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淘金

2019-07-24 10:05罗伯特·德雷珀刘珺译
华夏地理 2019年2期
关键词:盐沼莫拉莱锂矿

罗伯特·德雷珀 刘珺译

玻利维亚的乌尤尼盐沼地下埋藏着大片锂矿,盐沼之上,一名艾玛拉族妇女正将两头大羊驼赶回群里。

原住民艾马拉人采集、贩卖乌尤尼盐沼表面上结块的白盐,而价值更高的锂矿则溶于盐水、沉藏地下。

乌尤尼盐沼中,伊比锂矿试验工厂旁挖出的蒸发池仿佛多彩的马赛克。工厂于2013年开始产出碳酸锂。富锂的盐水从深达20米处抽入水池。工厂计划最终建起200座蒸发池。

比利时布鲁日的一座工厂中,一名工人查看电动SUV奥迪e-tron车的锂离子电池。液体冷却的电池由多个模块组合而成,拼入车底。电动车销量上升造成锂矿开采量猛增。

周六早上,玻利维亚副总统阿尔瓦罗·加西亚·利内拉在其俯瞰拉巴斯穆里约广场的办公室与我会面。这位满头银发、温文尔雅的56岁政客今天以推销员的形象现身。

推销的货品是锂。锂,作为现今电池驱动的世界的基本组成,也紧紧牵系着玻利维亚的未来——副总统向我担保说。他预计,从现在开始仅需四年,锂矿会成为“我国经济的火车头”,并继续表示,全玻利维亚人民都会受益,“让他们摆脱贫困,稳固中产阶级地位,接受科学和技术训练,成为全球经济的知识阶层。”

但正如副总统所知,要将锂作为玻利维亚经济救星的卖点,就不可避免地谈及锂矿的来源:乌尤尼盐沼。逾一万平方公里的盐沼是该国最壮观的风景之一,而要在其下开采矿产就几乎必将导致变迁——甚至造成无可挽回的破坏。

他问道:“你到过乌尤尼盐沼吗?”

当我答说正要前往时,副总统变得乡愁浓重:“你去盐沼的时候,”他向我指示,“选择晚上去,在盐池中心铺张毯子,放点音乐。”

他露出微笑,但语气执着:“平克·弗洛伊德。放他们的歌。然后望向天空。”他挥了挥手,表示剩下的一切不言自明。

从世界海拔最高首都到世界最大盐滩的行驶长达一天,途中展示了南美洲最贫困地区的路边风景。从拉巴斯市中心,道路冲天直上,通往埃尔阿尔托——玻利维亚第二大原住民群体艾玛拉人的根据地。在接下来的七个小时里则是一路下坡,到海拔3650米时路径才转为平缓,进入一带大部荒芜的灌丛林地。到晚午时分,盐沼的淡淡微光在平原对面舒展。

我赶在日落前抵达盐沼,在它平滑而坚实的表面开了一公里半,直到其渺无人烟的外貌显露无遗。走出车外,寒气彻齿。于是遗憾地决定,无法在露天星光下铺开毯子听迷幻的平克·弗洛伊德。但这景象本身仍令人致幻:绵延的苍白大地,平广无滞,模糊地分成梯形格子,如同疯狂巨人的棋盘。其荒凉赤贫在万里无云的碧空和红褐色安第斯远山的陪衬下更显绝美。摩托和四驱车在没有路径的地面飞驰,去向未知。我孤形单影徘徊四方,仿佛身陷末日之后的恍惚,凝视着副总统口中的“无边无垠的雪白桌面”。

采锂试验厂的建筑工人何塞·埃德蒙多·阿罗约刚值完班。目前为止,当地原住民从工厂获益不大。工厂主要还是从拉巴斯和波托西雇佣熟练工人。

目不可及的某处,推土机在盐沼挖掘蒸发池。推土机正向这里开进,几时到达,无人确知。

我们所知的只是:首先,在全球最大盐沼之底埋藏着另一个奇迹: 世界最大锂矿藏之一,产量可能高达全球总量的17%。其次,在40%人民生存于贫困之中的玻利维亚,政府将开采锂矿视为摆脱窘境的捷径。第三,这条捷径的轨迹完全未知,后果十分可疑。

今天的玻利维亚仍被其历史桎梏。首位艾马拉族总统埃沃·莫拉莱斯于2006年掌权,在最近一次就职演说中控诉称,西班牙殖民主义导致“我们受苦受难五百年”,尽管其残酷的奴役和文化摧残已在两百年前结束。在那之后,不利的地理位置和不良的管理共同阻碍了国家的重生。玻利维亚的经济形势在1905年战败智利、失去太平洋海岸后遭受重创。在邻国巴西和阿根廷缓缓走向繁荣之时,玻利维亚却因长达数十年的军事叛变和腐败而惨遭摧残。

