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市旅游产业与区域发展耦合协调度分析

赵敏芝，叶鹏

(湖北大学资源环境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2)

0 引言

1979年旅游业作为独立产业蓬勃发展至今，创造的经济价值及对经济发展的影响越来越不可忽视.2017年接待国内旅游人数50亿人次，入境游客1.4亿人次，国内旅游收入为4.6万亿元，国际旅游外汇收入为1 234.17亿美元，与此同时旅游产值高达3.72万亿元，占GDP比重的4.53%.

考察国外学者对旅游与经济的研究，Ghali将入境旅游作为出口经济，证实了入境旅游能促进菲律宾的经济发展[1].Soukiazis和Proenca以葡萄牙为对象，利用内生经济增长极理论，证实了旅游产业的发展能促进国民经济的发展[2].Blake通过投入产出法的相关计算，得出旅游消费能带动国民经济的增加[3].Jordan认为旅游、文化、经济三者可通过产业融合形成新的产业促进互相发展[4].Saarinen的研究表明旅游产业产生的经济效应给文化产业带来了有益之处[5].

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国内专家学者们研究的热点，李江帆利用投入产出法，指出旅游业的产业化与国民经济发展水平存在必然联系[6].闫敏经过定量测度发现旅游业的发展与基础性产业的发达程度息息相关[7].刘长生、简玉峰等基于VAR模型指出我国旅游产业与经济发展长期均衡但存在地域差异[8].李志青等利用旅游卫星账户分析了上海旅游业对经济的贡献度[9].王良建等基于异质面板模型分析了我国旅游产业与经济关系，得出入境旅游对经济促进作用最为明显[10].钟高峥等对西藏地区旅游与经济进行了实证研究[11].

耦合协调度理论认为任何系统都不是独立存在的，系统与要素之间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并在共同作用下达到一定的协调状态.专家学者们基于耦合协调度理论的研究成果丰硕，王永明等通过耦合协调模型研究了城市旅游与交通之间的关系，认为交通发展的短板制约了两系统之间耦合协调度的发展[12].耿松涛等以副省级城市为对象，研究其旅游经济与生态环境耦合系统发现，北方副省级城市多为旅游经济发展滞后型，南方副省级城市(除深圳外)多为生态环境滞后型[13].当前国内专家学者们对旅游产业和区域经济发展耦合协调度的研究主要包括，赵传松、高楠以全国为尺度探究省区以及副省级城市空间耦合协调度分异规律[14-15]，姜嫣、张琰飞、周成等分别以东部十省、西南地区以及长江经济带各省区为对象进行了探究[16-18]，生延超、余洁、刘定慧、杨松茂、王雪、周彬、胡凤英、钟霞等对湖南、山东、安徽、陕西、内蒙古、广西、广东等地进行了实证研究[19-26]，丁红梅、张苏兰等以黄山市、张家界为例探究了旅游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关系[27-28].

综上所述，关于旅游与经济两个系统的耦合协调度研究多集中在省域尺度以及以旅游业为支柱产业的典型旅游城市中，对于非旅游城市的研究较少.本文中以宜昌市为研究对象，构建旅游—经济发展耦合协调评价指标体系，利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旅游与经济发展时序演变以及影响旅游业发展的具体因素，从学术意义上填补宜昌市旅游经济研究的空白，丰富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度协调分析的研究内容.同时为宜昌市旅游战略的实施和旅游经济可持续发展提供决策参考，为其他城市的发展提供借鉴，具有现实意义.

1 研究方法、数据来源及指标体系构建

宜昌市拥有丰富且优质的旅游资源，近几年旅游发展水平指数、旅游产业竞争力和旅游发展环境指数均高于湖北省平均水平，仅次于武汉位列第二，与此同时宜昌市政府也加大对基础交通设施的投入和对旅游发展的扶持力度，旅游业发展迅猛.本文中利用综合评价法测定旅游和经济两子系统各自的发展水平，然而旅游业的发展一方面受制于经济发展水平，另一方面对经济发展又有促进作用，考虑二者的动态耦合影响作用，通过构建旅游—经济耦合系统进行统一测算，得出两系统的协调度与发展状态.

本文中以2005—2017年为时间序列，研究宜昌市旅游业与区域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数据主要来源于《宜昌市社会经济发展统计公报》、《宜昌统计年鉴》、《宜昌旅游业统计公报》和《宜昌旅游工作总结》，对于部分缺失数据，采用临近年份的数据进行线性插补.

