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进呈书目清单与《文选楼藏书记》等四种书目衍生关系考略

2020-05-05 00:50张云波
安阳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天一阁抄本文选

张云波

(河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0)

乾隆三十七年(1772)《谕内阁著直省督抚学政购访遗书》云:“古今来著作之手,无虑数千百家,或逸在名山,未登柱史,正宜及时采集,汇送京师,以彰千古同文之盛。其令直省督抚学政等,通饬所属,加意购访……着该督抚等先将各书叙列目录,注系某朝某人所著,书中要指何在,简明开载,具折奏闻。”[1](P1-2)为便于甄择,并令各省呈送书籍时叙列进呈书籍目录,内容有二:一是著者朝代,二是书籍要旨。以这些进呈书目清单为中心,衍生出诸多目录学著作。如以浙江省进呈书目清单为中心,就衍生出四库馆编《各省进呈书目》浙江部分、沈初等撰《浙江采集遗书总录》、翰文斋藏旧抄本《天一阁进呈书目》及《文选楼藏书记》四种著述。兹以《文选楼藏书记》为中心考述如下,期冀见出其与浙江省进呈书目清单之源流关系。

一、浙江省进呈书目清单

乾隆三十八年(1773)《寄谕两江总督高晋等于江浙迅速购访遗书》云:“闻东南从前藏书最富之家,如昆山徐氏之传是楼,常熟钱氏之述古堂,嘉兴项氏之天籁阁,朱氏之曝书亭,杭州赵氏之小山堂,宁波万范氏之天一阁,皆其著名者,馀亦指不胜屈。并有原藏书目,至今尚为人传录者,即其子孙不能保守,而辗转流播,仍为他姓所有。第须寻原竟委,自不至湮没人间。纵或散落他方,为之随处踪求,亦不难于荟萃。”[1](P69)浙江巡抚三宝设书局负责采集书籍,延在籍翰林院侍讲沈初任总裁,张羲年、黄璋等任总校,范铎等任分校。向四库馆先后十四次呈送书籍约四千六百种。[2]据黄璋《浙江采集遗书总录跋》云:“浙省奏书,遵旨以书之陆续到局为先后。……同事四五人,分手赶办。每书开叙姓名、爵里、节略,……自壬辰冬至乙未夏,作十四次奏进。”[3](P851)乾隆三十七年(1772)《署理浙江巡抚熊学鹏奏购访遗书情形并进呈书目折》云:“兹据各属禀报,购得遗书,……有系刊本者,有系抄本者……谨将选取在局书五十六种,叙列目录,开注某朝某人所著,书中要指,分别刊本、抄本,缮写清单进呈,恭候御览甄择。”[1](P18-19)据此,浙江所奏书目清单叙列目录的内容有三项:某朝某人所著(包括爵里),书中要指(即节略),分别刊本或抄本。据乾隆四十年(1776)《浙江巡抚三宝奏陈续获应毁各书及遵旨再行逐户购觅折》所附现获及续获应毁遗书书目清单,可窥浙江进呈书目清单内容之一斑。兹举数例如下:

《明通纪纂》八卷。明提学锺惺辑,天门人。刊本。是书纪明代自洪武迄天启各朝政事。

《皇明奏议》十六卷。明秦骏生辑,钱塘人。刊本。是书汇录明代诸人奏议,分《经世集》、《匡时集》、《备变集》三种,末附《奏议备选》一册,俱系条陈时务之作。

《翁山诗外》十八卷。屈大均著。刊本。是书系旧刻屈大均诗词。现查获四部,内:一部原缺卷三、卷四、卷八、卷九、卷十一至卷十八,又一部原缺卷五至卷十、卷十三至卷十八,又一部原缺卷一至卷五、卷九至卷十八,又一部原缺卷十六至卷十八。[1](P366-367)

其进呈书目清单首列书名卷数,次叙著者朝代爵里姓名,次叙刊本或抄本,末叙书中要指。叙述较简明,提要字数多在五十字左右,情况复杂者偶有过百字者。这种状况实是其时著录程式所致,且与采集遗书数量大、任务紧有关。

