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诗歌的艰难生存状态

2017-04-29 12:23刘珮璇
好日子(下旬) 2017年12期
关键词:舒婷

刘珮璇

摘 要:1980 年初,随着中国新诗的复兴,女性诗歌开始崭露头角。但女性诗歌的发展却不乐观,其生存状态十分艰难,在男性文学遍地而生且占据强势地位的环境下,女性文学夹缝生存。本文由三部分构成,第一部分梳理女性诗歌的概念和目前的研究状态。第二部分由两章构成,第一章是对舒婷诗歌的研究,主要分析舒婷诗歌中潜在的矛盾性。第二章是对翟永明诗歌的研究,主要通过分析其诗歌中的代表性的意象来阐明翟永明在当代女性诗歌中的革命性意义。第三部分是结语部分,针对两位女性诗人的诗歌在不同层面上的意义传达进行最后的总结,并对未来女性诗歌的创作发展寄托期望。

关键词:女性诗歌;舒婷;翟永明

一、女性诗歌的概念和研究现状

近年来,国内关于女性诗歌的研究,大致以三种方式对女性诗歌进行了论述:第一种借助具有代表性的意象,概说相关的当代女性诗歌中所蕴含的女性意识;第二种从历时角度探索当代女性诗歌中流动的女性意识。这一种论说,又有两种层面:一类从不同阶段的女性诗人中拣取具有代表性的诗人,从她们的作品中寻找阐述其女性意识的观点,另一类主要以女性意识为论题,以时间顺序为线索,覆盖相关的女性诗歌。

女性主义诗歌和以男性话语主体的诗歌存在什么具体的区别吗?强调女性主义诗歌的目的是什么?诗歌之间真的存在如此分明的界线吗?难道它们的关系一定是取代性的吗?正因存在着这么一些疑问,关于女性诗歌的分析像是落入了追溯性的圈套中,加上在女性主义问题上如履薄冰的态度,女性主义诗歌涵盖范围过大,在细节分辨上的不足,而显得更加标签化了。

二、舒婷:回归家庭的女性诗人

从“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这一句读出了她诗歌当中崇高的独立平等意识。舒婷诗歌的主要题材是爱情。在舒婷大量的爱情诗中,她意欲呈现出两种相互冲突的女性形象:小女人与女权捍卫者。在这两种女性形象里,温婉的小女人是性别直接的产物,而女权捍卫者则是运用了一定的防御机制而生成的产物,但因为没有与性别规范保持足够远的批判性距离,没有彻底洞悉性别构建的真相,导致女权捍卫者这一形象最终与小女人形象形成接续,共同潜在地生成了舒婷爱情诗歌当中具有一致性的传统女性角色。

由于女性的生理和心理特征,其细腻的心理和对生活中细小层面的敏锐捕捉,以及长久以来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中形成的女性角色意识,女性诗歌有着有不同于男性诗歌的独特风貌。

男性诗人不存在对性别的特殊强调,他们不存在性别上的竞争者,长久以来的主体意识使他们自然地以自己的角度为出发点去抒发情感和议论,但女性诗人正好与之相反,在男性中心的社会中,女性对自己的地位、生存方式等极为敏感,因而女性诗歌很自然地首先以女性意识的强化的面貌而出现。这些诗歌虽然着眼于细节处进行分析和表达情感,但却依然无意识地囿于男权主体意识中。

这些诗歌当中温婉的传统女性气质,是以舒婷敢于示弱的真实为基础的,这就默认了女性诗人的次要性。根本来说,它们表明了舒婷诗歌中所潜藏的自我矛盾——在诉求个体性的同时,还是不得不承认女性在男权话语中心的依附地位。家庭,几乎成了所有女性在男权世界中的必然归宿和终点。舒婷的诗歌不是内在的女性主义诗歌,她强调的是女权主义,但这种话语总是显得空洞无力,舒婷最终也走向了家庭,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停止了创作。

在舒婷的许多诗歌中存在着不实际的成分,如《致橡树》中“木棉”和“橡树”二者并肩而立的情况几乎没有,这是否象征着爱情中男女平等的设想也是不实际的,也是由舒婷幻想出来的,社会环境和自然发展规律是否决定了平等的假设是不成立的。这样的男女完全平等的爱情是否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不切实际的是虚假的难以找寻的呢?当女性努力向“木棉”发展,成为独立的,能够和男人并肩而立的时代女性,这时还能够找得到“橡树”吗?

