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庄子·德充符》之贵德忘形思想

2017-03-10 08:13
怀化学院学报 2017年9期
关键词:贵德仲尼庄子

孟 玲

论《庄子·德充符》之贵德忘形思想

孟 玲

(湖南医药学院思想政治理论课部,湖南怀化418000)

《庄子·德充符》描写了六位形残貌丑的有德者。庄子通过德与形的对比充分阐发了其贵德忘形思想。德是人得之于道的常心,形指人得之于道的形骸外之事;德是形的根本,形是德的寓所;成德与否由人心决定,而形的得失由命决定。面对德与形,人应该“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并通过在心上下工夫,最后达到“才全而德不形”的理想人格境界。

《庄子·德充符》; 德; 形; 贵德忘形

“庄子笔下的形体残缺者都是魅力非凡的人,这种魅力显然不是来自于形体,而是内在之德,是心灵中孕育的德性的光辉。因此,德和形的对比,就成为理解《德充符》的一个重要线索。”[1]从王博的这段话中我们可以得知,理解和把握好《德充符》中的德与形对理解此篇的深意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作用。因此,本文尝试从分析《德充符》一文出发,解读出其中德与形的含义及二者关系,并在此基础上阐明庄子的贵德忘形思想。

一、德与形之含义

(一)德之含义

要对《德充符》中德的含义有一个细致入微的把握,我们有必要先弄清楚庄子思想中德的含义。

泰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物得以生,谓之德。(《庄子·天地》)

这句话说明了“德”是物得“未形之一”而生的。“无之与一,名固不同也。……曰无曰一,皆推物之本源超于物以为之名者。”[2]从钟泰的解读可知,“一”与“无”都是超越于物之上的物的本源的称谓,而就庄子的思想来看,“一”与“无”都可以说是“道”。成玄英也同意这一观点:“一(应)[者]道也,有一之名而无万物之状。”[3]物得“未形之一”(即道)而生即是“德”,无道物不能生,更无所谓德,则“德”是物得之于道者。刘笑敢认为,按照庄子的逻辑,“德依据于道,至德之人即是得道之人;道是德性修养的依据,得道即是德性修养的目的。”[4]综上可知,德是人禀之于道的,是人得之于道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万物之所以为其自身就在于其德,所以德又可说相当于性。“性修反德,德至同于初。”(《庄子·天地》),这句话也充分说明了德与性、道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德充符》中,虽然篇名就出现了“德”字,但纵观全篇,并没有明确地说明“德”到底是何意,而是通过对人物的描述来表现出有德者的状态,通过这些状态来体现“德”。《德充符》中的有德者皆是形残貌丑之人,兀者王骀、兀者申徒嘉、兀者叔山无趾、恶人哀骀它、闉跂支离无脣、甕盎大瘿六人。他们的共同特点都是在形体上有缺陷甚至丑得足以“骇天下”,但是众人都愿意跟从他们甚至“不能离也”,原因就在于他们的内德充实,而他们内德的充实又在于他们的“用心”异于众人,即他们以“常心”应万物。在此种心境之下,他们呈现出的状态是:“死生亦大矣,而不得与之变,虽天地覆坠,亦将不与之遗,审乎无暇而不与物迁,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庄子·德充符》)。所以有德者的状态是用心的不同,即用常心应万物,而常心又是体道、悟道、合道之心,并且德是人禀之于道的,因此可以说德即是常心,有德者是常心显发之人。

综合以上分析,本文认为德是人禀之于道的,是以道为根据的,德在人身上体现为人的用心,判断一个人是否有德在于其是否得常心、以常心观物,有德者的具体表现是顺物之化而不与之迁。

