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局组织谱系考析

2021-01-20 05:33张永杰
党政论坛 2021年1期
关键词:中共中央分局时期

张永杰

要]中共中央局是中共组织史上一个特殊的组织存在,特指的中央局是中央领导机构,泛指的中央局是中央派出机构。作为派出机构的中共中央局常冠以地理方位或城市的名字,具有很强的地理意蕴和方位指向。其发展大致分为中共成立到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全面抗战时期、解放战争到新中国成立初期三个时段。在新中国成立前后,具有鲜明地理色彩的六大中央局组织谱系正式成形。 [摘

[关键词]中共中央局;地理方位;组织谱系

中央局制度是俄共(布)和共产国际组织结构与领导体制延伸的结果。中共在组织理论和结构上与俄共(布)有很强的关联性,中共中央局在中共革命和建设中发挥过重要作用,其从中央领导机构发展为派出机构,具有鲜明的地理方位指向。中共中央局历经变革,呈现出明晰的组织轨迹,交织成庞大的组织谱系。

一、俄共(布)中央地区局的标杆作用与“以俄为师”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使中国思想界出现“走俄国人的路”的认识转变,“以俄为师”成为新方向。中共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学习俄共(布)的组织模式成为题中之义。

1. 俄共(布)中央地区局的三种类型

(1)核心区域中央地区局的组织和名称变动不居

俄国十月革命后,苏俄新政权面临来自国内外反对势力的联合围剿,俄共(布)为加强对各地区的领导,带动地方建立自己的组织机构和工作,决定建立党中央地区局。地区局在各地区全权代表中央,负责该地区党的组织工作,并领导地区管辖内的各省委。地区局由中央委员和地方领导人组成①。苏俄的中央地区局与中共革命时期地区局的职能类似,都负责辖区内的组织和领导工作。俄共(布)中央和人民委员会迁到莫斯科不久,即于1918年3月在彼得格勒成立了第一个地区局。1921年4月成立了北方局。同年秋,改名为俄共(布)中央西北局②。这一时期俄共(布)中央地区局的组织机构和名称随着形势和任务的流变而变动不居,时而并存、时而合并、时而更名,可以看出地区局的派出性、临时性,同时期的苏俄其他地区的中央地区局也经历了类似的变动。1918年在邓尼金、高尔察克敌占区迫切需要加强对游击队和地下布尔什维克组织的领导,于是在当年秋季成立了俄共(布)中央顿河地区局,而于12月又成立了俄共(布)中央西伯利亚地区局。后来,顿河地区局完全转属南线军区政治部领导。1920年4月,中央批准了新組成的西伯利亚地区局,在它的领导下开展了边区国民经济的恢复工作,并建立和加强了党政机关的基层环节。西伯利亚地区局工作到1924年5月,这时经选举产生了俄共(布)西伯利亚边区委员会 ③。顿河地区局和老西伯利亚地区局属于军事性质的临时性地方组织,随着军事任务的结束,要么合并,要么改组。新西伯利亚地区局领导了边区经济恢复工作和基层党政工作,兼有军事性和建设性的职能,仍属于过渡性组织,为后来选举产生的边区委员会取代。

(2)少数民族地区的中央地区局

苏俄是多民族国家,有一百多个少数民族,在少数民族地区,俄共(布)成立中央地区局,以帮助和领导当地的工作。1920年夏天成立了俄共(布)中央土耳其斯坦地区局,与土耳其斯坦特别委员会一起,在完成复杂的建党任务、用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教育党员和劳动群众、进行反对大国沙文主义和地方民族主义斗争等方面,对年轻的土耳其斯坦共产党给予了巨大的帮助 ④。少数民族地区中央地区局与其他中央地区局一样,属于半常态、临时性组织。

(3)边远地区的中央地区局

为了对远东地区党组织给予直接的帮助和加强对它们的领导,1920年3月,中央委员会提出,中央西伯利亚地区局成立俄共(布)中央远东局 ⑤。俄共(布)远东局属于局中之局和准中央地区局,带有巩固和扩大苏俄在远东利益和影响的色彩。

