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哥伦比亚大学

约瑟夫. 法撒罗的诗

十月

这是羊群开始死亡的季节

穿红蓝色格子衬衫的男孩卷起袖口

在夜晚匍匐进入荒地在羊群的

额头上撒下一块浮石

他为它们读起赞美诗像在一架货轮上

燃烧一堆成熟的水果

因为在早上 他将杀死它们因为在早上

他将醒来，看见他的父亲

站在大厅里，像一匹马，嘴里叼着一盏灯

他只能在河里跋涉

与他怀里的寂静相依，然后他会伤害它们因为每年我都会看着他站在季节的门槛那

开始呼喊他们，去看守死者的躯体

用嘴唇间一丝暗淡的火焰

并抚摸, 抚摸着它们

守护着它们，抚摸着它们

和他们一起歌唱

用孩子抚摸一切的方式，用一双鲜血淋淋的手

秋天中突然的赞美

我记得在我病痛的时候，有一个女人

递给我一个水果

我记得她的双手很单薄：

像两只在丁香地中走失的羚羊

每次我回来，我都能听见昆虫

把它们修长的翅膀撕开的声音

我记得有一个女人被它们

吊在谷仓的椽子上，她的睡

袍被吹响池塘

有些男孩将一个花花公子摔在地上

用汽油浇灌他

早上有人来了，带着一支

黑色的鹿茸：

那是在高十英尺的白杨树上找到的

我记得十月如同一只小马

驼着背

裹着黑色的叶子

我记得听见他闯进房间他笨重

的绳子如何拖在地板上

我如何举起那只倚在他身上沉重的手臂

患热病——致敬里尔克

一个男孩倒在屋椽下

屋子里所有的物体

都越靠越近，又变得遥不可及他的妹妹

将自己沉重的辫子举到嘴唇边感受到头

发里的咸

她想起在黑暗的谷仓里吊死的麋鹿

那双打扮过麋鹿也打扮过她的缺席

的手想起它胸口上蓝色的皮毛和黑

色的污痕

像当男孩歌唱的时候掉

在他头发上的威士忌

现在独自，在新

月的废墟里

她穿着晚礼服偷溜了出来，她在听

她在黑暗的光线中举起它去确认令

她好奇的事物

现在她经过了一个冬天回来了她将她的

眉毛贴在她兄弟滚烫的眉毛上死亡，是的

死亡是比所有正在狂野而沉默地坠落的事物

都更沉的东西

宽容

这是怜悯么？迟到的

光，和百合花

父亲在牧场里

将自己的唇贴在栗子的额前

我们梦见了

那个人将我们的伤口变成一首歌

林小颜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