玻利维亚的经济史是不断重演的短暂兴衰。虽然这在完全依靠自然资源的国家中属于常见,但一些南美国家,例如智利,却能够成功地管理自己的资源。而与这些国家不同的是,玻利维亚政府常将矿权签给那些只想捞快财的外国公司。正如副总统对我所言:“纵观历史,我们还没能创造出一种文化,将天然资产与理智策略结合。这导致我国在资源上富足,在社会上贫瘠。”

在南美诸国中,玻利维亚显得莫名庸常,它在美国電影《虎豹小霸王》中扮演的小角色恰如对其无名身份的隐喻。影片中的两名逃犯在玻利维亚却代表着不那么浪漫的东西——外国佬对该国资源的无情吸榨。

两人劫持的那列布满弹孔的火车成为一度繁忙的矿城普拉卡约的著名景点。今天的普拉卡约已是一座幽灵之城。

玻利维亚将开采锂矿视为摆脱窘境的捷径。

普拉卡约的矿坑于1959年被政府关闭,它的没落本该让20公里外的乌尤尼矿石分配中心随之凋零,但20世纪80年代的一天,一位来自拉巴斯的旅游团经营者胡安·克萨达·巴尔达为了找到能与的的喀喀湖平分秋色的风景,将目光落在了盐沼上。

在那之前,玻利维亚人仅将盐沼视为地理上的异域。“盐沼从未承负重要的文化意义。”乌尤尼市长帕特里西奥·门多萨说,“人们不敢在上面行走,怕会迷路、渴死,也怕盐地损坏羊驼的蹄子。”

克萨达的女儿露西娅说,当他见到盐沼时,感到深受启发:“任何地方都能找到湖,但全世界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这样的盐湖。他知道自己能把这个地方推销出去。”

建筑师出身的克萨达进而兴建首批几乎全部由盐块建筑的旅馆。爱好探奇的外国人开始来这里的白色大漠中晒太阳。现在的盐筑旅馆通常客满,而乌尤尼则成为度假区,挤满了背包客。

“估计我国90%的经济都是旅游业。”门多萨说。

在玻利维亚漫长、沉闷的失败经济史中,盐沼成为了一个尽管可能不算宏大但至少积极的例外。

但现在,锂矿改换着玻利维亚的新方向。

堪比黄金在早期历史中的显赫和石油在上个世纪的辉煌,锂矿可能在未来数年中令两者相形见拙。长期以来,锂用于治疗燥郁症,并在从陶瓷到核武器的各制造业中有着广泛应用,如今开始成为电脑、手机以及其他电子设备电池中的基本组成。

2017年全球市场的锂消耗量约4万吨,呈现出从2015年起约每年10%的增长率。同时,从2015年到去年,锂的价格几乎上涨了两倍。

随着电动车的普及,这一需求多半还会加剧。高盛投资集团预计,电动车销售量在汽车销售总量中每增长一个百分点,对锂的年需求量就会增加7万吨。一个锂资源丰富的国家似乎理所应当永远不必再担心受穷。

尽管除南极洲外的所有大陆都有锂矿开采作业,但其四分之三的已知矿产出于安第斯山中绵延1800公里的阿尔蒂普拉诺高原。盐床沉积集中于智利、阿根廷和玻利维亚,被誉为“锂矿金三角”。智利从20世纪80年代起从盐水中提取锂,那里的阿塔卡马盐沼现在是拉丁美洲最重要的锂出产区。智利政府一向对外国投资最为友好,作为世界最大铜出口国,具有极为丰富的经验。阿根廷也于20世纪90年代开始从翁布雷穆埃尔托盐沼的盐水中提取锂。

玻利维亚的锂矿藏则直到最近都未获开发。“阿根廷和智利一直存在公有-私有伙伴关系的文化,” 20世纪80年代首批研究玻利维亚锂矿资源的地质学家之一巴依维安说,“我们的政府不愿接受私人投资,存在着对资本主义的敌意。”

莫拉莱斯的当选对于艾马拉原住民来说具有深远的象征意义,但新总统的言辞行动也表现出对外国资本的抵制。莫拉莱斯迅速将石油产业国有化,并开始逐步国有化一些矿产。

当选两年后的2008年,莫拉莱斯和加西亚·利内拉开始与前任政府一样,将注意力转向乌尤尼盐沼中的锂矿。“其他政府从未能产出锂矿,” 加西亚·利内拉说,“他们的打算是重复殖民榨取的经济模式,那不是玻利维亚人民所愿,于是我们决心白手起家。”

从一开始,新政府的运作原则就是“百分百国有!”,旨在实行玻利维亚本国的彻底控制。“我们决定,” 加西亚·利内拉说,“玻利维亚人将占据盐沼,创造自己的采锂方式,再与能带来国际市场的外国公司合作。”

