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郁达夫小说奖终评结果和评语

第五届郁达夫小说奖获奖作品

中篇小说奖

《向西，向西，向南》 作者：王安忆

（《钟山》2017年第1期）

中篇小说提名奖

《化城》 作者：计文君

（《人民文学》2017年第10期）

《第三把手》 作者：王手

（《收获》2017年第3期）

《松林夜宴图》 作者：孙频

（《收获》2017年第4期）

短篇小说奖

《Silent Night》 作者：白先勇

（《上海文学》2016年第1期）

短篇小说提名奖

《朋霍费尔从五楼纵身一跃》 作者：蔡东

（《十月》2016年第4期）

《云柜》 作者：邱华栋

（《当代》2016年第1期）

《柯巴芽上山放羊去了》 作者：哲贵

（《人民文学》2016年12期）

中篇小说奖

第一轮投票

★4票

《向西，向西，向南》

《钟山》2017年第1期 作者：王安忆

张抗抗：小说弥漫着一种人生漂泊无定的忧伤气息，适合“郁达夫文学奖”。依旧是王安忆绵密、冷静的叙事风格，撑起一个空阔的大格局。向西—向南是地球空间的设置，加之十几年生活变迁的时间跨度，成为二维。还有两个女人由生计与困惑渐生的友情，便成三维。人情冷暖家庭变故，国内国外的现世和过往，都被精巧地包裹在一家温暖的小餐馆里，演绎出海外华人在“漂移”中的人生沧桑感。

苏 炜：王安忆也许是当今汉语作家中最勤奋、也最具思考前瞻性的作家。安憶此作的令人惊喜处，不是她一贯保持的针脚绵密的叙述风格，也不是她在每一个场景、每一处着墨都能保持叙述张力，总能保持文学总体呈现的上乘成色，而是她作为当今中国文坛最资深的一支健笔，还能如此深地贴近当下，如此快地切入现实。小说写当今华人群落的拔根漂移，那种种样样鲜活的现场感、在场感（包括背后隐藏的某种不动声色的思辨色彩，隐喻色彩——比如关于这个“向西，向南”的解读，作者就没有明言），写来别具生面也别具手眼。作为寄居海外之人，我尤其惊叹于此作描写纽约唐人街各种世态人情的有声有色，连血带肉，从场景细节、人物心理到眉眼声口都落到实处，没有废笔，仿若久居海外的“新移民作家”的手笔，这是此作的特别“冒尖”之处。

施战军：视野宽展，笔下绵密，历史与岁月、生活与理想，都在辗转中化为命运的难解和人的难安，但是，这部小说又令人对流转的追望感到踏实，因此也具有了不同于一般作品的高超。

程永新：以工笔写寰宇风云，以素描状离合悲欢，虽然取材于世事万种，取意却在于个性觉醒，且务求尖新——这是王安忆小说的风格与气韵，也彰显着作者的趣旨与心志。这篇小说宛如天外听雷。在缓慢中铺开悬念，寓惊险于平静，将半个世纪以来华人海外奋斗历程与两位女性的个人轨迹熔于一炉，苍凉中见温情，漫漶处有真意。

★1票

《空色林澡屋》

《北京文学》 2016年第8期 作者：迟子建

袁 敏：尘世纷扰、物欲横流，当社会处处浸淫着钱色和纸醉金迷，人与人之间充斥着虚伪与欺骗、构陷与背叛，《空色林澡屋》像一道明亮的闪电，照亮了人们的心灵。丑陋的皂娘，却拥有最善良美好的人性;远离喧嚣的林中小屋，却珍藏着被这个凉薄遍地的世界遗忘已久的人间真情。小说凄美而苍凉，却能唤起人们心中的爱和温暖。

★1票

《借命而生》

《十月》2017年第6期 作者：石一枫

★1票

《化城》

《人民文学》2017年第10期 作者：计文君

阿 来：新生活，新现实，一直是当代文学写作中的一个巨大焦虑。这篇小说中的现实很新。但没有这类新小说迷失于“新”的毛病，因为人是旧的。即便在潮头前端的人，也带着许多旧。冲突，纠结，无论内在还是外在，都因此而起。也因此，小说有了相当的纵深。

★1票

《生死课》

《十月》2017年第5期 作者：胡性能

★1票

《麦子熟了》

《人民文学》2016年第10期 作者：许春樵

陈建功：打工者生活的真实描述，作品直面生活、直面人性的勇气与深度令人钦佩，卑微的生活现实中固有肮脏与粗野，也有可歌可泣的情义与操守。平实的叙事却凸显鲜活的个性，人物逻辑具有底层真实的原色。应属近年中篇小说的上乘之作。

