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范成大词在南宋的传播及影响

白帅敏

(苏州经贸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与旅游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9)

范成大(1126—1193)，字至能，号石湖居士，南宋吴县人(今苏州)， 中兴四大诗人之一。范成大一生笔耕不辍，著作甚丰。史载《石湖集》有136卷。然流传至今，仅存诗34卷，词1卷，文100多篇，笔记7种，字画数张。为其政治成就及诗名所掩，范成大词并未得到后人充分重视，其实，范成大词在后世特别是在南宋传播迅速广泛，广为人们接受。

一 范成大词别集的传播

按唐圭璋《全宋词》、黄畲《石湖词校注》，范成大词今存凡109阙，皆赖后人传抄、追和、选评、辑佚所得，已非范词全貌。

南宋时期流传范成大词集有《余妍亭稿》1卷及《石湖词》1卷。先看《余妍亭稿》，按杨长孺《石湖词跋》：

淳熙戊戌(淳熙五年)，先生归自浣花……后九年(淳熙十四年)，忽得《余妍亭稿》二百十有二阙，遂入宅于石湖无尽藏中，毫发无遗恨矣！又五年(绍熙三年)，长孺系官二水，丞相益国周公罗致幕下，偶为乡人刘炳先，继先伯仲言之，炳先曰：“昔蘧伯玉耻独为君子，足下独私先生之制作，可乎？”长孺对曰：“不敢”，乃以授之，俾传刻云。绍熙壬子(三年)六月二日，门下士修士郎永州零陵县主簿权湖南安抚司准备差遣杨长孺敬跋。

杨长孺乃范成大友杨万里之子。由上可知，范成大词集原名《余妍亭稿》，计212阙，杨长孺偶得，后在湖南做官时(绍熙三年)，交由刘炳先、刘继先兄弟刻印出版。

再看《石湖词》。据南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21“歌词类”载“《石湖词》一卷，范成大撰”。可知，南宋有《石湖词》一卷本流传。《直斋书录解题》为陈振孙目录学著作，其卷21“歌词类”《笑笑词集》后注云：“自《南唐二主词》而下，皆长沙书坊所刻，号《百家词》。”可见，范成大《石湖词》为南宋湖南长沙刘氏书坊所刻，当是以《余妍亭稿》为底本更名所刻，则宋本《石湖词》至少词212阙。

可惜的是明清以后，由于战乱及世人对于小词的轻视，宋版词集逐渐失传。今鲍廷博《知不足斋丛书》本《石湖词》仅71首，朱祖谋《彊村丛书》本，除鲍氏载71首外，另补遗23首，计94首。后经补遗，唐圭璋《全宋词》本，黄畲《石湖词校注本》收录范成大词109阙，皆非全本。

二 范成大单篇词的传播

除了别集，范成大个别优秀的单篇词作，还通过演唱、诵读、题屏题扇、词选、词评等方式进行传播，产生了广泛影响。

首先，看演唱、诵读。就传播方式而言，宋词的传播主要有口头传唱和书面传播两大途径，演唱与诵读是宋词口头传播的重要方式。词最初都是“和乐而歌”，如王炎在《双溪词序》说：“盖长短句宜歌不宜诵，非朱唇皓齿，无以发要眇之声。”但渐渐的，词人填词创作，逐渐与音乐分离，许多词沦为案头文学，诵读随之成为其主要的口头传播方式。然优秀的词作，不仅可歌，亦可诵。如张炎《词源》卷下：“旧有刊本《六十家词》，可歌可诵，指不多屈。”范成大许多优秀的词篇，即具有可歌可诵特点。据陆游的《范侍制诗集序》载：