二、前三种著述与浙江省进呈书目清单

浙江采集、奏呈事毕,沈初、黄璋等人遂将“所奏底稿”重加编次、整理,刊印成《浙江采集遗书总录》。是书后附黄璋《跋》云:“癸巳秋,璋与同事朱君休度、张君羲年商榷,谓吾辈此番之书,等于烟云过眼,盍稍述其梗概,付之剞劂氏,以为浙中掌故乎?……爰取前所奏底稿,重加类次,分为自甲至癸十集。其十次以下,则分为闰集。”[3](P851-852)该书《凡例》云:“历次进书,只遵谕旨,每书详其卷帙、爵里,并摘叙著述大指。兹录检校原书,如序文、跋语,可以略见书之梗概,并其书之刊刻岁月久近,亦志之,与原奏书所列清单有详略互异之处。盖原奏书清单务在简明,弗事旁及,对扬之体宜然。兹《录》所著,以古书不易获觏,因考其制作原委,总蕲于显出是书面目,使好古者有述,弗敢蹈率略之讥。”[3](P2)故相较“务在简明”的进呈书目清单,该书内容更为详尽。因此,《浙江采集遗书总录》不仅是编纂《四库全书》过程中产生的一部进呈图书清单,还提供了许多《总目》缺失的信息,是《四库全书总目》之前一部具有较大学术价值的目录学著作。

各省采集遗书呈送朝廷后,四库馆也依各省呈送书目清单,略去著书大旨惟存卷帙、爵里编辑而成《进呈书目》。此后有题名涵秋阁钞《进呈书目》四册传世。1925年商务印书馆据此钞本刊印,收入《涵芬楼秘笈》第十集。吴慰祖先生将之重新校订整理后易名《四库采进书目》由商务印书馆于1960重印出版。

乾隆三十八年,浙江范懋柱进呈一大批天一阁藏书,据《浙江省第五次范懋柱家呈送书目》“计共六百零二种”。[4](P107)“薛福成《重编天一阁进呈书目》,据《四库全书总目》及《浙江采集遗书总录》增补,确定为六百三十八种。”[5]天一阁始建于明嘉靖四十年(1561),由已卸任的兵部右侍郎范钦主持建造,存书达七万多卷。范懋柱为范钦八世孙。在纂修《四库全书》的过程中,天一阁是进呈书籍最多的藏家。

范懋柱之孙范邦甸于嘉庆间抄录四库馆编《浙江省第五次范懋柱家呈送书目》,题《天一阁进呈书目》,附刻于阮元主持编刻的《天一阁书目》卷首。又有翰文斋藏不著编者姓名旧抄本《天一阁进呈书目》,除著录进呈各书书名、卷数、著者、刊本或抄本外,还有各书简短提要。又有光绪间钱念劬《重编进呈书目》,记载进呈各书的书名、卷数、著者,凡见于《四库全书总目》者,注明某类著录或某类存目。此目刊刻在由薛福成主持编次的《天一阁见存书目》卷末。骆兆平《天一阁进呈书目校录》分类编排参照钱氏《重编进呈书目》,书目提要以翰文斋藏旧抄本为主,此本无提要者据有关文献增补,收入其编著之《新编天一阁书目》,1996年由中华书局出版。

三、《文选楼藏书记》:浙江省进呈书目清单之一部分

《文选楼藏书记》亦以抄本流传,或不题撰人姓名,或虽题撰人姓名却杂乱不一。“各本卷一首行均题‘文选楼藏书记卷一’,其中国家图书馆藏郑振铎旧藏本、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藏本、湖北图书馆藏本次行题‘仪征阮保定元撰’,‘会稽李慈铭校订’;南京大学图书馆藏中央大学图书馆旧藏本、武汉图书馆藏本‘仪征阮保定元撰’作‘仪征阮宫保元撰’……”[6]阮元字号等并无保定一说。“仪征阮保定元撰”的题名似是而非,附会之意显见。孙殿起《贩书偶记》卷八《史部·书目类》云:“文选楼藏书记六卷,仪征阮保定撰,会稽李慈铭校订,越缦堂抄本。”[7](P196)孙氏对作者阮保定并无按语,显然并未将其认定为阮元。至于武汉图书馆与南京大学图书馆藏本题作“仪征阮宫保元撰”,当是抄者臆改。

