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川剧的展演与传承

2018-06-08 09:28刘潘
戏剧之家 2018年5期
关键词:活态传承川剧非物质文化遗产

刘潘

【摘 要】川剧作为人类生息繁衍过程中遗留下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寄托了人类思想和政治内涵。在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宝贵文化财物,时刻体现着人类文化发展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且对人类物质文化水平的提升具有促进作用。近些年来在我国展演的川剧大戏,不断对人性、历史问题进行拷问,重塑了我国民间生活情调以及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和人物形象,展现了蜀地文化风格,并激活了我国川剧文化的现代精神内涵和传统文化价值,这种将川剧精品不断传承的活态传承手段,对川剧文化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川剧代表性传承人的褶戏示范演出正是将独具特色的演绎手法和包含特色的时代趣味相结合,充分发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独特丰富的内涵和面貌,对川剧文化的生长空间有积极的引导作用,作为地方性非物质文化遗产活动实践的纵向推进和多向维度展开的动力,川剧展演有助于我们进一步反思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展动向和运作机制。

【关键词】非物质文化遗产;川剧;活态传承;物质文化发展

中图分类号:G12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8)05-0006-03

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科学技术水平的不断提升,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覆盖视野范围逐渐扩大。近些年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保护工作逐渐受到我国政府和相关部门的大力支持和重视,社会各界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视程度也逐渐提高。我国于2011年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并开设相关研究专题,目的是为了提高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视程度和传承力度。作为中国传统文化艺术中具有代表性的川剧,在历史进步发展的舞台上又一次掀起壮大波澜,一大批精品褶子戏和大戏曲目不断被搬到舞台上进行演出和展示,可谓是气象万千、场面壮大,玲琅满目的精品戏剧层出不穷。从川剧的调演、汇演,再到川剧展演和具有代表性的传承人物的示范演出等,走出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探索的情境,开始综合经济发展的力量和我国政府及相关部门的支持,逐渐迈入抢救、发掘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初始阶段。走出了保守、封存、珍藏的状态,注重传承、保护等工作,将传承原则、保护措施等一些细化问题作为研究和工作的重点。相关部门应更加关注保护和传承的过程,而非结果。过程中应注重传统意义的生成和增值,而不是对传统非物质文化遗产下定论。随着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和保护工作的逐漸进行,我们应更加考虑川剧的活态传承和发展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归属的示范意义,同时也需要我们关注一些具有代表性传承人物所带来文化延展和开拓的可能性等问题。本文将对川剧的展演和传承问题进行细致分析。

一、川剧大戏的归属与活态传承

非物质文化遗产从内容、形式、意义方面,与物质文化都有一定的差别,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活态的文化,以一种或多种特定形式存在于民间生活习性中。非物质文化遗产通常受到群众的认可,在历经生活后成为一种具有丰厚积淀的文化传统鲜活载体和具有一定历史精神的活标本。而川剧正是在这种形势下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载体。首先需要在概念上理解什么是川剧的“活态”传承。

所谓“活态”传承,是指能够充分挖掘蜀地文化资源、调动文化精神的形式,实现川剧多向度的阐释和归属。在如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产生和发展背景下,挖掘某个特定历史阶段的文化已成为蜀地群众生活中具有影响价值的因素,更向当下蜀地群众展现了精神和生活的需要。近些年比较大型的川剧展演,包括《死水微澜》、《尘埃落定》、《巴山秀才》、《青铜魂》以及《易胆大》等景点大戏,为广大群众奉献一场又一场经典戏曲,并从不同角度和不同层面实现川剧活态传承,寻求基本文化目标的同时不断探索川剧的展演和传承工作。其中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实验哲理剧《尘埃落定》,以及新编考古题材剧《青铜魂》。

