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心方治疗慢性心力衰竭的临床观察

2020-01-10 00:44
中西医结合心脑血管病杂志 2019年23期
关键词:山茱萸附子心肌细胞

慢性心力衰竭(chronic heart failure, CHF)是各种心脏疾病的终末阶段。在美国,心力衰竭病人患病率为1.26%~6.70%[1],我国目前心力衰竭病人约450余万人[2],伴随着生活模式的改变以及老龄化进程的加快,CHF已成为当前医学界的一个严峻挑战。目前,CHF临床治疗策略包括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ACEI)或血管紧张素Ⅱ受体拮抗剂(ARB)、β受体阻滞剂、醛固酮拮抗剂、埋藏式自动心脏除颤仪(ICD)、心脏再同步治疗(CRT)等[3-4],但CHF仍是全球范围内导致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中医中药在治疗CHF方面有一定优势,本课题组运用振心方干预慢性心力衰竭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纳入标准:参照中华医学会2016年颁布的“中国心力衰竭的诊断和治疗指南”标准,年龄40~85岁,纽约心脏病协会(NYHA)心功能分级Ⅰ~Ⅳ级;中医辨证为阳虚证病人。共入选2017年1月—2018年6月我院门诊及住院的符合入选和排除标准,并确诊为慢性心力衰竭的病人128例,随机分为振心方治疗组和对照组,两组性别、年龄、体质指数、三酰甘油、胆固醇、天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肌酐等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1。

表1 两组临床资料情况比较

1.2 排除标准 严重的心脏瓣膜病,先天性心脏病,急性心肌梗死,肺源性心脏病,急性肺水肿,由于肾、肝等重要脏器功能衰竭导致心力衰竭者或严重肝、肾功能不全者,甲状腺功能亢进所致心力衰竭,精神障碍者,患有其他严重疾病,不愿或不适合参与者。

1.3 治疗方法 对照组给予纠正诱因,限盐,运用抗心力衰竭药物ACEI、ARB、β受体阻滞剂、利尿剂、洋地黄制剂等,对症治疗。治疗组在对照组药物治疗的基础上加用振心方,由山茱萸、白芍、制附子、鹿角霜、桂枝等组成,每日1剂。两组均治疗8周。

1.4 检测指标

1.4.1 6 min步行试验(six-minute walk test,6MWT) 鼓励病人尽最大可能长距离的行走,以其6 min内完成的距离为试验结果,若病人在试验过程中出现心绞痛、头晕、呼吸困难等症状时,减慢速度或者予以休息,必要时可停止试验。

1.4.2 超声检测 于用药前后运用彩色多普勒超声心动图仪检测心功能,探头频率为4MHz(SYSTEM V及VIVID 7,美国GE公司),分别计算病人心脏指数(CI)、心排血量(CO)、左室射血分数(LVEF)。

1.4.3 血浆脑钠肽(BNP)测定 分别于用药前、治疗后空腹抽取病人外周静脉血2 mL,加入EDTA抗凝试管中,离心分离血浆,并采用化学发光法测定血液BNP浓度值,BNP检测试剂盒购于上海江莱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操作步骤按试剂盒说明书步骤进行。

1.4.4 炎症因子检测 分别于用药前、治疗后空腹抽取病人静脉血5 mL,加入EDTA抗凝试管中,离心分离血浆,采用ELISA法检测病人血C反应蛋白(CRP)、白介素-10(IL-10)、白介素-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浓度。具体操作按照ELISA试剂盒说明书进行。

2 结 果

2.1 两组治疗前后6 min步行距离比较 治疗前两组6 min步行距离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8周后两组6 min步行距离均增大(P<0.05),且治疗组改善程度均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2。

表2 两组6 min步行距离比较(±s) m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2)P<0.05

2.2 两组病人心功能变化情况 治疗前两组血浆BNP水平、CO、CI、LVEF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8周后,两组血浆BNP水平较治疗前均有所降低(P<0.05),CO、LVEF、CI较治疗前有所升高(P<0.05),治疗组治疗后血浆BNP水平、CO、LVEF改善优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3。

表3 两组治疗前后血浆BNP、超声心动图比较(±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2)P<0.05

2.3 两组血浆炎症因子水平改变 治疗前两组血浆CRP、IL-6、TNF-α、IL-10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8周后,两组血浆CRP、IL-6、TNF-α水平均较前下降,IL-10水平升高(P<0.05),而治疗组血浆IL-6、TNF-α水平较对照组下降更为明显(P<0.05),CRP、IL-10水平两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4。

