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积解毒方防治膀胱癌术后经验总结

冯保荣 徐伟玲 马纯政

膀胱癌为泌尿系统最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其发病有明显的地域性，发展中国家的发病率要小于发达国家，但其发病率也逐年上升。有流行病学研究证实，膀胱癌患者术后总体复发率可达70%～80%，其中约1/3的患者会出现病情进展，影响手术的治疗效果[1，2]，因此在膀胱癌的治疗上，中西医结合治疗才更有优势。诸多学者证实了中药对该病的防治占有一定优势[3]。

1 中医病因病机分析

中国古代医学并没有明确的膀胱癌病名提出，但根据膀胱癌常见的尿痛、尿血及尿液排出受阻等临床表现，可将膀胱癌归属于“尿血”“癃闭”的范畴。《素问·至真要大论》曰：“岁少阳在泉，火淫所胜……民病……溺赤，甚则血便”。又如《金匮要略·五脏风寒积聚病脉证并治》曰：“热在下焦者，则尿血，亦令淋秘不通”。马教授认为该病与正气亏虚，邪毒内蕴密切相关，术后患者更是耗伤精气血，形成虚实夹杂之证。大多数医家认为，其主要病机为脾肾亏虚，湿热瘀毒积聚于膀胱[4]：先天禀赋不足，或因久病，肾元亏虚，或后天脾胃失于濡养，以至脾肾气虚，气化无权，水湿运化失常，瘀积成毒，蕴结膀胱。膀胱癌病位在膀胱，与脾、肾、三焦气化功能密切相关，病机属本虚标实，其中正虚为本，邪毒为标。虚证多因肾为先天之本，中育命门之火，肾阳不足，不能温阳下焦，则有排尿无力；或肾气亏虚，不能摄血，或气血两虚，血无所统，则发为血尿。实证多为气化不利，郁积成毒，湿毒化热下注膀胱，在血尿的同时伴有尿黄、尿急、尿痛等邪实表现。故马纯政教授认为膀胱癌术后患者的治疗应以清热止血，解毒散结为主，兼以益气扶正以求标本兼治，祛邪兼以扶正才是治疗大法。

2 马纯政教授自拟包积解毒方

马纯政教授在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理论指导下，在中药学和方剂学的基础上，经过长期的临床实践，组成了自己的经验效方——包积解毒方：地榆12 g，生地黄10 g，艾叶12 g，侧柏叶12 g，蜀羊泉30 g，蛇莓15 g，龙葵15 g，炙淫羊藿30 g，艾叶炭30 g，茜草炭30 g，藕节炭30 g，黄芪30 g，当归20 g，黄连6 g，新疆紫草30 g，车前草30 g。从药物组成来看，此方侧重清热凉血以止血，解毒散结以抗癌，同时给予益气扶正补血之药物，共奏标本兼治之功；马师根据膀胱癌基本证型，总结出加减用药[5，6]：湿热下注型可加萹蓄、石韦、滑石等药物加强清热利湿通淋之功；热盛心烦口渴者，加黄芩、天花粉以清热燥湿，生津止渴；尿血重者，加白茅根、槐花以增凉血止血之功；尿中有血块者，加桃仁、川芎、三七以化瘀止血。瘀毒蕴结型可加白花蛇舌草、土茯苓、苦参等药物以达到清热解毒，散结止血之目的；热重者，加大青叶、蒲公英增强清热解毒的作用；尿浑浊者，加瞿麦、萹蓄以清热利湿通淋。脾肾亏虚型可加牡丹皮、桂枝以温通阳气，助气化之复，调血分之滞；中气下陷者，加柴胡、升麻以益气升阳；气虚及阴，症见口干、苔少者，加沙参、石斛以养胃阴。术后需要化疗药物灌注治疗者，可加猪苓、半枝莲等以达到减轻化疗药物的毒副作用，辅助其治疗完成的目的。