“百分百国有!”的口号被艾马拉族总统喊出时更有特别的意味,艾马拉人恰好占盐沼周边居民的一大部分。宣布盐沼将成为玻利维亚经济改革的中心,就意味着工作岗位和脱贫致富的机会终于降临到原住民头上。

加西亚·利内拉大胆夸口玻利维亚的锂将会成为“喂饱全世界的能源”。他向我信誓旦旦,到2030年,该国的经济将与智利和阿根廷匹敌。莫拉莱斯则充满自信地预计,玻利维亚将在2010年开始生产锂电池,到2015年制造电动车。这些预估与后来的事实相差甚远。莫拉莱斯和加西亚·利内拉后来意识到,开采锂矿是个昂贵、繁复的过程,要求投入高额资金和精密的技术,对于玻利维亚这样的发展中国家来说,单打独斗是不现实的。同时,吸引一家能将控制权拱手本国的外国公司对于任何国家来说都是难题,更不用说一个倾向于一切国有化的国度。

“你必定了解,大部分工业部门都希望开发盐沼,” 加西亚·利内拉坚持道,“我们说不,盐沼必须完全由玻利维亚技术人员掌控,这就造成了一些紧张情绪。”

莫拉莱斯政府仍旧坚信乌尤尼矿藏的潜力能战胜任何疑虑,他们宣布到2013年玻利维亚将有一个外国伙伴,但直到2018年,他们才找到一个合作伙伴:德国ACI阿勒曼尼系统公司,据报道将投资13亿美元,以换取所得利润的49%。

对于玻利维亚来说,最疑难的障碍是科技上的。与海拔较低的智利和阿根廷的盐沼相比,乌尤尼的降雨量要大得多,因此会减缓蒸发速度。这里的锂矿还含有更多的镁成分。“智利锂矿中的镁锂比是5:1,而乌尤尼是21:1,浓度是前者的四倍。”玻利维亚化学工程师米格尔·帕拉说,“因此对他们来说操作简单得多,而对于我们,将锂和镁分离就是最大的挑战。”

我在玻利维亚的伊比采锂试验工厂会见帕拉,从2008年11月这个项目开始后不久,帕拉就成为其经营主管。由于狂风和暴雨的阻碍,一条连接工厂与采锂盐沼的15公里长的堤道经历多年才得以建成。

除了另一座位于矿城波托西的制造锂电池的微型试验厂之外,这座2013年1月才开始产出锂的耗资数百万美元的伊比厂,就是莫拉莱斯政府长达十年追求“锂應繁荣”的所有成效。这座小型的国营复合建筑拥有约250名员工,全部为玻利维亚人,其中大部分并非出身附近的艾马拉村庄,而是来自拉巴斯或波托西。

质量管理总监维克多·乌加特带领我参观栏卫森严的工厂。过程仅花了几分钟。首先是工人在坚硬的地面上打钻,直到钻入盐水。然后盐水通过管道导入水池,蒸发浓缩。之后加入化学试剂,让硫酸锂结晶。

成罐的硫酸锂溶液通过堤道运往工厂三层建筑的最上层。这些液体先与从波托西运来的石灰混合一个小时。乌加特告诉我,这是“最困难的部分——如何分离镁,达到所需的纯度要求。”

灰色浆糊状的镁化合物被提出后,剩下的液体被送入第二层,滤出硫酸钙。冷却后的液体中加入化学物质,制成碳酸锂,然后干燥两小时,装入标有西语“碳酸锂”的白色袋子。其中约20%被运往300公里外的波托西电池工厂,剩下的卖给各类公司。“一开始我们的月产量是两吨,”我拜访时乌加特说,“现在已经达到5吨。”(据工厂官方说,那以后月产量又增加到了30吨。)

我问他伊比厂的最终生产目标是什么。“工业级别,”他说,“每年1.5万吨。”我试图想象这座貌不惊人的小工厂在未来五年内如何连轴运转,才能在保持99.5%纯度的同时企及那个野心勃勃的目标——电池级锂的工业标准。

士兵在锂试验项目入口处的观察岗上放哨,左边的路通向工厂。所有司机在进入工厂前都必须在这里下车,在桌上填表。

试验厂中,一名工人查看碳酸锂的干燥程度,这是在产品包装运输前的最后一步。这家国有工厂拥有约250名员工,他们身着红色连身服,住在附近的活动房屋中。此外还有数百名建筑工人和服务人员。

环视四周,还会发现其他问题,比如:玻利维亚打算如何处置那一堆堆令人叹为观止的灰色含镁废物?政府指出氯化镁可用于为道路除冰,但很难相信这一用途能消耗如此多的废料。而且,要将镁锂分离,石灰是最实惠的选择。玻利维亚政府宣称掌握特殊技術,能减少残余石灰废物,但到底能到什么程度则令人生疑。玻利维亚地质学家胡安·贝纳维德斯说:“在智利和阿根廷采锂对环境造成的影响较小,但在我国实在无法断言,因为玻利维亚锂矿的镁含量非常高,我们所知的只是会用到大量的石灰。”