2. 中共学习的标杆与“以俄为师”

第三国际总部设在莫斯科,俄共(布)发挥主导作用。如1926年6月在共产国际执委会设远东局,就是联共(布)中央政治局决策的⑥。俄共(布)、共产国际非常重视对华工作,设立了许多对华工作机构。到1920年8月,共产国际执委会和俄共(布)直接对华工作机构有:共产国际执委会东亚书记处、俄共(布)中央远东局、俄共(布)中央西伯利亚局⑦。俄共(布)西伯利亚地区局、远东地区局是边远地区的中央局,后共产国际在中国设立远东局。曾先后三次设立于上海,第一次共产国际执委会驻上海远东局组建于1926年6月到1927年4月,第二次驻上海远东局组建于1929年3月至1931年8月,第三次驻上海远东局组建于1932年9月至1934年10月 ⑧。俄共(布)中央地区局与共产国际分局交织,成为设立中共中央(地区)局的标杆,留下了学习记忆和组织印迹。正如1949年10月5日,刘少奇在中苏友好协会总会成立大会上指出:“我们中国人民的革命,在过去就是学习苏联,‘以俄为师,所以能够获得今天这样的胜利。” ⑨

二、中央局正名:中共五大前后中央局的特指与泛指

1. 特指中共中央领导机构的中央局

中央局最初是中共中央临时领导机构,在中共一大时选举成立,陈独秀任书记,张国焘和李达分管组织和宣传工作,中共三大时成为中央常设领导机构,这是中共中央组织的雏形。1921年11月,中国共产党以中央局名义发布了《中国共产党中央局通告——关于建立与发展党团工会组织及宣传工作等》⑩。是时,中共中央的许多通告或指示是以中央局的名义下发的,中央局有时亦简称为“中局”,如1923年11月30日出版的《中国共产党党报》第一号刊登的《中局报告》 [11]。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亦效仿中国共产党组织,成立临时中央局,派代表施存统参加中共二大。1924年1月,社会主义青年团以团中央局的名义发布了《中国共产党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局对国民党全国大会意见》 [12]。可见,中央局成为中共中央和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的重要领导机 构。

1922年7月中共二大选举正式中央领导机构中央执行委员会,1923年7月中共三大后仍然选举中央领导机构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由5名增加到9名,中央执行委员会下设常务机构中央局和中央特派员,选举产生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9名,候补委员5名,陈独秀任委员长,中央执行委员陈独秀等5人组成中央局,其余4人分派各地任中央特派员 [13]。由中共一大的中央局,到中共二大的中央执行委员会,再到中共三大的中央执行委员会—中央局,中央领导机构逐步完善,形成两层中央领导机构,中央局成为中共中央核心领导机构。中央局组成人员后加入王荷波,共六人,分别是陈独秀、蔡和森、毛泽东、罗章龙、谭平山、王荷波 [14]。在此基础之上,1924年11月,中共中央成立政治局,成员有陈独秀、蔡和森、维经斯基 [15]。这样就形成了中央执行委员会—中央局—政治局三级机构,中央局成为中央三层领导机构的中间层。