第二轮投票

★6票

《向西，向西，向南》

《钟山》2017年第1期 作者：王安忆

袁 敏：这部小说与以往阅读王安忆的感觉截然不同。记得陈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王安忆写一个人穿一条棉毛裤可以写上两千字（大意），而这两千字可以让你读得跌宕起伏，欲罢不能。王安忆是小说高手，同样的素材，她可以用得十分节俭，取其一点，绵延成篇。而这部小说，明显节奏很快，容量很大，将一部可以写成长篇的内容浓缩成一个几万字的中篇，不像她寻常的风格，紧张，透不过气来。但也许正是这样的节奏和行文处理，恰到好处地描摹了当今社会格局中，中产阶级的生活，触及了这一阶层的人所面临的精神危机和对现实的无力感，写出了他们物质丰富背后精神的荒凉。

（另外评语见前）

★2票

《化城》

《人民文学》2017年第10期 作者：计文君

陈建功：网络时代的人与人，时代感和新鲜感令人心惊肉跳，其实是写出了资本的力量和网络的本质，写其对人心的摧毁。作家对这一题材的理解和深入令人钦佩。网络语言之纯熟化入也增添了作品的活力。

（另外评语见前）

★1票

《生死课》

《十月》2017年第5期 作者：胡性能

★7票

《化城》

《人民文学》2017年第10期 作者：计文君

李敬泽：对当下的复杂经验做了敏锐、机智的表达。这是一种有难度的写作，难度在于，它几乎无法依托既有的成规和路径，它是命名和赋形。计文君于此表现出的雄心、创造力应该得到褒奖。

张抗抗：网络信息时代一切均可虚拟，但人物终究是实的。身份地位呈“梯级”状态的几位“京漂”都市女性，功利的目标已超越情感，成为生存的本能。卑微中的挣扎，自尊与虚荣，友情与反目，烦恼与困顿，故事情节一波三折大起大落，充满“手撕”的犀利与无情。“化城”虚妄，本无一物，似与网络相似却也相反，可幻化为一种微妙的精神象征，意喻当下人的欲壑亟待救赎。

施战军：热腾的虚拟接上闹猛的现实，梦与安稳归于何处？充分写实却有寓言特质的《化城》里，有无尽言说。

程永新：同意阿来的意见，计文君的小说题材独特，叙事风声水起，没有套路化、同质化的痕迹，有一股清新的气息。

（另外评语见前）

★7票

《第三把手》

《收获》2017年第3期 作者：王手

李敬泽：这部作品体现着王手独特的视角和风格。他是罕见的以“经济”观世情的作家，所谓“经济”，不仅是现代意义上的经济生活，更是传统意义上的，风尘俗世、民间江湖的“经济”，由此，他为这个时代留下了一份重要的文学叙事。

张抗抗：浓郁的温州地域气息，小企业的氛围及人物性格，惟妙惟肖，极具南方作家的语言特色，展现了作者对现实生活的关注、对社会变化的敏感。昔日的创业者与当下的经营者，“三把手”暗指家庭婚姻中的另一种关系。但在俗常的情感纠葛中，却隐藏了现代企业发展的观念之争，“三把手”这个年轻女子，颠覆了以往作品中既定的“小三”形象，显示出更多新时代的特质。

施战军：江湖淡隐，人间厚德，所谓伊人，自有高格。

袁 敏：温州是中国改革开放最前沿的一座城市，也是市场经济最红火的一方热土。王手作为一个投身其中的亲历者，以其独特的目光和笔触，塑造了一个被传统观念不太能容忍，但却具有创新意识和与时俱进理念的另类角色，让人耳目一新。他的小说最出色的亮点，就是生活底蕴的丰厚，人物性格的鲜活，以及细节的真实。

程永新：南方私营小企在大时代背景下的生存状态是王手小说经常涉及的题材，王手的叙事穿越皮、毛，贴着血肉延伸，最终试图打通任督二脉。小说把两个女人的争斗演绎得不动声色，又惊心动魄。

★5票

《松林夜宴图》

《收获》2017年第4期 作者：孙频

李敬泽：这部作品保持着孙频一贯的力量和锐度。对人心的精微分析和怆然苍茫的气象具见性情和才华。

阿 来：在荒芜的西北，艺术从家族遗传爱情对象那里显现出生机，虽然这种生机如此飘渺难以把握。而当主人公逃离那荒芜，在繁华都会，消费的逻辑，使艺术和爱情一样，比戈壁更荒凉，更虚妄。松林夜宴，已成绝唱。

张抗抗：这是一部有历史感和批判意识的小说。“爷爷”幻觉中的苦难，始终如同影子跟随，在与现实的交叉纠缠中，越发扑朔迷离。李佳音寻找罗焚，也许并不仅仅为了爱情，而是为了内心对艺术的坚守和解惑。这也是一部具有浓郁色彩感的小说：白虎山、大漠、黄沙的荒凉背景，与当下的华丽俗艳，形成强烈反差。无解的“夜宴图”，是一种精神与风骨的象征。小说的叙事语言字字精美。

