鸮文化鉴赏

2017-10-20 01:41顾万发
黄河·黄土·黄种人(华夏文明) 2017年10期
关键词:神人神鸟羽翼

□ 顾万发

鸮文化鉴赏

□ 顾万发

论大洋洲蕴含鸮文化元素的玉神像及相关问题——鸮文化鉴赏之十

注:

1.图1大洋洲具有龙山时代风格传承的神人“羽冠”基本呈现“Y”形,而非常见的“介”字形或中空的“介”字形。该神人羽冠实际是两个常见羽翼单元组合的正视图。这类羽翼单元在商代非常常见,诸多“蹲踞式”神鸟、神人都有这类羽冠(图2、3、4),有以侧视的方式表现的,为行文方便,暂时称之为“卷首的羽翼纹”,实际可以相当于我们常说玉器扉牙中的“卷首e”形羽翼造型;

2.这类“卷首的羽翼纹”与商代有的神鸟的尾形也很相似,与有的神鸟的羽翼单元也很相似(图4、10、22、28),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他们本质上都是羽翼纹;

3.大洋洲神人之冠的“Y”字形,单就造型而言,与神鸟的剪刀形或“Y”形尾(图27、30)也很相似,但是其表达的不是“以鸟尾为冠”的概念或是俯视而现的神鸟之尾的意思,其表现的应该是鸮之簇羽的意思,即是通过这样的造型来说明该神人羽冠有鸮之特征[注意这类“Y”形的羽冠实际拟形的是簇羽较长的鸮的特征,并且是较为放松状态的长簇羽鸮(像图7)之簇羽特征,而非较为警觉的状态(图8)]。图30所示的神鸟之卷首羽翼纹组成的冠羽与图1羽冠也属于同类,这类羽翼形,商周很多饕餮纹中也含有。图2、3、4、24、28、29等的羽冠也是这样,只不过是侧视表示而已,不过也可能是凤头鸟之冠,但可能性较小。这一“鸮与神兽混合”的神形表现形式在红山文化所谓的“玉猪龙”及良渚文化神龙纹中就存在;

4.图9、26、31神龙之“角”基本为“角状e”,其本质意义上还是羽翼单元,龙山时代已有发现;

5.图25、32、33之a造型特殊,从其中具有扉牙之“c”形看,其实际或是羽翼单元或是成分中包括羽翼单元;

6.从图 2、4、28、29、30、32 看,商代有的神物除了有“卷首的羽翼纹”组成的羽冠之外,还有“角状 e”形的耳;

7.图16是常见的神虎,其耳明显也是用具有一个“c”形的“角状e”来构图的,在图中表示神虎之耳;这类神虎还常常有“介”字形顶,与两侧的“角状e”形耳(图16)或“卷首e+f”羽翼形(图18)构成组合,类似常见的石家河文化或后石家河文化神人、虎神之羽冠;

8.图18神虎之“羽耳”与图15神虎首的鸮鸟之“耳”高度一致,而图15神鸟为鸮,所以图18神虎之“羽耳”即是虎耳,又同时拟合了鸮的一些特征。石家河或后石家河文化的其它具有“角状e”耳的虎,由于“角状e”本质上还是羽纹,所以也应认为是同时拟合了鸮的簇羽特征,只不过这类鸮是簇羽较短或不明显状态的鸮,而非像图15所示意的那样是簇羽较长的鸮(图15鸮之喙特别予以突出表现的情况,在瓦店遗址陶豆柄上的鹰纹及花地嘴玉圭上的鹰纹中都有同样表现,这也有助于说明“新砦期”在瓦店遗址应该存在,“新砦期”与后石家河文化具有一定时段的共时性)。另图9神物之“耳”也明显模拟了短簇羽或簇羽为不明显状态的鸮的特征,图11神物之首的羽形拟合了簇羽较长鸮较为放松状态时簇羽的特征;

9.图23、34中鸮及人之冠饰为两个对称的“e”形羽翼,其应是拟合鸮的簇羽特征,并且应该是鸮较为警惕时的簇羽形态;这类造型的羽翼纹在龙山时代就已出现,图17所示故宫博物院所藏神面,方框内的造型有可能也属于这类鸮之簇羽造型;

10.图14所示神鸟之头上的羽翼纹的性质怎样判断呢?若没有新的发现,很容易认为是凤头类鹰鸟的单独成形的冠羽或枕羽,因为自然界中这类鸟的生物特征有类似者。但是谭家岭发现的虎首神鸟图中神鸟之鸮耳特征(图15),使得这一看似无所异议的认识需要进一步论证。我们发现谭家岭虎首神鸟头顶左右有“卷首e+f”形组成的双羽翼纹(图15),自然界中的鹰、雕不具有这一特征,显然图15中的神鸟是具有鸮的特征的,而该鸮之典型双簇羽具体造型也是标准的“卷首e+f”形,这正是图14神鸟首部羽翼纹的结构特征,因此图14之神鸟实际可能为鸮,而不一定是常说的有独体冠羽的凤头鹰或鹰雕。若如此则图14之鸮为常见侧面表现形式,因此只是一个侧面簇羽罢了;图35也可能作这样的理解;

另,图36之神鸟显然是鸮,其喙明显弯曲,面盘及眼睛的组合与红山文化特殊的一类鸮(图39)或鸮及熊类神兽融合(图37、38、40)的玉器中拟形鸮之面盘及眼睛的部分非常相似,应视为红山文化鸮之设计风格的少见传承案例。图37、38、40应该是拟形较为典型的鸮面盘、鸮目、熊类动物的鼻子和嘴巴,图39为典型的鸮。从朝阳半拉山材料看(图40),前几者都应是钺类的柄端饰,图39也可能是;李伯谦老师认为该类钺柄饰神物现象应是红山文化社会中神权支配王(军)权的体现,甚确(李伯谦:《红山文化为神权古国的再次证明——从辽宁朝阳半拉山遗址考古发掘分析》,《华夏文明》2017年第3期)。

