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态环境下社会资本对农产品电商企业绩效的影响
——基于动态能力的中介作用

刘 迪，孙 剑，王 攀

(1.华中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2.湖北农村发展研究中心，湖北武汉 430070）

1 研究背景

经济全球化与互联网等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使得市场环境呈现频繁波动的不稳定状态，导致企业生产经营面临巨大的风险与挑战，宏观经济波动、产业转型升级、市场需求转变、同行竞争和国际金融危机等内外部环境变动导致企业绩效下滑，甚至威胁企业的生存发展。数据表明，2020 年在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全球经济萎缩超过4%［1］，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企业收入骤降。2020 年前三季度，我国企业营业收入下降0.6%［2］。而我国农产品电商行业目前仍以小规模企业为主，且生产周期性强、受自然因素影响大、控制风险能力弱等特征更加剧了外部环境不稳定给农产品电商企业造成的负面影响［3］。因此，探究动态环境下农产品电商企业的发展对实现农产品电商企业绩效稳步提升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众多学者研究指出，农产品电商企业迫切需要提升自身动态能力来应对动态的市场环境，以维持企业绩效的持续增长。动态能力作为企业战略管理领域中的重要能力，被认为是企业拥有的，能帮助企业形成独特竞争优势的能力［4］；可以帮助企业在动态环境中整合、重构内外部资源，适应快速变化的市场环境，以维持企业的持续竞争优势［5］。即企业的动态能力可促进企业环境应变能力的提升［6］。然而，动态能力虽然对企业内外部资源的转化利用有显著作用，但从农产品电商企业实际情况来看，由于农村各种资源的限制，农产品电商企业依然需要不断从外部获取资源来弥补自身在资源、信息、技术与能力等方面受到的约束［1］。

社会资本作为企业获取外部资源的重要途径，对企业市场开拓、新产品开发等经营活动的实施具有显著效用，是企业获取资源、进行技术交流和知识共享的重要力量［7］。既有研究指出，企业社会资本是企业的一种独特资源［8］；社会资本对维持企业持续竞争优势、获取核心竞争力、提升企业绩效至关重要［9］。在农产品电商企业中，社会资本显得尤其重要，农村资源的匮乏限制了农产品电商企业的发展，而社会资本作为获取市场机会和隐性知识的重要途经，对农产品电商企业绩效提升具有积极效果［10］。丁高洁等［11］也通过对社会资本规模和强度的分析验证了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关系。总之，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资本可以通过对异质性资源的转化显著提升企业的环境适应力和竞争优势。

综合现有文献来看，国内外学者对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间的关系、动态能力与企业绩效间的关系、社会资本与动态能力之间的关系都作出了有益研究，但对社会资本、动态能力共同作用于企业绩效的研究尚不多见，尤其针对农产品电商企业而言，在动态环境下对三者间作用路径的研究更少。农产品电商企业的社会资本和动态能力在异质性资源转化过程中的作用具有功能性差异，对外部动态环境的反应也有很大区别：社会资本通过农产品电商企业关系网络结构中结构洞的位置与外部联系来获取资源［12］；而动态能力则是通过提升农产品电商企业自身能力、加快企业对资源的利用效率，从而提升企业绩效［3］。也即，社会资本主要强调企业整合利用外部资源信息，动态能力则主要强调企业对内部资源有效利用与调整的能力。显然，两者结合才能更好地促进农产品电商企业的知识交流共享和异质性资源的有效利用。因此，本研究将根据湖北、江西和浙江三省184 份农产品电商企业数据，探索不同动态环境下农产品电商企业的社会资本、动态能力和企业绩效间的作用机制，以期为我国农产品电商企业在复杂多变的市场环境中更好地利用自身动态能力和社会资本来提升企业绩效提供一定的理论与现实依据。

