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脊椎动物多样性现状研究

王疆评, 刘可倚, 郭延蜀, 唐明坤, 刘 洋, 符建荣, 钟光辉, 孙治宇*

(1 四川省林业科学研究院，四川 成都 610081；2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 南充 637002； 3 北京理工大学，北京 100081)

四川省湿地资源丰富，根据《全国湿地资源调查技术规程》和《四川省第二次湿地资源调查工作方案及实施细则》，湿地划分为5类34型，四川湿地有4类16型。四川的天然湿地包括3类，即河流湿地、湖泊湿地和沼泽湿地。其中沼泽湿地共分为藓类沼泽、草本沼泽、灌丛沼泽、森林沼泽、沼泽化草甸、地热湿地、淡水泉/绿洲湿地等7种湿地型，本次研究涉及的湿地型属于沼泽湿地中的草本沼泽湿地。四川的湿地主要集中在川西，包含甘孜州和阿坝州。根据四川省第二次湿地资源调查成果显示，全省的草本沼泽湿地总面积占全省整个沼泽湿地总面积比例仅为0.31%。整个川西高原的沼泽湿地面积合计 1 173 683.02 hm2，占全省沼泽湿地总面积的99.80%，其中草本沼泽湿地在阿坝州和甘孜州的分布面积分别占全省草本沼泽湿地总面积的32.71%和14.85%。四川省的草本沼泽湿地总面积为 3 659.48 hm2，阿坝州共计草本沼泽湿地面积为 1 197.08 hm2，其中若尔盖 1 124.62 hm2，小金县72.46 hm2。甘孜州共计草本沼泽湿地面积为543.52 hm2，其中九龙县73.83 hm2，炉霍县277.04 hm2，白玉县132.61 hm2，理塘县60.04 hm2[8]。整个川西高原上(甘孜州和阿坝州)的草本沼泽湿地总面积为 1 740.6 hm2。从全省的草本沼泽湿地分布格局来看，川西高原的分布面积很小，根据“二调”成果，草本沼泽湿地仅若尔盖被划为单独区划湿地区，其余地区的草本沼泽湿地均被划为零星湿地区[8]，这说明了川西高原分布的草本沼泽湿地呈现少集中、多分散的特点。

目前国内的湿地脊椎动物调查报道较多[8，12～15]，但专门针对某一种湿地形的脊椎动物调查尚未见报道，本报告旨在现有资料的基础上，通过2017年7月和8月的两次实地再调查，进一步明确在沼泽湿地这一类湿地中草本沼泽湿地这一湿地型在川西高原区域内，其野生脊椎动物的多样性现状。具体研究内容报道如下。

1 研究方法

根据不同类群的脊椎动物采用不同的调查方法。鱼类以渔获物法为主进行标本采集，两栖爬行类采取样线和样方法相结合的方法进行调查，鸟类采用样线法结合样点法的方式进行统计，兽类调查方法以样线法进行统计。

调查中对现场能够确认的种类进行记录，不能确认的种类拍照记录后，参照相应工具书或请教相关领域的专家进行确认。其中鱼类网捕后现场确认或拍照后查阅工具书确认，两栖爬行类进行现场确认，对鸟种的确认通过望远镜观察、鸣声识别和相机拍摄等方法进行，对兽类进行现场确认。

调查工具：网兜、奥林巴斯/尼康双筒望远镜、录音笔等。

鉴别工具书：《四川两栖类原色图鉴》、《四川爬行类原色图鉴》、《四川鸟类原色图鉴》、《四川兽类原色图鉴》、《中国鸟类野外手册》、《中国鸟类图鉴》便携版等。

另外，采用访问的方法对调查区域的野生脊椎动物进行确认。

2 结果

通过调查，并结合以往调查资料，加上查阅文献资料，最终确认川西高原地区草本沼泽湿地中栖息的野生脊椎动物种类有鱼类23种，两栖类5种和鸟类26种。各类物种组成见以下分述。