(二)形之含义

在《德充符》中,庄子以德与形的对比来阐发其思想,相对于德而言,形的含义比较简单。在本篇中,庄子笔下的主人公都是一些形残貌丑之人,并且对他们的外形进行了离奇的描述,以和他们的德进行对比,所以,形主要的含义就是人的外在形貌。庄子与惠施论辩时说:“道与之貌,天与之形”(《庄子·德充符》),那么人的形貌和德一样,也是禀之于道(天)的。但是庄子所要表达的“形”并非仅仅停留在人的外在形貌这一简单层面上,而是包括了“形骸之外”的一切,即人的社会地位、生死、贫富等。在《德充符》的第二个故事中,庄子描述了兀者申徒嘉和社会地位很高的子产,二者同师于伯昏无人,子产以其大夫的地位而看不起申徒嘉,所以申徒嘉批判他说“今子与我游于形骸之内,而子索我于形骸之外”(《庄子·德充符》)。此形骸之外就不仅包括了人的形躯,而且包括了人的社会政治地位。此外庄子在解释“才全”的时候,借仲尼之口说到不要让“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扰乱我们内心的安逸自得,因此,这些也属于庄子《德充符》“形”的范畴。庄子通过德与形的对比,其要表达的不仅是要忘却形躯,而且要忘却外在于人的名利、富贵等一切。所以,在《德充符》中,禀之于道的形不仅指人的形躯,而且包括名利富贵等外在于人内在的一切。

二、德与形之关系

前文已对德和形的含义进行了初步解析,虽然德与形是不同的两个范畴,但二者并非没有关系或者简单地截然对立。德与形作为我们生命存在的两个方面,缺一不可,二者的关系如何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在庄子看来,德尊于形,为形之本;形为德之寓所,德不在形,德长可补形缺。

(一)德尊于形,为形之本

在前文解析德与形的含义时,已知德是禀之于道者,是源于道的,形亦是禀于道的,在这一层次上,德与形是等同的。但仅就德与形二者在人身上的对比而言,德尊于形,是形的根本。

篇中描写兀者叔山无趾,虽无足,仍“踵见仲尼”以充其德,仲尼对其进行了质疑,他回答说:“今吾来也,犹有尊足者存,吾是以务全之也”(《庄子·德充符》)。无趾所说的“尊足者”即是指人的内在之德、内在精神,它是尊于足的。所以,在庄子看来,德是尊于形的。但这仅是就德与形二者的关系而言,并非意味着庄子有贱形的思想。从庄子的逻辑理路来讲,形是道赋予人的,所以人不应该贱形,反而要“尽其天年”。庄子丰富的养生思想就是很好的说明。而就《德充符》来看,可以从篇末其与惠施的对话来窥其一角。庄子说人要无情,即是“言人之不以好恶内伤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庄子·德充符》)。由此看来,庄子对于形是要以“自然”对之而勿伤之,而非贱之。

在人身上,德不仅尊于形,而且是形的根本。在《德充符》篇的豘子之喻中,仲尼讲了自己游于楚国的见闻:

丘也尝使于楚矣,适见豘子食于其死母者,少焉眴若,皆弃之而去。不见己焉尔,不得类焉尔。所爱其母者,非爱其形也,爱使其形者也。(《庄子·德充符》)

仲尼在楚国的时候,看见几只小豘子“食于其死母”,过了一会儿都惊慌地跑开了,是因为小豘子在死母豘身上已找不到与自己同类的东西。庄子在此借仲尼之口说豘子“所爱其母者,非爱其形也,爱使其形者也”(《庄子·德充符》),其中“使其形者”即是指豘之所以为豘者,是豘之类、豘之性,此处是喻人之德。“刖者之屡,无为爱之;皆无其本矣”(《庄子·德充符》),无足的人对于鞋不会有爱恋之心,这都是因为没有足,即没有根本存在,此处的“屡”就相当于豘子之喻中豘子之形,此处的“本”就相当于豘子之喻中的“使其形”者,若无本,那么形则失去存在的根据,则一物也不能成为其物。所以,就人而言,德为形之本,是人本质的体现,人若无德纵有形亦不可称为人。

