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曲藏族酒文化与酒歌

李晓玲

(西北民族大学 音乐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



舟曲藏族酒文化与酒歌

李晓玲

(西北民族大学 音乐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

[摘要]舟曲地处白龙江中上游地区，境内藏族大多嗜酒，酒文化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而与酒文化相伴而生的酒曲演唱也是源远流长、经久不衰，且各个区域流传的酒歌不尽相同，从音乐本体到唱词内容都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

[关键词]舟曲藏族；酒曲；唱词结构；唱词特点；音乐特点

舟曲地处白龙江中上游地区，隶属甘南藏族自治州，属于藏汉杂居地，是个以“方言孤岛”著称的地方。现有藏族4.6万人，占全县总人口的34%，主要分布于县域白龙江以南，特别是拱坝河流域分布数量为众。藏族聚居地有巴楞、武坪、插岗、拱坝、曲告纳、博峪6个乡，县城以西的江盘、峰迭、憨班、立节、巴藏、曲瓦等乡均有分布，除了极少部分在白龙江沿岸以外，绝大部分都是居住在深山丛林和半山农耕地带，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与外界的交流很少。

在舟曲藏族的社会生活中，有一项主要的内容就是酒文化与酒歌，不管是哪个区域的藏族，家家户户都有几口煮酒的大缸，他们掌握着传统的酿酒技艺，每家每户都有自酿的青稞酒，平时劳作回来、闲暇之余就有喝酒解乏的习惯，而在红白喜事以及传统节日里更是离不开喝酒。从酒的种类来说就有青稞酒、蜂汤酒、咂杆酒等，它们的制作方法和饮法都不相同。

舟曲藏族大多嗜酒，酒文化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家里来客人不给饭可以，但是不倒酒是不行的，甚至孕妇、女人在坐月子时都有饮酒的习惯，熟知当地习俗的人常打趣说舟曲人的酒龄比年龄大，就是针对孕妇饮酒的习俗而言的。可以说只要有三五人聚在一起，喝酒是免不了的，而喝酒时唱歌助兴也是必不可少的，是完全意义上的以歌会友、以歌抒怀，所以与之相适应的酒曲演唱也是源远流长、经久不衰。

一、舟曲藏族酒曲概述

酒曲是舟曲藏族民间流传最广、形式最多、旋律最丰富的一种民歌形式，广泛流传在舟曲所有的藏族村寨。舟曲上河一带和其他多数地区都称其为“勒”，意即歌曲。这些地方没有专门的敬酒歌，但因为它的演唱形式与酒紧密相连，所以当地史料将这些地方的“勒”称为酒曲，为了统一称呼也沿用酒曲称谓。“勒”在各种民俗活动中混合使用，演唱者根据不同的场合现场编词，通过唱词来体现它的不同功用。在舟曲的博峪和山后等地有专门用于敬酒时唱的“羌勒”，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酒歌。每当远方尊敬的客人到来或是亲友团聚、婚礼乔迁、饮酒作乐时，都离不开酒歌的演唱。内容除了有劝酒、赞酒以外，还有祝福、祈祷以及对客人的赞颂、致谢等。各地流传的酒曲旋律不尽相同、独具魅力，有浓郁的地方特色。

酒曲是家曲中的代表，一般家里有喜事或是三五亲朋好友聚会时都少不了唱酒曲，演唱时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喝边唱。它不受年龄、性别的限制，男女老少都可参加，是由一个人进行演唱的。在一些正式场合，如婚宴、乔迁之喜时都是邀请比较著名的歌手来唱，大家邀请他坐在中心位置，脖子上挂着哈达，前面放着一碗青稞酒，这一来是对歌手的尊重，二来别人就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出谁是歌手。大多数歌手在演唱过程中不时还要喝口酒，据说是润嗓，听有些歌手说还有壮胆的作用。碗底则压着钱，应该是对歌手的演唱报酬。听老人们说在以前经济不宽裕的时候，给歌手搭几尺布已是很高的奖赏了，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在已经没有这种奖励方式了，而是直接将钱压在碗底。

酒曲演唱一般都是由一个人独立完成的，歌手根据不同的场合现场编词，以同样的旋律重复表达自己的意思，所以它的演唱内容具有随意性和灵活性，同样的场合不同的歌手演唱内容和表达方式是不一样的，而会听的人听的也是歌手的唱词。一些优秀歌手的演唱，声音动听、曲调优美、唱词精炼、寓意深刻，他们是真正的民间艺术家。如巴寨沟的女歌手李亚吉(已去世)、她的儿子郭其家、黑峪沟的李洛润、南峪乡的图吉曼、博峪乡的次热九等，都是享誉当地的优秀民间歌手。

