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态话语分析视角下影片《芳华》的字幕翻译研究

付晓晨 王倩

摘 要：随着电影技术的不断进步、新媒体的不断产生，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逐渐走进人们的视野。根据国内张德禄教授提出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框架，文章拟从文化层面、语境层面、内容层面、表达层面这四个方面分别对影片《芳华》的字幕翻译进行研究，以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认识这部影片，传播中国文化。

关键词：多模态;字幕翻译;《芳华》

电影时代的到来，不但丰富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并且加强了不同地区、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文交流，成为我们如今必不可少的一种交流途径。电影行业的不断发展，也推动着电影字幕翻译行业的不断进步。要使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观众充分理解一部电影，字幕翻译是尤为重要的一个环节。好的字幕翻译，不仅要将电影中的信息准确地表达给观众，还需要结合电影中的人物动作、表情、环境、音效等因素，将电影所表达的情感及深层内涵展现给观众。所谓多模态话语分析，指的就是通过图片、声音、动作、语言等多种手段，调动视觉、听觉、触觉等不同感官进行交际的现象。从一开始的无声、黑白电影，到如今的3D甚至4D电影，电影技术的发展似乎就是在不断尝试调动观众更多的感官共鸣。电影可以容纳戏剧、绘画、音乐、舞蹈、建筑等多种艺术，它是一种现代科技与艺术的完美结合，所以更需要我们从多个层面来分析。

文章根据张德禄教授提出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框架，从文化层面、语境层面、内容层面、表达层面这四个方面分别对影片《芳华》的字幕翻译进行研究。

一、影片《芳华》的简介及语言特点

电影《芳华》于2017年12月15日在中国上映，它根据严歌苓同名小说改编，讲述了在充满理想和激情的军队文工团，一群正值芳华的青春少年，经历着成长中的爱情萌发与充斥变数的人生命运。该影片的文化背景是上世纪70至80年代，正值文化大革命时期，所以片中有很多带有该文化背景特征的词语，而且在角色的相互交流过程中还频频出现惯用语、成语、俗语等语言现象。在多模态话语分析视角下，该影片的字幕翻译工作者通过增译、省译、意译等翻译技巧，把外国观众也带到了那个年代，共同感受主人公刘峰和受尽欺辱的何小萍充满变数的人生命运故事。

二、影片《芳华》字幕翻译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关于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研究有很多，最早在这一领域展开研究的是R. Barthes，此后越来越多的学者都相继发表了自己的观点。目前国内最受公认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研究成果是张德禄教授在2009年提出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该理论的构建基础是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包括文化层面、语境层面、内容层面、表达层面这四个方面。

（一）文化层面

在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框架中，张德禄教授将文化层面放在首位，可见其重要性。在一部影片中，文化背景占据着不可替代的地位，这些与文化背景相关的词、句翻译的好坏，直接影响着观众们对整部影片的理解。所以我们在进行字幕翻译时，尤其要注重影片中文化元素的翻译。

影片刚开始，响起了歌曲《绒花》，紧接着出现了毛主席像、清一色的65式军服，以及“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红黄字体大标语，从视觉、听觉上把观众带回了上世纪70年代，也就是文化大革命的那个特殊时期。在萧穗子的开场独白过后，主人公刘峰与何小萍展开对话。

例1：

办入伍政审的时候

派出所的民警跟我说

你的亲生父亲还在劳改

但是你跟他划清了界限

改姓了你继父的姓

所以出身这一栏我就给你填革干了

During enlistment review

The precinct police said

Your fathers still in reeducation

But since youve severed your relationship

And taken your step-fathers surname

Ive filled in “revolutionary cadre” for your family background

这是影片开场后的第一次人物对话，在这段对话中出现的词汇及短语，如“劳改”、“划清界限”、“出身”、“革干”等，都带有明显的文化特征，都是文化大革命期间常见的字眼，不仅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还交代了女主角何小萍特殊的身世，为故事的后续发展埋下伏笔。

“劳改”即“劳动改造”，译者在这里将中文动词转化成英文名词“reeducation”，意思是“再教育”，基本符合中国观众对于“劳改”的理解。外国观众其实并不用全面认识“劳改”的全部含义，“reeducation”这个词简洁易懂，不影响外国观众的观影流畅性。“划清界限”这个动词短语，在文化大革命这个大背景下的意思是“不和某人或事有任何来往”，译者将其译为“sever relationship”，意思是“切断关系”，并且运用了意译、省译的翻译技巧，在“relationship”之后省略了“with your father”，少了一些不必要成分，使字幕看起來更加精简。在文化层面上，这一段对话的字幕翻译能够很好地和电影里出现的人物服饰、标语、画面、声音相互配合，将观众带入文化大革命的浪潮之中，奠定了影片的情感基调、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

（二）语境层面

“在具体的语境中，交际要受到语境因素的制约，包括话语范围、话语基调、话语方式所决定的语境因素。”[1]在张德禄教授的研究中不难发现，交际时需要考虑语境，电影字幕翻译的成功与否，更要注重语境的变化，要善于从语言、画面、声音等多种模态中把握语境。胡壮麟教授在2007年发表的论文《社会符号学研究中的多模态化》中，将语境分为上下文语境 、情景语境和文化语境。

