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医学药用菊科植物药材品种与标准整理

2017-04-06 22:20罗丹丹李西文张晓灿顾婷李海峰
中国中药杂志 2017年5期
关键词:菊科质量标准

罗丹丹+李西文+张晓灿+顾婷+李海峰+段宝忠

[摘要]通过查证傣医学现有文献,对菊科傣药的品种、基原及标准进行整理和分析。结果表明,相关文献记载的菊科药用植物共有78种(含变种),涉及63个药材品种,在我国现行各级药材标准中收载的基原植物有47个,占总数的60.25%。在相关标准和文献中,各药材品种所记载的名称、基原、药用部位或功效等存在较大差异,傣药材品种混乱、质量标准不完善的状况在傣药材中较为普遍,已成为制约傣医药发展的突出问题,应加强傣药的本草考证、资源与使用现状调查,并结合现代药物研究技术开展系统研究,推动傣药材的品种整理和质量标准体系建立工作。

[关键词] 傣药材; 菊科; 品种整理; 质量标准

[Abstract] The study aims to analyze the varieties and standards of compositae medicinal plants used in Dai medicine.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re were 78 species (including varieties) compositae plants recorded in literatures, which belongs to 63 medicinal materials varieties. And 47 original plants (60.25%) were recorded in Chinese medicinal material standards. In those standards and literatures of Dai medicine, there are great differences in translated Chinese names, original plants, medicinal parts, and efficacy of medicinal plants. Therefore, the variety systematization and the quality standards of Dai medicine should be strengthened.

[Key words] Dai medicinal materials; Compositae; variety; quality standard

傣医药学是我国传统医学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与藏医学、维吾尔族医学、蒙古族医学并称“中华四大民族医药”[1]。傣医药是傣族人民在长期与自然和疾病斗争的经验总结,其在继承自身传统医学理论的基础上,吸收了中医药学、古代印度医药学以及东南亚地区的民族传统医药知识,逐步形成了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传统医药学。由于传统傣医药学所使用的药物绝大部分来自于野生,同时傣医有喜用鲜药的特点[2]。这些因素限制了傣药材的流通,使其品种和基原具有显著的“地域性”特点,“同名异物”、“同物异名”、“地方习用品或代用品多”等现象较为普遍;据统计,在常用的400多种傣药中,约70%没有法定标准,这反映了傣药材质量标准极不完善[3-4]。加强傣药材品种整理和标准体系的建立,是当前傣医药学迫切需要开展的工作,对于促进傣医临床用药规范和傣药材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具有重要的意義。

菊科植物全世界约有1 000属,25 000~30 000种,主要分布于温带和亚热带区域。我国有235属2 299种[5]。菊科是药用植物资源大科,也是常用、特色傣药品种较多的类群[3],涉及多个药材品种。如傣医学八大经典药方中的羊耳菊、旱莲草、艾叶、土木香等均来源于菊科[6]。目前有关专著中记载的菊科傣药材,其标准、品种、基原和名称等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尚缺乏系统的整理。本文对《云南省中药材标准·傣族药》及其他地方药材标准和专著文献[2,7-25]中记载的菊科傣药材品种、基原、标准状况等进行了系统的整理与分析,以期为菊科傣药的品种研究和质量标准体系建立提供参考。

1 方法

鉴于现有的涉及到傣药品种、基原植物的有关专著文献多为汉文专著,而在药材名称的“傣-汉音译汉文名”中的汉字用字尚未规范统一,傣文名则因不同地区的差异,也导致傣文名常不一致,故本文在整理分析中,以药材“汉文名”及拉丁名作为药材品种划分依据,整理分析药材品种和基原植物种类,并对基原植物的拉丁名对照Eflora(http://www.efloras.org)和Plantlist(http://www.theplantlist.org)进行了修订,对拉丁名同异名进行了归并,使用接受名作为傣药基原。

