玉人,高三尺,乃取玉人置后側,昼则讲说军谋,夕则拥后而玩玉人。常称玉之所贵,德比君子,况为人形,而不可玩乎?……后常欲琢毁坏之,乃诫先主曰:‘昔子罕不以玉为宝,《春秋》美之;今吴、魏未灭,安以妖玩经怀。凡淫惑生疑,勿复进焉!’先主乃撤玉人,嬖人皆退。”

周灵公能采纳容成子、蘧伯玉的谏言,先主刘备能听甘后的劝说,或许在常人看来并没什么,但作为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属不易,这就是为什么历来把能不能听从直言劝诫当成衡量君主贤明与否的一个标准。在《拾遗记》中,还有燕昭王求仙,听甘需劝诫后“彻色减味,居乎正寝。”等。无论是能够“从谏如流”的君主,还是敢于直言的臣子或者循循诱导的后妃,以及犯错后及时悔过的乐师,无不寄托了一种清明和谐君臣关系的情结。或许这种采纳说到底只是为了自己,无论是维护统治还是只是为了得道成仙,但是这种精神态度却无疑是一种盛世君臣的气象,即所谓“君君臣臣”。从其记录的字里行间也不难读出王嘉对这种局面的认可。身处朝纲法纪混乱,礼乐秩序无端的时代,选择这样的事件来记录,其中的渴求心态不言而喻。更是表达了一个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乱世文人强烈的“明君贤臣”式政治意识。

王嘉的《拾遗记》历来被看作多荒谬怪诞神鬼无端之说,不足为人信服。但其前九卷却是以史的体例,传记体的艺术形式搜撰异同,并以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为题材和线索,附会大量的民间传说和艺术想象,加以敷演,不论从内容还是体式都堪称一部杂史杂传体志怪。从史的角度看,作者在作这部书的时候,是以一种严肃地讲述历史的态度去完成的。所以,王嘉在选择材料时,定然不会是毫无章法,随手记录,而是经过一定的筛选、处理后再行文的。那么在这个分析处理材料的过程中,就多会带入作者自己的情感意识。而作为典型的乱世文人,其中的“求生恶死”“渴求盛世”“明君贤臣”思想就格外引人注目。

[1]王嘉等撰,王根林等点校.拾遗记(外三种)[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3]王瑶.中古文学史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2.

[4]王兴芬.王嘉与拾遗记研究[D].兰州:西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

[5]刘明辉.魏晋士人政治心态类型研究[D].天津:南开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0.

[6]赵龙.魏晋风流的内在张力——魏晋文学中的生死主题[J].大众文艺(文史哲版),2009,(3).

[7]薛克翘.拾遗记杂谈[J].南亚研究,1996,(Z1).

(苗娟 甘肃兰州 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73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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