3 病案分析

患者刘某，男，55岁。主诉为“膀胱癌电切术后11天”。患者于2018年2月8日因尿血至当地医院检查，彩超示：膀胱占位，后行电切手术，病灶呈片状分布，切除较大病灶2.5 cm×2.0 cm×0.6 cm肿块，膀胱三角区一枚0.5 cm×0.4 cm×0.2 cm的结蹄组织。术后病理提示：低级别乳头状尿路上皮癌，局灶高级别乳头状尿路上皮癌。术后灌注吉西他滨一次。2018年2月19日来诊。现症见：神志清，精神欠佳，纳食较前减少，夜寐一般，小便疼痛，尿中带血，大便正常，舌质淡暗，苔白稍厚，脉沉滑。刻诊：中医诊断：包积，证型：湿热下注；西医诊断：膀胱尿路上皮癌电切术后，治则：清热止血，解毒散结。方药：地榆12 g,生地黄10 g，艾叶12 g，侧柏叶12 g,蜀羊泉30 g,蛇莓15 g,龙葵15 g,炙淫羊藿12 g,藕节炭30 g,黄芪30 g,当归20 g,黄连6 g,新疆紫草30 g,车前草20 g,隔山消20 g，蜂房20 g，瞿麦20 g。7剂，每日1剂，水煎服，早晚温服。

2月28日二诊：患者口服上述中药，无特殊不适，自诉精神较前有所改善，食量增多，夜寐一般，小便微痛，大便正常。舌质暗红，苔白稍厚，脉沉偏细。方药：上方去藕节炭，新疆紫草减量为20 g，加石上柏12 g，党参15 g。10剂，每日1剂，水煎服，早晚温服。

3月12日三诊：患者口服上述中药，无特殊不适，精神一般，纳寐一般，小便微痛，色黄，大便正常。舌质暗，苔白厚，脉沉弦滑。方药：上方去当归，蛇莓、龙葵、石上柏加至20 g，车前草加至30 g，新疆紫草减量为12 g。10剂，每日1剂，水煎服，早晚温服。

4月9日四诊：患者口服上述中药，无特殊不适，精神一般，纳寐一般，右下腹偶有不适，小便微痛，大便正常。舌质暗红，苔白稍厚，脉沉偏细。方药：上方思路不变，剂量微调，加牛膝15 g，枸杞子12 g。10剂，每日1剂，水煎服，早晚温服。

按：患者初诊时，膀胱癌电切术后11 d，此时身体处于虚实夹杂的状态，一则有病邪侵入机体，阻遏气机，久则郁而化热，湿毒瘀热互结，积聚于膀胱，导致膀胱气化不利，毒邪灼伤血络，发为本病；二则本病日久会耗伤肾气、肾精，肾气亏虚，不能摄血，气血双亏，易致脾肾亏虚；三则外科手术是极耗伤身体精血的一种治疗方法，三者共存于患者身体之内。治疗时，要注意辨病辨证相结合，有所侧重，虚实兼治，扶正以抗邪也实属必要。初诊时方中地榆、黄连凉血止血，解毒敛疮，促进伤口愈合；艾叶温经止血，侧柏叶凉血止血，藕节炭收敛止血，共奏止血之效；蛇莓、龙葵清热解毒散结，车前草、瞿麦清热利尿通淋；生地黄滋阴补肾，炙淫羊藿补肾益阳，黄芪、当归补气活血，补益阴阳气血；蜀阳泉、新疆紫草清热解毒，隔山消、蜂房抗肿瘤。二诊时精神较前好转，纳食增多，去藕节炭加石上柏增强抗癌止血之效，党参益气补血。三诊时病情稳定，加强祛邪之功。四诊时加强补肝肾利水通淋之功。之后复诊病情稳定，小便疼痛消失，随诊至今，未有特殊不适及复发迹象，嘱继续服药以巩固治疗。

4 讨论

从长期的临床疗效观察来说，马纯政教授自拟的包积解毒方提高了膀胱癌患者术后的治疗效果，发挥了解毒散结抗癌的作用。包积解毒方用于膀胱癌术后患者，可有凉血止血，解毒散结，预防复发的作用，且包积解毒方加减可以辅助膀胱癌灌注治疗，以奏增效减毒之功，稳定病灶，提高患者生活质量，降低疾病复发机率。所以，未来中药在膀胱癌的综合治疗上势必会发挥越来越关键的作用，这也正是需要我们不断探讨和研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