《文选楼藏书记》共六卷,卷无标目,卷一、二、五、六基本按经史子集分类排列,卷三、四相连,亦按此分类排列。笔者据王爱亭、赵嫄点校本《文选楼藏书记》统计,卷一收录书籍520种,卷二收录552种,卷三、卷四收录662种,卷五收录303种,卷六收录626种,计著录书目2663种。值得注意的是,是书卷内经史子集的排列并不严格。以卷一为例,经部129种,杂录史部书籍2种、子部书籍7种、集部书籍2种。史部与子部之间的分类更加混乱,只有集部分类尚为整齐。集部之后,另又重新著录子部书籍47种。

在著录体例上,《文选楼藏书记》所录书籍依次记录书名、卷数或册数、著者及籍贯、版本,除别集类外,每书均附有简单提要,著者项一般记录其官职或科第,版本也仅注明刊本或抄本,遇宋元本还特别用双行小字标明某某家收藏或某某收藏。在所标收藏诸家书籍中,有赵昱小山堂藏书19种,朱彝尊曝书亭藏书37种(33种标曝书亭,4种标朱彝尊),曹溶倦圃藏书7种,董其昌家藏书1种。

《文选楼藏书记》的这种著录方式不仅与浙江省进呈书目清单叙列目录方式极为相似,而且其所标某某家或某某收藏还与乾隆三十八年(1773)《浙江巡抚三宝奏鲍士恭等五家呈献遗书等事奏折》所云有相合之处:“除寻常习见及互有重复各书不列外,计鲍士恭家有六百二十六种,吴玉墀家有三百五种,汪启淑家有五百二十四种,孙仰曾家有二百三十一种,汪汝瑮家有二百十九种,共一千九百零五种,分缮清单,恭呈御览。内有曝书亭、小山堂及此外收藏家旧本,均于单内分别注明。”[1](P97-98)将王爱亭、赵嫄点校本《文选楼藏书记》与吴慰祖校订《四库采进书目》中《浙江省第四次汪启淑家呈送书目》、《浙江省第六次呈送书目》、《浙江省第五次范懋柱家呈送书目》、《浙江第四次吴玉墀家呈送书目》、《浙江省第四次鲍士恭家呈送书目》进行比校,可以发现其基本雷同。

比校《文选楼藏书记》卷一(520种)与《浙江省第四次汪启淑家呈送书目》(524种)所著书目之书名、著者、卷数相异者共计48种,如下:

1.前者无后者有,计有4种:后者卷首第一种《周易元包经传》五卷、第二种《元包数总义》二卷、第三种《易通》六卷、第四种《周易讲义》十卷前者失收,“亦有个别抄本仅佚去《周易元包经传》、《元包数总义》两种者”。[8]谛审此异,当是《文选楼藏书记》各抄本卷首有脱落所致。

2.前者误后者纠正,计有3种:前者“《春秋经传辨疑》一卷,明主事唐枢著。归安人。刊本。是书系枢门人潘季驯校刊”[8](P7)后者作“《春秋读意》一卷 明唐枢著。原单误开书名,今改正”,[9](P97)前者“《周礼墨守》一卷,明主事唐枢著。归安人。刊本。是书宗注疏”[10](P11)后者作“《周礼因论》一卷,明唐枢著。原单误开书名,今改正”。[11](P97)此异,四库馆臣已明云“原单误开书名”,诚难谓其为异。前者“《褒敏公集》十五卷,明大学士张士治著。”[10](P86)后者作“《襄敏公集》四卷,明王越著。”[11](P102)孙毓修辑《各省进呈书目》作“《褒敏公集》四卷 明王越著”。[10](P299)王越(1426-1499),字世昌,浚县(今属河南)人,官至兵部尚书,以功封威宁伯,卒谥襄敏,《明史》有传。孙氏辑本“褒敏公”当作“襄敏公”,疑前者所云亦属误开书名之类。

