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穴在《针灸大成》中的应用探析

林璐 梁涵 盘晓颖 何新芳

摘要 人中穴在《针灸大成》有较为全面的记载，现从腧穴定位、操作手法、腧穴性质及临床应用等方面进行探析总结。基于人中穴经络、特定穴等性质，其治疗病症涉及心脑系疾病、腰痛、五官及口腔、小儿佝偻、水肿、消渴等，现将其总结为调神、治经及治津液水气等方面。现代诊疗聚焦于穴位的近治作用和督脉经穴特性，然忽略其特定穴属性，因此在水肿、消渴二证中未尽其用。通过详细阐述人中穴在《针灸大成》各系统病证中的具体效用，旨在临床上精准用穴，以进一步拓宽穴位的现代应用范围。

关键词 人中;针灸大成;临床应用;特定穴;定位;刺灸法;治神;治经;津液水气

Abstract There are comprehensive records of Renzhong in Great Compendium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than modern clinical.And the acupoint position，oper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meridian nature and clinical application were discussed by reviewing the literature records of Renzhong（DU26）in Great Compendium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Based on the character of meridians and specific acupoint property，the treatments involve diseases of the heart and brain systems，backache，facial features and oral cavity，rickets，edema，diabetes，and so on.The writer summarize the clinical application to the aspect of regulation of the mind，meridian therapy，specific acupoint property.However modern clinical applications focus on the location and the theory that the acupoint belong to DU Meridian.Less attention is paid to the acupoint′s nature of its intersection with the Yangming Meridian，so we can′t make the most of it in the edema and diabetes.This paper explains the acupoint′s the clinical application of specific diseases.The conclusion of DU26′s clinical rules can exactly apply the acupoint and expanding the applied range，which can provide new ideas.

Keywords DU26; Great Compendium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Clinical application; Specific acupoint property; Acupoint position;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method; Curing spirit; Treating meridians; Body fluid

中图分类号：R245-0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1.10.013

《针灸大成》为杨继洲以家传《卫生针灸玄机秘要》为基石，汇集明以前针灸之大成，全面总结我国针灸学理论，对现代针灸临床及发展也具有重要指导意义[1]。人中穴，首载于《灵枢经》，《针灸大成》中又名“水沟”“鬼宫”。我们检索《针灸大成》中人中穴的有关文献，共计96处，通过对照腧穴的古今应用文献，以期将古代针灸临床经验充分运用于现代医疗，挖掘人中穴的功效，为临床精准用穴和拓宽腧穴应用范围提供新思路。现就腧穴定位、操作手法、腧穴性质及临床运用等3方面予以论述。

1 腧穴定位

《针灸大成》人中穴定位的论述，详见于《卷七·督脉经考正穴法》：“水沟（一名人中）鼻柱下，沟中央，近鼻孔陷中。”《卷八·穴法图》《卷三·行针总要歌》《卷三·百穴法歌》等定位描述基本一致。其与现代国家标准[2]的“水沟”穴定位基本符合，言：“在鼻柱下，人中沟中央，近鼻孔处，为鼻水所流注，且能治水病，故名。”《经络腧穴学》精确其定位在人中沟的上1/3与中1/3交点处[3]。可见明以前对人中穴的定位认识和现代相差无异。

2 操作手法

2.1 刺灸法及推拿 《针灸大成》中人中穴针刺深度有“三分”“四分”之差，灸“三壮”“五壮”之别，详见于《卷七·督脉经考正穴法》：“《素注》针三分，留六呼，灸三壮。《铜人》针四分，留五呼，得气即泻，灸不及针，日灸三壮。《明堂》日灸三壮，至二百壮。《下经》灸五壮……艾炷小雀粪大。”在现代临床操作中，進针深度一般在0.3～1.0寸范围，常见为0.3～0.5寸，与上述三四分的深度基本符合，且方向多向鼻中隔斜刺，直刺主要在急症中应用[4]。灸法方面，人中穴一般灸三壮或五壮，最多二百壮，艾柱如麻雀粪般大小。相关应用文献较少，印证了《卷八·穴法图》中“灸不及针”的说法，独见于《卷十·小儿》，《宝鉴》曰：“急慢惊风，灸前项。若不愈，灸攒竹，人中各三壮。”现代认为人中穴一般不灸，一是防止形成瘢痕影响美观，二则避免施灸产生的烟熏和艾味，近距离刺激患者鼻黏膜，影响疗效[3]。推拿方面，《针灸大成》中以指掐人中穴治疗小儿撒手惊、迷魂惊等病症，爪掐人中穴能开窍启闭，在急救中可快速应用。