“我们对自己为降低环境冲击而采取的预防措施感到骄傲。”加西亚·利内拉对我说,“事实上,我们为此耗资甚巨。”

但几乎无法评估工业化的采锂设施会给盐沼带来怎样的转变。最大担忧之一是提取锂需要多少水源。共有两条河流入盐沼,两条河都对当地的藜麦生产至关重要,而玻利维亚是仅次于秘鲁的第二大藜麦出口国。尽管政府坚称采矿用水90%来自盐水,而非地下水层,一些专家仍怀疑地下水供应能不受影响。“年复一年,水将是主要所需资源。” 巴依维安说,“他们会需要巨量的水,超过玻利维亚的任何其他矿区。”

最后还有仍然较为冰清玉洁的盐沼表面。尽管人类对其似乎无边无际的严酷景象满含敬畏,这里却还是智利火烈鸟的繁衍基地。“我们的工厂与那些保育区相离甚远,”加西亚·利内拉说,“这展现出我们对环保的责任心。”

数十座蒸发池插入盐沼,其中一些的长度超过八座足球场。它们与游客铺毯扎营、听歌观星的地区距离很远。但这些其貌不扬的印痕注定会伴随玻利维亚对盐沼日益增加的开采量而扩张——现存的只不过是片鳞半爪。能源部副部长路易斯·阿尔韦托·埃查苏·阿尔瓦拉多向我表示:“我们计划把它做成长期项目。必须将贫矿和富矿盐水结合才能开发整个盐沼。”

“就是说政府会不停钻探其他地点?”我问。

“对,对,”埃查苏热烈点头,“不停钻探。”

我拜访了接邻乌尤尼盐沼的那些尘土飞扬的村庄,提及莫拉莱斯的脑力成果锂矿时,村民表现出警觉和怀疑,有时还带有担忧。

这一地区的许多艾马拉人靠当盐工谋生,采集白盐,卖给加工厂。一位名为乌戈·弗洛里斯的盐农坐在自己锈迹斑斑的皮卡车旁,对我说:“我们没听到政府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锂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会造成什么影响。”塔瓦的一位女议员西布里亚娜·卡伊巴·迪亚斯更一针见血地指出:“市里没有人参与锂矿项目,我们本以为会给当地人提供薪金丰厚的工作,结果非常令人失望。”当我将这些评价转述给伊比厂总监帕拉时,他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承认在锂矿处理过程中能提供给非技术人员的工作很少。“建议下一代到大学读书,取得学位后再回来。”

一个锂资源丰富的国家似乎理所应当永远不必再担心受穷。

最强烈的不满大概发自伊卡议会的议长里卡多·阿吉雷·提康纳。伊卡是丹尼尔坎波斯省的首府,几乎整个盐沼都坐落在这一省中。

“我们明白一旦工厂全部就位、投入运转,这将是一笔数百万美元的买卖,”一个下午,他在自己杂乱的办公室里对我说,“问题是我们否能分到一杯羹。那些住在生产区的人应该首先受益……而且不仅是金钱上的。应该建起化学科学师资力量,或是设立奖学金,让年轻人能有未来。我们已为此争取了三年,现在我们要求见一见总统,他很久没到这里来了。”

阿吉雷斟字酌句说出后面的话。“玻利维亚的人民是耐心的,”他说,“但如有必要,也会为吸引注意而采取行动。”

在玻利维亚,这番话不需多说。1946年,该国人民对开启劳动改革、但在矿工提出更多要求时采取镇压措施的总统瓜尔贝托·比利亚罗埃尔失去耐心。愤怒的人民袭击了比利亚罗埃尔的宫殿,杀死总统,将他的尸体吊在穆里约广场的灯柱上——正是我与副总统会面的那座宫殿旁的广场。在坐上SUV车离开伊卡时,我回想着这则过往的阴暗启示。车子再次飞速驶过如白日梦般无色的盐沼,这简单纯粹的幻象似乎永恒持久,但事实恐与愿违。

科帕一家三代生活在盐沼北部边缘奇尔塔里科的四座单间平房里。和这一地区的许多艾马拉居民一样,这家人依靠从一小块地上采盐为生,常在烈日疾风下一天工作12小时。

印加瓦西,在克丘亚语中意为“印加之屋”,曾是史前时期的一座岛屿,位于当时曾是湖泊的盐沼中。这座残余的火山上生满仙人掌——有的高达12米——并且遍布藻类化石。从盐沼底部开采锂矿注定要改变这壮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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