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科学意识形态理论建构的理论逻辑

2016-03-04 22:07郭凤志
理论月刊 2016年3期
关键词:马克思

□赵 坤,郭凤志

(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长春130024)



马克思科学意识形态理论建构的理论逻辑

□赵坤,郭凤志

(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长春130024)

[摘要]马克思是在多重意义上使用意识形态概念的。其意识形态理论是在对德国青年黑格尔派的虚幻的“德意志意识形态”批判中建构的。“德国的玄学家”们以“从观念出发解释世界”为思维前提,把现实世界的异化归结为观念异化,马克思“批判”了其对意识形态“颠倒性”解释带来的虚幻化和神秘化的理论困境,并通过对旧意识形态的逐层剥离揭示了物质生产活动对社会历史的基础性和决定性作用,确立了“从实践出发解释世界”的思维前提,破解了虚假意识形态的理论困境,进而建构了以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现实的个人”的历史活动、“共产主义理论愿景”为阐释原则,以对意识形态三重内涵的把握为主要内容的科学意识形态理论。

[关键词]马克思;虚假意识形态困境;科学意识形态

[DOI编号]10.14180/j.cnki.1004-0544.2016.03.002

关于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学界至今存在较大争议,有学者认为马克思通过意识形态批判终结了意识形态,以科学的社会历史理论取代了意识形态。然而,大量的文本研究显示,马克思对旧意识形态的革命不仅表现为对德意志意识形态的颠覆,而且还逻辑地包含着对一种全新的科学意识形态的建构,从逻辑上说,批判要有批判的武器,批判的思维前提是批判和颠覆的依据和遵从,因而,在一定意义上否定也就是肯定,解构过程也即建构过程。马克思是在批判与建构的统一逻辑当中展开意识形态问题研究的,如果我们不关照马克思的意识形态建构逻辑,就无法理解马克思学说何以发挥作为无产阶级思想理论武装的意识形态功能;而如果我们不从马克思意识形态批判的意义上来理解马克思所建构的意识形态,就无法从根本上把握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科学性内涵。

1 马克思对旧意识形态理论困境的审思与批判

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重点批判了以费尔巴哈、鲍威尔和施蒂纳哲学思想为代表的“现代德国哲学”,即“德意志意识形态”,它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在哲学层面的表达。马克思在集中指认这一意识形态所面临的虚幻化和神秘化的理论困境之前,曾经以“清算自己从前的哲学信仰”的方式逐次剥离了当时流行的几种意识形态,其重要意义就在于马克思以此发现了人们的物质生产活动对于社会历史的基础性和决定性作用,从而为破解旧意识形态的理论困境奠定了必要思想基础。

在19世纪30、40年代的德国,由于宗教并没有彻底完成世俗化的过程,且宗教的虚幻性包含着一切虚假意识形态的典型特征,因此宗教批判构成一切意识形态批判的开端。马克思指出,宗教世界观是一种颠倒了的世界观,它的存在根源于人们在现实苦难面前的无能为力,寄求于在彼岸世界寻找精神慰藉,“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情感,正像它是无精神活力的制度的精神一样。”[1]马克思通过对宗教颠倒性的批判找到了意识形态批判的正确方向,由于宗教“叹息”不过反映着人们现实生活的异化,因此反对宗教虚假性的斗争就下降到了“反对以宗教为精神抚慰的那个世界的斗争”,[2]批判的目光从天国、宗教、神学转移到了尘世中的政治与法。

黑格尔的法哲学是另一种流行的意识形态。马克思一旦将批判的目光引向世俗世界,便破解了黑格尔法哲学的局限。黑格尔的理性国家观仍然昭示着人们在国家生活中的存在带有虚假性,国家的“独立王国”性质得到了最彻底的体现,“家庭和市民社会对国家的现实关系变成了理念所具有的想象的内部活动。事实上,家庭和市民社会是国家的前提,它们才是真正的活动者;而思辨的思维却把这一切头足倒置”。[3]人们在政治国家层面被宣布的“平等”是一种新的被幻想出来的“宗教”,这种“平等”观念的掩盖之下是市民社会领域的阶级剥削和压迫。在黑格尔国家理性决定市民社会的意识形态辩护下,资产阶级理所应当具有了其政治统治的合法权威。