2.2 特殊针刺顺序及补泻手法 《针灸大成》中记载人中穴的特殊针刺顺序，主要应用于以十三鬼穴为思路治疗疾病。《卷九·孙真人针十三鬼穴歌》言：“一针人中鬼宫停，左边下针右出针。”再有“男从左起女从右”，我们认为针刺时男女下针方向的差异与阴阳相应：男性其性为阳，方位在左，女性其性為阴，方位在右。治疗精神情志类疾病时，十三鬼穴组出针首穴为人中，结合《备急千金要方》“左边下针，右边出”所言，以男子为例，针刺方向为从左边斜刺进针，针向朝右，女子则相反，这有悖于“朝鼻中隔方向斜刺”的现代共识，但目前缺乏可靠的临床研究证实其差异性。补泻方面，人中穴治疗病症宜“得气即泻”，相关文献以泻法为主，亦有补人中穴治疗“投针气晕者”的记载。推至现代研究也归纳人中宜采用泻法，并行雀啄手法，在“醒脑开窍”针法中常体现，体弱、病程长者则可用补法治疗，体现“虚则补之”原则，辨证补泻，不拘泥于传统经验[4]。

3 腧穴性质及临床应用

人中穴属督脉要穴，又名“鬼宫”，为古代治疗癫狂等精神疾患的“十三鬼穴”之一，朱震亨有言：“人中是关督任之相交，阳明相通也。”其穴交会督脉与手足阳明经，此为多经气血流通、交叉汇聚之所，且与经络循行所至的心、脑、肾、脊髓、五官口腔等脏腑器官相关，因此具有较为广泛的应用范畴，正如《卷七·督脉经考正穴法》记载：“主消渴……失笑无时，癫痫语不识尊卑，乍哭乍喜，中风口噤，牙关不开。面肿唇动，状如虫行。卒中恶，鬼击，喘喝，目不可视，黄疸马黄，瘟疫，通身黄，口噼。”《卷七·督脉要穴图》补充“人病脊膂强痛”“背心热”“狂走”等证，可见主要涉及心脑系疾病、腰痛、五官及口腔病症、小儿佝偻、水肿、消渴等方面，以下结合现代研究对人中穴在调神、治经及治津液水气等层面的临床应用进行总结。

3.1 调神

人中穴属督脉，其经脉循行“起于下极之俞，并于脊里，上至风府，入属于脑”，督脉别络亦上贯心。“脑为元神之府”，其为清窍;心又主神明，为五脏六腑之大主，“心脑同治”以复人的精神、意识及思维活动，亦即“调神”。故人中穴用于心脑系疾病，刺之使得神识清明。人中穴治疗的心脑系病证包含癫狂痫、小儿惊风、疟疾、中风、晕厥、眩晕等，主要在现代急救领域。