1925年中共四大将组织系统分为支部、地执委、区执委、中央,选举中央领导机构为中央执行委员会,改委员长为总书记,设立中央局,委员6名,其中常务委员3名。1925年5月8日,中央局又决定在北京和广州分别组成临时委员会,“以便代表中(央)局就近指导当地的一切实际工作”,同月,中央局进行调整,增选向警予(女)为中央委员、中央局委员 [16]。此时的中央局委员调整为陈独秀、彭述之、张国焘、蔡和森、瞿秋白(1925.1—5)、向警予(1925.5—1927.4) [17]。情势的急变,促使中共中央领导机构和人员频繁调整。1927年4月4日,撤销中央执行委员会汉口临时委员会,成立由中央委员、湖北区执委、共产国际代表联合组成的常务委员会,选举瞿秋白、谭平山、张国焘为常务委员 [18]。新确定的中共五大中央委员会名单,陈独秀依然是总书记,但新成立的常务委员会,陈独秀未能进入。中央领导机构由中央执行委员会—中央局—政治局三层次调整为中央执行委员会(中央委员)—中央局—常务委员会,其中调整后的中央领导机构三层次均覆盖的人員只有瞿秋白和张国焘,陈独秀是中央委员、总书记和中央局委员,但非常务委员会委员,谭平山是中央委员和常务委员会委员,但非中央局委员,中央局地位弱化。1927年5月9日,中共五大选举产生31名中央委员和14名候补中央委员组成的第五届中央委员会和7名委员、3名候补委员组成的中央监察委员会,10日,中央委员会召开第一次全体会议,选出中央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及政治局常务委员,陈独秀任中央总书记 [19]。中共中央领导机构进一步调整为中央委员会—政治局—政治局常委,中央局为新的机构所替代,逐步发展为中央派出机构。政治局常委会由陈独秀、蔡和森、张国焘等组成 [20]。国共合作破裂后,政治局常务委员会调整为政治局临时常务委员会,成员有张国焘、李维汉、周恩来等 [21]。概言之,在中共创建和大革命时期,中央局是中央领导机构共3个,分别是中共一大产生的中央局(1921.7—1922.7)、中共三大产生的中央局(1923.6—1925.1)和中共四大产生的中央局(1925.1—1927.5),中共三大、四大时,中央局逐步发展成为中央三层次领导机构的中间层,至中共五大时,中央领导机构全面调整,中央局的角色和职能为政治局所取代,中央局结束了中央常设时期,开启了地方派驻时期。

2. 泛指中共中央派出机构的中央局

建党初期和大革命时期的中央派出机构主要有两个,分别是中共中央北方局(1924.12—1925.1)和中共中央广东临时委员会(1925.5—1926.10)。北方局是根据陈独秀的提议成立,主要职权与任务是代表中共中央指导山东、河南、山西、直隶(即河北)、内蒙古和满洲(即东北三省)工作,并确定李大钊、张国焘、高尚德(高君宇)、赵世炎4人常驻北方局工作 [22]。后因成员赴各地工作和北京情势变动,中共四大时取消了北方局。1925年5月8日,中央局指定由中央委员谭平山、技术委员周恩来、罗亦农和粤区书记陈延年及苏联顾问鲍罗廷5人组成中共中央广东临时委员会,指导广东一切实际工作 [23]。后因人员不能到职经常工作,几经改组,于1926年10月份停止工作。此时期的派出机构单一,且非并行,有时空差,初立北方,继转南方,这也反映了国共合作的政治形势。

关于泛指意义的中央局角色定位,以长江局(一)为例,中共中央曾指出:长江局不是中央在上列七省(鄂湘豫赣川皖陕——引者注)的通讯机关,而是代行中央职权,指挥上列七省的革命运动与党务,上列七省的党务须全受长江局的指挥,但长江局须随时将处理之工作与决定报告中央,受中央的指导 [24]。相当时期内,各中央局名称不一,多称某某中央局,如苏区中央局,地区置于中央之前。为规范中央局称谓,中共中央于1949年3月1日作出《中共中央关于中央局名称的统一规定》,指出各地对中央局或中央分局的完全名称,用法不一,现规定各中央局或中央分局一律称为中共中央某某局或中共中央某某分局 [25]。中央与某某地方位置的调换,反映了中共中央与派出机构关系和重心的调整,中共中央局由“撒网”向“收网”转变。为进一步将中央局称谓规范化、制度化,中共七大党章对中央局明确定义:“为便于指导各地方党的工作,中央委员会按情况之需要,在数省或几边区范围内,得成立中央局与中央分局。中央局与中央分局为中央代表机关,由中央指定并对中央负责。此种中央代表机关,在情况不需要时,得撤销或合并之。” [26]随着情势变动,各中央局或分局的构成和名称流变不居。

