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传统聚落空间的有机更新研究

张文隽

(合肥工业大学 建筑与艺术学院，合肥　230601)



徽州传统聚落空间的有机更新研究

张文隽

(合肥工业大学 建筑与艺术学院，合肥230601)

运用空间有机更新理论，以徽州传统聚落为例，重新审视了徽州聚落空间环境在文化与创意方面的价值；通过实例分析总结有机更新的具体手段，为相关更新改造设计提供有益参考。

徽州聚落；文化与创意；空间有机更新

一、引　言

受不同地域文化和不同自然环境影响，我国诸多地区形成了多样化的地域性乡村古聚落，如徽州古村落、黄土高原上的窑洞、福建客家土楼和羌藏碉楼等。聚落作为中国乡土的基本结构方式，它不仅保留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精华部分，同时也保留了最贴近祖先的历史文化资源，因此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徽州传统聚落空间保护与时代发展的矛盾日益增加。因此，对于徽州传统聚落空间的有机更新研究，在理解现代城市规划、建筑等新兴设计产业上如何让传统资源得以传承，有着积极的意义。

在西方，兴起的更新理论被称为“Urban Regeneration”或为“Urban Renewal”(中文多翻译为城市更新或城市再生),其自身包括了生态、文化、建筑空间、人口素质等多方面的更新[1]。而国内学者则更详细地把“urban regeneration”分为再开发(redevelopment)、整治改善(rehabilitation)及保护(protect)。“空间有机更新”理论是由吴良镛先生在对我国旧城进行更新规划研究时提出的，20世纪80年代在国内得到发展。理论主张按照城市内在发展的规律，顺应城市的机理，在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上，采用适当规模、适合尺度，依据改造内容与要求，妥善处理目前与将来的关系，使每一片的发展达到相对的完整性，促进旧城整体环境得到改善，达到有机更新的目的[2]。

二、徽州传统聚落空间价值分析

1.徽州传统聚落空间研究背景

古徽州管辖歙县、绩溪、休宁、祁门、黟县和婺源六县区域，有“一府六县”之称。徽州古村落，是指位于安徽省长江以南的山区范围内，拥有相同地域文化背景的历史传统村落，其以西递、宏村、棠樾、呈坎为代表。徽州文化是由“一府六县”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所组成，其古村落在地址选择上追求的是“天人合一”理想境界，依山傍水；徽派古建筑风格独特，以马头墙、小青瓦最为典型，古建筑结构严谨，造型多样化；徽派雕刻技艺精美，融石雕、木雕、砖雕为一体。不论是聚落空间形态及平面的规划处理，还是徽雕技艺的综合运用都充分体现了鲜明的徽派特色。其中徽州古民居、祠堂和牌坊更被誉为“徽州古建三绝”。

2.徽州传统聚落存在的文化价值

徽州传统聚落具有原生性和不可再生性，有着极高的历史文化价值，传承着地方特色文化发展。

(1)社会历史文化价值徽州传统聚落拥有几十年乃至上千年的历史，是任何“标本”所无法比拟的，它携带着大量的徽州传统文化和社会历史信息，能够让我们了解更多未知的历史事实，并且具有传统地域特色的聚落可以帮助我们寻根溯源，挖掘传统空间中的文化价值。

(2)艺术文化价值徽州传统聚落体现了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哲学思想，聚落有着对“世外桃源”的意境追求，也有着诗画般的理想境界。每一个聚落不管从自然环境、整体的空间环境，还是聚落内的建筑环境都蕴含着浓厚的当地人文精神；同时徽州还孕育出了徽派建筑、徽雕、徽剧等多方面具有徽州地域特色的艺术财富。其中具有强烈地域特色的古建筑在色彩、材料上的运用和在造型、布局规划上都极为相似，但在细节处却富于变化，其形象上的典型特征，给人以自然、生动、和谐的优美艺术感受[3]。

