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古城
——阆中的“张飞”文化现象评述

王 丹

(新疆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实验中学 新疆 博州 833400)

安喜曾闻鞭督邮，黄巾扫尽佐炎刘。

虎牢关上声先震，长坂桥边水逆流。

义释严颜安蜀境，智欺张郃定中州。

伐吴未克身先死，秋草长遗阆地愁。

这首诗是对张飞盖世功绩的咏赞，也是对将才就此陨命的慨叹。“秋草长遗阆地愁”中的“阆地”即指现今的四川古城阆中，一个因张飞而家喻户晓的城市，“1986年被批准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

它之所以能成为历史文化名城，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它是我国最著名的三国文化遗迹。“三国时的‘五虎上将’之一——张飞，镇守阆中达七年之久”，在这里上演过一幕幕叱咤风云的故事。这颗“巨星”五十五岁时，在阆中陨落，他的驾鹤西去，让所有的阆中人悲痛欲绝。为了纪念这位盖世英雄，历代的阆中人在这里留下了一串串的张飞印象，也因此在阆中形成了“张飞”这一特殊的文化现象。各种与张飞有关的事物应运而生，比如：香醇可口的张飞压酒；绵软酥松的张飞牛肉；细致美味的张飞牛肉面；夺人眼球的张飞牛肉节；别开生面的张飞宴；精巧别致的张飞脸谱；威武挺拔的张飞铜像；气宇轩昂的张飞庙……张飞醋厂、张飞酒厂、张飞豆制品厂林立街头；张飞巡城、张飞打更等独特风俗习惯加浓了阆中的古城味道。但其中最具有特色的主要有以下几种：

1.张飞铜像

张飞铜像伫立在宽敞的张飞大道上。张飞手执丈八蛇矛，骑着战马，威武雄壮，正如《三国演义》第一回中描述的那样：“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栩栩如生。关于这座铜像，有人说，那是张飞当阳桥头一声吼，吓退十万曹兵的雄姿；也有人说，那是张飞正遥望着成都方向，日夜思念他的兄长……阆中人却喜欢说：“张三爷是我们的形象大使、是阆中的保护神。”

2.张桓侯祠

张桓侯祠，俗称张飞庙，是张飞镇守阆中七年，死后阆中人为他建祠纪念，1700多年来，虽遭兵火毁坏，但累毁累建，现在的桓侯祠为明清多重四合院式古建筑群。自阆中为张飞筑家建祠后，当地的老百姓则经常给庙里上香，口口声声把张飞称作“张王菩萨”，希望得到张飞神灵的庇佑，并且都渴盼忠勇正直的张飞以其神威铲除世道的不平，永远保佑人们纯洁的心灵。总之，人们都已经把张飞当成了自己的保护神了。

3.张飞牛肉

“铁头黑脸若张飞，佐酒佳肴更让谁。人道富时重颜色，香红惟有剖心知。”短短的四句，却对张飞牛肉做了一个绝妙的诠释。从小就听爷爷跟我们摆龙门阵时说：“阆中古城是华胥娘娘炼成的碗，花木兰把碗洗净，落下宏摆好碗筷，袁天罡、李淳风身披法袍呼风唤雨引来了满嘉陵江的保宁醋，张飞大吼一声抛下千坨万坨干牛肉。”这个龙门阵里，包含了太多的阆中故事，其中那“张飞大吼一声抛下”的“千坨万坨干牛肉”，指的就是人们常说的张飞牛肉。这牛肉皮面上是黑的，但心里是红的，就像张飞一样，面黑心红，忠心耿耿!

4.阆中皮影戏——张飞之死

“皮影戏是一种很受老百姓欢迎的民间艺术，它不仅具有浓厚的趣味性，还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阆中皮影兴盛于清道光年间，表演细腻生动，一些皮影老艺人能将各种不同的人物，各类不同角色的思想感情，通过屏幕表现出来。与“张飞”有关的皮影戏有很多，比如：《张飞审瓜》、《张飞之死》、《张飞大闹三声断当阳》、《张飞遇害》等，都很受大家的喜爱。其中以《张飞之死》尤为著名，并且很具有传奇色彩。在阆中有许多关于张飞死因的传说，虽然只是传说，但这些传说正以皮影这种唯美的艺术形式在阆中各地上演，并深受当地群众的喜爱。这样不仅丰富了张飞这一形象，而且更加重了阆中人的张飞情结。