其中,实验哲理剧《尘埃落定》对现代剧场观众的小说原作认知程度有充分考量,该部哲理剧的重要元素是小说中不易被改编的“专业化”哲理意味,并将其贯穿于整部剧中。《尘埃落定》中最成功的部分就是将矛盾简化,同时体现出人物之间的趣味关系。全剧主要展开的基本点是陈智林所扮演的老麦琪土司同他的两个儿子间形成的权欲争夺战。麦琪将传位的矛盾心理完美的体现出来,剧中老麦琪那句:“我的两个儿子,傻得真聪明,聪明得真傻”,将其矛盾心理体现得淋漓尽致。老麦琪矛盾的基本点在于,他若将位置传与大儿子,那么大儿子简单的头脑、利欲熏心的思想以及一眼就能被别人窥破心机的形象,并不符合最佳的人选,但他仍然能够自我掌控局面;若是传位给傻儿子,那么一旦这个时聪明时傻的儿子继位,即将会受到众多子民的爱戴,自己就会失去统治的位置,将会王位不保,且这个傻儿子身上还有某种难以预见的神异性,而老麦琪对这种神秘的力量充满了恐惧。其次,该剧在外围也体现了相应的主干矛盾,几对人物之间的神秘紧张感和扑朔迷离的人物关系场等,尤其是土司夫人大段大段的唱腔,富有神秘和抒情意味,将高腔高扬的调性转变成沉吟、低调的叙说,将悲悯和华丽完美结合,通过对往日身世的诉说,勾勒出二人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土司夫人一句:“他看不到现在,只能望着未来”充分展现出她的爱子心切。除此之外,大儿子在“新英雄哥哥”和“傻子弟弟”之间关系之所以紧张,主要表现在大儿子假借教弟弟用枪却意在将老麦琪打死篡夺权位这一环节上。当群众提出“未来的土司究竟谁当”后,弟弟说:“只有父亲心里才最清楚”时,大儿子却说弟弟是个傻子,表现出他内心的挑衅意味和他的猜忌。而弟弟却将内心之中的“庄”与“谐”表现得十分自然。另外,麦琪土司与戎贡土司之间的打情骂俏以及明争暗斗等将麦琪土司的可爱、戎贡土司的自以为是和狭隘展现得淋漓尽致,麦琪土司身上折射出了近现代革命风潮的影响,剧中的趣话,例如“这一句帮腔帮错了,再来”以及“老树枯藤要开花”等,将戏剧的幽默感和惊悚感瞬间营造出来。而小儿子与戎贡土司女儿之间的感情戏则将主干故事的戏剧空间形成了相应的反向构建:这是一场权欲之争,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想通过掌控二儿子来达到坐上麦琪家主人——王后的位置,病相将麦琪家的两个儿子玩弄于股掌之中,替自己的母亲打下一片新天地。

《尘埃落定》这一剧本通过川剧唱腔不断挖掘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调性抒情底蕴,将靓丽精致的唐卡、直插云霄的转经筒以及红艳欲滴的罂粟、低沉压抑的天空、暧昧诡异的家庭氛围、流动欢快的场景和舞台布置等多个场景进行转换,形成了各种人物性格和形象之间的多重角度联系,将近现代革命事业的视角充分体现,为之后现代色彩极为丰富的哲理剧奠定理论基础和展现背景,在张扬有力的舞台剧营造过程中考验不同阶层群众的情感接受能力和维度。

而《青铜魂》则是将三星堆考古文物青铜神像、青铜纵目面具等考古发现作为剧情发展的媒介,通过描述村姑与铜匠之间悲情、旖旎的恋情,将远古时期普通人之间的情感画面和社会生活情景完美体现出来,将以灵叟为典型代表的青铜家族生死不悔、前赴后继的铸造青铜神像的故事情节作为鱼凫王朝深邃神秘的祭祖盛典,将青铜时代的颂歌传颂下去。该部剧以人间、天上、现实和历史相互融为一体的多维空间形成移动空间,将青铜艺术的灵魂和人性的魅力折射出来。除此之外还包括该剧营造出的烂漫时代激情四射、凝重的历史光辉之间形成的极具张力的舞台气氛。剧中的男女主角眼神中富有爱意的表达形式,剧中穿透历史的凝望和姿态浸透着蜀地人的温润、虔诚的生存理念,跌宕起伏的川剧唱腔摇曳着古蜀文明的光辉历史,乡村的明媚宁静、红火的绸缎、爱情的芳香、人民劳动的沉重苦涩等场景相互叠加交错,形成青铜时代所特有的劳动者的生存状态和普通人的精神困惑,将青铜精神和历史意义向现实生活不断转化。该剧更是承载着蜀地文明集群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智慧和力量,不断推动着历史的车轮向前发展。

不可否认的是,川剧展演经过精心的组织策划和行动,与民间自发形成的川剧相比非常态,近些年的川剧正是通过对人性和历史发展进行拷问,重塑了巴蜀地区地域风情、民间生活情调等,形成精品、集成式,超越物质文化的形态演出作品,激活并不断超越川剧文化的现代精神内涵和传统文化价值。目前推出的一批比较经典的川剧大戏展演,可以说是逐渐从原生态中自然发展、挖掘并开辟出新的活态基质力量。

二、川剧文化的多重空间构造及传承

川剧的专场演出与普通大戏中人性的提升、大事件的叙述和历史与现实之间的通道形成的探究方式存在不同之处,川剧褶子戏能够给观众留下场外长时间的回味和场内的沉醉、审美以及沉思等,能够从故事桥段、题材结构以及不同的表演形式等体现出回归世俗、面向大众以及娱乐众生的目的,将氛围充分调动,使表演热闹感与观众的互动性成为川剧特有的鲜明特点。