3.徽州传统聚落空间的艺术改造价值

伴随着徽州地区旅游的兴盛，徽州传统聚落空间结构虽然已很难适应现代化使用需求，但因其具有地域特色的建筑造型和传统性特征，依然不断地得到人们的肯定，也使得对传统聚落内部空间的改造成为可能。而随着人们欣赏水平的不断提高，仅具有使用功能已不能满足人们的心理需求，同时兼具个性形式和意义的创意表达，将更进一步得到关注和喜爱，形成一种新兴景观。

徽州传统聚落建筑改造多为旧有的古民居，建筑风格极具徽州地域特色。在今天，创意、艺术的概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一些设计者或是文艺爱好者看来，徽州旧有的古民居是上天留有的艺术品，是人类历史上留有的文化景观资源。古民居的改造，外部依旧沧桑，内部确是现代与传统的激情碰撞。设计者看重的是创意古民居的历史元素，以提炼传统元素的同时重塑外在来进行艺术的加工或者是创意的衍生。

4.徽州传统聚落空间的人文旅游价值

从旅游的视角出发，徽州传统聚落的景观是不可多得的。丰富的历史空间形态、极具地方特色的建筑造型以及聚落里仍然保持的传统生活习俗，都是旅游开发不可或缺的资源，能够较好地满足城市人的心理需求。徽州也是许多文化艺术创作者灵感的起点，它独特的村落规划布局、建筑的造型语言、优美的自然景观吸引着大量的文艺创作者，如宏村、黟县以及呈坎等地已成为众多的画家、摄影爱好者前来创作的地方。近年来，徽州地区以宏村和西递为代表的景点接待人次逐年大幅度提高，是对其巨大的人文旅游价值的最好的肯定。

三、徽州传统聚落空间有机更新的创作实践研究

1.以“徽文化”为内涵的唐模法国乡村酒店空间有机更新

徽州传统聚落包含着丰富的空间形态和具有地域特色的建筑形态，聚落里居民保持着传统的生活和风俗习惯，这些具有传统民俗风情和鲜明地域特色的自然环境及建筑，成为了当地旅游开发不可多得的资源[3]。唐模法国乡村酒店改造开发就是成功的例子之一。

(1)唐模法国乡村酒店概况唐模法国乡村酒店位于徽州潜口镇唐模景区内中间广场上的一片徽式建筑群。它的原建筑是迁建自歙县富堨镇承狮村的程百万宅，采取了将传统建筑整体搬迁的异地保护方法，遵循了拆原还原的古迹保护原则，搬迁时对所有建筑构件都进行标注，更精确地使重建的古民居与原来保持一致。这种方法可以让各地濒临毁坏的传统建筑得到集中保护，并向人们展示传统聚落建筑风貌。

(2) 唐模法国乡村酒店有机更新内容 唐模法国乡村酒店空间的有机更新是通过挖掘原有空间的文化价值，运用现代信息的产物，对原来单一的空间环境进行调整以继续使用，使人们在具有传统文化内涵的空间中产生共鸣。

第一，空间功能的更新。唐模法国乡村酒店主要是由程氏老宅改造而成(如图1所示)，建筑空间功能发生了本质的变化，由只满足私人家庭生活方式的建筑空间变成了标准化商业客舍。作为商业运营的家庭旅馆，经济因素成了影响营建的重要因素，空间功能如何更新以吸引客源成为重点考虑环节。

法国乡村酒店空间功能在改造时尽可能地利用空间属性改造：大空间改造为标间、大床房；小空间改造为单人间；开敞空间改为服务办公区等；同时还附加了每一个空间必要的单独功能，如房间都要有单独的现代化的卫浴洗手间等。这些更新手段在保持建筑原有风貌的基础上，结合现代管道、无线网络、电话线、电线等设施，使建筑空间不仅存有居住空间功能，还可以最大限度满足人们饮食、休闲、体验、娱乐等需求，展现“徽州传统特色小镇”的历史文化、风俗民情和自然景观。