表4 两组治疗前后血浆炎症因子改变比较(±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2)P<0.05

3 讨 论

CHF病理机制十分复杂,其发病与交感神经系统兴奋、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系统激活、心脏电重构、内分泌失调等因素密切相关[4]。炎症因子及其受体在心肌重塑及心力衰竭进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全身和局部细胞因子释放一方面可诱导细胞增殖,对已发生损伤或负荷的心脏是一种适应性的代偿反应,另一方面引起心肌细胞死亡,加速病情恶化,在正常或无应激的情况下,心肌细胞不表达炎性细胞因子,心力衰竭时免疫系统过度激活,释放过量的炎性细胞因子及相关蛋白,参与心力衰竭的发生发展[5-6],而采用抗感染治疗可明显降低高危病人心力衰竭的发生率[7]。CRP是机体在炎性刺激或组织损伤等情况下产生的,是炎症反应标志物之一。CHF时病人循环淤血,心排血量降低,组织器官发生缺血缺氧,反复刺激合成CRP[8-9],引起心功能下降。TNF-α主要由单核-巨噬细胞产生,是一种由157个氨基酸组成的肽类,分子量为17 kD,交感-肾上腺系统、肾素-血管紧张素的激活可促进TNF-α的表达。TNF-α可直接损伤心肌纤维,抑制心肌收缩性,降低β肾上腺素能受体及Ca2+的敏感性,减低左心室短轴缩短率,减少左心室室壁厚度,降低射血分数,增加左心室舒张末期容量[10];还可通过调节一氧化氮(NO)的代谢间接减弱心肌收缩力,促进心肌水肿;还可通过TNF-α受体途径介导心肌细胞凋亡;通过激活基质金属蛋白酶(MMPs),抑制基质金属蛋白酶抑制剂,促进内皮素分泌,导致心肌间质纤维化,导致心肌重构[11]。 TNF-α的增加与慢性心力衰竭的严重程度和死亡率有关[12]。 IL-6能广泛作用于神经、内分泌和心血管等系统,是参与机体各种调节的重要细胞因子。IL-6可通过与其受体相结合,激活心肌细胞丰富的信号转导受体复合物pg130发挥负性肌力作用和细胞毒作用,使心力衰竭加重。心力衰竭时,不仅血清IL-6水平增高,其活性也显著增强,可使内质网功能减弱,刺激心肌细胞肥厚,诱导心肌细胞凋亡,促进交感神经的活动等[13-14]。IL-6是CHF病人预后的重要预测因子之一,CHF病人血浆中IL-6浓度与心功能分级呈正相关[15]。Stumpf等[16]运用IL-10对心肌梗死模型大鼠进行干预后发现,IL-10可以显著改善心肌梗死后左室功能,这一作用与其显著性降低促炎症细胞因子和趋化因子TNF-α、IL-6等水平有关,因而IL-10被称为炎症细胞因子合成抑制因子[17],其对改善心力衰竭的预后发挥着有益作用。

中医学无“心力衰竭”之病名,根据CHF的临床表现,属于中医学的“心悸”“怔忡”“喘证”“上气”“胸痹”等范畴。振心方由山茱萸、白芍、制附子、鹿角霜、桂枝等药物组成,山茱萸味酸,能收敛元气,固涩滑脱,其敛正气而不敛邪气,“萸肉救脱之功,较参、术、芪更胜,盖萸肉之性,不独补肝也,凡人身阴阳气血将散者皆能敛之”(《医学衷中参西录·医方·治阴虚劳热方》)。山茱萸可收敛元阳、挽五脏元气之脱失,制附子培育元阳,引火归元,山茱萸合附子,可助附子固守已复之阳,白芍能协助山茱萸起到收敛之功。鹿角霜温补肾阳,非温不足以振衰惫,非温不足以彰气化。且方中附子、鹿角霜、桂枝温补阳气,白芍与之相合,起到“善补阳者,必阴中求阳”之功,亦制约诸药燥烈之性。

本研究表明,经治疗后,两组病人CO、CI、LVEF及血浆BNP、CRP、IL-6、TNF-α、IL-10、6 min步行距离均有所改善,但治疗组病人LVEF、CO及血浆BNP、IL-6、TNF-α、6 min步行距离改善优于对照组,振心方能有效改善心脏功能,其机制可能与下调炎症因子CRP、IL-6、TNF-α相关,这也为临床运用振心方治疗CHF提供了临床依据,但其具体机制尚需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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