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规则园林（法兰西花园）的产生和发展

张德顺

陈一家

张百川

姚驰远

风景园林是一门处理人类生活空间和自然的关系，有关土地的分析、规划、设计、管理、保护和恢复的科学和艺术，具备科学和艺术的二相性。起初的范畴包括公共空间、公园、游憩区等区域的设计以及城市设计。1800年以前，园林主要包括在庄园、宫殿和皇家财产、宗教综合体甚至政府中心所做的规划和设计。安德烈·勒·诺特尔为路易十四国王在沃克斯-勒子爵和凡尔赛宫所作的规划设计是当时风景园林的代表作品。

法兰西花园，也可以称之为法式规则园林，起源于法国，是古典主义园林艺术的一种表达方式。换句话说，寻求形式的完美、布局的庄严和赏美的品味是主导其发展的主要思想。设计中还受对称和比例的规则的约束，以几何形状取代自然元素，并将秩序强加于自然。这种类型的园林设计发展至17世纪达到了顶峰，激励着园林设计师去创造一个和谐的线性空间，其方式被欧洲其他宫廷广泛效仿。

1 历史

1.1 起源

法国最早的花园可以追溯到16世纪，灵感来自当时的意大利花园[1]。它的组织背景在16世纪中叶，由文艺复兴时期的法国建筑师菲利伯特·德·洛姆（Philibert de l'Orme）设计。1536年，他从罗马归来，实现了阿内特花园。之前，法国的花园缺乏比例，仍然以中世纪围合花园的模式为标志。中世纪的花园没有与城堡建筑融为一体，通常由墙围起来。花园的各部分联结得并不和谐。此外，这些城堡花园通常被放置在地形险峻的地方，设计者更看重它的防御性，而不是为了美观。

图1 法式园林的几何对称性

图2 法式园林的透视

图3 法式园林的液压喷泉

图4 法式园林中郁金香等球根植物的种植

图5 法式园林的植物雕塑构成的迷宫

图6 子爵城堡示意图

图7 法尔赛宫的植物种植

图8 卡斯特主教辖区的花园示意图

法式园林以其美学和象征的内涵代表了一种使秩序战胜混乱自然的愿望。这是一种纠正本性的艺术，是一种强加某种严谨性的艺术。作为宅园的延伸，这种新型的花园被设计成一个构图，从“前厅”到“礼仪用品”，其特征是一系列由游客按照预先设定的路线穿过的“空间”。沿着小巷，“墙”由树篱组成，“楼梯”由水组成，“地板”由草地地毯组成，上面绣着植物，树木做成绿篱[2]。

描述法式园林时使用的构图词汇也体现了设计师的意图。重要的是，法式园林是在亨利四世（Henry IV）之后法国政治稳定和几何学（Geometry）、光学（Optics）、水力学（Hydraulics）和地形学地貌学（Topography）等新技术和科学进步发展的背景下诞生的。

1.2 对欧洲发展和影响具有借鉴意义

在路易十四（Louis XIV）的统治下，安德烈·勒·诺特尔升华了园林的功能。这种风格的花园后来吸引了所有的欧洲皇家宫廷，尚蒂利城堡（Castle of Shantilly）、凡尔赛宫（Palace of Versailles），巴黎子爵城堡（Castle of the Viscount of Paris）或杜伊勒里宫（Palace of Duilery）花园都以它作为参考蓝本[3]。

法式园林在17和18世纪的出现是几项新技术发展的结果。第一个是地球塑性（Géoplastie），一种移动大量土方的科学。这门科学有了几项技术发展，安德烈·勒·诺特尔采用了这些新方法来建造平地，并大规模挖掘运河和盆地。水文学（Hydrology）和液压成型学（Hydroplasie）也有了新的创新，这也扩大了水文学和液压成型学在园林中的应用。

另一个重要的发展是园艺学（Horticulture），通过室内保护地栽培生长，在温暖季节以盆栽的形式展现在花园中，使其免受北欧寒冷气候的影响。在路易十四的影响下这一趋势在17世纪达到顶峰。所有这些技术创新使法国的所有园林都把法式规则园林作为模仿并努力超越的对象。

法式园林是完美和高贵的象征。古典园林是表达权力的地方，更象征着人类征服自然的力量。

2 布局法则

花园被设计成一个构图，在一系列的空间中，游客沿着预先设置好的路径穿过，从前厅到礼仪用品。在描述法式园林时使用的词汇明确地反映了构图灵感，例如“绿色剧场”（Theaters of greenery）。我们在凉亭的墙与墙之间或沿着水梯移动。地上铺着绣有黄杨（Buxus sp.）的模纹花坛，树木沿着小径弯曲生长。但法式园林是逆自然而建，根据数学公式、创新和比例对称规则进行设计，从而得到一个和谐的园林模式。