公素以诗名一代，故落纸墨未及燥，仕女万人已更传诵，被之乐府弦歌，或题写素屏团扇，更相赠遗，盖自蜀置帅守以来未有也。

序中记载了范成大帅蜀时诗歌的传播情况。由“纸墨未及燥”到“万人已更传诵”，可见其传播之迅疾；“被之乐府管弦”，即指范成大词被众仕女“和乐演唱”，广为传播。那么，具体有哪些词作，通过此种方式传播呢？史料没有明确记载。但范成大本人曾对其部分“在蜀”词作，颇为得意，还与好友杨万里分享品鉴。据杨长孺《石湖词跋》：

先生归自浣花，是时家尊守荆溪，置酒卜夜，触次从容，先生极谈锦城风景之盛，宦情之乐，因举似数阙，如《赋海棠》云：“马蹄尘扑，春风得意笙歌逐。款门不问谁家竹。只拣红妆，高处烧银烛。 碧鸡坊里花如屋。燕王宫下花成谷。不须悔唱关山曲。直为海棠，也合来西蜀。”如《忆西楼》云：“怅望梅花驿，凝情杜若洲。香云低处有高楼。可惜高楼、不近木兰舟。 缄素双鱼远，题红片叶愁。欲凭江水寄离愁。江已东流、那肯更西流。”此盖先生之最得意者，长孺耳剽，恨未饱九鼎之珍也。

两首词就风格而言皆偏向婉约柔媚，当为“被之乐府管弦”中的优秀之作。范成大诗词在当时迅速且广泛地传播，虽与他“帅守”的身份不无关系，最根本的还是来自于其高妙的艺术成就。从“自蜀置帅守以来未有也”即可得知。

其次，看题扇、题屏。题屏、题扇则是单篇词书面传播的重要方式。《范侍制诗集序》同样提到了题屏、题扇的传播方式，即“题写素屏团扇，更相赠遗”。古时，屏风和扇子在人们的生活中都发挥着重要作用。扇子不仅在夏日能为人们带来清凉，且是文人墨客展示才华的艺术品，歌姬们歌舞演唱的重要道具。如“团扇团扇，美人用来遮面。玉颜憔悴三年，谁复商量管弦”(王建《调笑令·团扇》)。又如“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晏几道《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团扇是一种圆形有柄的扇子，柄在扇面中央。宋词经常被题在扇面上，与字画一起，让扇子更加美观，且可作为礼物送人。屏风则是重要的室内装饰品，依材料不同，有石屏、玉屏、云母屏、琉璃屏、纸屏等，按效用则分落地屏、床上屏、梳头屏、多牒联屏、灯屏、枕屏等。素屏是一种白色的屏风，“木为骨兮纸为面”(白居易《素屏谣》)，文人墨客可题诗词字画于其上，馈赠甚至买卖。可惜的是由于时代久远，已经无从得知范成大的哪些词作被提写于素屏团扇之上了。

再次，看重要词选、词评。这里所说的词选主要是狭义的词选，即指从包括众多词人词作的词总集中遴选出的部分范成大词。现存南宋词选本主要有《乐府雅词》《草堂诗余》《花庵词选》《阳春白雪》《绝妙好词》五部，其中《乐府雅词》成书于绍兴十三年，未选范成大词，《草堂诗余》虽成书庆历年间(1195—1200)也未选范成大词。黄昇《花庵词选·续集》选范成大词7首，分别为《眼儿媚》(酣酣日脚紫烟浮)、《一落索》(画戟锦车皆雅故)、《菩萨蛮》(雪林一夜收寒了)、《菩萨蛮》(客行忽到湘东驿)、《满江红》(千古东流)、《谒金门》(塘水碧)、《秦楼月》(湘江碧)；赵闻礼《阳春白雪》选范成大词4首，分别为《菩萨蛮》(梅黄时节春萧索)、《南歌子》(怅望梅花驿)、《醉落魄》(雪晴风作)、《霜天晓角》(晚晴风歇)；周密《绝妙好词》选范成大词5首，分别为《醉落魄》(栖乌飞绝)、朝中措(长年心事寄林扃)、《眼儿媚》(酣酣日脚紫烟浮)、《忆秦娥》(楼阴缺)、《霜天晓角》(晚晴风歇)。