1.1 研究方法

1.1.1 综合发展水平评价 利用线性加权法可以对相关指标进行相对独立的测算，但不同的指标对综合发展水平的影响大小不同.熵权法是通过指标变异性的大小确定客观权重的方法.指标的变异性大小通过其信息熵反映，信息熵越大权重越小，反之则权重越大，熵权法在对指标赋权时可以尽可能地避免由于主观因素造成的误差.在线性加权法的基础上利用熵权法对各指标进行赋权，能够进行更加精准的测量.因此，本文中采用线性加权法和熵权法共同测算综合水平，可以减少主观误差，使研究结果更精确.综合水平测算的具体操作步骤为：

1)采用阈值法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的处理，由于处理过程中一些数值可能为0，为了避免数据无意义，在原数据后加0.001.

(1)

其中，Xij为第i个样本的第j个指标的原始数据(i=1, 2, …,m;j=1, 2, …,n)，max(Xij)和min(Xij)表示Xij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2)每个系统内，第i个样本的第j个指标的比重为Sij：

(2)

3)第j项指标的信息熵hij为：

(3)

4)第j项指标的差异度：

αj=1-hj

(4)

5)指标的权重为：

(5)

6)计算旅游产业系统U1和区域经济系统U2各自的综合发展程度，其公式为：

(6)

根据U1和U2大小的不同，区域的发展水平有较大的差异，若U1>U2，则该地区属于经济相对落后型；若U1

表1 2005—2017年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耦合协调等级

1.1.2 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被认为是两个或者多个系统，通过相互影响、耦合作用以及协调程度，反映不同系统之间关系的物理学理论[29].在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研究中，专家学者们较多采用耦合协调度进行定量分析，研究已经趋于成熟[14-28]，研究模型值得借鉴.针对本文中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的两个系统之间的关联性，采用廖重斌提出的耦合协调度模型[30]进行研究，计算公式为：

(7)

T=αU1+βU2

(8)

(9)

其中，C为耦合度，T为旅游产业和区域发展综合协调指数，D为耦合度值，U1表示旅游产业的综合水平值，U2表示区域发展的综合水平值.由于旅游产业只是影响区域经济发展的其中一个因素，参考已有的研究[8-12]，给α和β的赋值分别为0.6和0.4.

根据不同系统的耦合度值，对耦合协调度进行分类[31-32]，具体的划分标准见表1.

1.2 指标体系的构建旅游业对地区经济发展的推动表现在其强大的产业拉动效应，通过旅游业的发展带动其他相关联的产业的发展，从而对整个区域的经济发展产生影响，同时区域经济的发展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为旅游业的发展提供有力的支撑.因此在指标构建时，应该充分考虑影响旅游业和区域发展的各种因素，依据前面的理论研究结果，以可获取性、科学性、可操作性等原则对数据进行指标筛选，构建指标体系.

在此基础上，参考前人的研究成果[33-34]以及对10位专家的访谈咨询，本文中的指标体系构建主要包含以下几个方面，产业优势方面选取国际旅游收入、国内旅游收入、旅游总收入占GDP比重；市场规模方面选取入境游客、国内游客、游客人数与宜昌市总人数比、持证导游人数、3A及以上景区数、星级酒店数、旅行社数等11个指标反映旅游业的发展；经济水平方面选取GDP、人均GDP、第三产业产值、财政收入、社会商品零售额、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社会水平方面选取交通客运量、公路通车里程；环境状况方面选取森林覆盖率、人均公共绿地面积等10个指标表示区域经济的发展水平，根据(1)～(6)式计算得出2005—2017年旅游产业与区域发展耦合协调指标权重值如表2所示.

表2 2005—2017年旅游产业与区域发展耦合协调指标体系及权重

2 宜昌市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综合分析

图1 2005—2017年宜昌市旅游产业及区域经济发展综合水平值

根据(1)～(6)式计算得出2005—2017年宜昌市的旅游产业以及区域经济综合水平值，如图1所示，从而直观了解宜昌市旅游业和区域经济在不同时期内的发展状态，数值越大代表发展水平越高，旅游业和区域经济发展得越好.耦合协调度是将两个系统结合起来分析，测定旅游业与区域经济在同一时期内相互促进、相互影响的发展状况.

2.1 宜昌市旅游产业综合水平分析从如图1可看出，宜昌市的旅游产业发展总体呈上升—下降—上升的发展趋势，2005—2017年宜昌市的旅游业发展综合水平分为3个阶段进行时序演变.

