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创新氛围对企业新产品绩效的影响:信任的调节效应

2021-05-07 10:13张福君
科技管理研究 2021年7期
关键词:信任量表效应

张 卓,张福君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南京 211106)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快,企业的新产品研发活动面临的市场竞争愈发激烈,如何有效提升新产品绩效仍然是新时期企业需要解决的问题[1]。企业通过不断开发和升级产品与服务,高频率高质量地进行新产品研发活动,才能有效适应市场变化,满足客户日益增长的个性化需求,从而获得良好的发展前景和持续的竞争优势。

内外部环境和相关资源因素都会对企业新产品绩效产生影响[2]。为获得持续的新产品研发优势,企业逐渐意识到组织创新特征对新产品研发的重要性,开始积极营造良好的创新氛围[3]。由此,与创新相关的企业内部“软环境”受到部分学者和企业界的关注[4]。一些学者开始围绕创新氛围和新产品研发展开研究,并主要聚焦在以下两个层面:一是创新氛围对个体层面新产品研发的主体人员的影响研究,主要关注创新氛围对研发人员创造力和创新行为的作用。例如,Bogers[5]指出,从事研发的员工依据创新任务需求和自身知识,可以通过实验和解决问题的过程来进行创新,组织创新氛围在其中有着重要作用。二是创新氛围对组织层面的企业能力和绩效的作用研究,现有文献关于创新氛围对企业新产品研发的积极作用做出肯定,但涉及创新氛围对企业新产品绩效内在作用机制的探讨较少。同时,对产品研发过程的探究主要聚焦在企业内个体层面的创新意愿和自我效能感[6],缺乏从中观视角对企业整体知识学习和协同作用的讨论。基于上述研究局限,本文从组织层面的知识学习视角出发探讨了探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两个核心特征,并探究其在创新氛围对新产品绩效影响过程中的平行中介传导作用。

新产品研发本质上是一类知识密集型活动,是企业利用内外部资源和自身能力吸收知识信息并进行再创造的组织学习过程。在中国这样比较重视“关系”的情境下,合作企业间信任对企业搜寻信息和利用知识有着重要影响[7]。企业间信任使企业能通过非正式联系获得来自于外部的稀缺性信息、技术和资源,加快专利成果认证速度或政策偏向[8],从而影响企业双元学习和新产品绩效。因而,企业间信任是影响企业新产品研发过程的重要情境因素。基于此,本研究提出企业间信任这一调节变量,探究其在创新氛围对新产品绩效影响过程中的作用,拓展提升新产品绩效的情境路径。

对企业而言,具体是组织创新氛围的哪些因素促进新产品绩效;组织创新氛围是否有利于企业进行双元学习,以及组织创新氛围是否会通过探索式和利用式学习对新产品绩效产生影响;企业间信任作为一种情境因素,在新产品研发过程中是否起到调节作用。基于此,本文从创新氛围、双元学习、企业间信任和新产品绩效四个方面构建被调节的中介过程模型。首先,厘清组织创新氛围对企业新产品绩效的作用机理。其次,通过探讨探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对新产品绩效影响过程中的平行中介作用。进而,构建第二阶段被调节的中介过程模型,探讨企业间信任的调节效应,阐释新产品绩效的情境机制。最后,依据实证研究结果探讨推动企业新产品研发的路径策略和管理建议。

1 研究综述与假设演绎

1.1 组织创新氛围与新产品绩效

20 世纪90 年代开始,随着组织创新氛围理论的丰富和拓展,作为企业内一系列和组织创新特征相关的现象知觉,创新氛围和企业绩效的关系受到许多学者的关注。组织创新氛围中,“组织理念”是其表征的重要维度,体现了企业整体对创新和新产品较高程度的推崇,反映出积极、开放的文化,以及为成员的知识搜寻、整合、利用等活动提供的支持。Fang 等[9]通过对45 家企业的问卷调查考察了文化与新产品研发之间的关系,发现开放、充满活力的创业文化更有利于新产品开发成功率的提高,企业整体积极的态度为研发人员获取资源提供了便利。