第二，内部空间环境组合更新。随着现代经济、文化的不断发展，人们对居住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法国乡村酒店的原建筑程氏老宅的结构空间已无法满足人们的需求，如现代停车位、消防空间、现代建筑安全规范等。因此需要对酒店内部空间环境组合进行有机更新。该酒店的更新特点如下：首先酒店对于空间组合的更新具有合理性。酒店接待大堂连接着活动区域，靠内布置成客房，形成动静分区；室内空间交通流线顺畅、紧凑，避免了相互干扰，提高空间利用率。其次改造后的酒店内部空间具有灵活性。按照旅客不同住房需求，对使用空间进行了重新的划分组合，功能分区上不做明确限定，设计成敞开或半敞开式，使得整体宽敞明亮，具有更好的适应性。最后更新改造增加了舒适性。利用当地的气候条件，徽州古民居特有的天井等条件(如图2所示)，与现代化空调等设施结合，既达到经济适用性，又满足人们对居住、休闲场所的各方位需求。

第三，内部空间装饰更新。更新后的法国乡村酒店依旧保持着古建筑原有的外貌特征和基本的建筑结构、立面形态，仅在民居的内部作了适当的改造，融入了时代元素，如床上用品的徽雕纹样、自然透光的隔墙和天花板安装的环境灯。唐模法国乡村酒店采用传统与现代技艺相结合的方法，运用现代科技和法式装饰风格进行改造，让传统与现代风格相辅相成。

2.以创意为主旨的西递猪栏酒吧空间有机更新

猪栏酒吧的更新改造，最大可能地保留了历史元素，并将另类的当代艺术品、舒适的现代家私、斑驳错落的砖墙与精美雕刻的木质结构等历史痕迹相融合，给人一种全新的感官体验。

(1)西递猪栏酒吧概况猪栏酒吧原建筑为一栋三层的明代普通古民居，占地600多平方米，是由一对艺术家夫妇在西递买下并建成的一家特色旅店。猪栏酒吧得以成名是因为其一楼的酒吧最初是由猪圈改造而成。酒吧经过业主大胆的创意设计改造后，正式对外营业。

(2)猪栏酒吧有机更新内容猪栏酒吧的原建筑布局在买来时已大部分遭到损毁，只剩下基本的框架和部分立面墙体，无法满足旅馆建筑的相关使用要求，因此业主在改造的过程中主要进行了内部空间格局的重新划分和装修，并且在原有基础上对外部进行了修缮。

第一，内部空间改造。酒吧原有的内部空间被划分为三层，一楼是主要公共活动空间，被改造成了微型酒吧，经过渡客厅，靠内布置了两间客房；二楼中心是宽敞的书房，客房围绕其分布；微型音乐厅在二楼的半层上，穿过音乐厅到达二楼的露天阳台；三楼是半开敞式的观景台，在这里可以眺望西递全貌。

第二，外部空间改造。酒吧外部庭院也重新进行了整理规划，植被的营造、石桌椅的摆放和局部的地面铺装也重新进行了巧妙设计，使得外部空间更容易让人驻留(如上页图3所示)。

第三，立面易容与现代装饰。幽静曲折的巷子、高高的门槛、木质的房屋空间结构与普通的徽州古民居没有区别。由于旧建筑空间有限，个别客房采光并不是很理想，业主则利用现代照明，通风等设备解决了这一问题。宽敞的家私，明亮大气的灯具，现代化的电器，还有规范的消防通道等，业主通过加入现代的创意元素，营造出了合理适用的旅馆空间。

首先，在立面效果营造的方面。猪栏酒吧基本保持了原有立面的形态，体现其原始特色，不过分修饰，修旧如旧。对旧有立面形态的尊重，确保了其原真性，求得与总体建筑环境的良好融合(如图4所示)。游客从中追寻徽派文化的源头，感受徽州人的生活环境、生活方式、风情习俗等。