只有将批判的武器触及市民社会中人的现实存在,才能在人们的物质生活过程中确立把握意识形态问题的最终根据,并找到变革意识形态的现实出路。人们在物质生产活动中的“颠倒性”存在构成意识形态虚假性的“总根源”。人以确立、占有和使用“对象”的形式使自身主体性得到确证,然而在资本主义的物质生产领域,工人创造出来的对象世界日渐强大为异己力量,人和对象的关系完全以“颠倒”的形式呈现出来。只有变革资本主义私有制,才能使人从狭隘的生产关系和虚幻的意识形态中真正获得解放。费尔巴哈曾幻想从人的理想的“类本质”出发解决异化问题,他以客体直观的视角来理解人的存在,用一种内在无声的、纯粹自然地联系不同个体的“普遍性”定义人的“本质”,当这种“类”本质被过度崇拜和抽象发挥的时候,同样会演变成一种遮蔽现实关系的虚假意识形态。

以上几种典型意识形态的共性“症结”在于,其世界观和历史观建立在“颠倒性”基础上,均无法摆脱虚假性和神秘化的命运,这是旧意识形态所无法逾越的困境。马克思通过对“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批判,全面剖析了旧意识形态陷入困境的原因,为新的、科学意识形态的构建确立了内在“标准”。“德意志意识形态”建立在一个总的思维前提之上,这个思维前提就是“从观念出发解释世界”。从此思维前提出发,他们必然将现实世界的异化归结为观念异化,从而以“观念置换”的方式来为扬弃异化谋求出路。例如,青年黑格尔派的“哲学批判都局限于对宗教观念的批判。他们的出发点是现实的宗教和真正的神学”。[4]他们把宗教观念看成是一切异化现象存在的主要原因,企图构造出新的观念范畴如“自我意识”、“类”、“唯一者”等来替换宗教观念,以此还原所谓“真实”的人的存在。这套思路导致青年黑格尔派只是停留于“哲学基地”内从事理论批判,而不是跨出理论批判的地平去实际地变革现实社会。由于他们“只是用词句来反对这些词句,……绝对不是反对现实的现存世界”,[5]因而成为“最大的保守派”;他们对世界的“理论解释”也极为不彻底,唯心主义世界观的思维前提导致其“解释”只能是一种“颠倒性”曲解,根本无法摆脱黑格尔哲学的致命弱点,即“颠倒了思想逻辑和现实生活的关系,不是以生活和实践为基础去提炼思想逻辑,而是按先验逻辑的需要去剪裁历史和生活”。[6]

“德意志意识形态”由于哲学世界观的颠倒性,没有对人们的物质生活状况给以合理关照,在政治意图上迎合资产阶级的利益,只能为现存制度做辩护。理论与现实的双重局限性是导致其成为虚假意识形态的主要根源。要使意识形态脱掉虚假性“外衣”,依靠“观念置换”的路径是行不通的,必须把意识形态问题现实化。马克思通过对虚假意识形态的逐层剥离,最终关照到了人们在现实的物质生活过程中的异化性存在,指出物质生产劳动在社会历史中处于基础性、决定性地位,确立了建构科学意识形态理论的思维前提,即,从物质实践出发解释整个世界。马克思认为科学意识形态的任务应该是解决“人在非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问题,局限在“哲学基地”内的理论运思是无力的,异化的扬弃必须诉诸改变现存物质生活关系的革命运动。“历史的动力以及宗教、哲学和任何其他理论的动力是革命,而不是批判”。[7]沿着彻底“革命”的思路,马克思建构起科学的意识形态理论。

