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双边界二分式CVM的福州国家森林公园游憩价值评价

朱佳佳，黄秀娟，杨闽芳，陈 卫

（福建农林大学管理学院（旅游学院），福州350002）

游憩观光越来越被现代人所关注，而森林公园游憩活动作为其中的重要内容，提高生态保护和提供高质量的森林休闲服务，成为了我国森林公园管理的宗旨[1]。截至2016年底，根据中国森林公园网统计数据，国家森林公园个数达到3 392个，旅游接待人数9.17亿人次,占国内旅游人数的20.8%。然而，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中国森林公园数量的快速增长，森林公园的质量、效益和人民不断增长的森林旅游需求矛盾日益突出。另外，森林公园越来越多地转型为公益型森林公园，目前享受到森林公园免票服务的游客达2.18亿人次，因此利用门票、旅游收入等经济指标评价森林公园游憩价值的方法不再可行，如何评价森林公园的游憩价值是森林公园管理中需要解决的一个重要现实问题。

森林游憩价值评价在国内的研究开始于20世纪80年代，国外的研究有50多年的历史，目前普遍认可了8种代表性的评价方法，而最流行的评价方法是条件价值法（CVM）和费用旅行费用法（TCM）。但CVM是评价全部游憩价值唯一的方法，目前，国内外在CVM的研究总体来说比较成熟，广泛使用于河流[2-3]、森林、湿地[4]、农地[5-6]等。但是CVM在我国森林公园总体游憩价值评估上的应用实证研究还相对缺乏，有贺征兵[7]，韩宏[8]、张颖[9]和彭文静[10]等为数不多的学者，较常见的是评价森林公园生态旅游的非使用价值[11]、生态补偿价值[14]和景观资源价值[12]等，并且大部分使用的导出技术是支付卡法，运用二分式CVM评价森林公园总体游憩价值在我国的实证研究少之又少，但是二分式法目前被认为是CVM研究中最先进的导出技术[13]，相比支付卡法，它可以有效避免起点偏差及降低策略偏差[14]，在国外各个领域已经得到了广泛的研究和应用。

使用双边界二分式CVM建立游客对于福州国家森林公园游憩价值最大支付意愿的回归模型，评估福州国家森林公园的游憩价值，一方面为双边界二分式CVM在森林公园游憩价值评估应用中积累了实证经验和可供参考的研究方法和思路。另一方面，将公园的游憩价值通过游客的偏好实现货币化，有利于政府评估福州森林公园对公众的贡献和存在的意义，改善旅游管理，指导旅游投资。

1 双边界二分式CVM法原理与模型分析

CVM是指构建假想市场，对缺乏市场价格的公共物品通过意愿调查询问被调查者对环境质量损失或者改善最小补偿意愿(WTA)或者最大支付意愿（WTP）的评价方法[15]。它的关键技术是合适的引导技术。1976年Bishop和Heberlein[16]首次提出二分式条件价值评估（DDCV），Carson等人在此基础上提出双边界二分式（DBCV）条件价值评估，随后Hanemann等人证明DBCV更具效率和科学性。本文运用DBDC-CVM评价福州国家森林公园游憩价值，根据前期调查结果先为调查者提供支付意愿的系列初始投标值：BIDi，让其回答愿意与否，若第一次回答愿意，则再提供一个较高投标值（BIDiH）进行第二次提问，否则提供一个较低投标值（BIDiL）。所以被调查者的回答会产生四种情况：愿意—愿意、愿意—不愿意、不愿意—愿意和不愿意—不愿意。四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分别用Pyy、Pyn、Pny和Pnn表示，假设其分布函数为Logit函数，并根据随机效用最大化原理，则可得：

第一种情况（YES-YES）：

其中，F为参数θ的累计密度函数，且为Logit分布；α为常规系数；β1是投标值系数的估计值；Xij为第i个观测数据的第j个解释变量。βj是解释变量Xj的回归系数；n是影响概率的解释变量的个数。同理可得其他三种情况的概率表示为：

则该双边界二分式条件价值法的对数似然函数为：

其中，假设diyy，diyn，diny，dinn分别是四种回答的虚拟变量，即如果被调查者回答为“愿意—愿意”，则diyy=1，否则为0，diyn，diny，dinn同上。

利用调查数据与上述方法，估计出回归方程的参数值，再根据Hanemann等最早推导出的公式，当WTP≥0时，可求WTP的期望值为：

2 实证分析

2.1 研究区概况

福州国家森林公园创建于1960年，原名福州树木园，是中国十大森林公园之一，拥有中国首个以森林生态为主题的福建森林博物馆。公园三面青山环绕，一面濒临八一湖，海拔643 m，总面积达859.33 hm2，集观光和科研于一体。园内气候温和，雨量充足，植物种类丰富，拥有众多受国家一类、二类保护的珍稀植物，例如世界著名的巨树之一，人称“万木之王”的秃杉Taiwania cryptomerioides。福州最大的天然氧吧，被中国林科院江泽慧院长称为“福州之肺”，于2008年全面对外免费开放，是众多市民们休闲、养生、科普、游乐和观光的好去处。本文选取福州国家森林公园为研究对象，利用双边界二分式CVM评价其游憩价值，使得对公园的游憩价值有一个比较全面、准确的评价，为福州国家森林公园进一步的管理和科学规划提供依据。

