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佛系生活,非诚勿扰

2019-05-29 08:12秋水
百家讲坛 2019年23期
关键词:胡饼边角佛祖

秋水

1076年,王安石迫于压力辞去相位,外放为官,过了一段颇为佛系的日子。

开启“佛系”模式的王安石把家安在金陵,重拾年少时的文学梦想,写诗填词成了他的日常功课。有多年阅历垫底,此时他的诗词不再走“小鲜肉”路线,而是展现出“老戏骨”的独特风采。一句“细数落花因久坐,缓寻芳草得迟归”让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叱咤风云的老王吗?闲着没事参什么禅!

当然,文坛很乐意收容一个被政坛抛弃的天才,北宋重量级批评专著《石林诗话》公开为他点赞,“王荆公晚年诗律尤精严,造语用词,间不容发,然意与言会,言随意遣,浑然天成。”他的诗词风格也在文坛上有了姓名,被称作“荆公体”或“半山体”。

王安石自己也很满意这种状态,在《吾心》-诗中写道:“晚知童稚心,自足可忘老。”当然,他也没忘先吹自己当年“致君尧舜”的英雄事迹,反正早就狂过了,如今赚个安乐也算够本。

除了占领文坛,王安石还喜欢骑着毛驴到处乱逛,田地、松林、寺庙等地都有他打卡的痕迹,实力COS传说中的张果老。宋人王巩在《闻见近录》中载,吃货王安石随身带饼,生怕在荒郊野外饿着自己,可他又怎么会饿着呢?大宋名人完全能靠“刷脸”享受优待,沿途百姓争着给他送吃喝,他也照单全收。

说起来,王安石不挑食的好习惯由来已久。他当宰相时,儿媳的某个亲戚萧氏前来做客。萧氏以为王安石必会盛宴款待,不料上席后只喝到几杯淡酒,连下酒菜都没;后来好不容易盼到四块熟肉,主食却只有两块胡饼。王安石向来勤俭节约,但萧氏可不這么想,一心觉得他怠慢自己,于是气炸了,只挑胡饼中间的一小部分吃,而把四个边角留下,故意想让王安石尴尬。谁知王安石毫不在意,慢悠悠地取过那些边角,吃得津津有味。这下尴尬的反倒是萧氏了。

参禅礼佛是王安石的另一部重头戏。早在爱子病逝后,佛教的空幻理念已成他疗养身心的一剂良药。他不只是像普通的善男信女那样烧香拜佛,而是充分发挥“学霸”精神,为佛教理论添砖加瓦。时人只知禅宗有个重要的典故叫“拈花微笑”,但不知其出处,是王安石遍翻典籍后在《大梵王问佛决疑经》中找到的,并及时将这一发现告诉当时的佛教大咖——慧泉禅师。从此佛教人士都对王安石高看一眼,常有高僧与他坐而论道。

除了学术上的贡献,王安石还慷慨地将自家的三千多亩良田捐给寺庙——仕途失意、子嗣凋零,只有佛祖肯收容我残破的灵魂,我当然舍得为佛祖花钱!他甘做佛前点灯人,却不知自己也修成了一盏灯,在历史长河中光耀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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