2 马克思建构科学意识形态理论的阐释原则

阐释原则作为思维前提的具体化,决定着思维的方向和思维的内容。马克思的科学意识形态理论体系构建是在一系列新的思维原则的确立过程中实现的。

2.1马克思以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作为意识形态问题理解的依据

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关系问题是一切意识形态理论展开的首要遵从,正是对这一“基本问题”的不同回答造成了科学意识形态理论与虚假意识形态理论的质性分野。旧意识形态以“社会意识”第一性为原则,将观念臆造的精神范畴视为能动主体,把人类社会的物质存在视为对“精神主体”的依从。从这些观念范畴出发构造的意识形态体系,必将遮蔽世界的真实存在。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以“社会存在”第一性为原则,认为人们的思想观念不过是其现实的物质生活过程的反映,“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8]从发生学的角度来讲,马克思对社会存在第一性的确立离不开对人类“第一个历史活动”的指认与论证,由于人们对满足衣食住行的物质生活资料的需要在全部人类需要中具有绝对的优先性,因而,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便构成人类的第一历史活动,而生产活动需要在特定的社会关系中展开,以便人们互换劳动经验和技能、共享劳动成果,其中起决定作用的便是物质利益关系,这些关系的总和构成了整个社会的经济基础,在其上树立着为维护特定阶级统治服务的意识形态。马克思正是从生产关系这一社会存在的核心出发,即“从市民社会出发阐明意识的所有各种不同理论的产物和形式,如宗教、哲学、道德等等,而且追溯他们产生的过程”,[9]指出阶级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政治法律意识、宗教意识、道德意识都是为一定的生产关系服务的,都是以一定的社会存在为其存在根据的。对意识形态问题的判断和把握,不能以时代的“意识”为根据,其根据只能存在于现存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冲突之中。科学的意识形态理论需要科学世界观的奠基,只有从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阐释原则出发,才能达到对意识形态内涵的科学理解。

2.2“现实的个人”的历史活动是马克思阐发科学意识形态理论的逻辑起点

马克思通过对物质生产活动的关照发现了社会历史的起点——“现实的个人”。如果说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原则从意识形态发生、存在的视角对两种不同性质的意识形态理论进行了划界的话,那么“现实的个人”原则从内容上使它们区分开来。任何意识形态都无法脱离“人”这个物质载体而独立自足存在,因此判断一种意识形态理论是否具有科学性,就在于它对人和人性有着怎样的把握。虚假意识形态建立在抽象人性论的基础之上,从观念出发解释世界的思维前提必然导致它将先验的人性视为意识形态诠释的起点。德国“意识形态家”将自由、意志、理性视为人的天性,“国民经济学家”则将私有制以及对物质财富的创造与追求视为人的天性,无论是从“理性的个人”出发,还是从“经济的个人”出发,其意识形态指向都是为资本主义制度的“千年王国”性质进行论证,这种先验人性的解释原则导致了旧意识形态内容上的虚伪性与反人民性。马克思认为只有“现实的个人”才能成为科学意识形态理论的逻辑起点,原因就在于一切对人的先验规定都无力直面和解决现实社会问题,只能给人们提供主观遐想与精神慰藉,逾越意识形态与现实之间的这道鸿沟只能以人的现实存在作为将意识形态的内在支撑。马克思指出,人无不是处在具体社会历史环境之中并从事物质实践活动的“现实的个人”,人的本质并不是抽象的、固定不变的、形而上学的“先在”,而是在实践活动中由具体社会关系的总和规定着的现实本质。人们不断地发展生产力、创造物质生活资料,当物质条件发生变化,人们的社会关系发生变化,人的存在方式、意识与思维都将随之改变,因此科学的意识形态理论不承认“现存”的社会形式具有“最终的绝对真理”意义,世界并不是按照人的先天本性来推动的,世界只是“过程的集合体,其中各个似乎稳定的事物同它们在我们头脑中的思想映像即概念一样都处在生成和灭亡的不断变化中”。[10]以“现实的个人”的历史活动作为逻辑起点,马克思意识形态理论得以建立在现实的地平之上,以此作出对世界、对意识形态现象本身的科学理解。