3.二者书名略异但显为一书,计有9种:前者《左传折衷》二十八卷、《公羊折衷》六卷、《穀梁折衷》六卷,后者三“衷”字均作“诸”,前者《礼记纂注》三十卷后者作《礼记集注》三十卷,前者《南使集》三卷、《奉使集》一卷后者分别作《南奉使集》一卷、《北奉使集》一卷,前者《黄蒲阳集》二册后者作《莆阳集》二本,前者《思玄集》十六卷后者作《思元集》十六卷,前者《百名家词钞》后者作《名家词钞》。此异或为传抄致误。

4.二者书名相同但卷数有异,此类最多,计有32种。如《三易洞玑》,前者云十三卷,后者云十六卷;《丰川春秋原经》,前者云四十卷,后者云四卷;《缁衣集传》,前者云二卷,后者云四卷。

细究此48种书目之著录,考虑到古籍传抄及分卷的复杂性,后二类相异可忽略,前二类中也惟有《褒敏公集》勉强可视作相异。因此,我们说《文选楼藏书记》卷一与《浙江省第四次汪启淑家呈送书目》所著录520种书目基本雷同,当无大碍。

接下来,我们再将《文选楼藏书记》卷二(552种)与《浙江省第六次呈送书目》(553种)著录书目相校,重点考察前者有后者无与前者无后者有这两种差异,计有6种书目,如下:

1.前者无后者有,计有4种:(1)明吴坰《梦华子集》二卷。据乾隆四十五年(1780)奏准江西巡抚郝硕奏缴七十八种书目:“梦华子集,宣城吴炯著。内赠治上人序,语多触碍。”[11]吴坰、吴炯当为一人。(2)后者在《连阳八排风土记》八卷后录清王士祯《粤迹三志》,前者虽不录王著,然在《连阳八排风土记》八卷前录明许令典著《粤程杂记》一册。(3)后者录清徐倬《修吉堂稿》十五卷,前者在此相应处录徐倬《宾村集》二十五卷。《编修徐交出书目》作“《蘋村类稿》三十卷,十本”,[11](P185)《浙江采集遗书总录》癸集下作“《道贵堂稿》十三集共三十卷,刊本。右国朝礼部侍郎德清徐焯撰。”[3](P739)徐倬(1624-1713),字方虎,号蘋村,浙江德清人,康熙十二年进士及第,官编修。《四库全书总目》卷一八三《别集类存目一〇》著录其《蘋村类稿》三十卷《附录》二卷,“南京图书馆藏清康熙刻乾隆续刻本,作《修吉堂文稿》八卷,《道贵堂类稿》十一种二十一卷,《耄馀残渖》二卷附徐元正《修吉堂遗稿》二卷。”[12](P 3235)诸书著录徐倬集名、卷数互异。《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245册、第246册收有南京图书馆藏清康熙刻乾隆续刻本徐倬集,分《修吉堂文稿》八卷、《道贵堂类稿》二十一卷、《耄馀残渖》二卷三部分。《宾村集》即《蘋村集》,宾(賓或賔)与蘋音形皆近致误。《蘋村集》与《蘋村类稿》或即采集者以徐倬号蘋村总名《修吉堂文稿》、《道贵堂类稿》、《耄馀残渖》而成,卷数当以三十一为是。四库馆臣以《道贵堂类稿》之《应制集》为二卷,实则此集为上中下三卷。《浙江省第六次呈送书目》或即以《修吉堂稿》指称徐倬集,以其亦为十本,所谓十五卷亦当以三十一卷为是。《浙江采集遗书总录》所云“徐焯”当作“徐倬”,形近而误,或以《道贵堂稿》指称徐倬集,十三集当是合《修吉堂文稿》、《耄馀残渖》及《道贵堂类稿》十一部分而成,卷数三十亦当为三十一。(4)明汪机《痘制附方》。值得注意的是,《文选楼藏书记》卷二与《浙江省第六次呈送书目》自宋窦汉卿辑《疮伤经验全书》十三卷后至卷末所著录13种书目顺序始异,前者无是书,或为脱漏所致。

