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观照下的“语用”能力培养教学思路

2020-05-14 15:17丁晶晶
华人时刊·校长 2020年3期
关键词:蔺相如语言文字语境

丁晶晶

“语用”,即语言文字运用。审美观照下的“语用”能力培养,将“语用”视为美的现象、美的存在。从这个角度出发,真正要让学生学习的不是“语言文字的运用”,而是学习“语言文字的运用艺术”。这样的高度和视角,超越了语用的实用价值、功利价值,避免了“工具性”的那种坚硬的冰冷、死气沉沉的效能,却又规避了“人文性”在诉求上的柔软、在操作上的朦胧。

审美观照下的“语用”能力培养教学,意在引导学生按照美的规律学习“语用”。我们从“语境”“语象”“语情”这三个要素去分解语用规律,试图通过还原、体悟、体验、品鉴等多种手段,引导学生从中发现“语用”的种种秘妙,领会“语用”的更多魅力。

美是完形的,“语用”教学要基于整体语境

人的美是整体的、物的美是整体的……大千世界,所有事物概莫能外,“语用”的美也是整体的,也就是说,所有的“语用”都需要一个支撑其效果的整体环境,即语境,语境对“语用”有制约作用,同时又有着促进作用。从建构语境,到悬置语境,再到重新回归语境,这个过程彰显学生思维品质,同时培养学生“语用”能力。

《将相和》一文在与秦王的争斗中,蔺相如的形象和他的几处语言紧密相关。首先,把这几处语言单独拎出来读,此时会发现,一个勇敢无畏的蔺相如形象直入眼帘,但是,此时学生读到的“勇”,仅仅只是那种简单肤浅的“勇”,如“撞了”“拼了”之类的莽夫之勇、匹夫之勇!也就是说,此时,学生的思维是浅显的、表

面的,并没有真正着陆。“勇”一字,对于此时的学生来说,只是一个贴在蔺相如身上的标签而已,学生并没有真正读懂“勇”背后真正的含义,也并没有真正明白,对于蔺相如这样一介文弱书生,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他的“勇”?这个问题,值得我们好好研究。教学时要求学生把这几处语言放回原文中去,仔细联系上下文来读。

任何言语行为都不可能脱离一定的语境在“真空”中实现。人物的语言是否得体、适切,一定离不开语境因素,一定得在语境中才有生命力和表现力。否则,不仅无法达到课文所要表达的语旨,还会适得其反。此时回归语境,则有了更为突出的张力和爆发力。只有回归了语境才能明白,为什么蔺相如会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勇气;只有回归语境才能明白,为何蔺相如会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底气;也只有回归了语境才能彻底明了,蔺相如为什么会有那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气魄。而这一切,正是“勇”背后的那份深思熟虑,那份步步为营,那份胸有成竹支撑着蔺相如。若不是经过精心谋划,又怎么會有“如果……就”“只要……就”这样的言语呢 ?正所谓,“智”生“勇”,此刻再去读那四句看似有些鲁莽的语言,一切看似意料之外,实则就在情理之中了。

美是形象的,“语用”要还原具体语象

所谓“语象”,顾名思义,那便是“用文字的物质材料制成的像”,是指不脱离语词或词组所形成的一种印象、形象、影像。语文课最大的特殊性就在于课堂的有声有色、声色兼备,这恰如一个光影世界。如若在课堂上能够还原出这些声、色,语言文字必将会更加富有生命力和感染力,从而带给人美的享受,因此,教师在教学时应当努力去唤醒,去熏陶,去还原。

请看,就“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这么一句短短的诗句,笔者在教学《乡村四月》时,是这样一步步将生活切入到诗句中,进而完成从“言”到“象”的还原的过程。

此环节分为两步走。第一步:“读了古诗,能说说诗中的人们都在忙什么吗 ?”诗句中,只有“蚕桑”和“插田”两件事,这一步,只是在还原诗句中写出来的生活。第二步:“在初夏的乡村,人们有的——有的——有的——”以及“在四月的乡村,人们忙完了——又去——又去——又去”,这一步,通过“蚕桑”和“插田”这两个点,再借助两个句式,唤起学生对生活的觉知,拓开学生的思维,让生活开始切入这句诗,对“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这两句诗,进行了又一次的补充和丰富。

如果教学仅仅停留在以上两步,那还是稍显单薄。但是,有了下面这关键性的一步,则截然不同了。教师适时引导:看,四月的乡村什么变了 ?学生此时能够展开想象并描述:乡村的景变了,变得更绿更美了,稻田里的水色与天光相辉映,还能听到杜鹃的声声啼叫呢;乡村的人变了,刚刚结束了蚕桑的事又要插秧了,变得更加忙碌而安宁、美好、和谐……这短短的两句诗,在教师的引领下,我们看到的是眼前展开的一幅幅巨大的画卷,这巨幅画卷中,有满目翠绿,有光影交错,还有守望相助……这一切,都有赖于教师逐步帮助学生把生活切入到课堂中来,打通了这“任督二脉”,也自然收到了很好的教学效果。学生未必有过这样的生活,却能够在教师的引导下将自己的已有经验与文本经验进行勾连,进而还原出文本的语象。

美是情感的,“语用”要体验真挚语情

“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批文以入情”,这是刘勰在《文心雕龙·知音》中为我们所耳熟能详的句子。文章不是无情物,任何文字都是有温度、有生命的。当然,对文章情感的体悟并非脱离语言文字后纯粹的情感,是基于言语的情感,道是“语情”。脱离了语言文字所感悟到的情感势必单薄浅显,牵强附会,呈无病呻吟状;反之,基于语言文字之情,则是真挚可感,且沉入人心底的。

《慈母情深》中有这样一段话:背直起来了,我的母亲。转过身来了,我的母亲。褐色的口罩上方,一对眼神疲惫的眼睛吃惊地望着我,我的母亲……

教学时引导学生发现这段话的两个特点:一是“我的母亲”反复出现三次,每一次都是一幅画面,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而且是特写镜头,把母亲辛劳、憔悴、疲惫的形象一次一次地加以展示、定格,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让读者从内心发出这样的感叹:母亲那曾经拥有的挺直的背、光润的脸、明亮的眼,都无情地消失在了“七八十台缝纫机发出的噪声”里,都化在了对子女的挚爱与深情中了。二是“我的母亲”以后置的形式出现。这样的语言表达,是对日常语言的一种明显的反抗和偏离,加强了语气,使句子更富音乐美和节奏美,教学时要有意引导学生将目光驻留在这样一种异乎寻常的话语形式上。通过阅读学生能够感悟到作者想通过这种特别的语言形式,表达他看到母亲这个样子时内心的异常惊讶和无言痛楚,并从心底油然而生对母亲的无限崇敬和热爱之情。从语言潜力显性化角度看,排比的句式,长短句的参差错落,一唱三叹的语言节律,以及省略号的绵绵韵味,使这个语段恰似一首短小精致的诗。而其中蕴含的慈母神态以及由此折射出来的慈母情深,显然具有很高的审美含量。母亲在极其疲劳的劳作中艰难转身的这个细节恰如朱自清刻画的父亲的背影,成了表达至爱亲情的一种诗意符号。

因为美有着极其广阔且丰富的内涵,有着千变万化、层出不穷的形态。“美无定势”,便也“教无定势”。所以,对于美的发现和运用,是永远无法穷尽的。语文学科中所蕴含着的美,都需要教师去用心发现、经营和设计。审美观照下的“语用”能力培养教学,会让学生越学越美、越美越学,美在其中,也乐在其中。

(泰州市姜堰区东桥小学教育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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