组织创新氛围的主管支持维度、同事支持维度展现了企业内管理人员和与新产品相关人员对学习和创新的支持程度,以及内部成员间互动和可靠信任的关系。Balachandra[10]认为,管理者对创新的支持能减少研发团队在企业内可能受到的阻力,降低项目中断的可能性,从而提高新产品研发的成功率。盖卫东等在对内部社会资本和服务创新绩效的研究中,用内部关系社会资本来描述成员间信任、互惠互利的关系[11],并证明了其对服务型新产品创新绩效的积极作用。在个体和组织的不断交互中,创新氛围也会得到强化,渗透到部门内相关成员的活动中,推动新产品研发的完成。Wei 等[12]认为可以通过培训、物质激励等方式促进企业的创新和新产品绩效的提高。基于此,提出假设:

H1a:组织理念显著正向影响新产品绩效

H1b:主管支持显著正向影响新产品绩效

H1c:同事支持显著正向影响新产品绩效

1.2 双元学习与新产品绩效

探索式学习是对外部新的不确定知识、技术、范式领域的搜寻与探索,包括尝试、发现、创造等一系列学习活动;利用式学习则是对内部已有知识、技术和信息的搜寻、整合和利用,是通过各种途径充分开发组织已有知识的学习活动。归总来看,两类学习都是对知识及相关信息的搜寻、整合、利用和创造,但二者在搜寻空间上有所差别[13]。

探索式学习侧重于获取企业外部的新知识、信息、技术和范式,实践中,企业既可能获取到和现有认知相差较大的新知识和技术;也可能获得的是和正在研发产品有关的信息和范式。新产品的研发过程复杂且一般周期较长,包括从构思产生到进入市场等多个阶段。在每个阶段都需要对新产品不断调整和改进,将这类信息和范式融入到新产品研发的各个阶段,能提高新产品研发效率。Zirger[14]认为,外部的市场经验、相对的技术领先和其它综合因素都是新产品研发获得成功的关键。探索式学习不仅有利于新产品的研发,还能将跨边界的知识和技术经验吸收到内部的知识储备中,作为长期的隐形资产提供给成员解吸和利用[15]。深度的探索式学习可有效避免因技术领先、理念过新或是市场经验不足导致新产品研发的高风险和高成本问题,进而提高新产品绩效。

与探索式学习相比,利用式学习侧重于在企业内部对现有显性和隐性知识的搜寻、整合和开发。利用式学习的过程可以描述为个体、团队、组织三个层面的显、隐性知识的转移、共享、整合、转化、利用和创造等一系列活动[16]。通常,在新产品研发的各个阶段都伴随着企业内部显性和隐性的转移、转化和利用[17]。由于知识的应用存在路径依赖等现象,内部现有知识成为企业新产品研发基础的可能性更大。March[18]认为,与探索式学习相比,利用式学习在知识转移和转化过程中受到的抵制和阻碍相对较小。通过利用式学习在原有隐性资源基础上创造的新知识,可降低被同行业企业模仿的风险[19]。对企业而言,利用式学习通过知识在个体、团队和组织层面的转移、整合,能提升研发各阶段的效率,降低研发风险,缩短研发周期,增加产品附加价值,从而促进新产品绩效的提高。基于此,提出假设:

H2a:探索式学习对新产品绩效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2b:利用式学习对新产品绩效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1.3 探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的平行中介作用

创新氛围良好的企业支持并鼓励创新和尝试,愿意为成员的创新构思、知识搜寻、解决问题提供各类资源,成为探索式学习的基础;主管支持和同事支持为成员进行探索式学习增强心理资本和挫折耐受度[20]。创新氛围通过影响探索式学习,扩展新知识的储备量,增强对外部环境机会和风险的认识,进而有利于新产品绩效的提升。此外,创新氛围有利于组织惯例更新,促进新知识和企业已有隐形资产的重组和融合,从而增强新技术的研发能力,使新产品难以被竞争对手模仿,提升新产品绩效。