2.3科学意识形态的价值诉求是通过“共产主义理论愿景”的意识形态积极引导,达到对现实世界的改造,最终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有什么样的历史观必然就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历史观包含价值观,历史观是价值观的前提和基础,价值观是历史观的现实反映和理论归宿”。[11]价值观是意识形态的核心层次,每一种意识形态都有其内在的价值诉求,通过特定的价值取向来引导人们活动。因此,一种意识形态是否具有积极意义还要看支撑它的价值观的性质,而具有真理性的价值观一定以科学的世界观历史观为基础。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历史观是唯心主义的,它的价值诉求是向人民大众宣传其所造就的现存一切符合先天人性的要求,以此维护统治基础、获得群众认同,这样的意识形态由于不符合社会进步要求而极具欺骗性。马克思意识形态理论奠基于科学的唯物史观,它的积极意义正在于为人民群众确立了“共产主义理论愿景”,这一价值理想由于遵从社会历史规律、符合社会进步要求、代表人类未来,因而能够始终发挥对人民群众的历史活动进行正向引导的功能,指引人们不断变革造成人异化生存困境的物质社会关系,最终通过消灭阶级统治和私有制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3 马克思对意识形态概念的多维理解

从不同的阐释原则出发,会得到对研究对象的不同理解,从实践出发解释世界的思维前提为马克思意识形态理论奠定了科学世界观的基础;而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现实的个人”、“共产主义理论愿景”等阐释原则决定着马克思对意识形态完整内涵的理解必然包含着中性、贬义、褒义等三重维度。

从逻辑意义上讲,马克思首先是在中性内涵上定义意识形态的,即意识形态是人类社会必然存在的一种客观现象,这是一种基于事实判断的客观描述,而不带有任何价值评判色彩。马克思从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阐释原则出发,系统分析了人类社会的层级结构,指出意识形态现象产生于人们处理经济关系的需要,人们在生产劳动过程中必然结成一定的、不以主体意识为转移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树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12]这种适应“现实基础”的“社会意识形式”就是意识形态,在各个历史时代,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思想都是统治阶级的思想,“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的资料”。[13]意识形态不过是以观念形式所反映着的物质社会关系,只要人类社会的阶级性还没有改变、还存在着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的划分,那么就一定存在着意识形态现象。从此意义上讲,意识形态并不是哪一个特定社会的“专属”,自阶级产生以来的任何一个社会,统治阶级都以其对物质生产资料和精神生产资料的支配地位而采取意识形态手段教化人民大众,以获得对“现存”制度的认同。问题不在于一个社会是否需要意识形态,问题在于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是否代表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和社会进步的方向,正是在这一点上产生了意识形态的价值正负问题。

马克思针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虚假性、掩蔽性、反人民性,则在贬义上使用意识形态的概念。这主要是从“现实的个人”原则出发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进行价值判断获得的科学认识。意识形态的虚假性主要是指它的“颠倒性”,即颠倒了思想观念和物质生活的关系,将人们的具体物质生活过程解释为某种先天观念的“现实化”,这在马克思对青年黑格尔派的意识形态批判中得到了充分体现。意识形态的虚假性造成了它对现实生活的掩蔽性,即以一种观念的“合理性”与“合法性”来掩蔽生产关系的剥削性和反动性。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认为现存的资本主义制度正是“人生而自由平等”这种先天人性的再现,实际上这是对资本家剥削工人的事实、对资本主义社会矛盾的一种掩蔽。资产阶级在它反抗封建贵族反动统治的革命上升时期确实代表着社会多数人的利益,但是资产阶级存在的条件是资本的形成与增值,这要以雇佣劳动为基础,由这种生产方式本身造成的广大无产阶级日益陷入赤贫,资产阶级取得政治统治以后,他的“生存不再同社会相容了”,[14]其所宣扬的“自由平等”作为一种假象与广大人民群众的诉求相对立。在这种意义上,意识形态具有否定性含义,是需要进行批判和变革的对象。