3.1.1 癫狂痫、小儿惊风、疟疾 人中单穴即可治癫狂痫，以其督脉、阳明经交会穴属性，调和阴阳，安神定志，并且具和胃降浊，化痰清火之效，正如《卷二·席弘赋》述“人中治癫功最高”。《卷八·心邪癫狂门》亦用人中治疗喜笑喜哭。配伍方面，人中多与手厥阴心包经之间使穴配伍，治疗心神扰乱之证，共奏宁心安神、调理神机之功。正如《卷三·杂病穴法歌》言“人中间使祛癫妖”，《卷二·灵光赋》亦云：“水沟间使治邪癫。”癫狂痫伴见“不识人”治疗则配以临泣合谷等穴。《卷八·心邪癫狂门》云：“癫疾：前谷后溪水沟解溪金门申脉。”《卷八·小儿门》曰：“大小五痫：水沟百会神门金门昆仑巨阙。”小儿痫与大人癫病机制相近，皆因神明内乱，心窍蒙蔽而起，观察上述配穴，在治疗癫痫疾患，常配伍任督经穴和手太阴经、手足阳明经、手少阴经、足太阳经、手足少阳经之特定穴，以五腧穴为主，通常辨证配穴以达醒脑开窍、安神定志之效。《卷三·杂病穴法歌》曰：“小儿惊风少商穴，人中涌泉泻莫深。”小儿急慢惊风多为实证，可取人中穴开窍醒神，同时泻井穴以清热熄风。又如《八脉图并治症穴》言：“疟疾口渴不已：关冲人中间使。”疟疾发作时，可有神昏狂妄之症，以人中穴醒神开窍，配以心包经经穴间使宽胸解郁，三焦经穴关冲解半表半里之邪，三穴合以截疟。

现代临床方面，魏奎和张莉[5]发现指掐人中穴可使癫痫发作患者脑电图癫痫样波波幅降低，频率减少，同时使患者癫痫发作时间缩短或发作中止，症状减轻。研究论证，针刺治疗癫痫的选穴规律中，含有人中穴的有效聚类群为“三阴交、神门、百会、水沟、内关、合谷、太冲、足三里”，人中与百会为常用配伍，配穴规律与《针灸大成》类似，亦以督脉、十二经脉之五腧穴为要[6]。

3.1.2 中风 人中穴近于经络起止点，作为“类井穴”，尤擅敛神，使耗散之心气回归本位[7]，中冲穴为心包经之井穴，《卷三·玉龙歌》记载两穴合用可开窍苏厥，清心泻热，以解中风神志不清证。人中多配伍他穴共同治疗中风证，如在人中、中冲二穴基础上，辅以合谷开四关，治疗《卷九·治症总要》之“中风不省人事”。《卷三·胜玉歌》云：“泻却人中及颊车，治疗中风口吐沫。”中风急性期其性属实，以泻人中穴来调达诸阳，从而醒脑神、开清窍，以脑之神气激发肾间动气，进而激发余脏气，最终恢复机体的生命活动[8]。人中穴亦治疗《卷五·八脉图并治症穴》中的“中风不语”，《卷九·治症总要》中的“口噤不开”“口眼斜”等症。多气多血惟阳明，人中与阳明经交会，条文记载多以人中，联合合谷、颊车、地仓等阳明经穴，畅达气血，濡养经筋，治疗上述中风表现。

现代机制方面，石学敏院士制定“醒脑开窍”针法治疗中风，功以醒神、调神、开窍启闭，从而恢复诸脏功能，使筋、脉、肉、皮和骨的生理状态恢复正常[9]。此针法中，人中穴为主穴之一，操作向鼻中隔方向斜刺0.3～0.5寸，以重雀啄泻法强刺激，至患者流泪或眼球湿润为度。临床方面，王乃权等[10]以高频手法针刺人中等穴联合西药治疗中风昏迷，亦有研究针刺人中等穴以治疗中风后假性延髓麻痹[11];以及临床上针刺“孙真人十三鬼穴”组改善卒中后抑郁[12]，以上研究均疗效确切。

3.1.3 晕厥 《针灸大成》中载有秽厥、暑厥、痉病并发症等3种晕厥，分别为“中恶不省：水沟合谷人中复溜。”“中暑不省人事：人中合谷内庭百会中极气海。”和“伤寒发痉，不省人事：曲池合谷人中复溜。”三者均以人中作为主穴开窍醒脑。现代研究中，马玉莹[13]以拇指尖端垂直掐按，余四指托颏部下端，抢救昏迷患者掐按至苏醒为止。谭丽等[14]用数据挖掘发现水沟为促醒要穴的规律，相关对穴为“水沟-内关-三阴交”。综上所述，古今主要以人中苏厥，其隶属于督脉，交通任督，可开窍醒神，回阳救逆，调复阴阳气血，加之取穴方便、快速，故成为治厥首选。

