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期间援汉与留守护理人员心理健康状况调查

喻芳 黄逸嘉 段文涛 韦学萍 方静 徐守芳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是一种由2019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引起的肺炎。该病毒具有较强的传染性和较长潜伏期[1]，一线医护人员面临着较大的心理压力，同时参与疫情方式的不同，医护人员的心理压力和心理问题可能存在差异。为了调查一线护士的心理健康情况，本文对同一医院3种工作模式的护士的心理健康水平进行调查，旨在发现抗疫一线护理人员的心理诉求，寻找到行之有效的心理干预措施。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一院)是疫情爆发后收治COVID-19病人的省级定点医院，截至2020年2月10日9时已累计收治COVID-19确诊和疑似病人145例，同时也向武汉派出了三批医护人员进行援助。本次通过随机抽样的方式对一院106名护士进行调查。本研究经本院伦理委员会批准，参与测试者知情同意，并对测试者信息进行保密。

1.2 分组 按照参与疫情的方式，将106名护士分为3组，其中包括援助武汉组(收治重症病人)25名、感染病房组25名和普通病房组55名。

1.3 调查时间 于2020年2月27日至3月3日进行问卷调查，在本次调查时间内，援助武汉护士处于武汉抗疫过程中，感染病组护士和普通病房组护士处于工作一线。

1.4 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症状自评量表(SCL90)为调查工具，考察护士的心理健康状态。本量表对有心理症状(有可能处于心理障碍或心理障碍边缘)的人具有较为良好的区分能力，能够检测比较广泛的精神病学症状，适用于此次调查的对象。SCL90量表由10个因子组成，包括躯体化、强迫症状、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惧、偏执、精神病性和寝食状态。本调查中，总量表和各个因子的α系数介于0.857～0.922之间。SCL-90为5级评分(1=没有，2=很轻，3= 中等，4=偏重，5=严重)，各因子得分均分可以评价各因子的水平，将各项目的分数相加即为总分，可综合评估个体的心理健康状况。

1.5 数据收集 被调查者通过微信小程序“问卷星”独立填写问卷。完成测试后，数据由研究人员统一整理。

1.6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5.0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使用频数和百分(%)表示，比较采用χ2检验；计量资料以中位数(M)和极差(R)描述,组间比较采用Kruskal-Wallis秩和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所有调查对象一般情况 所有调查对象的亲属均没有感染或疑似病人。3组间年龄、学历、婚姻、生育差异没有统计学意义(P>0.05)，性别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0.01)。见表1。

表1 被调查护士一般情况(n,%)

2.2 3组SCL-90得分比较 感染病房组SCL-90各因子得分与普通病房组比较，躯体化和偏执因子得分显著升高(P<0.01)，其他因子得分及总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援助武汉组SCL-90各因子得分与普通病房组比较，人际关系敏感、抑郁、敌对、恐惧及精神病性因子得分显著降低(P<0.05或0.01)，其他因子得分和总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援助武汉组SCL-90各因子得分与感染病房组比较，恐惧、躯体化、强迫、人际关系敏感性、抑郁、焦虑、敌对、精神病性因子得分及总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见表2。

表2 3组医护人员常模SCL-90得分比较[M(R)]

3 讨论

自2019年12月武汉爆发COVID-19以来，全国各级定点救治单位参与到病人的救助工作中。一院作为安徽省省级定点收治医院，截止至2020年3月5日，累计收治确诊病人85例，发热门诊共完成筛查2000余例，并累计向湖北派出三批支援部队共计154人。很多医护工作者已经累计战斗超过2个月，虽然全国疫情局势得到初步控制，但一线医护工作者仍然有一段长期的战斗要打。

本研究使用SCL-90对疫情条件下一院3组护士的心理健康情况进行调查，结果显示,感染病房组护士相对普通病房组护士，其躯体化、偏执因子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笔者认为这与感染病房护士在短期内遭受强烈的刺激后产生的心理应激有关，只有32%的护士来源于感染病或呼吸系统疾病等科室，大部分不具备应对大型感染病的经验；在短时间内参与到病人的救治中，技能培训和心理建设还不够充分[2]；短期内疫情大量爆发，感染病房护士工作量剧增，护士反馈连续工作时间长、轮班次数频繁，更容易产生对同事及上级的不满；2019-nCoV具有较长的潜伏期和强烈的感染性，会导致护士更容易产生头痛等症状[3]。

一院抗疫一线中，不仅有留院的感染病房人员，还有援助武汉医院的医护人员。湖北是国内疫情最严重的地区，一线抗疫人员面临着更大的挑战，在对比援助武汉组与感染病房组后，本研究发现，援助武汉组护士的总体心理健康水平却明显好于感染病房组。根据现有报道可知，援助武汉护士大多来源于与感染病治疗相关的科室，具有更完备的技能，这可能是本次调查中导致援汉护士相对感染病房护士具有更好的心理健康水平的原因。同时，全国疫情得到初步控制，举国之力的物资和人员支援，方舱医院提供了充分的床位，政府应收尽收的政策，令湖北医疗系统得以有序有效地进行救治工作，同时出台多种政策提高一线医护工作者收入，护士具有更高的获得感，激发他们的正向情绪。这些也是可能潜在的影响因素。但是我们仍需密切关注其抗疫结束后的心理健康变化，及可能会出现的新的心理问题。

针对感染病房护士存在的躯体化症状和偏执症状，笔者建议可以通过以下办法进行针对性干预。

(1)心理学干预：对所有的护士进行团体心理辅导与个体心理咨询相结合的心理学干预方式，通过在引导中分享情感体验，缓解护士在日常工作中积累的压力、焦虑、抑郁等情绪问题，也可以提高医护人员，特别是女性医护人员的心理素质[4]。(2)中医疗法改善躯体状态：躯体症状的发生是人的一种亚健康状态，中医中药可以调理人体的阴阳五行平衡，消除或减轻躯体症状，对抑郁焦虑情绪起到调节作用。另外也可以积极进行相关太极拳运动，既可以锻炼身体，增强免疫力，也可以舒缓躯体状态。(3)体育锻炼:生理状况决定心理状况，运动可以增强体质，改善生理功能。体育锻炼可促进中枢5-羟色胺(5-HT)的合成，从而促进去甲肾上腺素(NE)的合成并减轻糖皮质激素(GC)的毒性作用，可以减轻失眠、认知障碍和抑郁心境。因此适当增加医护人员的运动，比如像武汉客厅方舱医院跳广场舞的活动，有助于减轻护士心理压力。

本次研究尚有一些不足之处，需要进一步深入探索。比如只针对护士这一群体，模型比较简单；各分组之间的差异需要进一步的探究，工作量、专业水平等可能是潜在的影响因素；样本量偏少，但是因为疫情形势发生变化，无法再增加样本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