2.前者有后者无,计有2种书目:(1)明许令典著《粤程杂记》一册。(2)清徐倬《宾村集》二十五卷。

另外,《琉球录》二卷,前者云“明给事中郭士霖辑”,[9](P169)后者云“明郭汝霖辑”,[10](P121)《四库全书总目》卷五十三《史部·杂史类存目二·使琉球录二卷》云:“明郭世霖撰。据《浙江遗书目录》称,世霖永丰人,官吏科给事中。而《类姓登科考》载,嘉靖癸丑进士郭汝霖,永丰人,官至南京太仆寺卿。当即其人。特讹世为汝耳。万历中,萧崇业《使琉球录》,称陈侃、郭世霖二录,其明证也。”[13](P484)杜泽逊《四库提要校正》云:“《提要》谓‘讹世为汝’,非也。”[14](P5)

谛审《文选楼藏书记》卷二与《浙江省第六次呈送书目》,著录显异者实惟上述6种书目。因前者分宋常棠辑《澉水志》八卷、明董榖辑《续志》九卷为2种书目,后者则合之为1种书目,故尽管前者不录明吴坰《梦华子集》二卷、明汪机《痘制附方》2种,其书目数仍达552种,而后者录此2种其书目却为553种。以是,我们也可得出《文选楼藏书记》卷二与《浙江省第六次呈送书目》基本雷同的结论。

继续比校《文选楼藏书记》卷三、卷四(600种)与《浙江省第五次范懋柱家呈送书目》(602种),只有前者无后者有一种差异:

首先,后者所录明张居正、吕调阳同著《帝鉴图说》[11](P110)前者缺。是书乃张居正和吕调阳专为十岁的明神宗编撰的帝王教科书,内容为故事配以形象的木刻版画,语言生动易晓,插图朴拙稚嫩。

其次,后者所录《大定新编》四卷[11](P115)前者缺。《天一阁进呈书目》录此书云:“《大定新编》四卷 不著撰人名氏。版本失载。”[15](P231)

《文选楼藏书记》卷三、卷四与《浙江省第五次范懋柱家呈送书目》所录书目其显异者惟此2种。

比校《文选楼藏书记》卷五(303种)与《浙江第四次吴玉墀家呈送书目》(305种),所录书目亦惟后者所录明喻有功《周易县镜》、明艾南英《禹贡图注》2种前者无;《文选楼藏书记》卷六(626种)与《浙江省第四次鲍士恭家呈送书目》(626种)相校,所异惟在后者明胡文焕《食色绅言》二卷[11](P91)被前者移作清朱泰来《饮食须知》二册。[10](P460)

基于上述比校,我们认为:《文选楼藏书记》所录2663种书目实质上就是《浙江省第四次汪启淑家呈送书目》《浙江省第六次呈送书目》《浙江省第五次范懋柱家呈送书目》《浙江第四次吴玉墀家呈送书目》《浙江省第四次鲍士恭家呈送书目》所录书目偶作修改、调序(间或有脱漏)而成。

文选楼藏书记天一阁进呈书目校录周易要义十卷1.宋安抚使魏了翁著。浦江人。抄本。是书条论大义,掇举注疏之说而折衷之。(235页)1.宋安抚使魏了翁撰。抄本。是书系论大义掇举注疏之说而折衷之。(185页)易数钩深图三卷2.元张理著。抄本。是书推究河洛之源,发明先天图像。(235页)3.元张理撰。抄本。是书推究河洛之源,发明先天图像。(185页)易筮通变三卷3.元道士雷思齐撰。临川人。刊本。是书分卜筮、立卦、九六、衍数、命蓍,为五篇。援证他经,详推筮占之义。(235页)2.元道士雷思齐撰。刊本。是书分卜筮、变卦、九六、衍数、命蓍凡五篇。援证他经,详推筮占之义。(185页)呆斋周易图释三卷4.明侍郎刘定之著。永新人。抄本。是书原本宋儒之说,以图括其总,以释举其略。(236页)7.明侍郎刘定之撰。抄本。是书原本朱儒之说,以图括其总,以释举其略。(186页)易图识漏一册5.明黄芹著。龙岩人。抄本。是书列图二十有七,各系以先儒之说,并附案断。(236页)4.明黄芹撰。抄本。是书列图二十有七,各系以先儒之说,并附案断。(185页)叶八白易传十六卷6.明叶山著。抄本。是书专释上下经毋爻,历引史事以证其义。(236页)6.明叶山撰。抄本。是书专释上下经,每爻历引史事以证其义。(185页)易占经纬五卷7.明尚书韩邦奇著。朝邑人。刊本。是书以《易》卦爻为经,焦氏《易林》为纬,皆推明数学。(236页)无周易赞义六卷又系辞一卷8.明马理著。三原人。刊本。是书参酌郑、王、程、朱之说,兼论义理、象占。(236页)5.明马理撰。刊本。是书参酌郑、王、程、朱之说,兼论义理象占。(185页)易论二册9.国朝徐善著。秀水人。抄本。是书统论大义,推究天人、象数之原。(237页)8.清徐善撰。抄本。是书统论大义,推究天人象数之原。(186页)