(二)形为德之寓所,但德不在形

虽形以德为根本,但德无形亦无所寄托,“而况官天地,府万物,直寓六骸,象耳目,一知之所知,而心未尝死者乎”(《庄子·德充符》),此中的“寓六骸,象耳目”,说的就是人的内在精神寄寓在六骸之中,以耳目为象,所以德不离形,要以形为寓所。德虽不离形,但有德与否不在于形的残好。《德充符》中庄子所列举的有德者都是形残貌丑之人,但这并非意味着有德者一定是形残之人,而是为了凸显德与形的对比而特举,庄子所要表达的是德的充实与否不在于形的美丑好残。篇中的兀者叔山无趾,虽无足,仍“踵见仲尼”以“全”“尊足者”(德),而他自己却是比仲尼德行更高的人,这也说明了形残并不妨碍“充德”。在庄子看来,非但德不在形,并且德充可补形缺。庄子此篇中所举的充德之人,虽形残貌丑,却没有受到人们的唾弃,反而受到了众人的追随,甚至到了“物不能离”的程度。可以说,是他们的德行弥补了形体上的残缺而受到众人的追捧。

三、贵德忘形

面对德与形,庄子认为人应当“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这可以说是庄子在《德充符》全篇中要表达的主旨。就前文对德与形的含义、关系的分析而言,也大概可推知庄子对于德和形的态度,即贵德忘形。贵德忘形就是要注重内在德性的充实,而对于名利、美丑、贫富等形骸外之物齐同视之而不去执着和追求。

(一)为何要贵德忘形

庄子认为人要贵德忘形,而德与形作为人的生命存在不可或缺的两个方面,为何要差别对之?根据《德充符》一文,我们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来解答此问题。

首先,德是形的根本,是人的根本,所以人必须完善其根本,若根本失,则人亦不能成其为人。就如豘子之喻中的死母豘一样,小豘子之所以“弃之而走”,关键在于死母豘的内在精神(德) 已失,已不属于豘一类了,可见德作为根本的重要性。因此,人要贵德以保守其根本。

其次,能否成德由具有心智能力的心决定。所以人可通过自身的修为来成德,而形骸之外的东西的得失由命决定,是人不可控制的,对此人不应该奋力去追逐。“其他东西,譬如外在的生命形态,别人可以毁伤;只有‘心’或精神是属于自己的,它赋予了生命尊严的内在与自足,除了自己,谁也无法使它残缺。”[5]李振纲的这段话也揭示了人为何要贵德忘形的原因。

从上文对德含义的分析可知,有德之人是得常心之人,而得“常心”是人运用人的心智能力的结果。篇中常季说王骀修身,是“以其知得其心,以其心得其常心”(《庄子·德充符》)。所以,能否成德由人心决定,通过一定的修为是可以成为有德者的。而就形而言,其得失与否在于命。“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庄子·达生》),在庄子的思想中,命是人不可知的,人无法知晓其原因,并且命所系之事是人无可奈何的,所以庄子在《秋水》中感叹道:“我讳穷久矣,而不免,命也”(《庄子·秋水》)。那么哪些事属于命所决定的范围呢?“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日夜相代乎前,而知不能规乎其始”(《庄子·德充符》),此中所说的死生、存亡等八事皆是人事的变化和天命的流行,它们的变化是人的心智能力所不能知晓的,可见此八事是由命所决定的,而根据前文对“形”概念的分析,这八事又是“形”的范畴,所以,人之形是由命所决定的。“游于羿之彀中,中央者,中地也,然而不中者,命也”(《庄子·德充符》),羿是善射之人,人居于羿的彀中,并且处于彀的中央,应该说必中无疑,但犹有不中者,这就是命。申徒嘉的话影射了自己无足是命所决定的,而子产获得执政的地位亦是由命所决定的。面对命的不可知、不可控,庄子提出要“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即是要安于命。所以对于由命所决定的形,人应该安之忘之,而不是奋力去追逐。此篇中庄子对忘形安命的强调,还透露出了其对命限之事的内在超越,这亦可说是其追求绝对自由的一个重要的方面。

综上言之,德为形的根本,并且能否成德由人心决定,所以人应该以德为贵,用自己的心来充实自己的德(本质),以完善人之所以为人者;而形的得失由人无法知晓、无法掌控的命来决定,所以我们对于形应该忘之安之,并使之不扰乱我们内心的成德。事实上,我们可以说,贵德即是忘形,因为贵德之人能视万物为一,在他们心中已没有对万物的分别,所以能对于形不起思虑,自然即能忘形骸外之事物。