马克思认为,与否定意义上的意识形态相反,意识形态概念还具有积极意义或肯定意义,这是由于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的反作用不仅存在,而且必须,人们的实践活动只有获得一定的精神引领、思想支撑、价值规约才能顺利进行并达成预期目标,这正是意识形态所发挥的功能。从“共产主义理论愿景”的阐释原则出发,积极意义上的意识形态主要反映为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包括革命意识与统治意识。无产阶级在其革命运动时期,与以前各个时代的革命阶级一样,作为先进阶级在事实上代表多数人的利益,为了对抗旧的统治阶级,需要“赋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把它们描绘成唯一合乎理性的、有普遍意义的思想”,[15]这种“思想”真实地反映着社会存在。但是无产阶级并不是一开始就具有成熟的阶级意识,革命实践的需要呼唤着无产阶级思想认识的提升,需要“工人阶级的精神的发展。……并使他们的头脑更容易透彻地了解工人解放的真正条件”,[16]以促使斗争形式从自发斗争走向自觉斗争、从经济斗争转向政治斗争、从地方性斗争联合为全国性斗争,这需要“共产主义理论愿景”的意识形态教育引导以促使无产阶级形成成熟阶级意识。无产阶级的革命意识形态对于促使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具有重要价值引导作用,符合人类根本利益,是一种具有积极意义的意识形态。在无产阶级取得政治统治以后,其改造社会的实践活动仍然需要共产主义理想的意识形态引导,以凝聚力量、统一行动,创造思想动力。在这一阶段,“共产主义”意识形态仍然是一种具有积极意义的意识形态,因为这种意识形态的价值旨归与无产阶级作为统治阶级的阶级诉求、与人类的根本利益仍然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性,其一致性就在于通过不断改造现实世界、变革现存社会的共产主义运动,最终使人自由自觉地主宰自身命运,实现每一个人自由全面发展。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积极意义得到了彻底贯彻。

由此可见,马克思对意识形态三重内涵的把握,其最终落脚点在无产阶级科学意识形态理论的构建,旨在以科学的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对无产阶级实践活动进行积极引导。那些或是认为马克思通过意识形态批判意在消解意识形态、或是认为共产主义同样难以超越意识形态惯有的虚假性的错误认识,根本上都是对马克思科学意识形态理论建构的理论逻辑的误读。

当前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大意识形态之间的矛盾冲突依然以各种显性或隐性的形式存在着,且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背后由于有强大的物质基础、充分的学术话语支撑而在某种意义上呈现出更为强劲的势头,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面临着巨大风险与挑战。反观自身,学术话语对意识形态话语的支撑力度不够是我们过去意识形态建设方法论上的短板,这种支撑不仅仅体现为单方面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科学性进行严谨的学术论证,而且需要对支撑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学术话语体系给以理论上的破解。因此,今后意识形态建设的重要方向是强化其背后的学理研究,更加凸显出意识形态话语的理论魅力。对马克思科学意识形态理论建构的理论逻辑进行研究正体现了这一努力方向。事实上,马克思不是外在地评判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与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孰优孰劣,而是深入到问题内部,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思维前提进行理论上的破解,对其得以建立的世界观依据进行批判,进而从科学的阐释原则出发获得“自我”对意识形态内涵的理解,并在新的唯物史观的地平上建构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理论,这无疑是一场釜底抽薪式的革命。人类社会只要还存在着意识形态对立的现象,我们所面临意识形态批判与建构的问题就一刻不会停止,而无论就批判与建构的方法还是内容而言,我们都需要回到马克思科学意识形态理论建构的理论逻辑本身以获得启示。

参考文献:

[1][2][4][5][7][9][13][1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3,514,516,544,544,550,552.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250-251.

[6]侯惠勤.正确世界观人生观的磨砺[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164.

[8][12][14][1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91,591,43,20.

[10]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98.

[11]郭凤志.唯物史观视阈下以人为本的解读[J].理论月刊,2011,(8).8.

责任编辑刘宏兰

作者简介:赵坤(1988—),男,辽宁锦州人,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博士生、助教;郭凤志(1962—),女,黑龙江双鸭山人,法学博士,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副部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544(2016)03-00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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