再将《文选楼藏书记》卷三、卷四与骆兆平《天一阁进呈书目校录》著录“易类”书目列表比校,更可见出《文选楼藏书记》卷三、卷四与翰文斋藏旧抄本《天一阁进呈书目》亦多同。因后者实以钱氏《重编进呈书目》为底本,增以翰文斋藏旧抄本提要(此本无提要者骆氏据有关文献增补),故我们将提要中钱、骆二氏增补之内容删去,并在提要前用1.2.……标明书目所在二书中的次序,在提要后标明其所在二书中的页码,异文下加着重号。

从上表可以看出:

第一,《天一阁进呈书目校录》缺《易占经纬》一书。此书《浙江省第五次范懋柱家呈送书目》、《浙江采集遗书总录》甲集经部易类均录,疑骆氏或所据本子脱漏。

第二,《天一阁进呈书目校录》8种书目均不录著者籍贯。如前所言,浙江进呈书目每书均须开叙著者爵里,《天一阁进呈书目》按例亦应有此项,骆氏校录本无,当是其所依底本传抄过程中删去所致,原因则难明。

第三,《天一阁进呈书目校录》8种书目提要“某某某撰”,《文选楼藏书记》除《易筮通变》作“雷思齐撰”外,其余7种均作“某某某著”。改“著”字为“撰”或亦当是《天一阁进呈书目》传抄者因某种原因有意为之。

第四,《易筮通变》提要“立卦”之“立”字,《文选楼藏书记》点校者注云:“‘立’原作‘变’,据《四库总目》改。”[9](P236)

第五,《文选楼藏书记》之《叶八白易传》提要“毋”字与《天一阁进呈书目校录》之《呆斋周易图释》提要“朱”字均形近致误,当分别作“每”“宋”。

综上,《文选楼藏书记》卷三与《天一阁进呈书目校录》著录易类书目提要所异者惟二:一是《周易要义》前者“条”字后者作“系”,二是《易筮通变》前者“为”字后者作“凡”。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得出翰文斋藏旧抄本《天一阁进呈书目》与《文选楼藏书记》卷三、卷四当源出一端。

余论

四库馆编《各省进呈书目》浙江部分基本上保存了浙江省进呈书目的整体状况;《浙江采集遗书总录》是在浙江省进呈书目清单基础上重新编次并检校原书序文、跋语考其制作原委而成,其目录学价值更大;翰文斋藏旧抄本《天一阁进呈书目》较多保存了范懋柱家呈送书目全貌;《文选楼藏书记》较翰文斋藏旧抄本《天一阁进呈书目》更近浙江省进呈书目清单原貌,而且还保存了《浙江省第四次汪启淑家呈送书目》、《浙江省第六次呈送书目》、《浙江第四次吴玉墀家呈送书目》、《浙江省第四次鲍士恭家呈送书目》等进呈书目清单。

整体而言,相较于《浙江采集遗书总录》,《文选楼藏书记》提要较为粗疏,特别是关于著者的表述没有《浙江采集遗书总录》规范、详尽。不过,由于《浙江采集遗书总录》与“原奏书所列清单有详略互异之处”,《文选楼藏书记》也就有其较为独特的目录学价值。

也许缘于阮元与四库未收书的密切关联,又有编刻《天一阁书目》之举,且《天一阁书目》卷首又为范邦甸抄录《天一阁进呈书目》。同时,阮元文选楼藏书亦富,又无藏书书目。于是也就有了“仪徵阮保定元撰《文选楼藏书记》”这样一个似是而非、莫名其妙的题名,甚或竟生出阮保定另有其人的臆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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