川剧的表演若是没有舞台上演员与台下观众的互动和参与,那么将很难完成。而褶子戏展演的精彩正是在于观众的互动性和沉醉感。例如《拿虎》中幽默诙谐但又带有一定讽刺意味的四川方言,剧中大量出现的三七字句贯穿的念白和调侃,并无英雄气概,却被县令硬逼着上山拿虎的伍三等众多线索形成的故事,任廷芳扮演的伍三时而哭泣、时而佯装大笑,表情十分生动丰富,一会又讨好老虎,一会与土地老争理,时而怒骂县令不仁不义等,将观众的思维充分带入到剧情当中,将小人物的恐惧慵儒、子民无力反抗官员生杀掠夺以及官员肆意差遣普通群众的画面充分表现出来,在为群众提供精彩演出的同时,也大大获得了群众的理解、同情以及宽慰。不同观众对川剧代表性传承人的示范演出应该存在不同的争议和不同看法,但笔者认为,传承人能够表现出川剧的代表性,就恰恰能够显示川剧作为地方性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多向度、纵深推进的开展过程。传承人物必须要具有异性艺术个性和个人的独特风格,才能不断强化和突出传承人物对川剧艺术的特定时代感和个性演绎的情感独特发挥,这种特殊的情感是其他人无法复制的,是独居自身特色的情感体现。但在此发展的基础上,传承人必须能够考虑核心建设的系列性传承团队问题。建设合理、稳定的传承团队才能够将传承人的群体心凝聚在一起,将川剧群体艺术情感在整体上找到的归属感和认同感,最大限度的激发传承人艺术精神自觉性和创造作品积极性。川剧传承代表人物的出演为观众提供了审视的摹本,并将非物质文化遗产背景下川剧演出的多样性进行记录、呈现、展演和传播等活动,这种摹本和活态传播将川剧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艺术精髓和丰富的内容相互融合展现,并作为一个活体和整体传播下来,在川剧的构建和营造过程中形成新的文化空间和生态传播体系。

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中相关规定,以及我国国务院下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完整定义能够得出以下定义:“非物质文化遗产”不但包括世代传承的各非物质形态所存在的传统文化表现的形式,还包括传统文化赖以生息繁衍的文化空间和某些特定的文化场所等。随着时代的变迁和文化背景的发展演变,文化所处的自然界环境以及历史变化等因素,导致非物质文化遗产特定生存的文化空间和文化场所、背景等不断得到更新和变化,一些特定的团体、群体等,不断出现新的历史感和认同感,促进人类文明、文化的多样性发展。通过将川剧景点大戏推出“向上一路”和褶子戏“向下一路”的实验对比研究,不难发现,近些年我国川剧的调演、汇演、展演以及具有代表性的传承人物的示范演出等,不断勾连原生态、新生态以及展演态等诸多元素,形成川剧大戏所独有的文化空间和展演的良性生态传承。川剧的展演在强调“传者”的主导和主体地位的同时,不断强化“传者”对“承者”的启发和引导作用,并不断呼唤“承者”的自觉性和主动性。同时能够看出,川剧大戏的传承工作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变迁已经不再仅仅是单一的表演层面,而是将传承的内容和深刻的含义向受众的思维更加深入的嵌入、推动,不断扩大受众的接受维度和接受视野,在实践和摸索的过程中完美实现传与承二者的对接工作,将川剧文化的新生长和发展的空间不断扩大开拓。

川剧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展演工作很难触动自身川剧以来的物质环境,也难以将其赖以生存的物质空间和环境触动,其社会文化空间也得不到拓展,因此在其展演的过程中并不会形成文化的活态传承。如何实现活态传承,构建稳定的活态传承基石,是目前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和发展工作中的重中之重,笔者认为应该从两种理论上探索和思考,首先做好川剧的展演工作,并充分利用已经开拓好的良好文化空间势态,不断尝试川剧的民族性、世界性、地域性各种因素之间的融会贯通,将蜀地传统文化和普通人之间的精神困惑进行连接和沟通,形成精神通道,将川剧的历史文化意义向现实意义不断转化。其次,不断探索川剧的展演形式,對有相互认同感的社会阶层文化纽带多多关注,将民间文化空间不断融入到川剧文化发展背景中,做到将川剧发展的内部形态和受众观演的理念使之成为发展契机,并主动寻求多重文化空间的重构,做到还戏于民,真正实现川剧艺术形态的活态传承,激活其发展生态。

三、总结

川剧作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重要组成角色,其振兴和传承发展一直是社会各界所研究的重点话题,川剧是剧目繁多、表演形式丰富、具有特色的剧种,它幽默诙谐、种类繁多、雅俗兼并的特点对受众的思维和思想有教育作用,寓教于乐的同时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保护工作作为发展过程中的重点。但川剧目前的发展和传承过程仍存在一些问题。例如发展传承的队伍力量比较薄弱等,因此需要相关部门及有关工作人员加强对川剧文化传承的重视力度,不断培养优秀的演员,将川剧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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