三、中央局组织谱系沿革与六大中央局的来龙去 脉

新中国成立前后的中央局多是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演变而来,在革命战争时期,中央局具有非常态、临时性、派出性的特点,经过设立、撤销、合并、改组等,由繁化简、由潜到显,最终化合为新中国成立初期的六大中央局。到1949年底,组建华北、东北、西北、华东、中南、西南6个中共中央局,山东、新疆、内蒙古、华南4个中共中央分局,24个省委和17个区党委,134个市委(内有6个中共中央直属市委),218个地(盟)委,2142个县(旗)委,15494个区委,约20万个支部 [27]。六大中央局、四个中央分局是中央派出机构,中央分局具有双重隶属关系,省委、区委、市委、地(盟)委、县委等属于常态性的地方机构。一生六,六生多,多生万,万合一体。六大中央局是串联统领数十万党组织的六大端口,最后汇集于中共中央。

从六大中央局的发展脉络来看,除了东北局、西南局发展脉络较单一简短外,其他中央局都经历了多阶段、多组合、长跨度的演化过程,可以说组织“姻缘”呈多向头、多媒介。中央局的设立大体分为三个时期,分别是从中国共产党创建到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全面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到新中国成立初期,三个时期的中央局各有特色。

1. 中共创建到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中央局为“流动型”和“根据地型”

在中共创建和大革命时期,有两个中央派出机构,分别是北方局(一,1924.12—1925.1)和中共中央广东临时委员会(1925.5—1926.10)。第一次国共合作破裂后,国共进入直接对抗时期,特别是“八七会议”后,中共组建了许多地方局,以领导各地的革命斗争工作,如南方局(一,1927.8—11)、南方局(二,1930.8—12)、北方局(二,1927.8—11)、北方局(三,1930.8—12)、北方局(四,1935.5—1945.8)、长江局(一,1927.10—11)、长江局(二,1930.8—12)、西北局(一,1935.11—1937.5)、西北局(二,1936.7—10)及上海中央局(一,1933年春—1935.8)等。此外,在组织谱系表之外还有苏区中央分局(1931.1—1934.10)、湘鄂西分局(1931.3—1934.11)、鄂豫皖分局(1931.5—1933.2)、苏区中央分局(1934.10—1938.12) [28]等,这几个中央局是苏维埃时期或战略转移后设立的,主要集中在长江流域及以南地区。这一时期的中央局多处于变动不居的状态,废立无常、机构不整,属于流动型组织,到全面抗战时期,仅存北方局(四,1935.5—1945.8)和苏区中央分局两个派出机构,其他中央局多已不存在或名存实亡。这一时期的中央局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潜伏性组织,易受到敌特的冲击和破坏,故许多中央局的取消是由于受到敌方的破坏。此时期的中央局虽变动不居,但终形成了组织发展的惯性,为后来中央局的复设和发展提供了组织基因和组织因循。

2. 全面抗战时期的中央局为“根据地型”