酒曲的传承方式以群众的口头传承为主，与所有的民间音乐一样，它的传播也是以口耳相传的方式在民间流传。所有的人民群众都是参与者和传播者，这其中只有具备了一定条件的人才能成长为优秀歌手，如嗓音条件、语言组织能力、本人的爱好、刻意的学习和总结等等。

二、舟曲藏族酒曲的唱词

酒曲在重大的节日或场合可以演唱，喜事上也可以演唱祝福，或者只要有三五亲朋聚会也可以演唱助兴。由于它的演唱不受时间、地点、场合的限制，所以在当地是流传最广的民歌形式。歌词内容也丰富和多样：有婚礼唱词、乔迁唱词、女性赞词、男性赞词以及通用唱词等。

(一)唱词的结构形式

藏族民歌分为鲁体民歌、谐体民歌和自由体民歌三种，其中鲁体民歌是使用最早、最广泛的一种民歌体裁。鲁体民歌一般都是多段体，以三段体为典型结构。每段少则二、三句，多则十数句，以二至五句最常见，每句音节一般相等，最多见的是七、八音节句。每首歌的段与段之间，段中相对的句子之间在语意、用词及节奏停顿上都有对仗的关系。一般情况下，前若干段是比兴，最后一段点出本意。回环排比，反复咏叹，思想内容渐次深化，感情色彩愈益浓酽，给人以情意隽永、其味无穷的感受。

舟曲藏族酒曲是典型的鲁体民歌，其唱词多以七言体、八言体为主，七言体的节奏可以表示为xx xx xxx，八言体的节奏是xxx xx xxx，在演唱过程中七言体唱词有时为了表达需要会出现一两句八言体唱词，同样在八言体唱词中偶尔也会出现几句七言体唱词，这都是个别情况，不影响唱词的整体结构。它的唱段一般都是多段体，没有固定的模式，主要根据歌手的演唱随意发挥。如下面这首民歌是流传在舟曲博峪地区的酒歌：

e-gnam khongslas g-yang vdi e-na khrid vdug，(哎)上天的吉祥迎来了

e-spang me tog g-yang vdi e-na khrid vdug，(哎)草原鲜花的吉祥迎来了，

e-myi g-yang g-yang vdi e-na khrid vdug，(哎)贵人的吉祥(哎)迎来了，

e-zog g-yang g-yang vdi e-na khrid vdug，(哎)家畜的吉祥(哎)迎来了，

e-chang vdi mi bzang e-chang vdi bzang，(哎)这酒不好(哎)这酒好，

e-chang vdi zhim zhim e-sbrang rtsi red(哎)这是甘甜(哎)蜂汤酒，

e-mi vthung mi vthug e-hub gsum vthung.(哎)不喝不喝(哎)喝三口。

这是一首八言体和七言体混用的民歌，前两句由于内容表达的需要是八言体，后五句是七言体，唱词开头和中间都加了衬词“哎”，这是旋律发展的需要。这首歌以七句为一段，出现了奇数句，这与它的音乐结构有关，因为该酒曲是一首单句体民歌，歌手在演唱中以单句体旋律重复不同的唱词，所以它的唱段有可能是奇数句，也有可能是偶数句，这从一个方面反映了音乐与唱词的紧密联系以及它们间互相影响的关系。同样在舟曲上河一带流传的酒曲从音乐本体来说是两句体旋律，所以它的唱段一定是偶数句，如下例：

lo bkra xis lo yi nyi ma吉祥年份吉祥日，

de ring skar ma dus chen yin今日吉祥节庆日，

dus chen g-yang gi nyi ma la节庆日子多福运，

phywa la vbod le(de) phywa yang slebs呼唤福禄福禄至，

phywa la vbod le(de) phywa yang slebs呼唤福禄福禄至，

g-yang la vbod le(de) g-yang yang slebs呼唤福运福运至。

这是一首七言体民歌，节奏为xx xx xxx，为了配合两句体的音乐结构，歌手在演唱中有时用重复或是强调上一句的方法来完成，如这首歌里就重复了(phywa la vbod le(de) phywa yang slebs )这句唱词，所以说它的唱词是以两句体为基础的多段结构。

(二) 通俗易懂、朴实无华的语言特点

民间歌曲是劳动人民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集体创作和发展的，它的唱词属于民间文学的范畴，是存在于人民口耳之间的活动着的文学，它与音乐一起以口耳相传的方式在民间传承。舟曲藏族酒曲的内容源于生活、贴近生活，语言具有通俗易懂、朴实无华的特点，如下例：

sdong xing bcad pa gang nas bcad请问树木哪里砍？

song xing tsha lo mgo nas bcad是在擦罗山头砍。

sdong xing vthen pa gang nas vthen请问从哪拉过来？

sdong xing tsha lo mgo nas vthen是从擦罗山头拉。

sdong xing spo ba gang nas spos请问从哪搬了来？

sdong xing phag zo khes nas spos是从帕索梁上搬。

sdong xing vphang pa gang nas vphang请问投到哪里了?