宋人选范成大词以其婉约之作为主，其中《眼儿媚》(酣酣日脚紫烟浮)及《霜天晓角》(晚晴风歇)分别为两位选家看中，是最早遴选出的“名作”。其中周密《绝妙好词》虽仅选范成大词5首，然在众多词家中排名第9，是选本中遴选范成大词占比高的。

需要指出的是，南宋遴选的范成大词作，在后世依然广为接受，明清以后，除《御选历代诗余》之御选类选本选词较多外，其他重要选家选范成大词多未超出南宋选家范围。直到建国后，唐圭璋《唐宋词鉴赏辞典》在选词上有意照顾到范成大词的多种风格，选了《水调歌头》(细数十年事)、《鹧鸪天》(休舞银貂小契丹)等豪放之作。后世还出现了范成大作品的选本，如《范成大集》《石湖名贤范成大》等，对范成大词的选择上颇能照顾到各种风格。

另外，词评、词话方面，南宋时期涉及到范成大词的，有记事的，如记载范成大陆游诗词酬唱的，范成大姜夔交往的；有评价赞叹词作成就的，如前引扬长孺《石湖词跋》；也有评价词作艺术的，如宋黄昇《中兴词话》评范成大《眼儿媚·萍乡道中乍晴》：

词意清婉，咏味之如在图画中。然后段之意，本于严维“柳塘春水漫”之句。

其实，范成大词作风格多样，今之词学研究者就颇能看到这些。如邓乔彬的《〈石湖词〉绪论》综合论述了范成大词的多种题材的不同风格。范成大词题材多样，既有《眼儿媚》之类的爱情词，也有羁旅词、使金词、田园词、隐逸词等，其词风格有温软似二晏而类《花间》的，悲凉哀愁如柳永的，豪放跌宕似稼轩的，超爽出尘似陆游的，也有空灵典雅似姜夔的。其他如王伟《石湖词清旷苍凉的风格侧面》、胡雄英《恬淡闲适 清空绮丽——石湖词管窥》等对此都有论述。另几篇硕士论文，如闫潇宏的《士大夫文化的石湖词》(河北大学2009年)、马英菊的《石湖词研究》(湘潭大学2010年)等，都看到了范词的不同风格特点。

三 范成大对其他词人创作的影响

范成大词不仅借助口头演唱、诵读等口头方式，借助题画、题扇，作品集、选本，词评词话等书面方式传播，同时也在创作上影响着时人及后来者。

首先，范成大以其文学活动及政治地位，影响了众多词人群体的创作。绍兴十三年(1143)，范成大丧父，读书昆山荐严寺，十年不出，并与马先觉、项寅、李衡等人在昆山结社，彼此酬唱；绍兴二十年(1155)范成大任徽州司户参军，后与严焕、胡琏、汤温伯等同僚酬唱；绍兴三十二年，范成大到临安为官，与洪迈、周必大、尹稿、陆游、刘仪凤、陈苍舒、陈天麟、韩无咎、赵彦端等酬唱；乾道二年(1166)范成大退居平江，乾道八年石湖别墅建成，淳熙十年(1183)年后范成大退隐石湖，在苏州期间范成大与严焕、周必大、徐似道、崔敦、游次公、丘崈、陈造、王光祖、姜夔等人酬唱；乾道九年(1173)范成大知静江府，与幕僚游次公、陈符、张仲宇、周去非等人酬唱；淳熙二年(1175)，为帅四川时，与陆游、胡晋臣、简世杰、郭明复、杨甲、杨光、周杰、范漠、李嘉谋、杨辅、虞植等人酬唱。且在吴中词人群、蜀中词人群中，范成大作为“一州之长”的政治地位及其超高的文学修养让他在其中处领袖地位。范成大以其广泛的文学活动，影响了当时众多词人的创作。据沈雄《古今词话》：