创新氛围良好的企业内,成员间关系是开放、信任、合作的,这样的信任关系增强了不同职能部门以及部门内部员工之间显、隐性知识交换的意愿[21]。从形式上促进信息和知识的重构和整合,推动利用式学习。成员和创新氛围并非各自独立,成员本身也是氛围的一部分,在和其他成员交互学习的过程中会加强创新氛围。组织成员一定程度上是将自己和氛围相连接,通过利用式和探索式学习以完成个体的任务[22],众多成员的任务聚合会实现组织的战略目标。Sarros 等[23]认为,企业内的创新氛围,能够激发成员的探索式学习和创新积极性,重视新知识、技能的获取和运用,将构思推演成熟进入新产品研发的下一阶段。良好的创新氛围减少了利用式学习过程中显、隐性知识转移和转化时可能出现的冲突,企业已有的知识更易于融入到新产品研发的各个阶段,进而提升新产品绩效。基于此,提出假设:

H3:探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对新产品绩效的影响中起平行中介作用

1.4 企业间信任的调节作用

企业间信任反映了企业和外部有合作关系的企业之间的关系强度。社会资本理论认为,企业间信任可协调组织间的互动沟通合作,提高信息、资源交换效率[24]。一些研究表明,企业和外部合作企业间信任水平的不同,对企业选择学习对象、投入学习努力、学习结果都有影响。Das[25]认为,相关企业之间的知识共享和转移不存在必然性,需要一定的外部鼓励和推动。而企业间信任作为衡量组织间关系强弱程度的要素,能够提供这种动力。Benavides 等[26]认为企业间合资方式的不同会影响双方的初始学习,而承诺、信任等因素则会影响合作次数。企业通过与外部合作企业建立信任关系,进行探索式学习,丰富自身知识资源储备,同时将获得的互补性知识应用在企业日常经营活动中,形成自循环,进而有利于新产品绩效的提升。

企业间信任水平较高的企业意味着拥有充足的资源支持,说明本企业和外部合作企业的联系和互动较多,能加强企业内部对现有信息、知识的理解,推进显、隐性知识的转化,丰富和改进已有产品体系[27];扩大知识的应用范围,促进利用式学习,从而缩短产品研发周期,降低研发成本,增加新产品附加价值,提高新产品绩效。根据上述论证,本研究认为,探索式和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对企业新产品绩效影响过程中的中介效应将会受到企业间信任水平的影响。基于此,提出假设:

H4a:企业间信任正向调节探索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和新产品绩效间的中介作用,即企业间信任水平较高时,探索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和企业新产品绩效关系间的中介效应越强,反之则越弱

H4b:企业间信任正向调节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和新产品绩效间的中介作用,即企业间信任水平较高时,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和企业新产品绩效关系间的中介效应越强,反之则越弱

综合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图1 所示概念模型。

图1 研究模型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选择与数据收集

本文数据来源于调查问卷。首先,根据政府网站公布的2018 年认定的高新技术企业名单(高新技术企业认定有效期为3 年),查找企业官网上的联系方式并通过邮件发放问卷,递送邮件230 封仅有一份问卷被填答后,停止使用此方式发放问卷。之后联系南京市秦淮区、鼓楼区的高新产业园,以及上海和浙江等地的制造业产业园,并发放问卷,问卷填答者主要来自这些企业的研发、产品、营销和管理部门;此外,还通过问卷调研平台收集部份问卷。对回收后的问卷进行筛选,剔除填答时间少于120 秒以及连续8 题选择同一选项的无效问卷,得到最终样本。正式调查阶段共计发放问卷498 份,回收315 份,删除无效问卷68 份,最终回收有效问卷247 份,有效占比49.6%。