第一个阶段为2005—2006年，该阶段呈上升发展趋势，综合水平值从0.093 4增加到0.191 7，此阶段综合水平均值为0.142 6，阶段标准差为0.049 2.该阶段均值较低，旅游业整体发展还处于低水平，但呈上升趋势，旅游的发展趋势较为乐观.

第二个阶段为2006—2009年，以2006年为转折点，该阶段呈下降状态，综合水平值从0.191 7下降至0.060 2，此阶段的综合水平均值为0.120 8，阶段标准差为0.056 7.其中2006—2008年内旅游综合水平值急速下降，与旅游业相关的游客数量以及旅游收入等指标值虽有所增加，但旅游收入占GDP总量、星级酒店以及旅行社数量等指标明显下降，旅游业发展一度滞后，总体呈现下降趋势.2007—2008年间，由于“国际经济危机”的爆发，入境游客数量和国内游客数量分别从3.4万人和1 000.05万人下降到2.2万人和970万人，旅行社个数也急剧缩减，直接影响当地就业，间接影响旅游业的发展，呈直线急速下滑.而随着“经济危机”的结束，旅游业也开始回暖，旅游人数和旅行社个数逐渐上升，旅游业下滑速率有所减缓.

第三个阶段为2009—2017年，以2009年为转折点，该阶段呈持续上升发展状态，皆为平稳高速增长，综合水平值从0.060 2增加到0.906 5，此阶段的综合水平均值为0.429 7，阶段标准差为0.285 2，9年时间达到近15倍的增长.从2009年开始，旅游业占GDP的比重越来越大，在2017年达到18.5%，表明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对旅游的需求逐渐增大，旅游人数以及旅行社个数、持证导游数不断增加，旅游业发展迅猛，产生的就业效应带动当地的经济增长，加之最近几年当地政府各种旅游政策的出台，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旅游业的蓬勃发展.2015—2016年间，宜昌市旅游业的增速最大，在此期间宜昌市获得“十佳最具人气旅游城市”、“十佳宜居宜业宜游旅游城市”，符合生态文明建设的理念，同时政府出台多项优惠措施，从2014年9月25日起，著名景点三峡大坝实行中国游客门票免费，2015年3月1日起，三峡专用公路对外开放，各种门票政策和交通政策的实施，使得当年旅游人数暴增，景区及其周边旅游市场受益明显.

2005—2017年间，除去“国际经济危机”的影响，旅游产业发展暂时有所下降外，其他时间内旅游业一直呈良好上升的发展趋势，且各种景区门票以及交通优惠政策推动了当地旅游业的发展，在2017年宜昌市旅游业发展已经达到高水平.

2.2 宜昌市区域经济发展综合水平分析从如图1可看出，与旅游业发展相比，区域经济发展则一直呈现上升趋势，根据图1显示的区域经济发展综合水平值，按照增速不同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2005—2010年，综合水平值从0.023 3增加到0.213 0，均值为0.109 5，阶段标准差为0.067 5，在这个阶段内宜昌市的经济增速缓慢.在2005—2007年间，旅游综合水平值大于经济综合水平值，说明在此期间内旅游业的发展水平优于经济，而2008—2009年间由于“国际经济危机”的爆发，增速明显下降，经济缓慢增长.

第二个阶段是2010—2012年，综合水平值在短时间内从0.213 0增加到0.612 5，均值为0.405 0，阶段标准差为0.163 5，这个阶段内经济发展几乎是呈指数式增长，旅游与经济综合水平值相差显著.在此阶段内，湖北“十二五”规划纲要草案提出将宜昌建设成为省域副中心城市和长江中上游区域性中心城市，依托政策支持，经济发展迅猛，效果显著，经济综合水平值剧增.

第三个阶段为2012—2017年，综合水平均值为0.783 9，阶段标准差为0.109 4，经济发展在经历过指数式增长之后平稳上升.随着旅游业的快速发展，经济和旅游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

相对于旅游业的三段式发展，区域经济发展则一直保持上升趋势，2005—2017年，经济增速经历了从缓慢增加到指数增长再到平稳上升的过程，经济发展已属于高水平状态.

2.3 宜昌市旅游业与区域经济发展耦合协调度分析通过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得出旅游业和区域经济发展水平(表3)，总体呈上升趋势并处于中高发展水平，2005—2017年耦合协调度等级从中度失调逐渐变为优质协调.