(二)贵德忘形之工夫

在庄子看来,面对德与形,人应该贵德忘形。贵德忘形是有德者的表现,是其理想人格的外在表现,因此要做到贵德忘形即是成为有德者。那么如何能够做到贵德忘形,达到贵德忘形的境界?庄子认为这主要靠我们的心。在庄子的思想中,心可分为两个层次,郑开在讨论道家之心的时候说到:“(道家)‘心’的概念亦具有两种不同的意味:一是理性层面的‘心’,执掌概念、推理和判断的功能,思考、谋划、名言、智识都属于该层次;一是直觉和体悟层面的‘心’,由于它超越了感觉与心知,所以诉诸名言和思想把握它无异于刻舟求剑或缘木求鱼,又因为它根本不同于理性层面的‘心’,所以道家称之为‘无心’,更因为它比前者更幽深、更重要,所以道家也称之为‘常心’或‘心中之心’。”[6]庄子之心也可以大致从这两个层面来理解:

彼为己,以其知得其心,以其心得其常心。(《庄子·德充符》)

此段常季的话道出了王骀的修身之道。“为己”指的是修身,“知”指的是心之所知,即已知之事,前两个心指的是理性层面的心,而“常心”即是直觉和体悟层面的“心”。王骀的修身方式主要是从人的心上下工夫,就是通过已有的分别之知推知人所具有的分别(理性)之心,并进而以此分别(理性)之心推知人的“常心”。虽然这句话道出了有德者的修身之道,但仍只是一种抽象描述,庄子在此强调的是成为有德者的关键在于要“得其常心”,而具体的工夫实际上体现为庄子在其他篇中所言的心斋、坐忘等。除了从心上下工夫以外,人还可以通过师于有德者来修身,前者相当于成德之内因,后者则相当于成德之外缘。在佛教的修行中,内因和外缘具足乃能成佛。虽在庄子这里没有此种主张,但外缘亦可助成德。

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庄子·德充符》)

止水不动乃真实照现万物,所以能引万物来自鉴;人心亦是如此,只有常心才能显出万物的真实本性,所以它能令求止之众人得其常心而成为有德者。如篇中言从游于王骀者,总是“虚而往,实而归”;申徒嘉在说其师于伯昏无人的前后差别时说到:“(师于伯昏无人之前)人以其全足笑吾不全足者多矣,我怫然而怒;而适先生之所,则废然而反。不知先生洗我以善邪?”(《庄子·德充符》) 王骀和申徒嘉的事例都说明了师于有德者有助于自身的成德。

(三)贵德忘形之境界

在《德充符》中,庄子花了较多篇幅详细地描写了有德者的境界,即贵德忘形之人的境界。庄子在描写哀骀它的部分,写到鲁哀公对哀骀它的行为和外在表现很不解而去请教于仲尼,仲尼说“今哀骀它,未言而信,无功而亲,使人授己国,唯恐其不受也,是必才全而德不形者也”(《庄子·德充符》)。此“才全而德不形”就是对贵德忘形之人境界的最好诠释,那么这到底为何种境界?我们从鲁哀公与仲尼的对话中可以知晓:

哀公曰:“何谓才全?”仲尼曰:“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日夜相代乎前,而知不能规乎其始也。故不足以滑和,不可入于灵府。使之和、豫、通而不失于兑,使日夜无隙而与物为春,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是之谓才全。”(《庄子·德充符》)

此中的“死生、存亡”等八事,是形骸外之事,属于命的范畴,是人所不能知的,也无能为力的,因此不要去认知,也不要去追逐,并且要使之不扰乱我们的内心,只有不为这些外在事物所动,转而追求内心的和乐,我们的心才能保持虚静和平和,那么这样我们的心就能保持本有的活力,并“游心于德之和”,这就是才全。所以才全就是安于形骸之外事物的变化而不为之所动,此即是得其常心、全其真心的境界。若要更具体地了解才全,我们可以从庄子对王骀之“用心”的描述中知晓:

死生亦大矣,而不得与之变,虽天地覆坠,亦将不与之遗,审乎无假而不与物迁,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夫若然者,且不知耳目之所宜,而游心于德之和。物视其所一而不见其所丧,视丧其足犹遗土也。(《庄子·德充符》)

人所面对的事莫大于死生、天地覆坠,但王骀依然能够不为之动,能不随外物的变化而变化,并顺着万物的变化而保持与道为一;王骀能做到如此境界,就在于其能够视万物为一,既万物皆一,那么万物的变化亦是不变,那么其心即能不为之所动;而能够视万物为一又在于王骀的用心。因为用心的不同,所以能视万物为一;因为能视万物为一,所以心能不随物迁。所以,才全的境界与心的状态是紧密相连的,按照《德充符》中庄子的表达,此显现为才全境界的心的状态是得其“常心”的状态。

在听完仲尼说完何谓才全之后,鲁哀公又问仲尼“何谓德不形”,仲尼答道:

平者,水停之盛也。其可以为法也,内保之而外不荡也。德者,成和之修也。德不形者,物不能离也。(《庄子·德充符》)

天下以止水为最平者,它可以作为平者的标准来使它物来取鉴,因为其能够保守静止并且不向外动荡,德是人追求内心的和乐而得的,此即是才全。“德不形者,物不能离也”,有德者像止水一样能保持内在的虚静而不外显,但却招致万物的自来取鉴,这是因为:“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庄子·德充符》),正如只有静止不动的水才能让万物来取鉴的一样,只有内心虚静和乐的能才能使求内心虚静的人的心达到虚静和乐的境界。所以,“德不形”意味着有德的人德行完满且不外显,而能招致众人自行的追求和跟随。

综上所述,所谓“才全而德不形”描述的是有德者得其常心而内心和乐,不随物迁的境界,虽充德于内却不外显,且能招致众人的追求和跟随,这就是贵德忘形所达到的境界。

庄子在《德充符》一篇中通过描述形残貌丑的有德者,阐发了德与形的思想,提出要贵德忘形,这或许是针对时人追求名利、富贵、形美等外在之物而不顾内心德性修养的弊病所提出的。庄子对“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的强调还表达出了其对命限的内在超越,人的心灵应该从一切外在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庄子之德与形的思想对距其两千多年的今天依然具有一定的意义和价值。在当今社会中,人们对名利、富贵等外在的追求或比庄子时期更为甚,金钱、地位等已成为人们碌碌追求的对象,并且成为了人们评价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所以,庄子的贵德忘形思想为现代人对自己行为进行反思提供了一个方向。

[1]王博.庄子哲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60.

[2]钟泰.庄子发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261.

[3]郭庆藩.庄子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1997:425.

[4]刘笑敢.庄子哲学及其演变[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135.

[5]李振纲.生命之美的内在性——《庄子·德充符解读》[J].哲学研究,2010(4):45.

[6]郑开.道家心性论及其现代意义[A].陈鼓应.道家文化研究(第22辑)[C].北京:三联书店,2007:176-177.

Study on the Idea of Appreciating De and Forgetting the Appearance of Zhuang tzu·De and Character

MENG Ling
(Department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Theory Course,Hunan University of Medicine,Huaihua,Hunan 418000)

Zhuang tzu·De and Character describes six disabled and ugly men with virtues by contrasting De and appearance.Zhuang tzu had explicated the idea of appreciate DEand forget the appearance.DE is the heart that comes from Tao,appearance are things that also come from Tao but out of heart;DE is the root of appearance and appearance is the apartment of DE;reach the DE is rely on one's heart,but the appearance is rely on one's fate.When facing DE and appearance,people should expend DE and forget appearance,reach the ideal personality of outstanding DE but not exposed by nourishing the heart.

Zhuang tzu·De and Character; De; appearance; appreciating DE and forgeting the appearance

B223.5

A

1671-9743(2017) 09-0048-04

2017-05-27

孟 玲,1987年生,女,湖南慈利人,讲师,研究方向:先秦哲学、佛教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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