2.1 鱼类

2.1.1 种类组成

鱼类1目两科23种(见表1)。均为鲤形目(Cypriniformes)种类，包含鳅科(Nemacheilidae)和鲤科(Cyprinidae)，其中鳅科12种，鲤科11种(见表2)。

表1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鱼类名录

Tab. 1 The list of fishes in marshes and wetlands of the Western Sichuan Plateau

中文名拉丁名保护等级特有种数据来源鲤形目CYPRINIFORMES 鳅科Nemacheilidae 东方高原鳅Triplophysaorientalis U调查黑体高原鳅Triplophysaobscura U调查西昌高原鳅Triplophysaxichangensis四川省U调查拟硬刺高原鳅Triplophysapseudoscle-ropteraU调查麻柯河高原鳅TriplophysamarkehenensisU调查短尾高原鳅Triplophysabrevicauda U调查修长高原鳅Triplophysaleptosoma U调查黄河高原鳅Triplophysapappenheimi四川省U调查斯氏高原鳅Triplophysastoliczkai 调查细尾高原鳅Triplophysastenura 调查拟细尾高原鳅Triplophysapseudostenura U调查稻城高原鳅Triplvphysadaochengensis U调查 鲤科Cyprinidae 长丝裂腹鱼Schizothoraxdolichonema四川省U调查四川裂腹鱼Schizothoraxkozlovi U调查短须裂腹鱼Schizothoraxwangchiachii U调查裸腹叶须鱼PtychobarbuskaznakoviU资料厚唇裸重唇鱼Gymnodiptychuspachy-cheilus U调查花斑裸鲤Gymnocypriseckloni U调查玉树裸裂尻鱼Schizopygopsismalacan-thus U调查大渡裸裂尻鱼Schizopygopsischengi U资料黄河裸裂尻鱼Schizopygopsispylzovi U资料骨唇黄河鱼Chuanchialabiosa四川省U资料极边扁咽齿鱼Platypharodonextremus四川省U资料

注：保护等级一栏中，四川省-四川省重点保护鱼类，特有种一栏中，U-中国特有种。

表2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鱼类目、科及物种组成

Tab. 2 The order, family and species composition of fishes in marshes and wetlands of the Western Sichuan Plateau

目科物种数占全部物种数比例(%)鲤形目CYPRINIFORMES鳅科Nemacheilidae1252鲤科Cyprinidae1148合计 1223100.00

2.1.2 特有、保护及濒危鱼类

四川省重点保护鱼类共计5种，为西昌高原鳅(Triplophysaxichangensis)、黄河高原鳅(Triplophysapappenheimi)、长丝裂腹鱼(Schizothoraxdolichonema)、骨唇黄河鱼(Chuanchialabiosa)、极边扁咽齿鱼(Plalypharodonextremus)。

中国特有鱼类共计21种，除斯氏高原鳅和细尾高原鳅外，其余均为中国特有鱼类。

根据《中国生物多样性红色名录-脊椎动物卷2015》，濒危种(EN)有黄河高原鳅、大渡裸裂尻鱼(Schizopygopsischengi)、骨唇黄河鱼和极边扁咽齿鱼，易危种(VU)有长丝裂腹鱼、四川裂腹鱼(Schizothoraxkozlovi)、裸腹叶须鱼(Ptychobarbuskaznakovi)、厚唇裸重唇鱼(Gymnodiptychuspachycheilus)、花斑裸鲤(Gymnocypriseckloni)、玉树裸裂尻鱼(Schizopygopsismalacanthus)和黄河裸裂尻鱼(Schizopygopsispylzovi)，近危种(NT)有西昌高原鳅，因数据缺乏(DD)无法确定濒危等级的有黑体高原鳅(Triplophysaobscura)、拟硬刺高原鳅(Triplophysapseudoscleroptera)、麻柯河高原鳅(Triplophysamarkehenensis)、短尾高原鳅(Triplophysabrevicauda)、拟细尾高原鳅(Triplophysapseudostenura)，其余种类为无危(LC)。