2.1 几何与对称

法式园林的主要特征之一是几何性和对称性（图1）。在庄重的法式规则园林中，几乎总是有一个露天平台，从上面可以看到花园的轴线及其景观。所有的植物都受到约束和引导，以证明人类对自然的掌控。树木以直线种植，并精心修剪，树梢按一定高度修剪，增加透视效果，强化花园的对称性[4]。花园的焦点往往是建筑，通常是一个宫殿或城堡和道路辐射出这种创造性的透视长轴。主轴由草坪或水池组成，由树木环绕，并与一个或多个垂直的透视图和小巷交叉。

2.2 透视

法式规则园林布局中透视是非常重要的（图2）。自17世纪初以来，“纠正视角”旨在预测和纠正与自然生长的影响有关的变形。在此期间，我们可以开始观察视廊逐渐加宽和花园之间的分隔。

2.3 液压系统和水的重要性

水在法式园林的发展和赏美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这段时间的各种创新，包括发明新的液压系统。水文学的发展允许把水引到花园中用以灌溉植物和许多喷泉。瀑布出现在法式规则园林中，至少由多层跌水、郁金香杯架、中央装饰品、花束、大烛台、空中抛物球、扇面七个元素组成（图3）。

2.4 植物与种植

法式园林总是绿意盎然，会用树木、灌木和景观植物来装点花园（图4）。这些规整的植物主要沿着花园的主轴线排列，与雕像或“花坛”交替摆放。当时大部分花园使用的树木是：欧洲鹅耳枥（Carpinus betulus）、欧洲水青冈（Fagus sylvatica）、欧洲七叶树（Aesculus hippocastanum）、欧洲榆（Ulmus laevis）和欧洲椴（Tilia ×europaea），有的情况下，如凡尔赛宫，用橘园植物（柑橘、柠檬、棕榈、夹竹桃……）来装饰花园。他们在水箱中栽培，以保护它们免受霜冻。此外，修剪的树篱通常是黄杨，薰衣草，迷迭香，偶尔是棉杉菊所构成的。

17世纪，在法国的规则式园林中，观赏花非常罕见。颜色范围起初都十分有限（蓝色，粉红色，白色和淡紫色），实际上更明亮的色彩像黄色、红色、橙色只在1730年后才出现，这要多亏来自世界各地的植物的发现，主要来自土耳其和荷兰的郁金香的球茎，使新的类型的植物来到欧洲[5]。

2.5 其他

大量的雕像创造了真正的露天博物馆。在凡尔赛宫，受到希腊古代启发的雕像通过传达和平或胜利等理念，让人想起太阳的象征和它的复兴。

勒·诺特尔还在1669年根据查尔斯·佩诺特的思想创作了一个迷宫[6]。这个现在已经消失了的迷宫激发了人们的想象力，因为游客必须在植物中迷失自我，改变他们的感知，才能走出这个植物迷宫（图5）。

2.6 词汇表（法语规则式园林中的几个典型词汇）

Parterre：花坛。

Broderie：模纹花坛。

Bosquet：灌木丛，或小树林。

Allée：小巷。

Topiary：造型修剪。

Patte d'Oie：掌状交叉。

3 著名的法国风景园林师和理论家

在亨利四世时期，克劳德（Claude）、安德烈·莫莱特（André Mollet）、雅克·博耶（Jacques Boyceau Barauderie）等人将开始建造这种新型园林，并成为法式规则园林的前身。

3.1 雅克·博耶（Jacques Boyceau）

雅克·博耶是路易十三时期皇家园林的负责人，后来在1638年出版《依据自然和艺术的原则造园》（Traité du Jardinage Selon les Raisons delaNature et de l'Art），成为第一个将新法国风格概念化的理论家。他定义并绘制了花坛、草坪、小树林和其他装饰品，这些装饰品影响了卢森堡宫（Palais du Luxembourg）、杜伊勒里宫（The Tuileries）和圣日耳曼-恩-莱宫（Saint-Germain-en-Laye）的花园。