2.2 问卷设计与调查

①问卷设计。根据CVM的支付意愿，本研究设计了一个假想市场：福州国家森林公园运行的维护费用需要大家共同承担，您是否愿意支付一定的维护费用？并且在之前的研究基础上，设置了恰当的初始投标值，在正式调查前也进行了预调查，由此确定6组合理的支付意愿投标值，如表1所示。问卷分为3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被调查者的社会基本特征调查，包括性别、年龄、家庭人口数、文化程度、职称、月收入和居住地；第二部分是被调查者对福州国家森林公园的满意度调查；第三部分是支付意愿调查，首先询问其是否愿意为福州国家森林公园运行支付一定的维护费用，如果不愿意则进一步追问不愿意支付的原因，如果愿意支付则通过双边界二分式引导其回答支付意愿，具体的引导技术核心问题如图1所示。

表1 双边界二分式CVM的投标值设置方案

图1 双边界二分式引导技术核心问题

表2 双边界二分式CVM被调查者的投标情况

②问卷调查。此次调查采用面对面的问卷调查方式，课题组成员在2017年4月5日在福州国家森林公园进行预调查，合理确定初始投标值，以及对调查者进行充分培训、调查前对调查内容进行介绍和充分解释模拟市场等措施尽量避免双边界二分式CVM在运用中的投标值偏差、调查者偏差、信息偏差和假想偏差等。2017年5月1日-3日和2017年10月1日～2日于福州国家森林公园进行正式的实地调研。问卷共发放800份，回收779份，其中有效问卷为712份，占总问卷的89%。愿意支付的有336份，占比47.19%，不愿意支付的有376份，占比52.81%。

若最小的投标值支持率越接近100%，最大的投标值支持率越接近0%，则说明样本投标值设计越合理。从表2可知，对于最小投标值5元，被调查者抗议率仅为1.79%，则支持率为98.21%，接近100%，对于最大投标值120元，被调查者的支持率仅为4%，接近0%。因此，样本投标值设定较为合理。

2.3 估计结果与分析

在不愿意支付的原因中，除了“应由政府支付”以及认为“已纳过税无需再付”，这两种情况是严格意义上的明显的抗议性支付，“个人经济能力有限”、“受益太小”或“质量不值得支付”，属于非抗议性支付的零支付，因此可归为“不愿意—不愿意”的情况中，回归样本最终选取458个，使用stata软件进行Logit模型估计，通过不断剔除不显著变量，最终选取12个可能影响支付意愿的变量进行估计（见表3），估计结果如表4所示。

由回归结果可知，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投标值对支付概率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投标值越大，支付的概率越小；满意度对支付概率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说明游客对公园越满意，得到的效用越大，支付意愿就越大；游客的收入水平对支付概率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收入越高的人可支配收入越多，支付意愿更大；来自农村的游客相比来自城市的游客，支付概率更低，因为来自农村的游客长期生活于自然、绿色的环境中，而来自城市的游客长期生活在嘈杂的都市环境中，对于生态、绿色的福州国家森林公园边际倾向要高于来自农村的游客。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女性相对于男性的支付意愿更高，可能因为女性的旅游休闲时间相对男性的多，对游憩需求相对较大，因此更愿意支付。其余的解释变量虽然不显著，但是符号都符合经济学理论，且能在现实中得到解释。

表3 可能影响支付意愿的变量

表4 双边界二分式被调查者支付意愿的Logit模型估计

被调查者最大支付意愿的Logit回归模型可估计为：

则被调查者对于福州国家森林公园的平均最大支付意愿值可计算如下：

3 结论与讨论

3.1 结论

本文运用双边界二分式导出技术，基于在福州国家森林公园的712份调查样本，利用Logit模型估计，对福州国家森林公园游憩价值进行评价，得到如下结论：

①2017年福州国家森林公园的人均游憩价值为77.44元。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投标值、满意度和收入水平对游客的支付意愿具有显著影响，且农村游客相对于城市游客的支付意愿较低；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女性游客相对于男性游客的支付意愿更大。游览次数、年龄、家庭人口数、文化程度和职称与其支付意愿没有显著相关。

②森林公园是森林旅游业的物质基础，随着经济的发展，游客收入水平的增长，资源保护意识的增强，会有更大的支付意愿；完善公园服务质量和旅游设施等，提高游客对公园满意度，能实现公园更大的游憩价值；丰富森林公园游憩内容，合理注入差别的旅游特色产品，能较大程度提高农村游客对森林旅游的需求。

3.2 讨论

调查中虽然采取措施尽量避免了双边界二分式CVM在运用中的投标值偏差、调查者偏差、信息偏差和假想偏差等，但可能还存在一定的偏差不可避免，例如高的支付意愿者遇到了低的初始投标值问卷，低的支付意愿者遇到了高的初始投标值问卷，如此产生投标起点偏差。但是在目前没有较好的方法用来评价非市场物品价值的现状下，严格控制各种偏差以及设置的限定条件下，双边界二分式CVM是目前评价非市场价值评估最重要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