中央局集中设立的第二个时期是全面抗战时期,如果说前一个时期的许多中央局是零星开花、昙花一现的话,那么此时的中央局则呈现多点开花、花开四季的局面。伴随着国内外时局和任务的转换,中共中央和红军实现战略性转移,革命的重心转移到了北方,新设中央局主要集中在长江以北地区。北方地区的中央局逐步扎根,成为进退相合、变定相辅的“根据地型”组织,而南方地区的中央局仍处于变动不居、分合无常的组织秩序中,这主要是受困于自身与敌方力量和影响的辐射范围。此一时期的中央局主要有北方局(四)、长江局(三,1937.12—1938.10)、南方局(三,1939.1—1945.8)、东南分局(1937.12—1938.10)、东南局(1938.10—1941.5)、中原局(一,1938.11—1941.5)、华中局(一,1941.5—1945.10)、晋绥分局、苏区中央分局、陕甘宁边区中央局(1940.9—1941.5)、西北局(三,1941.5—1954.12)等,其中北方局(四)、陕甘宁边区中央局为前一个时期延承而来的,且只有北方局(四)坚持到抗战结束改组。此外,还有五个中央分局,分别是北方分局(1938.11—1941.1)、晋察冀分局(1941.1—1945.8)、山东分局(一,1938.12—1945.10)、太行分局(1942.9—1943.8)、冀鲁豫(平原)分局(1943.11—1945.10) [29]。其中,北方分局、晋察冀分局是前后相承继的两个分局,其后更易为晋察冀中央局(1945.8.20)。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西北局(三)成为六大中央局中最早成立的,因中共中央转移并扎根于西北地区,西北局(三)近中央的区位条件,使其能得到中央全面的指导,同时亦能较全面准确地贯彻中央指示。“中央讨论西北的工作问题时,西北局的常委能够参加。中央委托任弼时分管西北局工作,西北局的一些重要会议,任弼时都出席。西北局制定一些重要文件可以得到中央的及时指导和帮助。有时西北局对中央的指示提出某些变通办法,能及时得到中央的認可。” [30]从这个角度上讲,西北局(三)是紧贴中共中央的次核心。

3. 解放战争到新中国成立初期的中央局走向更易整合

中央局集中设立的第三个时期是解放战争时期,中共中央局开始走向整合。各中央(分)局相继改组、整合,六大中央局初露端倪,也正是在此时期形成了新中国成立初期六大中央局分治地方的格局。如果说第二个时期设立中央局是为了向下撒网、开拓新局、情变势动,那么此一时期的中央局则着眼于向上收网、稳控时局、情存势定。这是态势发展使然,属于向上与向心汇合。如北方局(四)析分出北方分局,继而更易为晋察冀分局,进而升格为晋察冀中央局;而北方局(四)更易为晋冀鲁豫中央局(1945.8—1948.5)。1948年5月,晋察冀中央局与晋冀鲁豫中央局合并为华北局(一,1948.5—1954.8)。再比如初设鄂豫皖中央局(1945.9—10),旋即改组为中原局(二,1945.10—1947.5),继之改组为中原局(三,1947.5—1949.5),再之改组为华中局(二,1949.5—1949.12),最后定为中南局(一,1949.12—1954.11),经五变始有中南局之出现,可见此时期整合之众。

此时期出现了两个脉络最简明的新中央局,之所以简明,是因不易探寻其历史脉络,或脉络不及其他中央局清晰,犹如空降兵,找寻不到轨迹,亦可说是跨时空的组织植入或组织嫁接。东北局(一,1945.9—1954.11)的设立是形势急转的结果,也是国共力量地域分布不均的体现。东北局是关内各解放区和中央局力量汇集而成的,各解放区和中央(分)局向东北抽调军队10万多人,干部约2万人,如山东分局、西北局、晋绥分局、晋察冀中央局等。东北地区成为此后相当长时期内的重点经营地区,在东北局之下新设立了许多区域性分局,成为“居中之局”,是中央局的再分支,形成了东北区中央地区局网络。东北局(一)下辖冀热辽分局(1945.10—1946.10)、冀察热辽分局(1946.10—1948.12)、北满分局(1945.11—1946.5)、西满分局(1945.12—1947.9)、吉辽省委(东满)分局(1946.1—7)、辽东(南满)分局(1946.12—1948.4)等 #1。其下辖的分局数量之众、密度之高,犹如东北区之铁路网密于其他大区。除此之外,此一时期的中央分局,还有山东分局(一)(二,1949.3—1954.8)、华中分局、豫皖苏分局(1948年春—1949.2)华南分局(1949.9)、上海(分)局(二,1947.1—1949.5)、香港分局(1947.5—1949.4)、华南分局(1949.4—1949.9)等 #2。其中,华南分局是由香港分局发展而来。西南局(一,1949.10—1954.12)是随着战争形势的发展而顺时因势设立的,西南地区缺乏组织基础,组织嫁接明显。西南局(一)是在第二野战军和第一野战军一部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机关设在重庆,其与中南局(一,1949.12—1954.11)都是新中国成立后设立的,主要是区域解放的异步性造成的,因而其组织谱系较简短明了。