有效问卷中,就企业性质来看,国有企业占29.1%,民营企业占58.7%,外资企业和中外合资企业分别占比6.1%;从行业类型来看,28.3%的企业来自制造业,21.1%的企业属于服务业,软件和信息服务业占比22.7%,航空航天和先进装备等其他高技术企业占比22.7%。同时,84.6%的样本企业成立年限超过5 年,其中超过10 年的占比59.1%。在企业规模方面,100 人以下的样本企业占比28.8%,28.3%的企业在101~500 人之间,501~2 000 人以及2 000 人以上企业分别占比15.8%和27.1%。本次调查的样本分布较为广泛,覆盖了各个性质、行业、年限和规模的企业,满足统计学对样本的要求,减少因单一属性的抽样选择可能产生的误差。

2.2 测量工具

本文主要参考国内外成熟量表,除控制变量外,所有指标均采用Likert 5 级量表打分法,分值从1(完全不符合)到5(完全符合)。

组织创新氛围量表主要借鉴Amabile[28]设计且由刘云等[29]结合我国企业的实际情况修正后的量表,包括组织理念、主管支持和同事支持三个维度。每个维度都通过4 个条目进行测度,如“公司通常会为员工的创新构想提供奖励”等。

双元学习的测量基于March 等的研究,分为探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主要参考Atuahene-Gima[30]和Wang 等[31]开发的量表,共计10 个题项,如“学习到行业内全新的产品开发方法和流程”等。

企业间信任量表主要借鉴张首魁等[32]开发的量表,通过“贵公司与合作企业忠实执行各自的承诺”等3 个条目测度。

新产品绩效主要借鉴Cooper 等[33]和Li n 等[34]的研究用7 个指标来测量,如“贵公司的新产品与市场中同类产品相比,新颖程度很高”以及“与行业平均水平相比,贵公司的新产品的顾客满意程度高”等。同时,本文还引入企业性质、所属行业、成立年限和企业规模作为控制变量。

2.3 信度和效度分析

采用Cronbach's α 系数值对量表进行信度检验。结果显示,组织理念、主管支持、同事支持、探索式学习、利用式学习、企业间信任和新产品绩效这七个变量测量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分别为0.842、0.825、0.844、0.846、0.859、0.836 和0.885,都达到0.8 以上。表明本研究所使用的问卷具有较高信度。

本问卷各量表都基于成熟量表,因而此处使用AMOS 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来检验量表效度。模型拟合结果显示,CMIN/DF=1.49<3.00,RMSEA=0.045<0.08,SRMR=0.046<0.05,CFI=0.946,TLI=0.940,均大于0.9,说明建构效度较好。如表1 所示,各项的标准化因子载荷都大于0.6(标准是大于0.5),表明指标能有效反映其测量的变量,问卷的结构效度较好。各量表的组合信度(CR)和平均方差萃取量(AVE)结果显示,各维度CR 都大于0.8,AVE 都大于0.5,表明模型的内在质量理想,量表有良好的收敛效度。

表1 量表验证性因子分析

表1 (续)

本文使用手动合并因子进行分析的方法根据模型拟合指标来检验区分效度,Hair 等[35]学者建议,与基准模型相比,其他模型的拟合更差则说明量表的区分效度较好。如表2 所示,七因子模型区分效度较好。

表2 模型比较检验

2.4 共同方法偏差

运用Harman 单因子检验法,将量表的全部条目进入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首个未旋转主成分的方差解释率为38.576%(小于40%),表明本研究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3 实证分析与结果

3.1 直接效应分析

首先采用层级回归的方法对直接效应进行检验,如表3,引入控制变量的模型3 显示,组织创新氛围中组织理念(β=0.417,p=0.000)和主管支持(β=0.256,p=0.000)这两个维度对新产品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假设H1a和H1b被验证。而同事支持对新产品开发和市场绩效的影响都未显著,假设H1c未得到验证。