诸如此类，张飞的影子遍及阆中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试想，阆中为什么派生出如此多的“张飞”文化，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死在阆中吗？我认为，除此之外主要是因为张飞身上所具有的人格魅力，感染了一代又一代的阆中人，让人们不得不崇拜他，不得不为他的高贵品质所折服。

1.张飞性情豪爽耿直，嫉恶如仇，正气凛然

在《三国演义》第一回中，刘关张为董卓解黄巾之围，董卓却因为他们是“白身”而“甚轻之，不为礼”。刘关尚能忍耐，张飞则愤愤不平，大怒曰：“我等亲赴血战，救了这厮，他却如此无礼。若不杀之，难消我气！”甚至“提刀入帐来杀董卓”。张飞憎恶薄情寡义的势利小人，由此可见一斑。因此有诗赞曰：“人情势利古犹存，谁识英雄是白身？安得快人如翼德，尽诛世上负心人。”

2.张飞行事，粗中有细有勇有谋

《三国演义》第四十二回“大闹长坂桥”中可以说将张飞之勇已经描绘地淋漓尽致。后人有诗赞曰：“长坂桥头杀气生，横枪立马圆眼睁。一声好似轰雷震，独退曹家百万兵。”但更让人佩服的是张飞这位猛将军的智慧。最能表现张飞之智的是《三国演义》第七十回“猛张飞智取瓦口隘”一节，张郃凭借阆中地势险恶，坚守宕渠、蒙头、荡石三寨不出,令张飞难以进攻，两军僵持了近两个月，张郃仍旧拒寨不出，于是张飞急中生智，用了激将法：相距五十余日，飞就在山前扎住大寨，每日饮酒饮至大醉，坐于山前辱骂；刘备赐酒，张飞教将酒摆列帐下，令军士大开旗鼓而饮。张郃自来山顶观望，见张飞坐于帐下饮酒，令二小卒于面前相扑为戏。张飞如此藐视张郃，郃果然中计，夜里领兵偷袭张飞营寨，不料中了埋伏，又丢了蒙头、荡石二寨，只得退守瓦口隘，坚守不出。张飞连日攻打仍然无济于事，从逃亡百姓口中探得偷袭瓦口隘背后的梓潼山小路，出其不意地攻下了瓦口隘，足以说明张飞即智且勇，既莽也精。连孔明都夸赞他“张将军能用谋，皆主公之洪福也。”

3.张飞爱敬君子，尊贤敬能

刘备三顾茅庐时，张飞对此颇不以为然。在张飞的眼里，诸葛亮只不过是一个草莽村夫，不足为奇，对诸葛亮很鄙夷。但经博望一战后，他亲眼见识了诸葛亮的才华，便称道：“孔明真英杰也！”并拜服于孔明车前，至此以后对孔明倍加爱敬。在《三国演义》第五十七回“耒阳县凤雏理事”中，张飞巡视耒阳，其他官员和百姓都出去迎接，独县令庞統醉酒，犹卧不起，张飞大怒，欲擒之，但亲观庞統断案后，张飞下席谢曰：“先生大才，小子失敬。吾当于兄长处极力举荐。”一席话道出了他对庞統的尊重和爱敬。

4.张飞亦是“忠义”的化身

如果说关羽被当作“忠义”的化身，在《三国演义》中，占了极为显著的地位，也因其忠义而受到后世之人的敬仰，那么纵观张飞一生，从“桃园结义”到“急兄仇张飞遇害”对“义”与“忠”的恪守，一样是视同生死，可与云长争辉的。就“忠”而言，张飞自桃园盟誓之后，以征邪恶，安黎庶，建蜀汉大业为目标，“战吕布”、“闹长坂”、“取武陵”、“斗张郃”、“入西川”，转战南北，战功卓著，出生入死，忠贞不二；就“义”而论，不管是兄弟之义还是君臣之义，飞之立身行事，也可以堪称表率的。

俗话说人无完人，张飞也有自己的不完美，比如他“好饮误事”、“爱君子而不恤小人”。但他仍然是一位一身正气，嫉恶如仇的英雄；一员叱咤风云，粗中有细的虎将；一个心直口快，豪爽真诚的市民偶像。

在阆中这座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城市里，古代的遥远气息与现代的时尚潮流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张飞”已经遍及阆中的自然、社会、生活、文学、艺术的各个角落。张飞正以他那巨大的人格魅力牵引着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所有人向充满真善美的阆苑仙境迈进。而这座城市也以其独特的文化魅力吸引着各个地方的人来触摸它，感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