程永新：在“活着之上，艺术之下”，孙频笔下的“艺术家”们，追名逐利，潦倒窘迫。却终其一生在与自己的弱点搏斗。她对笔下人物的态度并非讽刺，而是直面人性的勇气、充满同情的关怀，更传达一种来自历史的审视。

（终评委成员按姓氏笔画为序）

短篇小说奖

第一轮投票

★5票

《Silent Night》

《上海文學》2016年第1期 作者：白先勇

张抗抗：描写了这个寒冷的世界里互相取暖的人——“两对”恋人于医院的病房相遇，一对在明处，一对在暗处，明暗映衬冷暖互补，在平安夜的凄凉和生命终结处，显示出人间真爱的另一种存在。“我”与神父的隐秘关系，依恋、信赖，处理得含蓄洁净简练。更由于小说叙述者欲说还休的难言之隐，越发令人唏嘘。

苏 炜：我最后选择此作入围提名奖，一是出于对这位广受尊崇的前辈作家的久违多年的小说新作的重视和珍惜;二是对作品在触及在现实语境中仍旧是有所禁忌的题材的书写，其着墨自然、分寸适度表示由衷敬佩，圣诞平安夜的保罗神父以及围绕他身边的情爱与慈善大爱，都写得微带温热、丝丝入扣却不“耽美”、不煽情（这本来是此类题材作品的通病）;三是，作为海外华文作家群体一员的一点“私心”——海外华文写作近年新人辈出，佳作频现，此作是入围作品中唯一一篇海外华文作家之作，所以我要“力挺”，也算在“郁奖”中争一个小小“话语权”吧。

陈建功：悲悯与感恩，写人之人之间的扶助。故事一般，但情感的洪流摧枯拉朽。

施战军：基于人的爱和基于临终的关怀，在困境和渴望交织状态下，安然写来，仿若生命之徐行。

袁 敏：小说讲述了一个爱欲与死欲的矛盾故事，通篇弥漫着浪漫和感伤，却又能让你触摸到人性的温暖与良善。白先勇很好地秉承了郁达夫小说中浪漫诗意、感性丰盈的性情写作，以及对汉语叙事传统的继承和创新。

★2票

《朋霍费尔从五楼纵身一跃》

《十月》2016年第4期 作者：蔡东

阿 来：社会问题有大有小，这是宏观的角度。但问题具体到个人，就都是大问题。这篇小说的问题就是这样的。对这种生命困境的追问，可以上升到哲学层面。很巧，肯定是作者的有心设定，出问题的人就是弄哲学的，熟悉哲学的。有小遗憾，追问可以因哲学而更深入，结尾的解决方案依然回到道德的层面。

★1票

《火烧云》

《上海文学》2017年第1期 作者：鲁敏

★1票

《玛多娜生意》

《作家》2017年第1期 作者：苏童

程永新：在短篇小说领域，苏童始终拥有王者风范。几十年间，苏童用他的写作为当代短篇小说的水准不停注入恒温剂。他这些年的短篇，更臻佳境。读过《香草营》的人，一定会被那群鸽子的意像久久缠绕。而在《玛多娜生意》中，玛多娜红唇烈焰、网格黑袜的形象代言了时间，人物的成长变化紧扣时代的演变。苏童说，“载着玛多娜的哈雷摩托呼啸而来，冲垮我们这代人的理念，它毁灭了什么，不知道;建立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有力量！”

第二轮投票

★8票

《Silent Night》

《上海文学》2016年第1期 作者：白先勇

阿 来：还是当年阅读白先勇的感觉。从容。不动声色的文字下潜流着强烈的情感。繁华都市的角落，荒凉冷酷。漂零的人，畸余的人，互相靠近，寻找爱，寻找温暖。

程永新：先生的文字还是一如既往的柔美、有温度，谈到郁达夫小说奖的精神气质，先生也许是契合度最高的，我不得不改变初衷，毅然决然地把票投给了先生。

（另外评语见前）

★1票

《朋霍费尔从五楼纵身一跃》

《十月》2016年第4期 作者：蔡东

（另外评语见前）

★0票

《火烧云》

《上海文学》2017年第1期 作者：鲁敏

★0票

《玛多娜生意》

《作家》2017年第1期 作者：苏童

（另外评语见前）

短篇小说提名奖

★8票

《朋霍费尔从五楼纵身一跃》

《十月》2016年第4期 作者：蔡东

李敬泽：狭窄，但是激越。这篇小说就选材而言未免稍落窠臼，但是，对于死地绝境中的千回百转、对于人的损耗与自救的书写依然表现出了充沛的才华。我个人熟读朋霍费尔，对这篇含有他的名字的小说不免偏爱，虽然我认为，以朋霍费尔的精神，蔡东可以写出更具规模和力量的小说。