2 结果

2.1 菊科傣药的种类及资源特点 现有傣医学相关药物标准及专著文献中,共记载菊科药用植物44属78种(含变种),见表1,包括鬼针草属Bidens 6种,蒿属Artemisia 5种,斑鸠菊属Vernonia、菊三七属属4种,泽兰属Eupatorium、兔儿风属Ainsliaea、艾纳香属Blumea、旋覆花属Inula各3种,蓟属Cirsium、还阳参属Crepis、飞蓬属Erigeron、六棱菊属Laggera、风毛菊属Saussurea、豨莶属Siegesbeckia、合耳菊属Synotis、蒲公英属Taraxacum和蟛蜞菊属Wedelia各2种,金钮扣属Spilanthes、万寿菊属Tagetes、蓍属Achillea、下田菊属Adenostemma、藿香蓟属Ageratum、紫菀属Aster、红花属Carthamus、石胡荽属Centipeda、白酒草属Conyza、杯菊属Cyathocline、菊属Dendranthema、鱼眼草属Dichrocephala、川木香属Dolomiaea、鳢肠属Eclipta、地胆草属Elephantopus、一点红属Emilia、沼菊属Enydra、球菊属Epaltes、大丁草属Gerbera、向日葵属Helianthus、翅果菊属Pterocypsela、蚤草属Pulicaria、千里光属Senecio、豨莶属Siegesbeckia、一枝黄花属Solidago、戴星草属Sphaeranthus、金腰箭属Synedrella、合耳菊属Synotis、苍耳属Xanthium等29属各1种。根据《中国植物志》记载,78种傣医药用菊科植物中,美形金钮扣Spilanthes callimorpha A. H. Moore及万丈深Crepis phoenix Dunn仅云南有分布,其他76种菊科傣医药用植物在全国各地泛热带、亚热带及温带地区均有分布。从药用部位和采集加工来看,传统傣医药绝大部分使用全草,野生品种占大多数,采集时间多在7—10月,此时植物类药材生长较快,生物量大,体现了傣医学在药用资源利用上注重资源与生态保护的特点。

2.2 傣医学药用菊科植物药材的品种和标准现状 在我国现行的傣药材标准中,《云南省中药材标准·傣族药》是当前傣医临床用药、傣成药生产投料及药品市场监管的主要法规依据。除此之外,在《中国药典》和黔、甘、川、湘、滇等省区的地方药材标准中也收载了部分傣药材品种。整理发现,上述标准共收载菊科傣药基原植物47个,占总数的60.25%,主要涉及到蒿属Artemisia、鬼针草属Bidens、风毛菊属Saussurea、泽兰属Eupatorium等35属的47种,上述为《中国药典》(不分年版)收载的药材品种有28种,其中现行2015年版药典收载的品种有23种,《云南省中药材标准·傣族药》收载的品种有3种。

3 讨论

3.1 关于傣药材名称的规范 在傣医学文献中,药材的名称主要有3种记载形式:一是仅使用“傣文名”,傣文的文献古籍多采用这种记载形式,如《傣族医药研究(档哈雅龙)》、《傣族医药学》;二是使用“傣文音译汉文名/汉文名”,部分傣文文献和汉文文献采用该方法,如《傣药学》与《傣医外治法常用药与经验方》;三是使用“傣文名/傣文音译汉文名/傣文意译汉文名/汉文名”或“汉文名/傣文名/傣文音译汉文名”,多数汉文文献中采用该方法,如《中华本草·傣族药》、《云南省中药材标准·傣药卷》、《西双版纳傣药志》使用此种记载方式,这种记载形式有利于各民族之间的交流。在上述名称中,各类文献中使用的“傣文名”通常根据区域不同而分别使用傣泐文(西傣文、西双版纳地区)和傣讷文(德傣文、德宏地区)记载,一些傣药同时有2个傣文名,如藿香蓟A. conyzoides西傣文名有[12][13],大叶斑鸠菊傣文名有(德傣)[11,13]、(西傣)[12]。由于不同傣族地区地方发音的差异,同一药材品种所使用的音译汉文名的用字常不统一,如“”,其傣文音译汉文名有“牙习雅[13]、牙刁玉[2]、亚息医[15]”等多个。“汉文名”通常与植物的中文名、形态特征或药用部位有关,不同文献中记载的同一药材的名称较为混乱。这种状况在傣医药文献中极为普遍,易引起品种和基原的混乱,有待通过资源与实际使用现状调查,结合本草考证分析,对傣药材的“傣文名(西傣/德傣)-傣文音译汉文名-汉文名”进行统一规范。