从模型4 的回归系数来看,探索式和利用式学习对新产品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β=0.499,p=0.000;β=0.261,p=0.000),验证假设H2a和H2b。

表3 直接效应分析

表3 (续)

3.2 平行中介效应分析

在进行中介效应的检验前,首先进行简单的中介效应估计。具体而言,将组织创新氛围、探索式学习、利用式学习和新产品绩效引入模型进行层次回归,回归结果发现,探索式学习(β=0.392,p=0.000)和利用式学习(β=0.169,p=0.010)对新产品绩效的影响都很显著。据此本文估计探索式和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和新产品绩效之间存在平行中介效应。

为更为精确的检验这一平行中介效应,在控制企业特征变量的基础上,以新产品绩效为因变量,再依次以组织理念、主管支持和同事支持为自变量,研究探索式、利用式学习的平行中介作用。运用Process 宏程序,结合Bootstrap 检验,在95%的置信区间内做出模型估计,重复取样设置为5 000,若置信区间上下限不包含0,则中介效应显著。按照Hayes 提出的模型4 对中介效应检验的结果如表4。

表4 平行中介效应的Bootstrap 检验结果

根据Bootstrap 的检验,探索式学习在组织理念(95CI:LLCI=0.242,ULCI=0.556,不包括0)、主管支持(0.251,0.581)和同事支持(0.228,0.551)对新产品绩效影响中的中介传导作用显著;同时,利用式学习在组织理念(95CI:LLCI=0.041,ULCI=0.323,不包括0)、主管支持(0.059,0.359)和同事支持(0.068,0.346)对新产品绩效的影响中的中介作用同时成立。因此,组织创新氛围同时通过促进探索式、利用式学习进而有利于新产品绩效,探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的平行中介效应成立,假设H3得到验证。

3.3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

通过Hayes 等[36]提出的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方法对企业间信任的调节作用进行检验。首先将除企业特征外的变量标准化,再运用Process 宏程序,引入本文模型涉及的所有变量,结合Bootstrap 检验,在95%的置信区间内做出模型估计,重复取样设置为5 000。若交互项显著,同时在企业间信任水平不同的情况下,探索式、利用式学习的中介效应显著性也不同,则调节效应显著。按照Hayes 提出的模型14 进行检验的结果如表5。

表5 基于Bootstrap 检验的有调节的中介分析结果

根据检验结果,企业间信任在利用式学习对新产品绩效的影响中起正向调节作用(交互项p=0.053<0.1),在探索式学习和新产品绩效间的调节作用不成立(交互项p=0.11>0.1),假设H4a未被验证。同时,由表5 可见,在高水平企业间信任下(M+1SD),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和新产品绩效之间的间接效应显著(β=0.184,p=0.000);在低水平企业间信任下(M-1SD),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对新产品绩效影响过程中的中介效应不显著(β=0.052,p>0.1)。这表明两种情况下的中介效应存在显著差异(β=0.132,p<0.01,95%CI[0.127,0.148]),即在组织创新氛围对新产品绩效的影响过程中,企业间信任正向调节利用式学习的中介作用,假设H4b得到支持。

为进一步了解企业间信任在什么区间内使利用式学习的中介效应显著,用示图2 确定有调节的中介效应区域。可以看出,当企业间信任大于3.65时(满分是5,由标准化数据计算),组织创新氛围通过利用式学习对新产品绩效产生影响的中介作用是显著的。

图2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利用式学习为中介变量)

4 讨论与展望

4.1 研究结论

围绕“如何有效利用创新氛围提高新产品绩效”这一核心问题,构建关系情境下组织创新氛围通过双元学习影响新产品绩效的模型,对数据进行多元回归和Bootstrap 分析,得到的主要研究结论:

在同一模型中,组织理念与主管支持对新产品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同事支持的影响不显著(单独引入模型则显著)。这表明,企业内部一系列和创新特征相关的现象知觉都有利于企业新产品绩效的提升。