《致橡树》的标题就能看出整首诗的对象性,“致”一词,已经传达了其诗歌想要表述的对象,这首诗是写给男性的诗歌,其传达的话语的前提是被理解,舒婷作为女性主义诗歌的代表诗人,但她的诉求对象依旧是男性,渴望得到男性的认可、肯定,她创作的目的性本身就是矛盾的,创作内容追求的是男女平等的一种很理想的状态,但诗歌创作本身却依旧暴露了现实中男女不平等,这种创作上潜意识流露出来的侧面,就能看出在当时的社会语境下,女性诗人前行的困难,女性主义诗歌的不成熟性,依旧对男性处于话语中心具有依附性。

三、翟永明:女性角色的先锋者

翟永明诗歌引起诗界关注的主要原因是,诗人在诗歌当中创造了一个空前的“黑夜”意象,在男权话语中心体系中,着是一个具有异端性质的符号代表,它包含着独立于男性话语中心设定的意义,具有革新男性话语中心体系的反叛性和斗争性。

但她的“黑夜”意象也存在着对立性,如果说“黑夜”是为了反抗男权话语中心而创造出的意象,那么“从黑夜走向白昼”便无法被理解,也就是说,在她的诗歌创作中有着意象代表不一致的情况,虽然大多数的评析者对此采取了宽容的兼容态度,但在我看来这也许正是其思想上的矛盾性。在她试图通过各种反叛的形式为女性个体争得话语权利的同时,她又陷入了新的女性困境——被男权话语中心贴上了狭隘女权主义者的标签。

几乎所有的女性艺术家都遇到类似的困境,在提出“女性气质”的同时,就默认了女性的次要性,因为此前没有“男性气质”的说法,就是默认的以男性为主导,那么现在提出一个“女性气质”的概念,越是强调,越是说明二者之间的鸿沟。女权主义绝不仅仅是以女性绝对权力来取代男性绝对权力,二者之间不是一种简单的矛盾的取代性的关系。而是要求社会正视女性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将女性作为成熟独立的个体来看待,女性和女性作品并不是男性的附属品。

翟永明清醒地认识到中国社会的男强女弱的局势,并且大胆诚实地在她的诗歌中表现出来,在这一点上,她克服了舒婷以来的缺点和矛盾性,坦荡地承认女性与男性之间的差别,这并不要求事事女性都要和男性做到一样,克服了狭隘的女性主义的弊端,在这一点上,翟永明可以说是诗歌创作中女性角色的先锋者,一个头脑清醒具有强烈反叛意识的带头者。

结语

即使是当代社会,我们也做不到真正的男女平等,现代女性愈发独立自主,但是不平等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甚至女性独立自强的行为,激起了部分男性的不平心理,女性在某些方面的卓越成就讓社会对女性的要求越来越高。

男女平等的内涵并不是指女性要做到所有男性都能做的事情,由于先天的生理条件和社会环境的因素,男女之间的差别性是一定存在的,一味地强调男女平等而对女性的要求越来越高,这是对女性的一种过度负荷,抹杀了男女之间的差异性。那么所谓的男女平等应该是基于承认二者之间的差异性,进行分析以后,在同一件事的对二者有不同水平的要求,这样才是理性意义上的男女平等。

我们分析80年代以来的女性主义诗歌创作的艰难生存状态,女性主义诗歌的发展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在自身和社会的双重矛盾下备受挤压,但正因为有了这些缓慢推进的先锋者,她们已经为女性主义诗歌的发展打下了基础,虽然实现真正的男女平等还很困难,但也许,在诗歌创作上,并不需要一定要分一个高下,女性主义诗歌有着传统诗歌所不具备的特征,各有特点。未来女性主义诗歌的形式也一定会更多样,特点更鲜明,在诗坛上更有地位,而不仅仅囿于以男权话语中心为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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