2.2 两栖类

2.2.1 种类组成及区系

两栖类1目3科5种(见表3)。均为无尾目(Anura)，其中蟾蜍科(Bufonidae)两种，西藏蟾蜍(Bufotibetanus)和中华蟾蜍岷山亚种(Bufogargarizansminshanicus)，蛙科(Ranidae)两种，高原林蛙(Ranakukunoris)和倭蛙(Nanoranapleskei)，齿突蟾科(Scutiger)1种，西藏齿突蟾(Scutigerboulengeri)。

表3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两栖类目、科及物种组成

Tab. 3 The order, family and species composition of amphibians in marshes and wetlands of the Western Sichuan Plateau

目科物种数占全部物种数比例(%)无尾目ANURA蟾蜍科Bufonidae240蛙科Ranidae240齿突蟾科Scutiger120合计 135100.00

从区系来看，古北界3种，东洋界两种。从分布型来看，季风型1种，高地型两种，喜马拉雅-横断山型两种(见表4)。

2.2.2 特有、保护及濒危两栖类

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中无保护两栖类分布。在确认有分布的5种两栖类中，中国特有种3种，包括西藏蟾蜍(Bufotibetanus)、高原林蛙(Ranakukunoris)和倭蛙(Nanoranapleskei)，另外两种的主要分布区在中国，中华蟾蜍岷山亚种(Bufogargarizansminshanicus)和西藏齿突蟾(Scutigerboulengeri)。

表4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两栖类名录

Tab. 4 The list of amphibians in marshes and wetlands of the Western Sichuan Plateau

中文名拉丁名区系分布型特有种获得方式无尾目Anura 蟾蜍科Bufonidae西藏蟾蜍Bufotibetanus东HU调查中华蟾蜍岷山亚种Bufogargarizansminshanicus古EM调查蛙科Ranidae高原林蛙Ranakukunoris古PU调查倭蛙Nanoranapleskei古PU调查齿突蟾科Scutiger西藏齿突蟾Scutigerboulengeri东HM调查

注：区系中，东-东洋界，古-古北界；分布型中，H-喜马拉雅-横断山型，E-季风型，P-高地型；特有种一栏，U-中国特有种，M-主要分布于中国。

无保护和濒危两栖类。

2.3 鸟类

2.3.1 种类组成

调查共记录到鸟类4目9科26种，均为非雀形目种类，分别为鹳形目、雁形目、鹤形目和鸻形目(见表5)。其中，其中鹳形目包含了鹭科、鹳科、鹮科3科；雁形目包含鸭科1科；鹤形目包含鹤科、秧鸡科两科；鸻形目包含了鸻科、鹬科和反嘴鹬科3科。川西高原草本沼泽中的鸟类占四川省湿地鸟类总种数147种的17.69%，占全省鸟类总种数683(徐雨，冉江洪，2008)的3.81%。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鸟类组成见表6。

2.3.2 居留型及区系

根据对川西高原草本沼泽鸟类居留类型的统计发现，冬候鸟5种，留鸟3种，夏候鸟8种，旅鸟10种，各占比见图1。川西草本沼泽中的鸟类以旅鸟和夏候鸟为主。

根据对鸟类区系分析得知，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鸟类古北界16种，东洋界4种，广布型6种，占比见图2。其中，古北界中，全北型4种，古北型10种，高地型2种；东洋界中仅东洋型，4种。从分布比例来看，古北界的鸟种优势较为明显。

2.3.3 特有、保护及濒危鸟类

国家一级保护鸟类两种，黑鹳(Ciconianigra)和黑颈鹤(Grusnigricollis)，国家二级保护鸟类两种，白琵鹭(Platalealeucorodia)和灰鹤(Grusgrus)，四川省重点保护鸟类1种，中白鹭(Egrettaintermedia)。无中国特有种。