2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说

2.1 概念界定

2.1.1 企业社会资本

社会资本是个体或团体之间相联系的，实际或潜在的网络关系资源总和［13］。“社会资本”概念最初由经济学中“资本”的概念演变而来，在20 世纪60 年代被引入人力资本研究中，自此社会资本不再是具体的物质形态，而是可以带来价值增值的资源；之后社会资本又被学者引入社会学、政治学等不同的研究领域，直到20 世纪90 年代后期，社会资本的概念才开始被广泛应用于企业管理领域。Nahapiet等［14］对企业社会资本进行界定，认为企业社会资本是处在关系网络中的企业能够获取的，可以用来实现企业目标的实际和潜在资源的总和，并从结构、关系和认知3 个方面来界定企业社会资本；Tsai 等［15］对以上研究进行补充，分别将社会互动、信任和共同愿景3 个方面作为衡量企业社会资本具体表现的3 个维度。

基于不同的研究领域和研究对象，学者们从网络观、资源观和能力观3 种不同角度对企业社会资本给出了不同的定义。网络观将企业社会资本作为一种体制化的网络，认为企业在网络中的位置决定其拥有信息和资源的数量［16］；资源观认为企业社会资本是企业实际或潜在的资源集合体，可以决定企业在竞争中的地位［17］；能力观则将社会资本界定为一种有利于企业外部资源转化的能力［18］。虽然目前学者们对企业社会资本的概念界定并不统一，但以上3 种视角均认为企业社会资本可以通过企业内外部关系网增加企业资源获取机会。同样，在农产品电商企业中，社会资本也是其获取内外部资源的重要途经。

2.1.2 动态能力

目前学术界对“企业动态能力”的概念界定还不统一，但对动态能力含义的关键点已经达成了共识，认为动态能力是帮助企业在动态的环境中整合、重构、建造内部及外部资源以应对快速改变的环境的能力。学者们倾向于将动态能力看作一个多维度的组合，如：Teece 等［5］认为动态能力主要包含整合、重构和学习3 个维度；Eisenhardt 等［19］将动态能力划分为整合能力、重构能力、获取能力、释放能力4 个维度；武柏宇等［20］则从整合能力、吸收能力和创造能力这3 个维度对动态能力进行分析。本研究在Teece 等［5］提出动态能力的整合、重构、学习3个维度的基础上，结合曾萍等［21］对动态能力的研究，认为组织学习是动态能力进化的关键因素，将从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两个维度对动态能力展开研究。协调整合，即农产品电商企业对现有资源有效识别并整理的能力；重构转变，指农产品电商企业对资源重组并进行内外部转变，进而使企业获得绩效提升的能力。在资源配置中，资源识别整合以及对资源的有效利用都发挥着重要作用，通过对资源的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促进农产品电商企业识别、组合、控制、整合以及重新配置资源，帮助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获取持续竞争优势，维持企业绩效长期增长。

2.2 研究假说

2.2.1 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资本作为企业获取外部信息和资源的重要来源，有利于农产品电商企业在外部环境变化和竞争对手攻击时形成独特的竞争优势［10］。社会网络嵌入于结构和关系中，可以通过网络结构中结构洞的位置广泛接触外部信息和资源［22］，为企业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和资源。曾萍等［7］也在研究中表明，通过社会网络广泛与深入的连接，企业社会资本可以为企业提供广泛、及时、相关且高质量的信息资源，使得企业在动荡的经济环境中能够避短扬长，占据优势地位。尤其对小规模的农产品电商企业而言，企业社会资本可以帮助企业发现更多的机遇和信息，最终形成企业核心的竞争力以提升企业绩效。王霄等［23］也针对小规模企业核心竞争力展开研究，发现企业社会资本可以增加企业信息和资源的获取，显著促进小规模企业的市场竞争力提升。因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说：