3.1.4 眩晕 气血失和、脑髓失充可致眩晕证，如《卷五·八脉图并治症穴》中“血迷血晕证”，《卷二·金针赋》中“投针气晕者”。人中穴位于任督交接之所，刺以通调阴阳、平和气血，且督脉本经循行联络脑、肾，肾又主骨生髓向上通脑，刺人中可以益本固肾之效，充养脑髓，眩晕以止。现代临床有独取人中或配穴人中改善椎動脉型颈椎病眩晕[15-16]，也有针刺人中等穴直接治疗眩晕患者[17]，人中穴定眩之功不可小觑。

3.2 治经

因外感内伤、闪挫或失于濡养致经脉痹阻而腰痛;手阳明经是动病所含“齿痛、口干”等症，足阳明经主血所生病者，有“鼽衄、口”等表现，因此阳明经经脉病与五官口腔疾患相关;至于“阳明虚则宗筋纵”而引发痿证，关键在于“独取阳明”以治痿。人中穴与督脉、阳明经脉相关，因此从“治经”着手，刺人中以通经活络、柔经筋、理气血，从而治疗上述病证。

3.2.1 腰痛 督脉络肾，循脊柱上行，与足太阳膀胱经交接，两经经气布散于背，“经脉所过，主治所及”，刺人中能疏散腰背部气血，通经活络，缓急止痛。《针灸大成》记载人中可单穴治疗腰痛，如《卷二·通玄指要赋》言：“人中除脊膂之强痛。”更多的是辨证配伍取穴，如《卷二·玉龙赋》：“人中委中，除腰脊痛闪之难制。”《卷五·八脉图并治症穴》中的“腰脊项背疼痛”，《卷九·治症总要》中的“腰脚疼痛”“腰脊强痛”“挫闪腰胁痛”等。以上主要配穴委中，二者均为腰痛证循经远取的代表穴，合用则“腰间诸疾任君攻。”现代研究方面，李欣怡和李亚军[18]发现治疗腰痛患者，在人中穴行雀啄式泻法优于平补平泻手法。另有研究则表明，针刺人中穴结合主动运动可有效治疗急性腰扭伤，具体为针刺后嘱患者站立行走，同时最大范围旋转屈伸活动腰部，已能忍受为度，此法可快速减轻患者腰部疼痛，改善腰部活动度[19-21]。故现代临床建议以雀啄泻人中穴结合主动运动提高急性腰扭伤患者的治愈率。

3.2.2 五官及口腔 《针灸大成》中齿痛、鼻塞流涕、不闻香臭、鼻衄、鼻渊、鼻痔等证，其治疗处方多配穴人中，因腧穴位于鼻唇沟中，“腧穴所在，主治所在”，局部近治作用显著，与之交会的阳明经循行分支经过口鼻、唇齿，因此可疗五官及口腔疾患。脾主口唇，舌为心之火苗，口气口疮因脾胃郁热加之心火上炎所致。人中穴可应用于二者，如《卷二·玉龙赋》云：“大陵人中频泻，口气全除。”《卷五·八脉图并治症穴》曰：“口内生疮，臭秽不可近，十宣人中金津玉液承浆合谷。”人中位于唇周，与阳明经相通，刺之可泻局部热邪，又能通泻胃肠阳明实热;再者针刺以双向调节，抑制督脉助阳的效力，不致助炎心火。在现代临床也有相关研究证实其治疗口气的疗效[22]。

3.2.3 小儿佝偻病 《针灸大成》中人中穴还可治疗小儿佝偻病，条文较少，如《卷二·玉龙赋》曰：“人中曲池，可治其痿伛。”古汉语词典释伛为弯腰曲背。阳明“主润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关节”，治痿独取阳明，故肌肉痿弱无力，脊背弯曲的病症可配以人中穴。但在古现代临床中，少见该穴应用此证。

3.3 治津液水气

现代针灸医家重点关注人中醒脑开窍、通督调神、疏通经脉的功效，诊治思维困囿于督脉经穴属性，仅在近治作用中体现特定穴性质。然腧穴交会于阳明经，此处经脉气血旺盛，亦可兼治阳明经脉及相关脏腑病证，《针灸大成》中便有相关条文论证腧穴在水肿、消渴等证中的疗效，当下也亟待临床研究去证实。