sdong xing lta re spang nang vphang投到达日草滩上。

sdong xing rtsig pa gang nas rtsig请问在哪垒起来？

sdong xing zho chung yul thog rtsig在那香酒村里垒。

这是流传在舟曲上河一带的酒曲，一般在乔迁之喜时演唱，歌手通过口语化的语言，以自问自答的形式描述了修房过程中木头的来历以及艰苦运送的过程。这是平铺直叙的表达方式，没有华丽的辞藻，用最朴实的语言反映了朴素自然的生活，是当地生产劳动场景的真实再现。这种朴实无华、通俗易懂的语言特点，是它能够在群众中广泛流传并不断得到丰富和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

(三) 丰富多样的修辞手法

舟曲藏族酒曲的内容丰富、形式灵活，它的唱词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人们用比拟、排比、夸张、对比等大量的修辞手法把社会与自然联系起来，把现实和理想联系起来，把存在于幻想联系起来，用一切能够充分表达想象的艺术手法，有力地丰富了唱词的形象，提高了唱词的艺术性，帮听众捕捉歌的意境，体味歌的内涵，如下例：

myi(mi) bzang pas gnyen bzo li(ni) de好人就要结姻缘，

gdong(ri chung) bzang pas lab rtse vbul li(ni) de好山就要供山神，

chu bzang pas zam pa gtad li(ni) de好水就要搭桥来，

zam pa dngul yi(gyi) zam pa yin搭桥要搭白银桥，

skyor bagser yi(gyi) me tog yin栏杆雕满金色花，

dngul yi(gyi) zam pa rdib rtsis myed(med)银桥从此不坍塌，

mi rabs yang rabs chag rtsis myed(med)代代相传不腐烂，

mi rabs yang rabs zad rtsis myed(med)辈辈相传不磨损。

这是在婚礼上演唱的一首酒曲，唱词开头用三句排比句，突出了好山、好水、好姻缘。后面把婚姻比作桥梁，通过对桥梁的描写和赞美，暗喻了对这桩婚姻的认可，希望两人能和睦相处、白头偕老，同时也表达了希望两家的亲情坚不可摧、世代相传的美好愿望。

藏族民歌本来就有善于运用各种修辞手法的传统，对于唱词创作来说，修辞手法的运用不仅可以提高其艺术性，还可以丰富内容，增加趣味性。如比喻的修辞手法可以把抽象的变为具体、干瘪的变得丰满、深奥的变得浅显、晦涩的变得畅达，如下例：

ngavi a ne bye ru sdong po yin我姑是那珊瑚树，

rkang rtsad sa phyogs gting na yod根在大地的深处，

sa phyogs klu dang mthun pa yin下与水神相通融，

yal lo(ga) bsring ye(nas) gnam khebs yod枝条远伸遮天空，

bar snang gnyan dang mthun pa yin上与念神相融合，

ngavi a ne bye ru sdong bo yin我姑是那珊瑚树，

bye ru sdong bo mgo yag no珊瑚树木硕果累，

mgo yag pa thams cad myi(myi) gyang yin果实累累是福禄，

mdo yag pa thams cad vbru g-yang yin果实累累是福运，

mgo yad pa thams cad phywa g-yang yin果实累累是财运，

mgo yag pa thams cad srog g-yang yin果实累累是寿运。

ngavi a ne so g-yis(so ma ra dzvi snum)我姑犹如麻灯笼，

sgo(phyi) las(nas) ltas na nang gsal yin从里外看外面亮

nang las(nas) ltas na sgo gsal yin从外里看里面明

ngavi a ne phan(yan) na myi(mi) ro(zhig) myed(med)没比姑姑更胜者，

bya rma bya phan(yan) na bya ro(zh没比孔雀更胜鸟。

这是一首女性赞词的酒曲，是典型的三段鲁体民歌，每段又由数句七言体唱词构成。这首歌的第一段把姑母比作珊瑚树，通过对珊瑚树的描写，形象生动地表现了姑母的随和、善良和深厚的根基、广泛的人脉关系以及她的神通广大。第二段借助珊瑚树果实的描写，用排比的修辞手法把福、禄、寿都寄予姑母一身，使唱词朗朗上口、一气呵成。第三段又把姑母比作麻灯笼，通过从里外看和从外看里两方面描写突出了姑母出众的相貌和聪明才智，又通过与孔雀的比较，生动地表达了对姑母秀外慧中、德才兼备的赞美之情。

三、舟曲藏族酒曲的音乐特点

由于受地理位置和方言的影响，各地流传的酒曲各不相同，它们旋律各异、风格独特，是当地方言与特色音乐的紧密结合。下面就记录了不同地区、不同风格的三首酒曲。

图1　酒曲《勒》(上河一带)