H1：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资本对提升企业绩效具有积极的影响。

2.2.2 动态能力的中介作用

社会资本有利于提升动态能力进而影响企业绩效，也即动态能力在社会资本对农产品电商企业绩效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一方面，动态能力理论强调企业对资源的获取和利用可以分为资源的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两个部分，协调整合关注企业对新信息、新资源的提炼，而重构转变关注企业对内外部资源的结合，如曾萍等［7］提出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作为动态能力的两个构面，在推动企业对资源的转化利用中有显著效果；另一方面，资源基础理论认为企业对信息和资源的不断整合、利用是企业维持生产经营活动的关键，而这种信息和资源不仅包括企业内部已有资源，如员工经验、企业技术等，还包括企业外部资源如其他企业的管理经验等［10］，如边燕杰等［18］在研究指出企业社会资本有利于企业能力的提升，企业社会资本量越大，则企业的能力越强。具体而言，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资本的关系网络可以增强企业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相互信任、减少交易双方间的猜疑并及时发现和聘用有价值的人才［24］，进而增加农产品电商企业对各种信息和资源的整合效率，即增加企业协调整合能力，保证企业社会资本提供的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得到充分利用［12］；而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资本在企业内部的关系网络可以帮助维持内部员工和部门之间的良好关系［10］，增强内部员工和部门之间的配合度，进而提升企业资源转化效率，即提升农产品电商企业重构转变能力，打破原有的资源边界，激发企业创造出新资源，以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8］。据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说：

H2：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资本通过动态能力作用于企业绩效。

2.2.3 环境动态性的调节作用

在面对动态、复杂的环境时，企业绩效会受到一定影响［25］，如Kreiser 等［26］在研究中表明企业环境会影响企业绩效，稳定的外部市场环境将对企业绩效的提升产生积极影响。动态的外部环境会加剧企业间的竞争，导致企业面临更大的资源威胁，尤其是抗风险能力较弱的农产品电商企业将面临巨大风险，迫使企业强化资源构建能力，如企业动态能力，以应对动态的外部环境。一方面，当环境动态性较高时，农产品电商企业资源获取难度增加，已有的信息和资源更新速度过快导致其价值降低，此时，动态能力对资源的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都会变得更加困难，进而导致企业跟不上快速变化的市场，难以应对激烈竞争中的变化，失去很多机会；另一方面，当环境动态性较低时，在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网络的作用下，企业与政府、供应商等利益相关者之间良好的关系网为农产品电商企业提供充足的信息和资源，便于企业更好地预测农产品市场信息，及时作出反映，在竞争中获取优势地位。因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说：

H3：在不同的动态环境下，动态能力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效果存在差异。

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如图1 所示研究模型。

图1 研究模型

3 研究设计

3.1 数据来源及样本基本情况

本研究中，农产品电商企业相关数据来自笔者所在课题组2019 年11 月对江西赣州、浙江丽水以及湖北枝江和襄阳的实地调查。赣州是全国最大的脐橙生产区，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赣州脐橙逐渐销往全国乃至全世界。丽水作为全国第一个电商全覆盖城市，“遂昌模式”更是我国电商发展的典型代表。湖北枝江近年来大力发展农村电商，全市共发展了电商企业1 100 多家、电商网店8 200 多家，是国内中西部地区电商大众创业的代表之一。湖北襄阳2015 年入选商务部评定的国家电子商务示范基地，截至2019 年上半年其农产品线上销售额达27.6亿元。此次调查采用分层随机抽样的方法在每个市分别随机抽取1 至3 个县，在每个县根据政府提供的企业资料选取10 至30 家经营收入在100 万元到1 000 万元的中小型农产品电商企业。由于相关变量涉及到企业整体社会资源和经营状况，因此，本次调研主要是针对企业直接负责人或者对企业经营状况有充分了解的企业管理人员展开一对一的访谈，最终获得184 份有效数据，调查内容涉及企业网络销售的基本经营情况、企业基本管理者特征、企业社会资本、企业能力、企业经营环境等信息。

从调查样本的基本统计结果看（见表1），样本企业具有如下基本特征：（1）管理者年龄偏年轻化，40 岁以下人数超过50%，且受教育程度大部分处于高中或中专以下。（2）企业经营年限普遍偏低，3 年以内的企业占比为64.7%；资产规模相对较小，50 万元以内的企业占比为65.8%；网络销售收入占比呈现两种极端，低于33%（占比为49.5%）和高于66%（占比为32.1%）的占比相对较多。

表1 样本农产品电商企业的基本特征统计

3.2 变量测量

本研究调查问卷中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资本、环境动态性、企业绩效以及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均采用李克特五点量表（1=完全不同意，5=完全同意），且均为国内外现有的成熟量表。具体测量情况如下所述：