例2：

刘峰

你手真巧

什么都能修

Liu Feng

Youve got the Midas touth

You can fix anything

主人公刘峰去北京开会，答应战友林丁丁顺道帮她修表。晚餐时间，刘峰将修好的表递给林丁丁， 并表示北京的亨得利表行在文化大革命开始时就关门了，因为手表太过名贵，其它表行都不敢修理。苦于找不到修表的地方，刘峰便买书自学，亲自把表修好了，然后就有了例2中出现的对话，译者将“你手真巧”译为“Youve got the Midas touth”。“the Midas touth”意思是“迈达斯之触”，出自古希腊神话，俗称“点金之手”，拥有点石成金的能力。译者在这里运用了归化翻译法，将“一双巧手”译成西方观众熟知的“点金之手”，便于外国观众进行理解。并且之前提到这是块名表、难以修理，再结合上下文语境以及林丁丁拿到表后喜笑颜开的面部表情，在此处译为“the Midas touth”，使外国观众更能感受到刘峰的心灵手巧。

（三）内容层面

张德禄教授将内容层面细分为意义层面和形式层面。“在话语意义层面，有由话语范围、话语基调和话语方式所制约的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和谋篇意义。”[2]强调译者应当在字幕翻译过程中，将影片中人物所表达的信息准确无误地传达给观众。“在形式层面上，不同模态的形式特征相互關联，共同体现话语意义。”[3]强调译者应当综合画面、声音、动作、表情、背景音乐等多种模态，形成一种良性的互补关系。

例3：

别改行

别转业

也别离开这里

Dont quit the band

Dont leave the army

And dont leave here

萧穗子爱慕已久的战友陈灿出了车祸，导致缺了一颗牙齿，影响音乐生涯，急需黄金来做假牙底座，萧穗子拿了自己的金项链送给陈灿，陈灿没有接受，萧穗子便将项链紧握在陈灿手中，这时出现了以上对话。在话语意义层面，译者将“改行”译为“quit the band”，将“转业”译为“leave the army”，都十分准确地传达了人物萧穗子的话语意义，并且译者用了三个连续的“Dont”开头的祈使句，使所要表达的感情更为强烈。在形式层面，萧穗子的语言作为主要交际形式，她当时哭红了眼睛的面部表情、紧握陈灿的肢体动作、略带哭腔的声音等多种模态都起到了强化作用，与她的语言形成互补关系，使话语意义的表达更加充分。

（四）表达层面

“从传统的语言学研究的角度讲，实现意义传播的媒体形式主要有两种：声波传导的声音符号和由笔等生成的书写符号。这两种媒体是语言传播信息的主要媒介。”[4]在一部电影中，人物的对话、背景音乐等模态属于声音符号。书写符号则指字幕，所以与其对应的翻译也同属书写符号。除了以上两种语言因素之外，根据张德禄教授提出的“多模态话语媒体系统”，译者在进行影视字幕翻译工作时，还应当注重结合音响、音效、字体、布局等伴语言因素，才能获得更好的表达效果。

例4：

切

德性

Hmph

Not a gentleman

文工团慰问演出回来后，战士们纷纷从解放卡车上跳下来，此时陈灿伸手准备扶萧穗子下车，没想到郝淑雯和萧穗子同时把手伸了过去，最后陈灿还是拉了萧穗子的手，郝淑雯不乐意地说了一句：“切，德性”。“切”在这里其实是一个语气词，表示不满，译者将其翻译成“Hmph”，意思是“哼”，符合郝淑雯当时的心情。“德性”本指一个人的道德品性，但结合上下文语境，在这里应该是一句略带讥讽的话，表示看不上某人的某种举止、行为。译者将“德性”翻译成“Not a gentleman”，意思是“一点都不绅士”，既符合语境，又能让外国观众快速地理解其中的含义。再结合郝淑雯一脸嫌弃的表情、以及收手的动作，强化了表达效果，充分地表现出了郝淑雯当时的心理状态。在陈灿伸手搀扶萧穗子下车的时候，响起背景音乐《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The Last Rose of Summer）》，这是一首古老的爱尔兰民歌，作者借夏天最后一朵玫瑰来比喻转瞬即逝的爱情和青春，抒发对美好事物逝去的依恋之情。广为流传的抒情歌曲搭配充满青春气息的画面，共同烘托出“芳华易逝，岁月不惊”的电影主题。

三、结语

随着电影行业的发展，影视作品的字幕翻译对于跨文化交流来说，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其实电影本身就是一种多模态语篇，只有综合字幕、画面、声音等多种模态，才能准确表达出交际者的话语意义。文章运用张德禄教授提出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框架，从文化、语境、内容、表达这四个层面分别对影片《芳华》的字幕翻译进行了分析。通过对该影片字幕翻译的不断探究，发现译者在进行字幕翻译工作时，采用了省译、归化翻译法等翻译技巧，使信息的表达更为简洁易懂。同时，译者还在文化、语境、内容、表达这四个层面综合考虑了字幕翻译与其它模态之间的关系，使外国观众更容易把握影片的主旨内涵。总得来说，笔者通过对影片《芳华》字幕翻译的分析，认为译者成功地将电影中的各种内涵、情感都充分地传达给了观众，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参考文献

[1] 张德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探索[J].中国外语，2009（01）：24-30.

[2] 胡壮麟.社会符号学研究中的多模态化[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7（01）.

[3] 吕健，吴文智.多模态话语分析视角下影片《金陵十三钗》的字幕翻译研究[J].上海翻译，2012（04）：36-38.

[4] 王丽萍.多模态话语分析《十二生肖》字幕翻译[J].影视翻译，2014（24）：154-155.

[5] 欧阳珍.多模态话语分析视角下《英雄》电影字幕翻译研究[J].海外英语，2015（07）：142-144.

作者简介：付晓晨（1996- ），男，汉族，宁夏银川人，在读硕士，大连海洋大学，研究方向：英语笔译专业。

*通讯作者：王倩（1977- ），辽宁大连人，女，汉族，副教授，研究方向：应用翻译、英语写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