这是流传在舟曲上河一带的藏族酒曲，它的旋律高亢嘹亮、变化多端，其中装饰音和颤音的运用是最有特色的。不同的歌手在演唱时由于不同的润腔运用所以旋律也是变化多端，富有个性。它的旋律除了在某些音上有丰富的装饰音或颤音来润腔外，音程关系较近，没有太多大跳的音程，以同音音程的连续来发展旋律，所以它的演唱难度以及记谱难度都是装饰音润腔的部分。这首民歌在主干音上的颤音或是装饰音的运用中，某些音如果以十二平均律的音程关系来说是不存在的，它们似乎就在两个音的夹缝中，既不是“1”，也不是”2”，好像有跑调的嫌疑，笔者在录音棚录制这首民歌时，录音师就说我跑调，让我唱了许多遍。但是作为当地歌手从小耳濡目染就是以这样的习惯在唱，他们的听觉已经习惯了这种旋律，听众不觉得这是跑调，而演唱者也是很轻松自然地流露出这种旋律。当然它的这种旋律走向以及音程关系还有待于我们继续研究。

除了旋律上的特点，该音乐的调式也是跟许多传统民歌都不一样。我国的传统民族五声调式以“1、2、3、5、6”这几个音为主，但在这首曲子里出现了“7”，即变宫，是一首六声宫调式音乐。这是一首典型的两句体民歌，第一句结束在“3”上，具有不稳定性，是比较急速、仓促的收声。接着第二句从主音“1”开始，经过旋律发展自然过渡到主音“1”结束。它的节奏由于大量的润腔而显得较复杂多变，三连音和附点节奏是主要的节奏形式。

图2　酒曲《勒》(南峪及周边藏区)

《勒》是流传在南峪及周边藏族地区的酒歌，是一首六声徵调式音乐，这首曲子里也出现了变宫“7”，该音在这首曲子里表现得很不稳定，是以过渡音或是经过音的形式出现，有时感觉比较高，但又没有达到“1”的高度，有时又感觉较低。它的旋律起伏不大，紧紧围绕主干音做上下小幅度地递进。演唱时感觉低沉、忧郁，整个旋律是比较暗沉的色彩。这是一首单句体音乐，演唱中以重复同样的旋律来表达不同的唱词，当然在具体的演唱过程中由于唱词与旋律的结合问题使得个别音偶尔也有不同，但并不影响整体的旋律及风格。它的节奏及节拍相对规整，除了个别音有润腔装饰外，曲子整体较稳定。

图3　酒曲《羌勒》(博峪)

《羌勒》是流传在博峪藏族地区的酒歌，一般在重大的节日或是聚会时用于迎接亲友、敬酒祝福。每当节日来临有亲朋好友从远方来时，村里的姑娘们便穿着节日的盛装、捧上洁白的哈达、斟满浓香的青稞酒在村口迎接贵客的到来，她们一遍唱歌一遍给客人敬献青稞美酒，唱词多是夸赞自己的青稞酒如何甜美，胜过人间所有的甘露以及劝说亲友旅途劳顿、饮酒解乏的内容。

这首曲子以衬词“哎”起音，后面是唱词，属于单句体音乐，通过该句音乐旋律重复来表达不同的唱词。这是一首传统徵调式音乐，构成旋律的各音程关系稳定，节拍规整，节奏中有大量的连线，即同音保持较多，还有附点及十六分音符的运用，唱词有时在后半拍出现，整体音乐感觉热情明朗、积极向上。

酒文化与当地的社会经济发展、民族生活方式、所处的地理环境、民族精神等密不可分。舟曲藏族自古好饮，世代传承着家家会酿酒、敬人先敬酒、无酒不成席的风俗，在平时的生活中拜访以酒为礼、迎客以酒为敬、致谢以酒为情，总之礼尚往来集中表现在酒上。这与他们的居住环境与民族性格是不可分的。

舟曲藏族大多居住在深山老林，他们的居住地气候温和、雨量充沛、空气湿度大，居住环境较潮湿，而饮酒可祛风除湿，温胃健体，有利健康，这是舟曲藏族好酒的自然因素。藏族是一个勇敢、豪放、乐观的民族，他们的生活不能离开饮酒食肉，也不能没有歌舞音乐，饮酒更彰显了民族个性，使他们更豪放、无拘无束，这种民族精神或生活方式也促进了酒文化的发展。因此酒曲在舟曲藏族地区的盛行有其必然性，它是民族精神和生活方式的必然产物，是舟曲藏族文化生活的表现方式或是载体。

(责任编辑木易责任校对戴正)

[中图分类号]J65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140(2016)02-0178-06

[作者简介]李晓玲(1976—)，又名仓央拉姆，女(藏族)，甘肃舟曲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声乐教学及民族民间音乐的研究。

[收稿日期]2016-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