（1）社会资本。借鉴Nahapiet 等［14］的研究，利用社会互动、信任和共同语言依次测度社会资本的结构、关系和认知，剔除其中因子载荷小于0.6 的共同语言，最终采用社会互动和信任来测量社会资本。量表的克朗巴哈系数（Cronbach’sα）值为0.809，有较好的信度。

（2）动态能力。基于Teece 等［5］对动态能力的界定，结合曾萍等［21］的研究，从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两个维度测量动态能力，共6 个题项。协调整合测量量表的Cronbach’sα统计量为0.863，重构转变测量量表的Cronbach’sα统计量为0.807，均有较好的信度。

（3）环境动态性。基于Jansen 等［27］开发的环境特性量表，结合孙锐等［10］对环境动态性的研究，主要从行业、顾客、竞争对手的变化对环境动态性进行测量，用行业竞争的激烈性、竞争对手的生产调整能力、顾客偏好的变化来表示环境动态性。量表的Cronbach’sα统计量为0.814，有较好的信度。

（4）企业绩效。基于Lane 等［28］、胡雯雯等［29］的研究，从财务指标和市场指标两个维度对企业绩效进行测量，财务指标为销售收入，市场指标包括市场竞争力和交易速度。量表的Cronbach’sα统计值为0.811，有较好的信度。

（5）控制变量。控制了其他可能影响企业绩效的变量，将企业资产规模、经营年限、互联网销售收入占比，以及受访者的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和地区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因为企业经营时间越长、规模越大，企业制度也会越完善，但同时企业也可能产生更多的组织惰性，而不同地区的政策环境和经济发展水平等宏观因素也是影响企业发展的重要因素；此外，本研究的采访对象为企业直接负责人或者对企业经营状况有充分了解的企业管理人员，他们的基本特征对企业的重大决策有着重要影响。

表2 变量测量及描述性统计分析

4 数据分析结果

4.1 验证性因子分析

对样本数据进行效度检验，结果显示（见表3），每个题项的因子载荷系数均大于0.6，组合信度CR 值均大于0.8，平均萃取方差AVE 统计量均大于0.5，可知本研究模型的收敛效度良好；平均萃取方差AVE 的平方根统计量均大于各构念间相关系数的绝对值，这表明研究模型有较好的区分效度。因此可以判定，本研究所使用的模型具有较好的效度。此外，各变量的Cronbach’sα统计值均大于0.7，可知本研究中使用的量表具有良好的内部信度。

表3 变量的因子分析和可靠性检验结果

表3（续）

如表4 所示，各变量间关系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且变量之间均不存在严重的共线性，适合做进一步的模型估计。总体KMO 统计量为0.802，Bartlett 球形检验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说明适合做因子分析。

表4 变量间相关性分析结果

4.2 总体假说验证

4.2.1 主效应与中介效应检验

运用SPSS 23.0 对主效应和中介效应进行假说验证，结果见表5。首先，估计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直接影响，得到模型M1，结果显示企业社会资本在5%的显著水平上正向影响企业绩效（β=0.229；P<0.05），假说H1 得到验证。其次，估计社会资本对中介变量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的直接影响，依次得到模型M2 和M3，结果表明企业社会资本在1%的显著水平上正向影响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β=0.248，P<0.01；β=0.276，P<0.01）。再次，分别估计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对企业绩效的直接影响，依次得到模型M4 和M5，结果显示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也在1%的显著水平上正向影响农产品电商企业绩效（β=0.305，P<0.01；β=0.328，P<0.01）。然后，模型M6 是在M1 的基础上纳入协调整合中介变量，结果显示企业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系数降低，而协调整合变量对企业绩效仍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β=0.264，P<0.01），表明协调整合在企业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关系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同理，模型M7 是在M1 的基础上纳入重构转变中介变量，结果显示企业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系数降低，而重构转变变量依然对企业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β=0.287，P<0.01），也即重构转变在企业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关系中也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表5 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主效应及中介效应回归分析