西北局(三,1941.5—1954.12)为接续发展,其由两条脉系组成,一为由陕甘宁边区党委发展而来的陕甘宁边区中央局,一为中共中央西北工作委员会(1939年春—1941.5),两者于1941年5月汇合为西北局(三)。若从同期的中央局横剖面来看,西北局(三)历时13年有余,而西南局(一)和中南局(一)历时5年,华北局(一)历时6年,东北局(一)和华东局(一)历时9年,西北局(三)均长于其他大局;若从中央局谱系的纵剖面来看,西北局更易到第三个,其他大局尚属于第一个,其历史夹层要厚些。

华东局(一,1945.10—1954.11)的组织谱系是六大中央局中最为复杂的,其前后汇合四条脉系、历经三次“姻缘”。华东局(一)虽非“早产”,但却经过漫长“孕育”,其源头可上溯至东南分局,东南分局归长江局(三)管辖,后更易为东南局,继之东南局与中原局(一)合组为华中局(一),此为两条脉系,再之华中局(一)与山东分局(一)合组为华东局(一),后上海(分)局(二)并入,最终四条脉系汇合而成。华东局(一)先后设立华中分局、山东分局(二),1954年11月,华东局(一)取消的同时设立了上海局(三,1954.11—1960.11),实际上是缩小版的华东局,如若把上海局(三)视为“小华东局”,那么连同华东局(二,1960.11—1966年冬),华东局历时达21年有余,成为存在时间最长的中央局。

四、结语

中共中央局是中共党史与新中国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中共中央局虽在组织上退出舞台了,但其确立的大区格局却成为基本态势,经济地理和文化心理的“中央局”非但没有退出,反而愈加增强了。

基金项目: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青年课题“中共中央及其派出机关在上海的组织谱系研究”,编号:2017EDS004

注释:

①②③④⑤[苏]K. Y.契尔年科:《党和国家机关工作问题》,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84年版,第35-38页。

⑥⑦姚金果等:《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大革命》,福建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9、12页。

⑧姜建中:《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共产国际远东局组建始末》,《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4年第1期。

⑨《中国与苏联关系文献汇编(1949年10月—1951年12月)》,世界知识出版社,2009年版,第18页。

⑩[11][12]中央檔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一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年版,第26-27;186-188,251-255;215页。

[13][14][15][16][17][18][19][20][21][22][23]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档案馆:《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党的创建和大革命时期1921.7—1927.7)》第一卷,中共党史出版社,2000年版,第23、25、24、26、30、29、32、35-36、36、85、87页。

[24]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三册(1927),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3年版,第314页。

[25]#1#2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档案馆:《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全国解放战争时期1945.8—1949.9)》第四卷(上),中共党史出版社,2000年版,第121—122页。

[26]范晓春:《中国大行政区研究:1949—1954》,中共中央党校2007年博士论文,第110页。

[27]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档案馆:《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过渡时期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1949.10—1966.5)》第五卷,中共党史出版社,2000年版,第3页。

[28]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档案馆:《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土地革命战争时期1927.8—1937.7)》第二卷(上),中共党史出版社,2000年版,第184页。

[29]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档案馆:《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抗日战争时期1937.7—1945.8)》第三卷(上),中共党史出版社,2000年版,第86页。

[30]贺永泰:《中共党史上的四个西北局考析》,《中共党史研究》2013年第4期。

作者单位:中共上海市委党校党史党建教研部

玉) 王 (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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