表5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鸟类名录

Tab. 5 The list of birds in marshes and wetlands of the Western Sichuan Plateau

注：保护等级中，Ⅰ-国家一级保护鸟类，Ⅱ-国家二级保护鸟类，四川省-四川省重点保护鸟类；区系中，东-东洋界，古-古北界，广-广布种；分布型中，W-东洋型，U-古北型，P-高地型，C-全北型，O-广布型。

表6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鸟类目、科及物种组成

Tab. 6 The order, family and species composition of birds in marshes and wetlands of the Western Sichuan Plateau

目科物种数占全部物种数比例(%)鹳形目CICONIIFORMES 鹭科Ardeidae311.54鹳科Ciconiidae13.85鹮科Threskiornithidae13.85雁形目ANSERIFORMES鸭科Anatidae726.92鹤形目GRUIFORMES 鹤科Gruidae27.69秧鸡科Rallidae13.85鸻形目CHARADARIIFORMES 鸻科Charadriidae311.54鹬科Scolopacidae623.08反嘴鹬科Recurvirostridae27.69合计4目9科26100.00

图1 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鸟类居留型比例示意图Fig.1 The proportion of bird’s settlement in marshes and wetlands of the Western Sichuan Plateau

图1 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鸟类区系比例示意图Fig.2 The proportion of avifauna in marshes and wetlands of the Western Sichuan Plateau

根据《中国生物多样性红色名录-脊椎动物卷2015》，易危种(VU)有黑颈鹤、黑鹳，近危种(NT)有白琵鹭、灰鹤。其余为无危(LC)。

根据2016年12月发布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附录，列入CITES附录Ⅰ的有黑颈鹤，列入附录Ⅱ的有黑鹳、白琵鹭和灰鹤。

3 分析与讨论

调查结果显示，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中栖息的野生脊椎动物种类较少，且无爬行类和兽类栖息。相对丰富的种类为鱼类和鸟类。这与川西高原草本沼泽的分布面积稀少有密切关系。从川西高原草本沼泽的分布格局来看，除了在若尔盖县有成大片草本沼泽分布以外，其他有草本沼泽分布的县域均为零星分布，草本沼泽分布的碎片化也是该区域野生脊椎动物偏少的重要原因，鱼类的分布主要是在与河流溪沟联通性较好的草本沼泽湿地中，两栖类由于高原气候原因，导致其在该海拔段的种类本身就比较单一，通过本次调查发现在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内最为常见的两栖类为倭蛙和高原林蛙两种。鸟类在该区域栖息的主要是一些游禽和涉禽等大中型种类，由于面积小，碎片化严重，更多的湿地鸟类在面积更广的沼泽化草甸和灌丛沼泽中栖息，草本沼泽中有分布的这些湿地鸟类很多也在相邻分布的其他类型的沼泽湿地中活动。

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中鱼类和两栖类特有种十分丰富，很多更是属于青藏高原地域特有的种类，这些种类所处环境属于生态极为脆弱的区域，由于湿地鸟类的迁徙习性，因此没有鸟类特有种分布。

该区域保护和濒危种类主要集中在鱼类和鸟类中，区域水生态的安全对鱼类保护至关重要，鸟类中黑鹳、白琵鹭和灰鹤均为区域的过境鸟，根据往年的调查资料，黑鹳主要在炉霍境内迁徙过境，白琵鹭在若尔盖曾见到过单只个体，黑颈鹤主要在若尔盖沼泽湿地中繁殖，草本沼泽湿地中大量的倭蛙和高原林蛙为这些过境或繁殖的保护鸟类提供了较为丰富的食物来源。

总体来看，川西高原草本沼泽湿地为上述动物类群提供了一定的栖息环境，但由于面积偏小，可承载的动物种类和数量有限，更多的是与周边其他类型的沼泽湿地一起发挥着其生态功能，但草本沼泽湿地作为含水丰富的沼泽湿地资源，更能体现湿地的价值和功能，因此，保护好这类川西高原上不可多得的湿地资源，就是保护了其间栖息的各类野生脊椎动物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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