3.2 克劳德·莫莱特（Claude Mollet）

图9 拉罗基盖恩庄园的花园示意图

图10 尚蒂伊城堡示意图

图11 尚博尔城堡示意图

图12 维兰德里花园示意图

图13 英式园林示意图

图14 中国私人园林示意图

克劳德·莫莱特是亨利四世、路易十三和年轻的路易十四时期的主要园林设计师。他是17世纪法式园林设计师“莫莱特王朝”的一员，事实上他的父亲雅克作为首席园林师，通过发展阿奈城堡的花园来训练他从事这一职业，在那里他成为了园林大师。后来克劳德·莫莱特的儿子安德烈·莫莱把法式风格带到荷兰和英国，最后去瑞典斯德哥尔摩为瑞典女王克里斯蒂娜（Christina）工作。很快，他对建筑非常感兴趣，并受到了艾蒂安·杜培拉克（Etienne Dupérac，亨利四世1530年—1604年左右的建筑师）的影响。

3.3 奥利维尔·德·塞拉斯（Oliver de Serres）

奥利维尔·德·塞拉斯（1539年—1619年）是第一个把园林提升到宫廷艺术水平的理论家。他的父亲雅克·德·塞拉斯（Jacques de Serres）是一名商人，掌管着在这个行业获得的巨额财富。他在资产阶级享有特权中度过童年，他对园林的爱好是出于个人兴趣，而不是像克劳德·莫莱特那样通过家庭关系。后来他买下了帕德尔城堡和100hm2的土地。尽管奥利维尔·德塞拉斯对园林有着多年的热情，他仍然意识到自己无法管理这样一个领域。

他将城堡的维护委托给第三方“兰克先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塞拉斯在普拉德尔庄园建立了试验性种植园。因为对葡萄园、葡萄酒、甜菜根、土壤的重要性感兴趣，他发展技术并进口不同品种的玉米（Zea mays）或啤酒花（Humulus lupulus）。然后，他以一种越来越科学的方式看待园林和园艺。在1600年于巴黎出版的《农业的舞台与经营》（Théâtre d'Agriculture et Mesnage des Champs）中，他把花坛设计比作画家的艺术活动。

3.4 安德烈·勒·诺特尔（André Le Nôtre）

安德烈·勒·诺特尔（1613年—1700年）是法国园林史上最重要的人物[7]。他是路易十三园林师的儿子，他的母亲是一位园林大师的女儿，教父是亨利四世和路易十三时期国王花园的总管，教母是杜伊勒里宫国王园林师的妻子……换句话说，安德烈·勒·诺特尔出生在园林的世界里，他的职业生涯可以追溯到他出生的那一天。1620年，年轻的安德烈·勒·诺特尔进入路易十三的画家西蒙·武埃的画室，在那里学了六年绘画。他还与路易斯·勒朗伯特（Louis Lerambert）学习雕塑，与弗朗索瓦·曼萨（Francois Mansart）学习建筑和透视。在他父亲工作的城堡里，他遇到了工匠和艺术家，从而熟悉了宫廷的用途，这对他的职业生涯很有帮助。

在1645年—1700年间，他成为路易十四时期的首席园林师，之后又成为凡尔赛花园的设计师，这是法式规则园林中最大的项目。他创造的花园成为法国宏伟和理性的象征，为欧洲园林树立新风格，直到18世纪英国花园的出现才被终结。

1635年，诺特尔被委托设计他在圣克劳德和卢森堡的花园。

1656年，财政主管尼古拉斯·富凯（Nicolas Fouquet）委托诺特尔设计他的维克特沃克斯城堡（Vaux-le-Vicomte）花园，这座城堡以其独特的池塘、花圃、树丛和景观而闻名于世。

1661年尼古拉·福凯倒台后，诺特尔开始为路易十四工作，路易十四把修复凡尔赛宫花园的宏伟计划托付给他。直到1687年，这个项目将占去他所有的精力，因为他不仅绘制方案，还跟踪和监督项目施工。

与此同时，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他开始在法国和其他地方受到邀请。除了上面提到的成就，其他的城堡花园还有尚蒂伊城堡、圣日耳曼昂莱城堡、圣克鲁城堡、杜伊勒里宫花园、索镇城堡花园、摩东城堡和罗伊城堡。1662年，他受邀到国外工作，为英国查理二世设计伦敦格林威治公园。1670年诺特尔在意大利构思了一个项目，更准确地说是为拉科尼格城堡和其他许多城堡设计花园。

安德烈·勒·诺特尔通过他的作品保留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园林法则：比例和对称，整合了变形的光学效果。因此，通过大规模地构建花园，延展了景观视野。在沃子爵或圣日耳曼，他通过建造露台和楼梯来驯服自然浮雕。