其次，在细部装饰方面。相对于立面保持的原真性，猪栏酒吧内部空间的处理则显得灵活多样化，新旧的有机结合是这里的一大亮点。业主把每一间客房都布置得各具特色，以满足不同房客的住宿需求。贴满手绘作品和明信片的留言墙、挂满工艺品的墙面、绿色植物等使得内部空间呈现出亲切友好的姿态，富有非常浪漫的文艺气息，每一个元素都不能算是具有绝佳创意，但是这种冲突式的摆放能引起客人的好奇心，进而引发对猪栏酒吧本身历史文化的兴趣(如图5所示)。

四、徽州传统聚落空间有机更新的启示

唐模法国乡村酒店和西递猪栏酒吧的空间有机更新为文化的传承建设、地方旅游的发展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并且带来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它们的成功对传统聚落空间的有机更新改造具有重要启示。

(1) 有机更新是保护传统聚落空间有效方法之一在当今全球社会、经济、文化迅猛发展和融合下，徽州传统聚落里部分老旧民居由于未进行任何用途和维护，再加上不合理使用、改建，导致破败加速，部分民居已看不出其原本的古朴风貌，破坏了整个聚落空间的整体美感。科学的有机更新是让徽州传统聚落空间得到有效保护的重要途径之一。近年来欧洲建筑界对旧建筑空间再生利用项目越来越重视，欧洲设计师在旧建筑空间改造项目中，通常也会保留原有建筑形态，加上运用新建筑技术、手法，让它们与旧建筑取得对立和统一的效果。

(2) 文化与创意是传统聚落空间有机更新的重要切入点文化创意不仅可以使徽州传统聚落空间更新再生，也可在不同地域进行更新延续。例如徽州马头墙元素已经被公众所熟悉接受，并成为很多城市开发项目的特色标志元素，然在应用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问题，比如质量下降、空间组合生硬等，但仍充满开发潜力；徽雕元素应用到商业或者非商业的文化产业上，已得到了广泛认同；天井虽然注重通风采光，有实际建筑工程的考量，但背后蕴藏的“积水为财”风水理念已经深入人心，在全国各地均能看到天井式的景观小品设计，在现代通风调温设备发达的条件下，其文化意义已远远大于功能意义。

(3) 可持续发展是传统聚落空间有机更新的最终目标在徽州传统聚落空间环境有机更新上，我们既要表示对传统的继承性，又要适应新的生活方式，突破创新，在原有空间形式下，通过附加或删减空间功能，添加现代元素等方法来实现聚落空间的更新改造。当然无论对传统聚落实施怎样的发展规划，我们都要适度开发，始终贯彻可持续发展战略。

总之，徽州传统聚落空间的有机更新，仍处于不断探索的过程中。在此问题上，关键在于如何认识传统聚落历史文化价值和现实意义，并结合徽州传统聚落地域自身特点，探讨出保护与传承聚落文化的创新性、可行性思路，使徽州传统古村落在现代化加速建设的背景下，重新焕发生机和活力，实现徽州传统聚落空间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1]栾春凤.城市滨河地区更新的城市设计策略研究[D].南京:南京林业大学,2009:65.

[2]陈超君,黄耀志.城市文化视角下的历史街区有机更新方式探析[J].城市规划，2012,(8):41-44.

[3]郑景文,余建林.桂北传统聚落的保护与利用——以桂林龙胜县平安寨为例[J].规划师，2006,(1)：33-36.

(责任编辑谢媛媛)

On Organic Renewal of Huizhou Traditional Settlement Space

ZHANG Wen-jun

(School of Architecture and Art, Hef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efei 230601, China)

By using the theory of space organic renewal and taking Huizhou traditional settlement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reexamines the cultural and creative values of Huizhou settlement space environment. It also sums up the organic renewal methods through case analysis, so as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future relevant renewal design.

Huizhou settlement; culture and creativity; space organic renewal

2015-11-26

张文隽 (1989-),女，安徽合肥人，助教。

TU-87

A

1008-3634(2016)02-012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