探索式和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对新产品绩效的影响过程中起平行中介作用。组织创新氛围能同时通过探索式和利用式学习进而提升企业新产品绩效,其中探索式学习的间接效应更强,表明外部的知识信息在提高新产品绩效方面“可视化”程度较高。

企业间信任正向调节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对新产品绩效影响过程中的中介作用。这表明,信任水平较高时,能减轻合作企业对知识流出进而损害自身利益的担忧[37],增强合作企业交互的偏好,为本企业的新产品研发提供资源(解决方案、技术维护等),从而缩短新产品的研发、更新周期。即高水平的合作企业间信任增强了企业内部显、隐性知识转化为新产品绩效的程度。此外,企业间信任对探索式学习的中介效应未起到调节作用的原因可能是探索式学习的外部创新源不仅有合作关系的企业,还包括客户、同行业竞争者、高校、科研院所等等,因此企业间信任在其中作用可能相对较小。

4.2 管理启示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主要有三点管理启示:

在企业新产品研发过程中,加大对内部软环境的建设投入,营造良好组织创新氛围是提升新产品绩效的关键。首先,在企业整体层面应崇尚自由开放与创新变革,完善绩效考核评价流程,通过科学合理的奖惩机制让具有创新和进取精神的员工得到激励。其次,应提高管理层人员对创新和新产品的支持程度。一方面,高层管理人员需要首先厘清企业发展战略规划,以此为导向制定不同阶段的产品研发目标,并对整体风险进行把控;另一方面,中、基层领导人员要发挥创新典范作用,对不同意见做到包容和尊重。最后,要在企业内营造良好的沟通氛围,增强同事之间开放包容与信任程度。企业可依托互联网技术建立有效的内部知识、信息分享和沟通反馈平台,打破沟通障碍,减少信息时效性带来的影响,提高产品研发效率。

积极推进组织间合作,增强合作企业间信任。根据结论,企业间信任正向调节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对新产品绩效影响过程中的中介作用。因此,企业应积极推进外部组织间合作,类似地,将合作组织拓展至客户、上下游供应链企业、同行业竞争者、高校、科研院所等等。在实践中,企业可设置项目小组与外部组织进行接洽和战略性合作,对合作情况即时把控和汇报,从而有助于管理层人员及时做出判断和决策。同时,还应增强合作企业间信任,即通过合理流程与合作方签订协议,公正合理地履行承诺、处理合作中可能产生的冲突;在合作过程中减少对第三方机构的依赖,从而高效获取来源于合作企业的显、隐性资源,进而有利于新产品绩效的提高。

协调开展探索式和利用式学习,动态平衡企业“双元化”。前文研究结论确定了探索式和利用式学习在组织创新氛围对新产品绩效影响过程中的平行中介作用,证明了双元学习在单一组织层次的可实践性。具体而言,首先建立完备的人力资源培训系统,提高员工的知识管理和学习能力,培养员工的学习态势,促进企业向学习型组织过渡。其次,与内部沟通平台相协调,搭建外部学习平台,合理配置各类资源,为探索式和利用式学习的协调开展提供场景。最后,平衡并非“均衡”,在探索式和利用式学习的资源配比上,企业应根据自身所属行业情况、规模和发展阶段等多种因素合理权衡分配资源。

4.3 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文在关系情境下,对组织创新氛围影响新产品绩效的过程研究进行了有益的推演和尝试。由于研究的客观条件有限等现实因素,存在一些不足和待完善之处。一是出于相关现实因素的考虑,主要对江浙沪等地的企业进行问卷调研,未在大范围进行问卷发放。因此未来可扩大样本发放的城市做进一步验证。二是模型可尝试引入其他调节变量探讨其在模型中的作用。如从外部环境角度引入行业动态性、市场竞争性等变量,拓展组织创新氛围对新产品绩效产生影响的情境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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