作为风景园林之王，同时也是国王的园林师，诺特尔把他的贵族书信送给了法式园林。他是17世纪最美丽的花园制作者。他的才能为他赢得了巨额财富和国际声誉。如果说凡尔赛宫是他的杰作，那么尚蒂伊就是他最喜欢的作品。

4 案例研究

4.1 子爵城堡（Vaux-le-Vicomte）

子爵城堡是法式园林的奠基之作（图6）。多亏尼古拉斯·富凯，安德烈·勒·诺特尔才能从1641年开始有机会充分展示他的天赋。子爵城堡花园首次大规模地汇集了那个时代在园林领域的所有技术、科学和艺术成就。富凯委托路易勒沃（Louis le Vau）设计城堡，查尔斯勒布伦（Charles le Brun）为花园设计雕像，诺特尔（Andre le Notre）设计花园。

诺特尔和路易·勒沃实现了整个17世纪建筑与园林之间完美的和谐。在子爵城堡取得的对称达到了古典园林艺术中罕见的完美和统一的程度。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严格的空间组织的中心，酒庄表现和象征了甚至更多的权力和成就。所有这一切都被丰富的水景所震惊，和他的戏剧般的威严所强化，使沃克斯-勒-子爵花园成为一种新的艺术的经典之作——法式规则园林，同时他们也传达出了知识，想象力和快乐。

4.2 凡尔赛宫（Versailles Palace）

1661年，路易十四命令诺特尔负责凡尔赛花园的建造和美化工作，在他看来，凡尔赛花园和城堡一样重要。

这些工程与宫殿的工程同时进行，历时四十年[8]。诺特尔并不只是一个人完成这些工作的。1664年—1683年，让-巴蒂斯特·科尔伯特（Jean-Baptiste Colbert）是国王建筑的管理者，负责管理造船厂 ；1664年1月，查尔斯·勒·布伦（Charles Le Brun）被任命为国王的第一位画家，他画了大量的雕像和喷泉，最后，国王本人对所有的项目都有自己的看法，想要了解“每件事的细节”。不久之后，建筑师朱尔斯·哈都因·曼萨特（Jules Hardouin-Mansart）建造了橘园，尤其是通过改造或分解一些树林使公园的布局更加简单。

诺特尔的规划包括创建轴线，改造地形使其适应花园，扩大视野或为特定的目的引导相反的方向。在透视视角的纪念性花园中有绿色大厅，黄杨模纹，有栅栏的小巷、迷宫、圆形剧场、护身符、瀑布……一切都是为了接待和庆祝国王而创造的。

此外，凡尔赛宫还展出了一种大型植物，其中三棵在橘园，但在《帕特尔雷斯》中也有：1663年建成的橘园是由路易·勒沃（Louis Le Vau）建造的。它的位置很好，面向南，这样能保护它免受冬季寒冷（图7）。

我们还必须注意，从凡尔赛宫城堡花园的角度出发，修建大运河是十分重要的。凡尔赛宫花园无疑是诺特尔最著名的作品。风景园林师的壮举是建立一个完美的视觉和谐。事实上，这条大河道有两个不同大小的横向河道（分别为62m和80m宽）。十字架上的那块水有23 hm2[14]。

4.3 卡斯特主教花园（Castre eveche's Graden）

卡斯特主教辖区的花园是法国米底比利牛斯地区卡斯尔圣公会宫殿的前花园（图8）。这座花园由诺特尔于17世纪末建造，在17世纪古典主义的纯粹传统中呈现出传统法国规则式建筑的所有特征。

4.4 拉罗基盖恩庄园的花园（Garden of the Chateau de la Roche-guyon）

这座法式园林始建于1741年，占地3hm2，由围墙环绕。完全从几何设计角度出发，它由4个正方形组成，沿着对角线和中间的走廊一共有32个三角形的花坛。每个广场的中心是一个水塘（图9）。这种几何布局是由拉罗什福科设计的，他赞同重农学派和百科全书派的观点，想要赋予菜园一个科学性和实验性的特性，而不是让它成为一个“合格的菜园”。园林构图由东边和西边的两个小树林构成，其中种植了近700棵果树。

4.5 尚蒂伊城堡（Castle of Chantilly）

尚蒂伊花园城堡是17世纪末由诺特尔为康德王子设计的（图10）。这个巨大的公园占地115hm2，在公园中间矗立着尚蒂伊城堡。尚蒂利花园以其独特的盆地而闻名。实际上有25hm2的水可以让诺特尔设计镜面反射效果和水上游戏。在这些开发项目的上游，勒诺特尔从“诺内特河”引水，开凿了2.5km长的运河，从而超过了600m的凡尔赛运河。