3.2 菊科傣药材的品种和基原 从药材名称来看,上述傣医使用的78种菊科药用植物,共涉及63个药材品种,在不同文献中“药材-名称-基原”记载差异较大。一是同种药材植物基原不同(同名异物),如“丹毫温”的基原,在《云南民族药志》和《中国民族药志要》上分别为大叶斑鸠菊V. volkameriifolia和茄叶斑鸠菊V. solanifolia;二是同种药材来源于同属的多种植物,该种情况最为常见,如“鬼針草”的基原涉及到鬼针草属的鬼针草B. pilo-sa[2,7,9,10,12-15,17,19-20]、婆婆针B. bipinnata [11,14-15]、小花鬼针草B. parviflora [14-15]、金盏银盘B. bitern-ata [14-15]等6种植物。三是同一种植物具有多个药材名(同物异名),如毛大丁草G. piloselloides药材名分别记载为毛灯草[11]、毛丁白头翁[13]、毛大丁草[15]等多个药材名。四是不同属的植物作为同一药材基原。如“白龙须()”的基原,《德宏民族药名录》记载为翅果菊属的翅果菊P. Indica,而《傣族传统医药方剂》记载为下田菊属的下田菊A. lavenia。又如鹅不食草的基原,《德宏民族药名录》记载为石胡荽属石胡荽C. minima,而《中国民族药志要》记载为球菊属球菊E. australis。上述傣药材的品种-基原-名称不规范的现状,与傣医药文献对傣药材品种的分类记载形式差异有关,也与不同傣医植物分类观点的不同,以及就地采集利用野生植物资源的生产形式密切相关,有待通过进一步的整理使其更加规范。

3.3 菊科傣药材的质量标准 在文献记载使用的78种菊科药用植物中,有47个基原植物有标准收载,约占总数的60.25%。从标准分布来看,2015年版《中国药典》收载的品种有23个,即艾纳香B. balsamifera、红花C. tinctorius、青蒿A. annua、鹅不食草C. minima、苍耳X. sibiricum、臭灵丹L. pterodonta、墨旱莲E. prostrate、、茵陈A. capillaries、大蓟C. japonicum、蒲公英T. mongolicum、土木香I. helenium、云木香S. costus、灯盏细辛E. breviscapus、佩兰E. fortunei、豨莶S. orientalis、艾A. argyi、紫菀A. tataricus、菊D. morifolium、川木香D. Souliei、千里光S. scandens,、野马追E. lindleyanum、金龙胆草C. blinii、小蓟C. Arvense。被1977年版药典收载的品种有地胆草E. scaber、狼把草B. tripartita、蟛蜞菊S. calendulacea、一点红E. sonchifolia和羊耳菊I. cappa。《云南省中药材标准·傣族药》收载的品种有羊耳菊I. cappa、绒毛戴星草S. indicus、美形金纽扣S. callimorpha 3种,这些品种的质量标准较为完善。而其他的品种多收载于中药的地方标准中,标准内容中多数仅有性状、显微和理化鉴别等项规定,极不完善,反映出傣药材质量标准制定工作严重滞后,究其原因,这与傣药材的资源调查、品种整理、化学、药理学等基础研究较为薄弱有关,需加强傣药材品种整理和质量标准相关研究工作。

3.4 菊科傣药的药用部位和功效 从药用部位看,78种药用植物共涉及63个药材品种,其中有7种药材未记载药用部位,其他56种药材中,以全草类(地上部分、全草、全株)数量最多,有41个品种,占药材品种总数的65.07%;其次为根及根茎类(根、根茎、根及根茎、块根),有9个品种,占药材品种总数的14.28%;花果类(花序、果实、果壳、种子)有3个品种,占4.76%;茎叶类(茎、滕茎、叶、叶及嫩枝)有3个品种,占4.76%,见表1。从表中可看出,各文献药用部位记载不一致,这种现象在傣药材品种中较为常见。在药材的功效方面,菊科傣药材主清热解毒,止血止痛,散瘀祛风等,这与傣族居住地区气候以及疾病发生特点有直接关系。在功效记载方面,仍有少数药材如山葵花等缺乏确切功效,只记载有功能主治,反映出傣药材的药用部位和功效表述上仍有待规范。

4 结语

傣医药学是祖国医学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傣医药事业的迅速发展,药材名称及基原不规范、质量标准不健全已成为制约傣药产业发展和新药研发的主要因素。为适应现代社会对药品安全、有效、质量可控的要求,充分发挥傣医特色优势,亟需针对傣药材资源、品种和生产特点,加强傣药材的文献考证、资源与使用现状调查,结合现代科学研究手段及研究思路,开展傣药材药效物质基础、生物活性评价等研究,对于规范傣医临床用药、合理开发利用傣药资源、促进傣医药事业和产业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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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吕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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