3.3.1 水肿 《针灸大成》记载人中治疗水肿，如“四肢、面目浮肿大不退：人中合谷三里临泣曲池三阴交”。又有“原夫面肿虚浮，须仗水沟前顶”。针刺人中、前顶可通督脉而调动肾气，振奋肾阳而化气利水;并且人中交会于阳明经，阳明主合，内应肺金胃肠，为圆运动右旋向下之动力，使得阳气收敛潜降、胃肠腑气的通调以及肺气的肃降[23]。故刺人中穴可顺阳明主合之性，恢复阳明气化功能，使胃肠能够正常腐熟水谷、运化水液，辅以肺脏通调水道，共助水肿的消散。且大肠主津，以“燥化”作用通行手阳明大肠经气，促进机体水液代谢，故《卷七·督脉经考正穴法》针人中一穴，“水面肿”即可“出水尽即愈”。

3.3.2 消渴 《卷一·针灸直指》记载：“人数食甘美而多肥，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故气上溢，转为消渴，治之以兰，除陈气也。”饮食不节可致消渴病，基本病机为阴虚亏耗，燥热偏盛，病位在肺、胃、肾。《卷五·八脉图并治症穴》中“三消”针对其病位有相应归经配穴，如“人中公孙脾俞中脘关冲照海（治饮不止渴）太溪（治房不称心）三里（治食不充饥）”。《卷九·治症总要》中以金津、玉液等穴局部生津，配合肾腧穴及人中、气海等任督要穴以益气养阴。《素问》云：“二阳结，谓之消。”指手足阳明经热邪结聚，使得胃肠俱热，津液耗伤，发为消渴[24]。阳明能聚合阳气于胃肠，性燥，助腐熟水谷、蒸化水津、传导化物、生精排浊，将水谷之气运化为人体的营养物质[25]。若阳明火热炽盛，气盛有余于胃，则致消谷善饥，胃阴愈竭，向上灼伤肺阴，向下亏损肾精。督脉交会阳明经于人中，刺之疾泻胃肠实热，理阳明气机以内行而下达，恢复胃肠化合精微、补益津液的功能。《卷八·鼻口门》言百日以上的消渴病，针后不可再行灸法，恐致痈疽，此为消渴病针刺禁忌。

4 小结

综上所述，《针灸大成》中人中穴定位在鼻柱下，近鼻孔陷中，人中沟的上1/3与中1/3交点处，针刺深度有3分、4分的记载，灸量有日灸3壮、5壮的差别，累计不超过200壮。《针灸大成》中记载人中穴有广泛的适应证，涉及心脑系疾病、腰痛、五官及口腔病症、小儿佝偻、水肿及消渴，其临床应用规律探析如下：1）调神，人中穴为急救要穴，根据其所属督脉与心、脑的关联，具有清心开窍、回阳救逆功效，擅于治疗癫狂痫、小儿惊风、疟疾、中风、晕厥、眩晕等发作神昏之症。2）治经，人中穴属督脉，交会于阳明经，经脉所过治所及，用于治疗腰痛、五官及口腔、小儿佝偻病等经病。3）治津液水气，人中穴作为阳明经交会穴，凭借复阳明主合之机，治疗水肿、消渴等津液代谢异常证。4）取穴，可单用或配伍他穴。治疗癫证、腰痛等疾，单用人中穴即可，余病证的治疗则常循经远取，辨证配穴。5）操作手法，可针可灸，以针为主，有泻有补，泻法为宜;可指掐人中穴治疗小儿撒手惊、迷魂惊;以十三鬼穴组治疗精神情志类疾病时，出针首穴为人中，以斜刺角度，男从左起女从右。

现代医学更为关注穴位的近治作用和督脉经穴特性，然缺乏人中穴为阳明经交会穴的理论认识及相应临床研究，提示我们在今后的研究中注重挖掘腧穴的特定穴性质，并在临床中实践。因此探析《针灸大成》中人中穴的定位、操作手法、腧穴性质及临床应用规律，有助于精准运用人中穴，拓宽腧穴的现代临床应用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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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30收稿 责任编辑：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