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汉语成语的英译方法

岳福曹

（乌鲁木齐职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02）

中华成语不仅是人类语言的菁华，而且是中华民族智慧的凝聚。长期以来，我们的祖辈先贤经过艰苦卓绝的实践，不仅创造了举世震惊的中华灿烂文明，还为我们留下了隽美的语言瑰宝。成语就是这座宝库王冠上的明珠。

汉语成语有其固定的语言结构，表述精辟、寓意深远，携带着特定的文化意象、价值观念、道德标准、审美情趣等，是中华民族文明、语言文化精华的积累和结晶。如此宏量内涵的语言精华，要转译成一种与东方文化有着巨大鸿沟的西方语言系统、英语，其难度可想而知。语言的异质性和文化意象的空缺给翻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然令人欣慰的是，人类相同的生存空间和相似的生活体验为汉语成语的翻译实践提供了有效可能性。本文拟以汉语部分成语为例，探索英译的方法。

一、汉语成语英译

汉语成语英译实践实际上是一种跨文化活动。东西方迥异的文化范式和英汉两种不同语系的语言体系给翻译带来了巨大困难，且汉语成语又携带着大量丰富的文化信息，具有特定的文化意象，势必给英译造成阻碍。

然著名翻译家尤金·奈达曾经说过：“不同文化的人们所具有的共性远远大于将它们区分开来的个性”。共性大于个性的语言文化特质为翻译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也使得汉语成语英译实践成为可能。

通过汉英语言文化对比研究，笔者发现汉语成语英译有法可循，如直译、增译、意译、套译、节译等。但宏观视之，汉语成语的英译方法大可分为“语言形式对等式翻译”和“意象寓意对等式翻译”两种，前者侧重语言层面的直观表达，后者则指特定文化意象的表述。

二、语言形式对等式翻译

语言形式对等式翻译指运用语言直观表达形式且不会引发目标语读者产生错误意向联想的翻译方法进行翻译的活动，包括直译、增译、节译。

（一）直译法

汉英民族虽然生活在东西半球不同区域、具有不同的地理、历史和人文环境，但人类共同的生产方式、生活体验、认知模式、思维逻辑等大同小异，很多语言表达也非常相似，因此部分汉语成语可采用直译的方法直接译成英语，不会引发英美人士错误的理解、意会和联想。这里的直译法包括“完全直译”和“部分直译”两部分。

1.完全直译。完全直译就是word-for-word translation，完全按照字面意思翻译。这种直译法适用于汉英语言中那些意义相同、意象也相同的成语。

如：趁热打铁strike while the iron is hot

竭泽而渔drain the pond to catch all the fish

打草惊蛇beat the grass and drive the snake away

以卵击石throw an egg against a rock

空中楼阁castles in the air

由于中英两种文化语境下对此种成语的文化意象不会产生歧义，故此直译法是最为直接的翻译方法，也是最简单可行的方法。

2.部分直译。部分直译指部分语言文字等同的翻译，适用于汉英语言中那些意义相同但文化意象不尽相同的成语翻译。

如：挥金如土spend money like water

一箭双雕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

雨后春笋like mushrooms after rain

胆小如鼠as timid as a hare

引狼入室let a wolf into the sheephold

此类成语汉英意义相同但表现手法不同、使用的表述意象也不尽相同，所以翻译时主体部分采用了直译的方法，而另一部分则使用英美文化意象的表现手法表述。

（二）增译法

增译法指翻译时增加一些必要的单词或短语以精确表达汉语成语中无法为英美读者所理解和意会的内容的方法。

汉语中，有些成语所涵盖的一些文化意象在英语文化中属于空缺，这些欠额信息会对英美读者造成困惑和理解困难，所以在翻译这些成语时就需适量增补欠额信息，将信息补全。

如：班门弄斧show off one’s proficiency with the axe before Lu Ban，the master

carpenter

毛遂自荐Mao Sui recommends himself to the officials---to volunteer one’s own services

叶公好龙 Lord Ye professed to love dragons（A Lord Ye of ancient times who was very fond of dragons adorned his whole palace---beams， pillars， doors，windows and walls---with the drowings and carvings of them.When a real dragon in heaven heard of this it was deeply moved by his infatuation and oaid him a visit.When Lord Ye saw the real dragon thrusting in its head through the window of his study and its tail moving in his palace，he was frightened out of his house for his life.Clearly，what Lord Ye loved was not the real dragons.）

名落孙山fall behind Sun Shan（who was last on the list of successful candidates）

精卫填海the mythical bird Jingwei trying to fill up the sea with pebbles——a symbols of dogged determination