11.图5神人首之羽冠,应该类似图1神人之冠,不过应是早期形态,因此有所区别。同时结合商代羽翼纹的具体表现形式,我们可以确切地说,图1所示大洋洲玉神是商代传承一定早期风格的艺术作品,而非早期作品的原物遗留;

12.图21神人之冠,具体造型似乎与图1、5是非常相似的一小类,实际非也。从图21看,其表示冠的线条发散,呈现扇形,这其中的线条应该是表示鸟羽的。整个扇形羽冠实际可能与良渚文化时期的神人兽面纹或神兽纹之羽冠类似,含义与太阳有联系;

13.图22神鸟冠羽与图23、24类似,但是具体形态略有不同,不过也应是“e”类羽翼。图22神鸟还有“角状e”形“耳”,因此其拟合鸮类神鸟簇羽特征的是其首部的冠羽饰,图9一类神物由“角状e”充当“耳”,因此其拟合鸮类簇羽特征的就是其中的“角状e”了。当然图9神物双“耳”也具有同时拟合神兽之耳的意思。

14.图3之鸮尊的双簇羽本身为神兽形,即是有冠羽的神兽形。该神兽冠羽突出明显,其与神兽本身一起构形为常见的鸮之簇羽造型。该神兽呈现“食神鸮”形,可能是把商代常见的“龙食人”“虎食人”特殊造型融入其中了。我们也曾发现商代饕餮之角为小的神兽神龙的情况存在。另图10神鸟首有小龙,其似乎在“食神鸟”,这也可能属于把“虎食人”“龙食人”构图模式融入其中的现象。另图10神鸟首的小龙本身还设计为类似图22-24的“e”形,因此图10首端小龙设计为羽翼状与图3鸮尊首端冠羽融合小神兽的情况都属于冠羽与神兽融合的设计思路,并且都是同时拟合鸮之簇羽的特征并融入“食人”巫术内涵的图像。

15.图中的e、f、c等,只是我在研究玉器扉牙问题时部分参照林巳奈夫先生有关认知的暂时称谓,俟时再予以规范称谓。

红山文化牛河梁神巫头缀玉鸟生物学特征及文化内涵——鸮文化鉴赏之十一

图一

图二

图三

注:

1.学术界一般称牛河梁文化该著名玉鸟为天鹅,也即鸿鹄。其实两者可能只是脖子类似,其他则非。该玉鸟主体应是鸮。另其脖子的造型可能只是一种设计构图而已;

2.鸮首可以转270°,所以其也可以反首蹲卧,因此该玉器作为鸮的造型应是符合生物学原理的;

3.从视觉上看,该玉鸟与天鹅也确实有相当类似的成分,回首卧的造型和鸟的脖子都是较为相似的。红山文化先民把鸮和天鹅的造型及内涵融入一体,也是有可能的,因为当时多元造神是时代风格。不过无论如何,该玉鸟有明显鸮的特征则是无疑的;

4.天鹅飞翔可达9000米,在古代可能被视为天神的使者或沟通天地的神鸟。又,天鹅喜欢生活在沼泽湖泊之地,这些地方一般由于雷电多,所以氮肥多,因此生长环境好,植物动物鱼类等生长明显好于别的地方(古代文明无论大小基本都是在环境适宜的河湖沼泽附近产生的)。又,古人以雷电为神圣,敬畏之,这些河湖沼泽的造型有的又很类似金文中的“雷”字,所谓“雷池”“雷渊”就和这一方面有关。古人无法理解雷电生氮肥的原理,又敬畏雷电型河湖沼泽,所以易于神化这些地方的人和事,许多重要的人和事古人也希望与此地关联,像伏羲生雷泽、“履巨野之巨人迹”而生圣人等。自然,经常生活于这类区域的天鹅也很容易被神化从而纳入造神元素;

5.把鸮或者具有鸮特征的神鸟置于首,并非只有红山文化这一个孤例,在良渚文化中也发现有这类典型材料,像曹墩头遗址出土的玉人,其头部的造型并非一般发型,而应是一只神鸟。从其具有鸮的典型的面盘特征看,其就是一只回首卧的鸮;

6.在两河流域通常把鸟衔圆环飞向某人或站立于某人身上视为吉祥的事,该人亦因此获得了神的荣光。当该人远离了神的要求时,飞鸟则飞离。鸮鸟位于人首的内涵也有可能包含类似含义。当然,中国古代位于人神之首的常见明显的太阳鸟或鹰、雕、鸮类神鸟,因此头顶神鸟应该还有反映信仰、地位和神格或说与太阳神有关的可能。至于鸮鸟,黎明和黄昏时分容易看到它,所以也容易认为其是接送太阳的,从而把其与太阳关联(红山文化勾云形玉器无论单旋还是双旋者,都应视为鸮,只不过一个正面一个侧首罢了。该类玉器有四个羽翅,对称分布,拟形于太阳大气光象之海内克弧,所以说其与太阳关联是无疑的)。另由于鸮的夜行特征、灵敏机智、听觉视觉发达、距离感非常好,可以说是达到了“圣听圣明”的地步(图三),在认为耳听目视特异为神的时代,鸮自然易于被视为神,又由于其勇猛,因而等等这些禀赋可以使人认为其可以沟通天地、阴阳、引导灵魂、沟通生死、辟邪吉祥。红山文化及良渚文化中的鸮位于人首,功能内涵因此也就更为丰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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