范致能、陆务观，以东南文墨之彦，至为蜀帅。在幕府日，宾主唱酬，每一篇出，人以先睹为快。

范成大，字致能，作吴江《三高亭记》，争传诵之，曾为蜀帅，所著有《石湖集》。时游次公参内幕，唱和有《西池集》。

又《后村诗话》载：“范石湖座上客，有谈刘婕妤事者，公与客约赋词，游次公先成，公不复作，众亦敛手。”这些，都说明了范成大以其文学活动带动了周边人的创作。

其次，寿词、和韵词，是范成大影响周围人创作的重要途径。寿词，即为人庆祝寿辰时所作。和韵词即依照别人词作的原韵作词，包括依韵、用韵及次韵三种，依韵要求较宽，同一韵部即可；用韵其次，要求用原作原韵原字，但不拘于韵脚顺序；次韵要求最严，不仅要用原韵原字，且顺序也要与原作保持一致。寿词和和韵词都不易作，且不易出彩。寿词要祝富贵，又不能太世俗；有以词求进的现实功用，要言及功名，但又不能过于阿谀奉承；另外即是祝人长寿，不免写到神仙松鹤等，但不能过于虚诞。这就要求词人能兼顾各方，有超高的艺术技巧，又能够避俗出新，融会贯通，实属不易。按宋著名词学家张炎的说法：

难莫难于寿词，倘尽言富贵则尘俗，尽言功名则谀佞，尽言神仙则迂阔虚诞。当总此三者而为之，无俗忌之辞，不失其寿可也。松椿龟鹤，有所不免，却要融化字面，语意新奇。

张炎同样论及“和韵词”：

词不宜强和人韵，若倡者之曲韵宽平，庶可赓歌。倘韵险又为人所先，则必牵强赓和，句意安能融贯？徒费苦思，未见有全章妥溜者。

尽管如此，为“以词求进”，甚至为“炫耀文采”，历来寿词及和韵词皆受到词人关注及欢迎。丘崈即有《满江红·寿石湖词》：

十载重游，愧好在、吴中父老。官事里、空然痴绝，竟何曾了。赖有平生知已地，全胜末路依刘表。竟此身、远复雁门踦，宁论早。 蓬仙语，开朕兆。郇翰墨，增荣耀。倚先声风动，瞭然家晓。翘馆每烦尘想□，宾筵更著红妆绕。算从前、得此慰初心，于人少。

这首寿词很得范成大的喜欢，故范成大作同韵和词《满江红·始生之日，丘宗卿使君携具来为寿，坐中赋词，次韵谢之》。另外，胡长文同样和该词，丘崈又和胡长文和词，并记曰：“余以词为石湖寿，胡长文见和，复用韵谢之。”陈三聘同样有同韵和词。一来二往，流传下来的，竟有五篇佳作。另外吴儆《浣溪沙·次范石湖韵》《浣溪沙·和前次石湖韵》，陈造《蝶恋花·范参政游石湖作命次韵》，京镗《醉落魄·观碧鸡坊王园海棠闪范石湖韵》，刘学箕《醉落魄·用范石湖韵》等和作，也反映了范成大对其创作的影响。只是，限于和词自身的局限，这些作品难有较高的艺术成就。

在所有和韵词中，最为特别是陈三聘的《和石湖词》。陈三聘，字梦弼，吴郡人，是范成大的同乡，当出生于范成大同时代较晚时候，生平事迹已不可考。按史料记载，陈三聘并未与范成大有交游。其《和石湖词》，遍和所见石湖词72阙，属“追和”所作。《和石湖词》是史所罕见的“遍和他人词作”现象。有宋一代，获此殊荣的只有周邦彦和范成大两人。周邦彦作为一代词学巨擘，后世追和现象蔚为大观，南宋方千里、杨泽民有《和清真词》，陈允平有《西麓继周集》皆遍和清真词。石湖词虽同样有较高的艺术成就，但与周邦彦相比，确实略有不足。陈三聘遍和所见石湖词，是有其独特诉求的，按其《和石湖词跋》：