4.6 尚博尔城堡（Château de Chambord）

尚博尔城堡位于卢瓦尔地区中心的卢瓦尔-埃切尔省的尚博尔社区[9]。它建在欧洲最大的封闭式森林公园的中心，是卢瓦尔河上最大的城堡（图11）。它有一个游乐园和一个被列为“历史遗迹”的狩猎公园。这座城堡一直在等待路易十四的统治，以见证伟大作品的首次亮相，并开发城堡的环境。

4.7 维兰德里花园（Garden of Chateau de Villandry）

维兰德里花园位于距图尔15km的因德雷-埃特卢瓦尔省。维兰德里城堡以其混合了花草的装饰菜园而闻名。在常规的规划中，植物和文化是丰富的，并总是在不同的季节更新，以保存一个“三维植物画”全年盛景（图12）。

5 法国风景园林的的演变

5.1 法式规则园林的衰落

即使在路易十四统治时期和凡尔赛园林的经典代表之下，法国的规则式园林也受到了各种作家的批判，如拉封丹（La Fontaine），塞维尼夫人（Madame de Sévigné），芬乃伦（Fénelon）甚至圣西蒙（Saint-Simon）。他们批评它是“对自然强加暴政”。

我们还可以提到德扎利尔·D·阿根维尔（Dezallir d'Argenville），他在1709年呼吁风景园林师在他有影响力的园林设计书中更多地关注自然而不是艺术。在那些批评和新趋势的出现之后，法国园林开始显示出一种新的更自然的风格，特里亚农起源的布斯凯是一个例子。

此外，法国的军事失败和18世纪初的寒冬之后，皇家财政无法承担凡尔赛宫精心设计的园林的庞大而复杂的维护费用。财政部决定降低成本，树木不再修剪，花园和道路杂草丛生。随着所有这些变化的发生，法国已经准备好引入新的园林风格或更实际更严谨的新变化[10]。

5.2 英国园林对法国景观的影响

在18世纪中叶，法国风景园林受到新潮流的英国风景园林的影响（图13），尤其是威廉·肯特（William Kent）的风格，如斯托（Stowe），佩特沃斯（Petworth），鲍伍德（Bowood），布伦海姆（Blenheim）宫殿甚至罗夏姆园（Rousham），以及斯托海德风景园的亨利·霍尔花园（Henry Hoare at Stourhead）[11]。

法式园林设计师将花园视为建筑的延伸，并将花园设计成一系列的空间，其中“墙壁由树篱和水梯形成”，英国园林设计师的灵感来自于绘画、文学和哲学，偏爱自然和乡村场景[12]。即使这种新风格在“法国风格”的影响下占据了一席之地，许多法国公园和庄园仍然在靠近建筑的花园中保留了传统的法式风格，但公园的其余部分将是转变为“英国花园”的新风格。

5.3 中国园林对法国景观的影响

中国风格[13]最初是由中国皇家园林的耶稣会神父带到法国。1743年，为中国皇帝服务的法国耶稣会牧师和画家王致诚（Jean Denis Attiret）写了一系列信件，描述他所见证的中国著名花园（图14），包括皇帝的夏宫，北京的圆明园；这在法国和英国备受关注，并于1752年翻译出版。1757年，英国作家和旅行者威廉·钱伯斯（William Chambers)）多次前往中国，出版了《中国建筑、家具、服装和器物的设计》（Designs of Chinese Buildings, Furnitures,Dresses, Machines, and Utensils）一书，其中有一章专门介绍中国园林。

中国园林的特点是整体的“美丽无序”和反对称性[14]，钱伯斯将其描述为“引发一系列暴力感或反对感”。伦敦西南部的邱园（Royal Botanical Gardens，Kew）拥有由钱伯斯创建的欧洲第一个中国园林以及中国宝塔。法国最初的中国园林景观包括人造山丘，宝塔，和一系列场景组成的漫步道。

结语

法式园林显示了人类工作的精确性和严谨性，象征着大自然被人类改造的力量，代表着秩序战胜无序、文化战胜野性、反思自发的胜利。法式园林另一个伟大之处在于提供了在纯净而高贵的地方散步的机会，几何形状指引着行走路线[15]。它的特点是一个戏剧性的花园舞台，目的是通过前景的影响给游客惊喜。

法师规则园林的发展在17世纪达到顶峰，这归功于风景园林师的创作，其中最著名的是安德烈·勒·诺特尔。但随着新趋势的出现，例如英国园林布局中，摆脱束缚，自由表达的风格，法式规则园林的传播终究被终结。

资料来源：

文中图片均为作者自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