2005年、2008年，耦合协调度水平属于中度失调.2005年内区域经济发展滞后于旅游发展，旅游业占GDP总量的9.4%，旅游业综合水平值虽高于区域经济发展综合水平值，但两者均偏低，这说明在此阶段旅游业和区域经济发展都处于较低水平，造成耦合协调度中度失调；2008年由于“国际金融危机”造成旅游业快速下滑以致耦合协调度中度失调.

2006—2007年以及2009—2010年均属于轻度失调.2006—2007年间，旅游业呈下降趋势而区域经济发展呈上升趋势，以致两系统发展失调，但与2005年相比此阶段综合水平值更高，因而属于轻度失调；2009—2010年间经历“国际经济危机”后，区域经济发展和旅游业缓慢复苏，虽在短时间内增长急速上升，但仍处于轻度失调状态.

2010年以后，旅游业和区域经济发展均良好稳步上升，从2011年的濒临失调到2012年的初级协调，宜昌市正式从失调状态向协调状态转换.2016—2017年，旅游业与区域经济正式达到优质协调，旅游业和区域经济两系统共同向健康有序的方向发展[35].这说明旅游业发展能带动经济发展，同时经济的良好发展也能给予旅游业良好的反馈，两系统之间耦合关系紧密、发展均衡.

表3 宜昌市旅游业与区域发展耦合协调度值

3 结论与讨论

3.1 结论综上所述，可得出以下结论：

1)计算得出的综合水平值表明，2005—2017年，宜昌市的旅游业发展总体呈上升—下降—上升发展的趋势，分为三个阶段进行时序演变，除了由于2008年“国际经济危机”造成宜昌旅游业发展的短暂下降，其他时序均呈增长趋势直至达到较高水平.宜昌市的区域经济发展持续上升，呈指数式增长，当前区域经济发展已达到较高水平.

2)2005—2017年，宜昌市旅游业与区域经济发展耦合协调度完成了从失调到协调的转变，并在2016年达到了优质协调，旅游和经济协同增长，形成健康有序发展的良好状态.从2008年开始，经济发展水平领先于旅游发展水平，旅游和经济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关系，从依靠旅游业推动经济发展转变为区域经济带动旅游业发展.

3)宜昌市耦合协调度从失调逐渐变为协调，在2017年二者达到优质协调，这不仅依靠政府对当地经济的大力扶持，更有赖于生态文明建设、交通设施建设以及对旅游业的各项优惠政策等.因此，在保持经济发展稳步上升的同时，加大对景区的宣传，打通主要景区之间的交通干线，让更多的消费者来旅游地消费，以此带动旅游与经济协调发展.

3.2 讨论根据对宜昌市旅游与经济两系统协调发展的分析，宜昌市旅游经济协调度已经达到较高水平.旅游业持续蓬勃发展，近几年更是将全域旅游上升为国家战略，宜昌市应抓住旅游发展大环境下的机会，顺应“旅游+”的大潮流，把握传统旅游结合互联网和金融发展的趋势，推进旅游业向智慧方向转变并积极鼓励旅游投资融资，实现旅游业与区域经济发展的双赢.

三峡风景区作为湖北省旅游产业的主导品牌之一，是推动湖北省从旅游大省向旅游强省转变的重要力量，建设旅游强省重在打造长江国际旅游黄金带核心区，作为核心区的一部分，宜昌市应加快旅游品牌建设，发展具有宜昌特色的旅游路线，加强长江区域城市合作，在打造长江旅游一体化品牌的同时，提升自身旅游实力.

另外，在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区域内交通水平，提升旅游产品质量和口碑等方面还有一定的提升空间，宜昌市政府应积极引导旅游景点降票价，鼓励银行向旅游产业贷款，满足消费者多样化的需求，借助各项优惠政策大力发展旅游产业，带动地区经济增长.

限于数据的可获得性以及影响旅游和经济发展因素的广泛性，本文中对旅游业和区域经济发展的研究还不够精确和深入.同时，研究领域关于旅游的理论也还不够完善，指标的科学性以及研究结果可信度还不够.本文中的研究基于宜昌市旅游与经济两系统的分析，加入其他的系统可能会使分析更加丰富、更能深入揭示宜昌市的发展水平.若能获取更多旅游数据，建立多样化的模型，还可以进行城市旅游水平等级评价、旅游产业与第一、二、三产业的相关性以及经济增长的联系等研究，将对旅游城市和非旅游城市分类研究、政府实施地区旅游战略以及丰富旅游经济发展理论有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