大参相公望重百僚，名满四海，有志之士，愿见而不可得者也。一日，客怀诗词数十篇相示，曰：“此大参范公近所作也。”三聘正容敛衽，登受谢客……既去，披吟累日，辄以芜言属韵，可笑其不自量矣。然使三聘或登龙门宾客之后尘，与闻黄钟大吕之重，平时之愿，至足于此。

可见，是以词干进，借以“登龙门宾客之后尘，与闻黄钟大吕之重”。《和石湖词》除两篇残作及《西江月》(诗眼曾逢花面)外，皆为次韵之作，用范成大词原韵原字，题材内容及所表现的思想感情也与范词相类，只是多了些壮志难酬的愁怀。

再次，在词调、词牌创制上，范成大还影响了姜夔。姜夔，字尧章，号白石道人，精通音律，喜自度曲, 南宋骚雅词派的奠基者。姜夔终身未仕，转徙江湖，依附权贵而生。范成大就是姜夔的重要“知音”之一。范成大博闻广识，曾经在音乐上启迪过姜夔。据清冯金伯《词苑萃编》卷1载：

石湖老人谓予云：“琵琶有四曲，今不传矣：曰濩索(一曰濩弦)梁州、转关绿腰、醉吟商湖渭州、历弦薄媚也”。予每念之。辛亥之夏，予谒杨廷秀丈于金陵邸中，遇琵琶工，解作醉吟商湖渭州，因求得品弦法，译成此谱，实双声耳。词曰：“又正是春归，细柳暗黄干缕。暮鸦啼处。梦逐金鞍去。一点芳心休诉。琵琶解语。”

范成大博闻广识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此则材料说明范成大不仅懂音乐，还对琵琶古曲有所了解，并告知姜夔，姜夔还很幸运地寻到了失传已久的醉吟商湖渭州调，并谱为《醉吟商·小品》。

姜夔著名的自度曲《暗香》《疏影》也与范成大相关。据清冯金伯《词苑萃编》卷13记事：

辛亥之冬，予载雪诣石湖。止既月，授简索句，且征新声。作此两曲。石湖把玩不已，使工妓习之，音节谐婉。乃名之曰《暗香》《疏影》。

范成大喜梅，在石湖玉雪坡遍植梅数百，范村修建时，范成大又辟三分之一的面积种植梅花，日与名人雅士，往来其间，吟咏赋诗。姜夔即是众多雅士之一。姜夔在石湖住了一整月，遍赏石湖美景。范成大授简书嘱托姜夔作词，并使歌妓演唱，音节谐婉，由此诞生了词史上有名的《暗香》《疏影》。也正是在此时，范成大将歌女小红赠给姜夔，成就了词坛一段佳话。

另外，《石湖仙》《玉梅令》的创制也与范成大相关。《石湖仙》是姜夔的自度曲，词前小序云“越调寿石湖居士”，可见是为范成大祝寿时所作。“上阙‘似鸱夷，飘然引去’。末云：‘闻好语，明年定在槐府。’此与同意。首章言已有用世之志，今老无能，但望之石湖也。”《玉梅令》则更特别，乃范成大制曲，姜夔填词。《玉梅令》词前小序云：

石湖家自制此声，未有语实之，命予作。石湖宅南，隔河有圃，日苑村。梅开雪落，竹院深静，而石湖畏寒不出，故戏及之。

可见是范成大、姜夔合作之作。姜夔是史上著名的音乐家，范成大以其广博的见闻、居所优美的环境及活跃的文学活动，在词音乐及主题上影响姜夔，也间接影响了词史的发展。

综上，范成大虽不是一流的词作家，然其词同样艺术成就卓越，在当时及后世得到了广泛传播，范成大以政治地位、广博的学识、广泛的文学活动及卓越的艺术修养影响了旁人及后人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