陈建功：老夫妇，一个是患病的哲学家，一个是“不安于室”，希望精神解脱的妻子。展示的是“空巢”家庭里残酷的挣扎和最终不舍的人性辉光，细腻而真切。社会问题是背景，人性的逃遁与归来是难得的浅烛微光。

施战军：人间以扑腾为表象，但以生命做底，生命的样态往往见出作家对人的基本认知，青年作家在终极取向和创作重量方面的可期性确认，可在这篇小说的坚执与决绝的交缠中掂量出来。

程永新：专注于人类永恒之苦，将哲学思考分解在人物的日常行动之中。作者对人物的探究与其理念相结合，在描写现代都市人类生存的身心双重困境中独辟蹊径。

（另外评语见前）

★8票

《云柜》

《当代》2016年第1期 作者：邱华栋

阿 来：西方有种小说分类，叫社会科幻。就是说，小说讨论重点不在未来技术的可能性方面，而是种种技术实现的情形下，社会和人的状况与处境。《云柜》就是这样的小说。敏锐，直接。更重要的，是有示范意义。中国小说太多回顾，太少前瞻。

张抗抗：云计算大数据时代，一切都可以被计算被预设，包括婚姻与生育。小说中具有荒诞及批评意味的“代孕造人”故事，对人类的现状和未来提出了温和的质疑：人是理性控制的一堆数据，还是真实欲望与情感的产物？“精子”是可以谈论的吗？作者的选材新颖独特，其中很多冷幽默的细节令人哑然失笑。

苏 炜：此篇可称之为“高科技荒诞”或“高科技魔幻写实”小说。包裹在“云计算”、“云柜“、“云仓”、“大数据智能平台”这些高科技字眼和语境之下的，是一场关于都市高层白领“剩男”、“剩女”之间的婚恋与“代孕”的计算和算计。写来亦真亦幻，笔触冰冷而自然，荒诞却可信。尤其是塑造了“施雁翎”这样一个高冷出挑的“云计算女人”，她那些让人惊怵齿冷的人生计算与算计，不由得让人读后重新思考：在当今这个“云计算”、“大数据智能”时代，人性的空间何在？何处是人生、爱情的“出处”与“归宿”？它实质上触及到——“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个哲学的终极性思考大课题。此作题材新异，叙述流亮多变，所以我把它列為短篇奖的第一候选。

施战军：新世事的寓言被作家在饱胀的信息中点穴捕捉，人类的现状与未来在失温的情状下得到体贴指认，敏感而不偏激的叙述，让《云柜》成为一份特别的精神数据和审美收藏。

袁 敏：在当下这个“互联网+”时代，云计算已经无可抵挡地渗透进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人们在感觉高科技迅猛发展带来生活便利快捷的同时，似乎也意识到我们正在失去许多原有的快乐。《云柜》通过讲述一对饮食男女，一个在云端，一个在凡间，彼此错位的撕扯，残酷地将现实中这一巨大的矛盾和人类面临的困境，摆在我们面前，读来惊心。

程永新：华栋小说的原点往往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开始，可以说别出心裁是华栋小说美学的一个重要元素。

★8票

《柯巴芽上山放羊去了》

《人民文学》2016年12期 作者：哲贵

阿 来：富二代上山放羊去了，以此脱离规定的生活路径，又远至青海支教去了。包括爱情选择，也是脱轨的，不问结果的。这背后意味的似乎就是自由，或者叫对自由的追求。小说写出了一种新的生活态度。好在写出这一切时，能像主人公一样不解释，不戏剧化。还好在能节制地写出欢欣与隐痛。

张抗抗：小说塑造了柯巴芽这个颇具现代女性色彩的人物。柯巴芽大学毕业后，既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爱落在何处。作者用线性的叙述，极简的手法，贴肉而又刻骨地讲述她辗转各处寻找“自己”的经历，与几个男子的感情纠葛，云雨之后依旧茫然，西部支教后回到家乡上山放羊，以期获得精神的寄托。

施战军：柯巴芽率性的选择与欢悦的自由，不必小清新，也不必大嗓门，只是以内在的自信和劳动于野的实感，使得流布于当世小局域的“失败青年”形象群，在对面显出了自我力量匮乏的窘相。

袁 敏：这是一篇让人怦然心动的小说。主人公柯巴芽是芸芸众生中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确定自己的人生选择;她似乎没有都市青年的生存困境，也没有时代弄潮儿的追求和野心;她像蓝天中飘着的云朵，安静、干净、淡泊，在太多人被欲望裹挟，疲于奔命、迷失自我的当下，她却能不为浊世的喧嚣热闹所动，在周遭的嘈杂中，保持自己内心的清明，倾听自己心灵的呼唤，由此让我们窥见了生命的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