（三）节译法

汉语成语中，有一部分语义重复的类型，如“花言巧语”、“千恩万谢”等。还有一部分成语是叠字类，如“唯唯诺诺”、“彼此彼此”等。翻译此类成语时，可采用缩减词语篇幅、精减节译的方法进行。

如：花言巧语flattering talk

千恩万谢thank profusely

畏首畏尾be frightened all over

彼此彼此in similar position

口口声声say repeatedly time and again

这类成语字词重复、词义重叠，汉语中语音铿锵、语义很强。但翻译成英语时，需根据英语的语句习惯删减掉重复字词，简明精炼、精当确凿地表述，这样才符合英美读者的思维习惯。

三、意象寓意对等式翻译

意象寓意对等式翻译是指一些汉语成语的英译，由于汉语成语中所蕴含的文化意象和寓意在英语中没有直接对应对象，若用英语中的相同形式直接对应，会令人啼笑皆非，让英语读者产生严重误读的结果。

如汉语成语“胸有成竹”，若按字直译为have a bamboo in one’s stomach*，恐怕英语读者会大吃一惊，认为此人一定病得不轻。人“胸”中怎么可能长出竹子？再如“沉鱼落雁”，若一味直译成（Something） makes the fish dive down and geese fall，英语读者恐怕很难猜出什么东西能让“鱼”沉入水底、让“雁”落下！

汉语成语的语义相对固定，这种特性和英语的习语（idiom）是一样的。很多汉语成语的意思并非其字面意思。还有许多汉语成语有出处、有典故，我们必须知道他们的来源才可正确理解其意义。因此，对于这部分汉语成语的英译，我们只能采取迂回的方式进行翻译，即翻译时不可“直线”运动，需充分考虑其意义和寓意。这类汉语成语的翻译方法通常有套译和意译两种。

（一）套译法

套译，指采用目的语中原有的习语并将之照套在汉语成语上进行翻译的方法。套译法需要注意的问题是，首先必须确保英语中有意义和寓意相同或相似于汉语成语的习语。其二，翻译时尚需注意套用的习语和源语成语的文化意象是否吻合。如“龙”，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在华夏文化中象征着“皇权”、“尊贵”，所以中国人都“望子成龙”。然西方文化中的“dragon（龙）”却代表着“邪恶”、“血腥”，所以在运用套译法翻译汉语成语时，必须注意东西方文化中的文化意象问题。

例：破釜沉舟burn one’s boats

朝三暮四blow hot and cold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nothing venture，nothing have

本末倒置put the cart before the horse

一针见血touch somebody on the raw

上述汉语成语均有英语习语与之相对，且寓意和文化意象不相违背。如“破釜沉舟”一词，英语对应习语是burn one’s boats。汉英成语均以“毁船”为主题，表达了相同的含义，即做一件事时孤注一掷的决心。另外，这两个对应成语还有一个类似的历史故事：“破釜沉舟”指我国汉代大将项羽引兵作战一事。一次，项羽引兵渡河后，命令部下将全部饭锅打破、将所有船只凿沉，以示与敌人决战到底的决心。英语中burn one’s boats指古罗马恺撒大帝国外远征时，常常将自己部队所乘船只全部焚毁，自断后路，以示只进不退的决心。因此，此类成语可直接采用英语习语进行照套，简单便捷。

（二）意译法

虽然尤金·奈达有关于语言“共性大于个性”的表述，但就成语而言，独具个性是其主流，尤其是在语用表达时语境限制条件下更是如此。这时，若一味照搬词典，或直译硬译，势必造成目的语读者理解障碍。

汉英成语在语言构成、意义、形象等方面均有自己独特的习惯，相同和相似的地方较少，相异是多数，所以在翻译汉语成语时，意译法毫无疑问是主要采纳的方法之一。

意译是指只保持原文意义内容而不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译方法。当两种语言、文化之间的差异很大而无法使用直译和套译法进行翻译操作时，可采取意译法进行翻译。

如：胸有成竹have a card up one’s sleeve/have a well-thought-out plan

沉鱼落雁a beautiful countenance beyond match

气冲牛斗fly into a great rage

势如累卵be in a very perilous position

仰人鼻息live at somebody’s mercy/be slavishly dependent on others

四、结 语

成语是汉语之精华所在，运用于汉语的方方面面，是汉译英中不可避免要碰到的语言现象。由于汉英语言文化的巨大差异、成语本身的独特个性及其所携带的浓厚文化气息使得汉语成语英译时难度加大。然人类语言文化共性大于个性，这为汉语成语英译提供了强有力的翻译基础。正是基于这个基础，笔者通过汉英语言中的成语比较，探索了汉语成语英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