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砖汉瓦，瓦是何？四神瓦当又是何？

张桐+（陕西师范大学）

一天我来到了西北大学博物馆历史馆，它虽然比不上陕西历史博物馆的恢弘，比不上西安博物馆的大气，但也充满了浓浓的历史文化气息。讲解员介绍，该历史馆的陈列主要以西北大学考古专业历年发掘的西北地区的出土文物为主，展现了周秦汉唐盛世文明、中外不同交往及校园考古的场景。其中有一套属于西汉末年的四神瓦当吸引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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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神瓦当是何？

提起瓦当，人们自然就会想到“秦砖汉瓦”。

秦汉时期建筑最富有特色的为画像砖和各种纹饰的瓦当，素有“秦砖汉瓦”之称。秦代的砖素有“铅砖”美喻。秦砖的纹饰主要有米格纹、太阳纹、平行线纹、小方格纹等图案以及游猎和宴客等画面。也有用于台阶或壁面的龙纹、凤纹和几何形纹的空心砖。有的秦砖上刻有文字，字体瘦劲古朴，这种古砖十分少见。

瓦当是古代中国建筑中覆盖建筑檐头筒瓦前端的遮挡。汉代的瓦当从装饰形式上看有四种：1卷云纹瓦当，这种瓦当一般在圆形上作四等分，各饰一卷云纹。其变化比较多，或四面对称，中间以直线相隔，形成曲线与直线的对比；或作同向旋转，富有节奏感。2动物纹瓦当，这种瓦当主要饰有鹿纹、鱼纹、燕纹等。3四神纹瓦当，这类瓦当上饰有四神纹，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汉代认为四神具有辟邪致富的功能。4文字类瓦当，这类瓦当巧妙地用文字作为装饰，极具图案之美，文字也大多是一些吉祥语，“千秋万岁”“大吉富贵”等。这种用文字作为装饰内容的表现手法，集中地体现出汉代装饰的特色。

四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在古代分别代表天上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星宿。四神瓦当在汉代极为流行，是汉代宫殿建筑中必用之物。它造型优美，品相上乘，堪称汉代瓦当的典型。因为四神瓦当只能用于宫殿建筑，因而成套发现的极少，所以西北大学博物馆这套四神瓦当称得上是镇馆之宝了。

四神瓦当为什么在汉代流行

仔细观察这套四神瓦当，我发现这四种纹饰的形象刻画得非常生动。青龙纹龙身呈反S形，龙头处于瓦当当面正上方，龙尾处于正下方，龙爪分列龙身两侧，动势感强烈，龙鳞刻画细致，瓦当当心无圆形纹饰，青龙纹给人一种以腾空飞跃之感。

白虎纹中心有图形纹饰，虎头处于左半圆处，虎尾处于右半圆处，尾巴向上长长翘起，虎身上刻有弧线纹，特别像现实中虎身上的斑纹，显得飘逸大气，似有几分形似，但又极其写意，神采在似与不似之间被表现地淋漓尽致。

朱雀纹瓦当中心有图形纹饰，翅膀向上伸展，尾部竖着垂直向上翘起，朱雀嘴里衔着一枚珠子，一爪站立，另一爪抬离地面，身上羽毛刻画得精细到位。

玄武纹的构图是侧面透视，龟和蛇的形象不太明显，他们交织缠绕在一起，好像在搏斗，又好像在警惕地守望着什么，身上的花纹几乎很少，蛇的动态感非常强烈。可以看出汉代瓦当装饰手法大气、气势磅礴。

四神瓦当为什么在汉代流行呢？我猜想是与四神瓦当的纹饰意义有关。回去后我在网上查了些历史资料，印证了我的猜测。汉代瓦当装饰纹样种类繁多，有植物纹、动物纹、几何纹等等，四神瓦当象征四方之神，除青龙纹外，其余三种都能在自然界中找到原形。在汉代，人们深信四神有护佑四方的神力，在建筑物的四个方位安置四神，就可起到镇宅去凶、保护宅主的作用。

颇为好古的王莽特以“四神瓦当”装饰其宗庙，祈望以此驱邪镇宅，保护宗庙乃至社稷江山永固。据《汉书王莽传》记载，地皇元年（公元20年），王莽拆除长安城西苑中的建章宫等十余所宫殿，“取其材瓦，以起九庙”。九庙“穷极百工之巧……功费数百钜万，卒徒死者万数”，于地皇三年（公元22年）正月完工。

那“四神”是如何产生的呢？它们的产生可能与远古时期的军事有一定关系，《礼记典礼》中说：“行，前朱鸟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招摇而上，急缮其怒，进退有序，左右有局，各司其局”。意思是：军作行阵，前锋为朱鸟（朱雀），后卫为玄武，左翼为青龙，右翼为白虎，中军置七星北斗旗，指挥调度，坚定军心。左右各有军阵，各军阵自有统管。另外还有资料显示，汉代瓦当选取四神作为建筑方位保佑之神虽然与远古军事防卫有一定关联，但是四神所代表的具体含义，自然又会受到秦汉时思想意识的影响，四神成为方位震慑之神有它的道理。

公元前221年，“六王毕，四海一”，秦始皇建立起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汉以后，为了使皇权能得到巩固，统治者利用神权来巩固其政治统一，提倡“天人合一”的神学目的论。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秦汉的设计思想体现出了一种“大”与“和”的设计观念。在这种设计观念下四神瓦当成为当时建筑广泛应用的装饰题材之一，换句话说，四神瓦当是秦汉设计思想的产物。

瓦当在现代建筑中也有实际应用。在西安的西大街上我看到瓦当不仅被运用在道路两侧仿古商业建筑，还被设计师别出心裁地作为铺装图案创新性地应用于人行道的铺设中。用于铺设的瓦当图案主要有动物、植物、云纹、蟾蜍以及四字和一字瓦当等。铺装图案与街道两旁的仿古建筑相呼应，共同营造出一种朴实厚重的空间文化氛围。西大街所用地面铺装的瓦当造型都是圆形瓦当，包括了图像瓦当、图案瓦当和文字瓦当这三种不同纹饰的瓦当。

责任编辑：徐玲玲

西北大学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四神瓦当”及其他瓦当

1.动物昆虫瓦当

2.玄武瓦当

3.白虎瓦当

4.青龙瓦当

5.朱雀瓦当

6.长生未央瓦当西安西大街上被运用在道路两侧仿古商业建筑的瓦当

7.朝神之宫瓦当

8.富贵万岁瓦当

9.屯泽流池瓦当

10.万物咸成瓦当

11.延年益寿瓦当

12.长乐未央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