为进一步验证变量间的关系，采用Bootstrap 检验法（样本量设定为5 000，置信区间置信度设定为95%）和Sobel 检验法对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的中介作用进行验证，结果如表6 所示：协调整合的Sobel检验Z值为0.202，P<0.01，社会资本通过协调整合影响企业绩效的中介效应上限和下限之间不包含0，表明协调整合能力的中介效应显著；此外，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影响的直接效应上限和下限之间不包含0，表明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直接效应也显著。因此，可以说明协调整合能力在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资本和企业绩效间的中介作用是部分中介作用。同理可得，重构转变在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资本与农产品电商企业绩效间也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则假说H2得到验证。

表6 协调整合与重构转变中介效应的稳健性检验

4.2.2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

借鉴温忠麟等［30］提出的逐步回归分析方法来验证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主要步骤如下：首先，进行因变量对自变量、调节变量的回归，即农产品电商企业绩效对社会资本、环境动态性的回归（即模型M8）；其次，进行中介变量对自变量、调节变量的回归，即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依次对社会资本、环境动态性回归（即模型M9 和M10）；再次，进行因变量对自变量、调节变量和中介变量的回归，即企业绩效对社会资本、环境动态性和协调整合的回归（即模型M11），以及企业绩效对社会资本、环境动态性和重构转变的回归（即模型M12）；最后，进行因变量对自变量、调节变量、中介变量、调节变量与中介变量交互项的回归，即企业绩效对社会资本、环境动态性、协调整合、环境动态性与协调整合的交互项的回归（即模型M13），以及企业绩效对社会资本、环境动态性、重构转变、环境动态性与重构转变的交互项的回归（即模型M14）。

检验过程中，模型M8、M9 和M10 中企业社会资本系数显著，模型M11 和M12 中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系数显著，模型M13 和M14 中动态能力与环境动态性的交互项系数显著。具体结果如表7所示：社会资本在1%的显著水平下正向影响企业绩效（β=0.216，P<0.01）和协调整合（β=0.228，P<0.01），社会资本对重构转变回归的系数显著（β=0.265，P<0.01）；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对企业绩效回归的系数显著（β=0.172，P<0.05；β=0.229，P<0.01）；协调整合与环境动态性的交互项在10%的显著水平下负向影响企业绩效（β=-0.765，P<0.1）；重构转变与环境动态性的交互项在5%的显著水平下负向影响企业绩效（β=-0.573，P<0.05）。总体来看，检验结果均符合有调节的中介效应的检验标准，由此，假说H3得到验证。

表7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

为进一步探明环境动态性的调节作用，利用环境动态性的均值加减一个标准差作为分组标准，分别对环境动态水平高、低两种情况下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与农产品电商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进行描绘，具体见图2。由图2（a）可知，当环境动态性水平较高时，协调整合对企业绩效的正向作用越弱；由图2（b）可知，当环境动态性水平较高时，重构转变对企业绩效的正向作用也越弱。该结论进一步验证了假说H3。

图2 环境动态性的调节效应

5 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研究分析了动态环境下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资本通过动态能力的协调整合能力和重构转变能力两个维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结果表明：（1）企业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且这种影响的实现以企业的动态能力（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作为中介变量来实现；（2）环境动态性在动态能力的两个维度（协调整合和重构转变）所起到的中介作用上具有一定的调节效应，当环境动态性水平较高时，协调整合能力和重构转变能力对企业绩效的正向影响显著减弱。

本研究通过实证调查揭示了农产品电商企业动态能力在资源转化过程中的作用，以及农产品电商企业外部环境在资源转化过程中的协同效应，对农产品电商企业在动态的外部环境中将社会资本转化为企业绩效提供了一定的政策启示：第一，增加农产品电商企业的资源获取渠道。引导农产品电商企业间相互学习，组织企业开展交流活动，邀请专家举办讲座并针对企业发展问题提供建议，降低农产品电商企业社会资本获取的难度。第二，提升农产品电商企业协调整合能力与重构转变能力。优化农产品电商企业内部组织和管理结构，提升企业动态能力，增加企业资源转化效率。第三，调控宏观环境的发展。采取长期性、稳定性政策，针对不同发展阶段的农产品电商企业采取有针对性的政策措施，降低农产品电商市场环境的不稳定性。